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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五章 纵为攻横为守
第二天天亮，江中鱼醒来的时候，旧庙里已经没有了卫壁的影子，江中鱼也没有在意，伸了一个懒腰，打量着昨夜熟睡的旧庙，最终落在了失去头颅的石象上喃喃自语道：“传说里面天龙寺信奉一种叫佛的神灵，我自己就有长生的可能，为何还要信奉冥冥中的生灵呢？”
江中鱼捡起手中的柴刀，随意一划，那数百年的佛像若豆腐一般裂开，不是刀锋利是江中鱼实力太强！
“原来神灵也怕柴刀。”江中鱼随意嘀咕了一句，踏上了登山的路。
清晨的山峰很大，卫壁的白发在风中飞舞，好一个潇洒的剑客。
江中鱼停在了距离山顶最后一步的地方。
“为什么不走完最后一步？”卫壁问道。
“最后一步是出招，你我都还没有准备好出招。”江中鱼解释道。
“我想看看日出。”
“我想看看朝阳能否照见昨夜不敢登山的小人！”江中鱼道。
“那咱们继续等？”
“正合我意。”
......
三柳镇，姬瑶第二天清醒的时候，进屋子的依旧是柳如是，柳如是一边准备奶茶和糕点一边道：“那个叫小虎地是江中鱼大人的公子？”
姬瑶一怔，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问这样的话，问道：“他是我和江郎的孩子，那小兔崽子是不是又惹事儿了？”
柳如是咯咯笑道：“很可爱的一位公子，他很懂事儿，昨夜一夜的时间把我和朱艳郡主七天都做不完的事情做完了，现在在忙着帮忙建造房子，三柳镇的姐妹们都围着他转呢！不愧是大人的公子，和大人一样受姐妹们喜欢。”
姬瑶听到柳如是夸奖自己的孩子，心里暖暖的，只是在温暖之中还有一些惆怅，小虎这么努力也是怕自己担心吧，小虎想要证明自己的成长。
“可以给我讲讲江郎在三柳镇的生活吗？”姬瑶不想讲小虎的太多话题，小虎是她看到大的孩子，是她自己的私有者，除了未来的儿媳妇，她还不习惯和其他女人谈论，于是转移了话题。
柳如是就好像面对自己的姐妹，坐在了姬瑶身边笑道：“好啊，江中鱼大人离开之前也特意告诉我要把这些事情告诉他的正牌夫人呢！”
柳如是真的很会说话，姬瑶发誓江中鱼绝对不可能有这样的嘱托，但是心底里里面对于柳如是的谎言很受用啊！
看着柳如是大方的模样，姬瑶在心里有了决定，问道：“你喜欢学武吗？”
柳如是一怔，姬瑶继续道：“本来你的资质根本不适合学武，但是我算是这九州最好的老师之一，江郎在此次劫数以后会掌控未来数年人道气运，我二人帮你，你当有武道圣人的可能，这是很多普通人几辈子修不来的福分！”
“长生？”柳如是小心问道。
姬瑶认真点头道：“是长生，做江郎的女人，进入秦家必须有武道圣人的资质，江郎可以大胆的把徐小青带回秦家是因为她本身有长生的资质，你若是想要进入秦家家门必须又长生的可能。”
柳如是听到“进秦家门”这样露骨的话，绕是她身在青楼多年也是脸颊红润，道：“一切有劳夫人做主。”
姬瑶闻言道：“等会儿你去安排多准备热水，多准备一些，我帮你洗筋伐髓。”
柳如是闻言道：“谢谢姐姐了。”
......
朝阳初生。
火红的朝阳落在卫壁不羁的脸蛋上，白色的长发反射着金色的光芒，身前矗立的鲨齿剑闪烁着凌凌光芒。
卫壁的嘴角挂着笑。
江中鱼肩抗砍刀，环顾四望，嵩山一片白，朝阳照亮了千百座旧庙，从山顶爬到山脚，极目远望，除了想要见到的人，其他的均看到了。
江中鱼深吸了一口气道：“开始了。”
卫壁拔剑，弯腰行了一个古礼道：“请！”
其弯腰还未站起时，身前刀光闪烁江中鱼的人影已经到了卫壁身前，卫壁保持弯腰的姿势，若奔马一般扭转腰肢躲过江中鱼这件近乎无赖的一击偷袭，随后反手持剑攻击江中鱼，江中鱼单手撑地手臂发力人已经退出数十米。
落地，用力，江中鱼刚一落地便如炮弹一般飞出，卫壁扭转身子之后单脚落地加速，第二次照面时两个人已经可以直面彼此，没有所谓谁占了优势。
一持青铜色鲨齿剑，一持红褐色柴刀，刀剑相交火花四溅，随后便是暴力的对撞，完全没有招式可言，让人怀疑两人所持的不是刀剑而是木棍。
如此数百次攻击以后，卫壁先改变攻击方式，手中剑若风火轮飞舞，出击时若兰花盛开，江中鱼背负柴刀后退，大约十步以后，舞动柴刀若莲花绽放，一剑一刀你来我往，眨眼间便是几十个回合，和刚刚暴力的碰撞不同，此次交手两人没有一次直接的碰撞！
大约两千次攻击以后，卫壁寻了一个机会后退，此后是江中鱼收剑后退，两人相隔二十七米站立，二十七，代表了最基本的二十七个剑招。
“刚刚我们交手三千七百八十二次，拆招两千三百七十六次，论对剑的掌控我们不分彼此，论对招式的运用，我们同样不分彼此，按照我们两人的剑道天赋，哪怕再比三天三个月三年都不可能分胜负，还要继续吗？”江中鱼问道。
原来两人最开始比斗，那好似拿烧火棍一般的攻击两个人比的是对力道的掌控，当一方出剑时另一方以不同的出剑方式达到相同的力道，只有这样两种力道相互抵抗，才能保证江中鱼的柴刀不被鲨齿剑斩断，若是江中鱼力气太大那就是自食恶果，若是江中鱼力气太小，则他的鲨齿剑必断。
两个人先后出招实际上每一次都是有先后的，而后出招的那人就是要在不到一个刹那的时间判断对方出剑的力道然后再以相同的力道出剑，这是一种对剑近乎于疯狂的掌控力，这样的剑客可以拿一把百斤大剑砍柴亦可以拿这样的剑在蚂蚁身上绣花。
两人第一个回合比的是持剑和出剑。
此后两个人如舞蹈一般来往两千次剑招，没有一次碰撞，则是对剑招的应用，所谓无招胜有招，对于先天高手以下的级别而言，任何的剑招都没有绝对的无敌，不过是最基础的二十七招剑招的变形或者组合，只要熟悉全部剑招变形和组合，运营自如便可以在先天高手之下立于不败之地。
两人第二个回合比的便是无招之剑。
刚才的战斗说是比剑，以两人的身份而言不过是热身而已，江中鱼第一次出手看似偷袭实则没有占一点儿好处，高手过招，第一个人出手时反而落了下风。
当然，若是一开始便全力出手，江中鱼则已经靠偷袭战胜了卫壁。
但见卫壁比划了一个剑花，冷声道：“用我们登山之前的招式吧！我想见见你登山之前的剑！”
江中鱼闻言道：“你应该见识过了啊，在白马寺的时候，咱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个骗你的和尚所用的剑！”
“他？他境界不够，我想看看在你手里的威力！”
“好！”
伴随着江中鱼一声好字，背后滚滚黑烟若万里狼烟，黑烟之中隐隐有数只猛虎闪烁奔跑！
吼～
伴随着虎啸声里，一只猛虎携带狼烟翻滚而来，随后时第二只第三只......
卫壁嘴角挂着笑：“这是秦家的玄虎功？不错，单凭这一手罡气化物，你已经超过秦家所有先辈！”
卫壁赞赏之时，一手竖剑身前，另一受双指并剑，自剑柄向上滑，滑动之时一黑一暗红两条罡气之龙盘旋而上，当手指自剑尖收回时，两条小龙沿着剑尖盘旋一圈，随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为两只水桶粗细的罡气之龙直穿云霄！
霎时间，剑气呼啸，剑声铮鸣，龙吟虎啸狂风大作，红黑两只龙自云层而下，自头顶围绕卫壁旋转，直到腰间时在两腋下穿过，和黑虎迎面而战。
“天下寥寥，苍生涂涂，诸子百家，唯我纵横，天地如盘，苍生为棋！所谓纵横，便是规则，便是道理！我鬼谷派为天地树立规则，顺之则昌逆之则亡！我这第一招便是纵，所谓纵便是长驱直入，是杀伐是进攻！更是一往无前！”
伴随着卫壁苍凉如青铜器一般的话语声中，鲨齿剑脱飞而出，龙吟止虎啸停，此时唯有鲨齿行！
在这纵剑之下，前方任何的障碍化为坦途！
江中鱼双眼一凝，随后高声赞叹道：“好强的剑法，单凭这一手，不愧为纵横春秋的剑法！好好好好好好好！”
江中鱼一连说了七个“好”字，不见其后退，但见江中鱼一手持柴刀，随意舞动了一个刀花以后，一手横刀于前，以后并三支成剑，自剑柄而上，一黑一白两只巴掌大小的罡气猛虎自剑柄而出，盘旋而上。
见到这样的景象卫壁双眼一凝，莫非江中鱼想要用自己一样的招式吗？卫壁丝毫不怀疑江中鱼仅仅看一眼便能够理解自己剑法的精髓，但是若两个人都使用的话一定是两败俱伤的结局！这样的结局看似平手实则在卫壁看来江中鱼已经输了！因为这根本是赖皮一般的反应手法！
江中鱼当然明白自己在做什么！但见江中鱼并指成剑的手离开以后，黑白双虎飞舞升空，然而在两只罡气直虎好没有落下之时，江中鱼已经重重将柴刀插进眼前的土地！
和卫壁那万物皆动喂我寂寥的剑意不同，江中鱼的柴刀落地之后便如风眼一般呼啸，天地之间被卫壁冲散的罡气以柴刀为核心疯狂旋转！
“这不是纵剑之道！”卫壁紧随鲨齿剑而来的身影冷哼道！
“我说过，我的剑你已经见过了！这是借剑意！此时这一片罡气漩涡便是我的剑，而剑的意志正是你在纵剑之道中抛弃的“动”！”江中鱼冷哼道。
几乎是江中鱼话音落时，卫壁的影子到了柴刀附近，而天空的黑白猛虎子身后扑下，卫壁双眼闪过一丝不敢不得不提前追上鲨齿剑提前握剑出手，霎时间但见剑光飞舞，两只猛虎轻轻一碰边碎。
卫壁双眼一凝脸色难堪，狠狠瞪了江中鱼一眼道：“你使诈！”
“我说过自己的剑是你见过的剑！是你自己错认为我根据你的剑法改变而来！对付你这样的剑客我自然用自己最熟悉的剑法，我的一切行为当然是为了增加这罡气世界的罡气！莫非你以为我会真的用罡气化物锁化的舞攻击吗？”江中鱼冷哼道。
卫壁冷哼一声，显然是自己最开始高看了江中鱼，江中鱼时谋士不是剑客！他没有自己那样自大！就算江中鱼第一眼领悟了自己的剑法他也一定不不会用！江中鱼会用自己最熟悉的办法对付卫壁！而江中鱼一切模仿不过是为了掩饰江中鱼最根本的借剑意！
若是卫壁能够自信一些或者对江中鱼的真正身份多一些理解，他根本不会处于不利境遇，然而此刻说什么都晚了！此时他背后的罡气漩涡里，数百把罡气凝聚的剑已经凝聚！
但见卫壁一手背后，鲨齿剑蹭蹭蹭飞舞舞动，乒乒乓乓中已经挥舞数十次！随后手中剑一松，另一只手后背握剑，又是舞动数十次，这样的动作重复三次之后彻底击退江中鱼凝聚的罡气之剑！
也就是这时卫壁有了一个刹那的空隙时间，但见其转身之后，双手以超越肉眼可见的速度换剑舞剑，着让江中鱼怀疑那一柄剑是否是他生命的一部分！
当卫壁再次转身时，江中鱼注意到卫壁已经闭上了双眼，双手舞动中，奖罡气之剑全部击退！
“听声辩招！好剑意！”江中鱼高声道。
卫壁闻声之后，嘴角挂着一丝得意的笑容，事实上他之前也没有想过自己可以那样应对，他完全没有想过有人可以在压低自己境界的情况下以如此巧妙的方式应付他的纵剑，让他一往无前的纵剑毫无用处把他自己逼到了绝境！
可以说刚才的一连串攻击防守的应对比得过他几十年领悟的剑法！
当他听到江中鱼的赞叹声时，纵身一跃离开已经弱化数十倍的罡气风暴，几乎是他离开的一刻，江中鱼身后罡气狼烟里，数十只猛虎呼啸而来，每一只猛虎刚以接触卫壁便炸开化为一团不受控制的罡气！
当卫壁落地时，人已经被黑色的罡气笼罩！整个嵩山山顶都是江中鱼黑色的罡气！
当卫壁落地时，江中鱼的身影已经到了落地的柴刀身前，一手握刀一边向前，当江中鱼移动时整个罡气世界都随着他的移动而移动，此时的江中鱼已经成为一个移动的风眼！
卫壁嘴角带着笑意，高声道：“天下寥寥，苍生涂涂，诸子百家，唯我纵横！天地为盘苍生为棋，硅谷纵横，为天地立规则，所谓横，在于守，一山在前，可挡洋洋大河；一剑在前，可阻千军万马；一人在前，天地洪流为我转！”
但见卫壁一手握剑横于前，一道道罡气以其周身旋转，那涓涓细流一般的罡气和江中鱼山崩海啸一般的罡气行成鲜明对比，任谁都觉得卫壁的罡气一碰便散，但事实确是任那黑色的罡气狰狞可怖，人你天崩地裂，我依旧涓涓流淌。
最终，所有的罡气被涓涓细流裹挟着涌向横在前的剑，这种趋势当江中鱼进入卫壁所在的风暴时，无论江中鱼发出怎样的攻击，最后剑一定落在卫壁身前。
江中鱼有一种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倔强，明知对方的剑意弱点却偏偏攻击对方最强的地方，几个呼吸之间江中鱼在卫壁周身攻击数千次，并且以一个恒定的频率越来越快，所有的剑落在卫壁的鲨齿剑之上。
所谓水滴石穿，当江中鱼一个呼吸之间出手达到惊人的两千次的时候！卫壁如山一般站立的身影后退了一似头发丝般细的距离。
就是这一丝移动，卫壁完美的剑意世界露出一丝瑕疵，虽然江中鱼无法在几个呼吸之间直接找到这个弱点，但是江中鱼每一个刹那恒定的两千次无差别攻击以后，终于找到了那一个点。
卫壁的一根发丝断了，发丝断裂的地方便是他地弱点。
卫壁当然不会坐以待毙。
但见卫壁在江中鱼一次密集攻击停止的间隙，收剑随后以手腕发力，向前一推，其手中剑慢悠悠飞向江中鱼，让人怀疑那样的剑如何破坏江中鱼无差别的密集攻击？
果然，听一声撞击声卫壁的剑反弹回来，随后卫壁又推了剑一下，速度比刚才快了三成，只是剑的轨迹不是直来直去，而是开始倾斜！
就这样，卫壁每一次出手都比刚才的速度更快，剑也更加倾斜，到最后时，远远只看见卫壁舞动如风，鲨齿剑如游鱼一般围绕卫壁周身旋转！
但是看得仔细时，每一个刹那间，卫壁的剑又是静止横在卫壁身前！
所谓横剑，在于静，在于不动！而卫壁此时却时化静为动，又在绝对的速度时给予静！可以说此时卫壁周身任何一个地方都有一把横剑！
霎时间，江中鱼的剑再次提速，而卫壁的剑跟着一起提速，当江中鱼的剑达到了三千次的极致时，两个人再难分彼此，此时在任何一个方向看都可以见到江中鱼的身影，同时也可以看到卫壁的鲨齿剑！
此时，江中鱼将自己的速度演绎到了极致！
卫壁，将自己的横剑演绎到了极致！
两人在势均力敌之中，先后实现了自己对于自身剑法的突破！
在某一个刹那时，江中鱼和卫壁双眼对视，江中鱼纵身一跃后退数十米，卫壁则再次抓住鲨齿剑，身影向后滑出数十米。
静......
静......
静......
刚才的两个人都是把自己的境界压制在天人合一以及以下的境界，但是两个人对战的方式已经远远超过天人合一的极限！本来两个战十天十夜也不会累的男子在不到三百个呼吸的时间里用尽了一个月才耗费的精气神，此时，两个人的疲惫可想而知。
深呼吸的声音打破了嵩山沉寂的清晨，汗珠化为溪流在下吧落下，头顶汗珠凝聚成一片云雾，累累累！
本来两个已经开始以规则罡气攻击的顶级剑客，刚才却以体力和脑力在攻击，而且是超负荷的攻击，可以说两个人再刚刚已经把登山之前所有的剑法演绎到了极致！
再往前走，已经彻底没有了道路！
刚才两个人攻击，已经超过世间数十万剑师一生推演的总和！
江中鱼缓缓抬头道：“还需要继续吗？”
卫壁起身道：“现在才刚刚开始，不过登山的路上我的实力一定不如你，所以单打独斗已经没有意义了。”
江中鱼没想到对方会承认继续释放自己的境界，对方会不如自己，不觉问道：“我还有更强的剑没有用出来？”
“我一个人承受不起，我会和其他人一起感受你的剑。”卫壁显然不会因为对剑的喜爱而一个人和江中鱼继续对决。
江中鱼还想开口，卫壁幽幽道：“是不是老情人来了，你不想见她，故意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江中鱼一怔，随后脸色一黯，丢了自己手中的柴刀道：“原来还是装的不就好，借你的剑用一下。”
“我们是敌人。”卫壁提醒道。
“现在你比我更需要休息，等你休息够了我会还给你，我才刚刚热身呢！”江中鱼道。
卫壁一怔：“好啊！”
下雪了，在嵩山山路尽头，一身白色裙装的仙子开始登山，就好像下凡的嫦娥......
她是人间嫦娥，当今云梦公主，天工殿殿主夫人，江中鱼曾经的梦中情人：玉！玲！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