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六章 最后交锋

“爱妃会一直站在朕身后信任朕吗？”楚瑜杨突然停下步子，拉住了卓纤儿。

卓纤儿知道也许这最后的交锋真的到了，这两个人也该撕破脸皮了。皇上这是让她站队呢，而自己今日如果行差就错，那么明日自己也许就成为一具冰冷的尸体。

“皇上，臣妾……”

“爱妃累了吧，早点歇息，朕明日再来看你。”楚瑜杨却突然打断了卓纤儿的话。起身就走了。也许是怕听到自己最恐惧的那个答案，所以宁愿选择了逃避吧。

卓纤儿看着他落荒而逃背影，心中说不出的酸涩。在宫里的这一年多，可以说是她最艰难的一段时日，东方锦是她内心的支撑，而楚瑜杨却也给了她很多的温暖，即便没有爱，却也有种亲情在？可是，一想到楚瑜杨和东方锦之间可能要爆发的征战，卓纤儿心中也难以平静。

出身民间，这让卓纤儿有机会看到百姓的疾苦，而这一年多的宫廷的生活，她也打心眼里确信楚瑜杨会是个为百姓谋福祉的好皇帝。阿锦是和皇上有些共同的目标的，只是两个人行事的手段不同。

世有伯乐然后有千里马，东方锦的政治抱负也得有楚瑜杨执政才能施展。咯是卓纤儿没想到，矛盾激化的这么快。

一路上，楚瑜杨也在想自己是不是做错了，如果他当初对刘敬下令援救敬宣侯，一切是不是就不会进入两难的境地呢？楚瑜杨有点后悔，神情沮丧。而刘敬却忐忑不安的等在了楚瑜杨的门口。

刘敬看到皇上失魂落魄而来，也顾不得猜想原因，径直跪下。

“皇上，臣失职，让证据走漏，万一白世子碰见，便是大大的不妙。为了拖延和彻底激化两方的矛盾，臣斗胆请求皇上恩准，以定国公的名义烧了侯府。”

“什么！烧了侯府。不不，不行，敬宣侯府是御赐敕造。这可是大不敬，连朕都不敢轻举妄动。”楚瑜杨赶紧摇摇头。这事要是做了，那他和东方锦就彻底没了回旋的余地了。

“皇上，再不抓紧，新政的热头就过去了，现行的成果也将被叫停。今后再想重振旗鼓，估计是难上加难。”刘敬不甘心就这么放弃机会，跪在地上恳求楚瑜杨保守秘密。

楚瑜杨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一摆手让刘敬退下了。虽然云夫人的死有自己的助推，可是真的让他牺牲最珍贵的友情，他还是很难做到面不改色。刘敬并没有因为皇上的不忍而觉得懊丧。相反，他知道这样重感情的人即便了不愿意接受，但是就自己抛出的这个大诱饵后，若是楚瑜杨碰壁厚，最终肯定会回来选择默认他的想法。

秋霜阁，卓纤儿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皇上今天已经开了口让她做个选择。无论是为了保命，还是替东方锦做个最优越的卧底，卓纤儿都知道以后只能更加小心，

楚瑜杨虽然不至于心狠手辣，但是对于没有忠诚于他的，他也不会轻易放过。

秋帷在即，数千位过了府试的学子都齐聚京城。东方锦也化身为一个落魄的学子，假装进京赶考，以躲避朝廷密探的眼睛。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皇上会在白家的灾劫中扮演了这么一个推手的角色。他本以为这只是世家对于他的一种报复，不曾想，背后真正的操控者中，还有自己最信任，效忠了多年的兄弟。东方锦笑得苍凉，却又觉得释然。

“东方锦，你不想我牵涉其中可以，但是我有权利知道一切，否则我不会甘心，即便现在我动不了，将来我也一定会搅乱京城！”剑无影无法，只得威胁东方锦。

东方锦叹了口气，这毕竟是他的血亲，就把白家的辛密告诉了他。但是东方锦并没有把自己的发现告诉剑无影，毕竟以他的脾性，若是知道那冷箭和跟踪的人是皇上派来的，他肯定不管天高地厚的直闯皇宫了。

剑无影张大嘴看着卓纤儿，他没想到白家这么多年过得都是如此的小心翼翼。而他又想起自己幼时，掌门师伯每每都逼迫他一碗碗的喝着一种极其难寻的药给他吃下，他这才没有一命呜呼。

刘敬领命后，满心欢喜的出去了。他早就在侯府安排好了一起，就等着皇上的恩准。他才不会打无准备的仗，给东方锦留下后路。为了以防万一，他在侯府附近布置了很多火油，就算有人救火，可是水根本来不及湮灭火油的火势。

天色终于彻底黑了下来，刘敬不再等待，一声令下，满天的火油瓶子被扔进了侯府，紧接着，是一阵一端着火的箭雨射进了敬宣侯府。

整个侯府突然烧了起来。不一会，就有不少人扯着嗓子喊起了失火，下人们赶紧披着衣服纷纷跑出了，想尽一切办法的灭火。可是这火见了水却越烧越旺，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侯府的房顶都是木质的，一旦烧着，后果不堪设想。有些下人则开了门企图逃出侯府，而刘敬是准备用敬宣侯府满门的鲜血来填补自己的快感，自然是不会给那些人留下后路。

“放箭！”刘敬一声令下。外逃的那些人就被流箭钉在了地上。刘敬冷笑着，东方锦，你可想到偌大的敬宣侯府也会有今日？怪只怪你目中无人，竟然想断了别人的活路。

天色终于暗了，东方锦好不容易换上了夜行衣。谁知刚准备去一探究竟。父亲手下的老护卫就冲了进来。

“不好了世子殿下，府里着火了，而且火势迅猛，好多人都没能逃出来，整个府里都烧着了。不仅如此，府外似乎藏着什么人。只要是逃出府的，都被他们射杀了。得亏世子怕我露面引起怀疑就让我在侯府附近巡视，这才能过来禀报。”

东方锦神情一紧，他没想到父亲都已经这般了，那些人居然还不肯罢手。也顾不上去其他的世家查探，抬脚就准备去侯府。角落里躺在床上浑身无力的剑无影听到他们的对话，挣扎着发出微弱的声音。

“阿锦，既然是兄弟，就让我一起去，只当我是尽一回孝。”

剑无影双手扒着床沿，目光恳切。东方锦略一犹豫，最终还是拔出了深深扎进穴位的金针，剑无影立刻瘫软在床上，却很快恢复了体力。

不过这个睚眦必报的家伙刚刚好些，就跳下床，抓住东方锦就是两拳。然后若无其事的掸掸衣服，率先冲着侯府的方向奔去。东方锦揉着肩膀，无奈的一笑，也跟着飞身而去。

敬宣侯府内

外院已经处在了一片火海中。因为火油瓶子的抛掷距离有限，内院还没有大规模烧起来。而敬宣侯居住的主院却已经是熊熊大火了。好在侍卫忠心，将他背了出来。可是外面强敌环伺，他们想逃出去却是不太可能。

就在这个要紧的关头，已经昏睡了好几日的敬宣侯白威，突然悠悠的睁开了眼。

“这是怎么回事？夫人呢？”

白威还没有忘记夫人与自己遭逢刺客的那一刻。只是他还不愿意相信，云夫人已经驾鹤西去。所以刚醒的时候还盼望着梦里的生离死别在现实中都没有上演。

“水火无情，烧了就烧了吧，反正也是准备交给皇上的。既然外院已经这样了，你们怎么不逃出去呢？”

“侯爷您不知道，府外念藏着几个武功高强的人，每一个出去的，都被他给射杀了。属下恐怕等火势小了，那些人就会攻进府里。”

白威眼神一凝，他已经十分确定，要他命的人一定是不一般，不然怎么敢对朝廷的二等侯下手。仅仅定国公应该没有这个本事才对，白威强撑着身子，对守护着自己的侍卫说了句：“进柴房密室。”

东方锦对侯府附近的地形已然是十分熟悉，带着侍卫和剑无影从一处看似是死路的小巷子里翻身进了侯府。下人们都聚集在了内院，望着外院噼里啪啦燃烧的建筑，有些绝望。

东方锦还不能露面，只能闪身离开，去父亲的书房寻人，可惜书房已经全部烧着，东方锦冲进去的时候，发现里面空无一人。父亲应该是被人转移了，想来想去，东方锦觉得只有冰窖密室，是唯一可能的地方。

东方锦冲出火场，拉着剑无影就准备走，谁知这家伙不知道从哪搬来一具中箭而亡的下人尸身，脱了他身上的衣服，让东方锦找一套侯爷的衣衫，和印证侯爷身份的东西挂在这个死尸的腰间。

东方锦一愣，但是很快明白了剑无影的用意。既然有人想要敬宣侯府上下的性命，那就死给他们看好了。剑无影搬来的这具尸体，身形很像敬宣侯，外面那些人找到了这具尸体，也就会消停下来，放松警惕露出马脚来。

东方锦动作也很快，好在父亲离开的时候并没有带走书房的东西，他的印鉴还在。东方锦和剑无影齐力将这具尸体换好一切后，又扔回了书房的地上，做了一副挣扎下床却被大火吞没的姿态。

布置好了书房的景象，侯府门外就开始了进攻的步伐，虽然不愿意牺牲无辜，可是时间紧迫，两人只能向后院的柴房而去。

地下密室，白威并两个护卫和两个密室守卫一起躲进了冰窖。他如今虽然醒来，可是身体却不受控制，还只能继续躺着。

门外响起了三长两短的敲门声，众人犹豫了一下，还是去开了门。东方锦和剑无影挺直着背，站在了门口。许是东方锦已经是他们心中的顶梁柱，看到他来的瞬间，在场的人都松了口气。

“归元丹？兄长是说父亲之前服下了保命圣药？”东方锦欣喜不已，一把拉住了剑无影。

“不然你以为你爹能抗到现在？哼！你没事吧？”剑无影看上去虽然不情不愿，但还是问了问白威的情况。

“咳咳，既然你兄弟二人都在，那为父也就将白家的事都交代下去吧。原本只有羽儿一个人支撑确实分身乏术，如今影儿既然也回来了。为父希望你们兄弟一心，虽然说白家退可守基业。但是依附白家而生存的人成千上万，羽儿必须为他们安排好出路。”

东方锦知道父亲说的这些人是指矿场，点点头。白威又看向剑无影。

“影儿常年在江湖活动，白家手底下还有不少武者和侍卫，不如就交给你带领训练。白家和那些人的之间的仇必须有个了断，这些人也是有力的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