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章 想通透

无言在她对面坐下，静静的注视着，双眸中的情意未曾减退，他的直执她是了解的，为何她却轻言放弃了，难道那个空名真的那么重要。

幽幽叹了一口气，“娘娘似乎很喜欢这里，可否告之下官，这是为何。”若有所思的语气，他试探道。

“不为什么，只因这里清爽怡人。”依旧云淡风轻，她始终逃避着与他对视。

莫名的心中涌起一股怒气，他想把她骂醒，他想不透，一向淡泊的她，为何也开始贪恋起权位。

轻嗅了一下杯中的清香，依旧是那舒心的香气，浅浅品尝一口，依旧是那独有的味道，原来进宫这么久，她不曾变过，可为何她对他如此冷漠，“依旧是原来的味道，不曾变过一丝一毫。”迷茫的语气，迷茫的眸子，他怔怔的看着素嫣，似在等待着什么。

“这个后位我并不在乎，却要费尽心思坐稳它，只因素氏一族输不起，我亦赌不起。命运如此，即便我想改变，可绕过一大圈后，你会发现，我们最后还是会回到原点。”平淡的语气，这是她前不久才想透的，就如师父所言，命运无法改变，能改变的只是心境。

既是如此，她自小便是聪明之人，亦不会拿全族的安危来换得她暂时的逃离。

执着如他，他却是想不透的，只因那曾经的誓言，他死守着那已无法实现的誓言，徘徊在痛苦的边缘，这样做值得吗？她不禁在心中疑问。

怔怔的看着她，此刻他才明白，她已悟透一切，亦或是说，她已不再期待，已不再奢望什么了。“原来家人在你心中才是最重要的。”苦涩的一笑，他心中却是不服的，是因为自私吗？他问自己。

“后宫是没有秘密的，我与你的关系，众人早已知晓，皇上为此亦多番试探，所以我不得不得与你划开界线，我不能让上百余人因我而流离失所，妻离子散。我们的既已成为过去，我自是不能让你断了自己的前程。”躲避了这么久，最终她还是向他说明一切，何苦呢？如此折磨自己，亦折磨了他。不禁苦涩一笑，还是父亲有先见之明。

看着杯中的清茶，他在心中嘲笑自己，她自始之终都在为他着想，可更多的时候，他倒希望她是贪恋权位，贪恋宫的中荣华富贵，这样他亦可以对她死心，这样她便可以无忧的坐稳她的后位，这样她便可以无愧的对他。

可他真的能对她死心吗？嫣儿一向都懂他的，所以他根本无法放下她，他亦无法做到漠视，只因他不似她那般淡漠，他亦不会隐藏最真的自己。

“谢谢娘娘的一番肺腑之言，臣告退。”起身行礼，毅然转身离去，只因他无法再去更变什么，但他会继续等下去。

静静的望着张易之走远，素嫣苦涩的一笑，“何苦再等下去，难道牺牲一人的一辈子还不够吗？”似在自言自语，又似是疑问，说给某人听的。

端起凉透的茶水，轻抿一口，随后淡然望向远方，只有这样，她才能让自己的心胸开阔起来。

自上次池中亭一别后，素嫣没再见过张易之，而奚林亦忙着迎接玉国使臣和公主的事情，而无瑕再逼迫于她，只是这突来的安静，总让她心绪不宁。

闲来无事，便到静心宫小坐，有人陪她聊天，总好过一人在宫中胡思乱想。

体贴的替素嫣倒上茶水，轻轻坐于她的身旁，“皇上上次有意留宿素颜宫，可结果失望而回，为了这事，皇上可闷闷不乐了好多天呢？”似是在抱怨，又似是在玩笑。水依怜着实在为她着急，贵为皇后这已是改变不了的事实，她为何还要如此呢？

“上次因为净云的事情，我一宿没睡呢？许是与皇上无缘吧！不然早不留宿晚不留宿，偏偏在最关键的那天留宿素颜宫。”平淡的语气，听不出任何的他意。她亦是变着法的在告诉怜儿，她与皇上只需有个名份便可，其它的她不需要。

“算了不说这了。听易晨说，玉国公主今日会抵达京都，林王已出城迎接去了，看来过不了几天，这宫中又要大办喜事了。”提及玉国公主的事情，水依怜莫名的微露愁容，虽于奚易晨无男女之情，可亲人般的感情已深深将两人拉至一起，所以她也会为奚易晨叹息。

“我也听说了，这玉国公主是正宫皇后所出，又是长公主，身份极其高贵，将她嫁来做侧妃，玉国皇帝会甘心吗？”直白的道出心中所想，既是为和亲而来，做不了皇后，做王妃亦是不错的，总比做侧妃要好。她不禁在心中猜测玉国皇帝是否还有其他用意。

“易晨是不会牺牲林王的幸福，所以他已下诏，欲立玉国公主为皇贵妃，这可是三妃之首呢？地位仅次于你。”不以为意的说道，既是淡泊名利，自是不会去在意，只怕后宫知息此事后，必会刮起不小的风波。

“我是无所谓的，就算是立为后，我也不会皱一下眉头。”调侃的语气，她自是知道太后是绝不答应的，所以语气轻松大胆了。

“真是拿你没办法，我倒是希望玉国公主能嫁给林王，这样你就不用再为难了。”若有所思的语气，她是认真的，只是易晨对于他那唯一的弟弟宠溺的不行，既便知道自己的弟弟深爱着自己的妻子，他亦能宽容的待他，真不知道他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我也希望啊！可两国联姻属于政事，你我自是插不上嘴的。即使是太后那里，也只是提前告之一声，连商量也不曾有过。”轻松的语气，反正她可以轻松一段时间，册封贵妃不是小事，奚林定会打理一切，等送走玉国使臣，接下来，他便会带兵讨伐冥狱，如此一来，恐是会忙上个把月。

也许等他再回宫时，她已想出两全其美的办法，她乐观的想着。

“此话也不无道理，这样也好，时间久了，也许他自己冷静下来，感觉也会淡忘掉。”安慰的说辞，只因她知道，一旦爱上，这一生怕是要深陷其中了。她便是那个活生生的例子，虽然他已成亲，可她的心中依旧有他，从未变过。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份痛渐渐的淡了。

“也许你的话是对的。”淡淡的一笑，可心中却是不安的，她总觉得会发生些什么事，她也许在这里呆不了多久了，虽然这个也许的可能性不大，可她的心中总隐着股不安，而且这股不安，随着玉国公主的到来，越发的强烈了。

不告诉怜儿，只是不想她担心，也许是她多虑了。

今天的街上特别的热闹，玉国使臣与公主将在今天到达，奚林奉皇命前去接官亭迎接，真是人声鼎沸，热闹丝毫不亚于上次护国候回都。

奚林的思绪还陷在那天池中亭的一幕，虽然他们并无多聊，而且也行过宫礼，可他的心中就是不舒服。

正沉思着，远处浩浩荡荡的队伍朝这厢走来，定眼一看，是玉国使臣的队伍。

行至接官亭，行于前道的黑衣青年男子，俐落下马，转身向队伍中的大红软轿走去，想必那便是公主的坐轿吧！

这时奚易晨已回神，静静的看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上前，“林亲王，好久不见啊！”此人是玉国皇旁的皇叔，亦是玉国唯一的老亲王，此次由他担任使臣，可见玉国对此次的联姻，是非常的重视。

“本王奚林，奉我皇之命，前来接驾！王爷一路辛苦！”奚林上前接话道。

“不敢！有劳林亲王。”老者还礼，他怎么看都觉得眼前这个年轻人，更适合他的宝贝侄孙女。上次出使玉国，他只是身着白色锦服，而如今只见他一身绣龙朝袍，盘龙腰带，好一个美少年，如此风姿与长公主倒是绝配啊！

“王爷与公主一路劳苦，行宫已布置妥当，请王爷与公主移驾吧！明日吾皇设宴为两位接风。”客套话说了一堆，总算快完了，平日里的耐性，此刻他是一点也没用上。

老王爷亦不再说话，于是接驾的队伍与玉国队伍浩浩荡荡的向一个方向走去——场面极为壮观！

次日，威严的朝堂之上，文武百官站列两旁，望着底下的济济人才，奚易晨心情大好，他心情好的还有一个原因，两国签定和约，互不犯境，战争，是每个帝王都会头疼的事，当然除了那些野心勃勃之人。

“皇上有旨，玉国使者觐见！“刘公公尖锐的嗓音响过后，玉国英亲王从殿外走进。

“外臣玉振英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虽是亲王，但毕竟是臣，也必须对着一个外国的皇上下跪行礼！

奚易晨龙心大悦，当然也得客气一番：“英亲王免礼，如有招待不周，还望谅宥。”

“臣奉我皇之命，带着玉长公主前来和亲，请皇上允许公主上殿。”这可是来这的目的！

公主和亲，林亲王早已言名，而安朝皇帝亦欲册封贵字号，虽不及皇后那般尊贵，却也彰显了安朝皇帝的真诚。

“公主果真是天生丽质，请平身听封吧！”该说的话他还是一字不落，用眼神示意刘全。

刘全亦会神，向前跨出一步，打开明黄色圣旨，“玉国公主，玉婉睛端庄贤淑，册封贵妃，赐居景华宫，册封大典于十日后举行，钦此。”尖锐的声间久久回荡在朝堂上空。

“玉婉晴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接过刘公公手中的圣旨，玉婉晴跪地谢恩，声音透着股激动。

“公主快快平身吧！”似听出那声音中的激动，莫名的心中却烦躁不安。

静心宫，养心阁，素嫣与水依怜正在品茶，静宁匆匆来报，“娘娘，皇上来了，正往养心阁这边走来。”

两人先是一愣，互望着对方，“今日皇上为玉国使臣接风，御宴设在御花园，此刻他应该是在御花园的，怎会到此。”疑惑的语气，素嫣不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