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六章 身子虚

立于门外，她呆怔着不知如何是好，敲门进去吗？怜儿的那一声尖叫，犹如利剑般刺痛了她的心，她怕出现在怜儿面前，她怕再次唤起她心中压抑的恐惧。

许久，室内再次恢复到平静，似是下定决心般的，她轻轻的叩门，等待着屋里的回应。

温柔的将怜儿安置在塌上，奚易晨轻轻的踏置门边，“谁？”低沉的嗓声，透着压抑的困倦，是的，一夜无眠，此刻他身心颇为困倦。

“紫亦灵，为怜妃梦魇之事前来。”轻柔的声音，她也怕吵醒了，屋里的人儿。

微微一怔，他没有想到会是她，怔立在门旁许久，才轻柔的开门，俊眸迷茫的看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容颜，“圣女有何办法，朕的爱妃自幼身体羸弱，如今又再受梦魇之苦，朕看着实为心疼。”疼惜的语气，却难压心头更浓烈的愧疚。

越过奚易晨，紫亦灵径自向塌旁走去，只是心中莫名的闪过一丝异样。看着塌上脸色苍白的人儿，心中的疼惜将那样丝异样给冲散，她稳了稳心神，回了奚易晨的话。“皇上尽可放宽心，我自是有办法除去怜妃心中的梦魇。”

轻柔的坐于塌旁，取下挂于胸口处的嫣魄冰灵，咬破左手食指，血红的血珠滴进嫣魄冰灵中，瞬间莹柔的光泽，充斥着整个房间，玉手握紧嫣魄冰灵，紫亦灵轻柔的执起怜妃的右手，让怜妃的掌心覆上她的右手中的嫣魄冰灵，紫亦灵闭上美眸，左手轻压在怜妃的手上，莹柔的的光泽，温柔的笼罩着她们。

奚易晨怔怔的看着那绝美的侧面，强烈的熟悉感支配着他，他缓步向紫亦灵走去，静静的立于她的身旁，俊眸大胆的游走在她绝美的容颜上，也只有此刻，他才可以毫无顾忌的看着她。

“嫣儿，真的是你吗？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轻柔的语气，水依怜睁开眸子便对上那熟悉的容颜，她知道这不是梦，只因手上的触感是那般的温热，所以她断定是她回来了。

敛去眼中的情绪，奚易晨轻柔的上前，大手抚过水依怜光洁的额头，“怜儿，你怎么样了。”此刻他的眸中写满了疼惜与怜爱。

睁开眸子，静静的看着手中的嫣魄冰灵，它周身的光泽渐渐的隐去真至完全消息，轻柔的放下怜儿的手，紫亦灵无言的将嫣魄冰灵置于怀中，“怜妃娘娘醒了，昨个祭天，娘娘昏倒，不知这些事情娘娘可曾记得。”若有所思语气，竟听不出其真正的用意。

怔怔的看着紫亦灵，而紫亦灵的问话，显然她并没有听见，亦或是她未在意。意识逐渐清醒过来，原来是她幻觉了，试问一个已死的人，又怎么会复活呢？眸子投向奚易晨，却见他满眼的怜惜，及憔悴的脸色，心中莫名的一痛，“易晨，你怎么会在这里，今天是祭天，你应该早些去准备啊！”她突然记起，今天是太后寿辰，晨间会先行举办大祭天。

“不要想那么多了，你的身体还很虚，要好好的休息调养。”奚易晨温柔的安抚道，他暂压下心头的疑问，耐心的陪伴在水依怜的身旁，好让她安心休息。

看着如此恩爱的两人，莫名的心中压抑异常，她无言的起身，立于门外的走廊上，天已大亮。清晨，山间浓雾迷漫，似隐于深林的仙境，没有风却依旧可感阵阵凉意，许是秋的脚步又跨动了几分。

静待怜儿沉沉睡去，奚易晨小心的起身，轻声行至门外，立于紫亦灵身旁，侧首，俊眸迷离的看着她的侧脸，紫色清灵如宝石的眸子，依旧平静无波，“为什么怜儿会忘记昨日的事情，你……对她做了什么。”迟疑片刻后，他还是问了。

“你……希望她带着昨天那一幕的恐惧度过往后的每一年每一天吗？”不答反问，只因她心中莫名的有些气愤，只因他怀疑的语气，所以她有些气愤了。

微微一怔，她似乎有些生气，这是为什么呢？“你误会了，我只是有些好奇罢了，并没有其他的意思。”心中一动，他好脾气的解释道，只因她语气中的一丝气愤吗？

眸中一闪即近的复杂，尔后又像没事人一般，她侧首平静的与他对视，“没有为什么，在怜妃的记忆中，没有大祭天，也没有太后的寿辰，只因她旧疾发作而缺席，仅此而已。”若有所思的语气，带着丝冷然，片刻后，她复言道，“我能做的只有这些，怜妃在昨天意外之外，她没有看到那血腥的场面，但我不能保证其他人不向她述说昨天的一幕。”语毕，收回视线，她踏着清晨的浓雾而去，决绝的背影，很快隐入蒙胧的浓雾中。

回到乞灵阁，简单的用罢早膳，紫亦灵在林园中看书，享受着这片刻的清静，只是手中的书，翻在了第一页后，就不曾再动过，极美的眸子，无神的注视着手中的书，却未读进半个字，脑海里回放着清晨的那一幕。

倾儿立于紫亦灵身旁，她面带浅笑的看着紫亦灵，心神却不知神游到何处了，以至有人出现，却未发觉。

“圣女可真有雅兴，下官未经通传径自来了，不知是否有打忧到圣女。”温和的嗓声响起，打断的了倾儿的神游，也打断了紫亦灵的思绪。

平静的对上一身淡青锦服的张易之，紫亦灵淡声道，“张大人何故会出现在这乞灵阁，找我有事吗？”

“昨日的意外，下官忙于为百官及使臣请脉开方，错过了一些重要的事情，所以今日特来请教。”明亮的俊眸，闪耀着一丝企盼，及一种言不清的神彩。

“不敢，大人有话请问，我自是会将知道的告之于大人。”双眸依旧平静无波，他的到来，早在她的预料之中，他是何等的执着，自是不会放过任何的意外及可能性。

“为何圣女的容颜与嫣儿如此相似，亦可以说是一模一样。”他欺待的看着那双紫眸，不想放过任何的疑点，亦希望她的回答正如他的猜测一般。

“你今天的出现，我已猜到，你的问题我也猜到，只因问我这个问题的不止你一个人，但我给你的答案，如同我给他们的答案一样。”微微停顿，她接着道，“我与素嫣可谓是有缘无份，我们有着相似的容颜，这是有缘，而未曾相识，这便是无份。我这样说你能明白吗？”美眸与他对视，没有逃避亦没有另样情绪，那眼神就如对待初识的陌生人一般，是的，是陌生人，她与他如今便是陌生人。

眸中闪过一丝忧伤，“听闻玉贵妃已承认谋杀皇后的事实，还要谢谢圣女的帮助，嫣儿终于可以洗脱冤屈了。”别样的情绪，他做了玉婉晴那么久的棋子，早已掌握她毒害嫣儿的证据，却一直无法将玉婉晴送进监牢，比起眼前的圣女，他竟是那般的无用。

优雅的端起桌上的茶水，浅抿一口，“通敌叛国，这可是杀头大罪，而这是我要的，误打误撞中，却为素皇后洗涮了两年前的冤屈，这也算是为艺轩了却一件心事。”邪魅的语气，透着股残忍。她要让他看清，眼前的这个是紫亦灵，是嗜血的紫亦灵，而非那个淡泊一切，心地善良的素嫣。

微怔，心中却是复杂异常，同样的一张脸，不同的眸子，不同的脾性，差别如此之大，他为何还是放不下，只因为那一模一样的一张脸吗？不知什么时候起，他竟变得如此没有骨气了，曾有一瞬间，他竟幻想着用圣女来代替嫣儿，可笑的念头，却啃食着他的理智。

“你的胆子很大，主意打到本座的身上，你确实也很没有骨气。想要替代品，以你精湛的医术，应该可以满足自己的心愿，”玉手轻抚着紫玉茶杯，紫亦灵不以为意说道，只是周身散发的冷冽气息，连倾儿都已是手脚冰冷，心中颤抖不已。

冷绝的语知，瞬间断了心头的想法，只因那不悦的气息，“下官不敢，还望圣女莫怪。”慌乱作揖，转身逃似的跑出了乞灵阁，并非他贪生怕死，他是为自己那龌龊的想法感到羞屈，曾对嫣儿那般忠贞的感情，如今只因一个容貌几近相似的人，而彻底瓦解掉了，他觉得自己对不起嫣儿。

怔怔的看着那消失的背影，心中疼痛难耐，她又一次的出言伤害了他，她越不想伤害他，可最终伤他最深的还是她，不可否认，她抛去了以往的一切，却无法抛却那份至诚至纯的爱恋。

“愿得一人心，百首不相离。”还是素嫣时，她一直很喜欢这句名句，可如今她却无法道清心中的喜与厌，她只有一颗心与之交换，可另外的三颗心又该怎么办呢？

不久便是两年一期的大选秀，奚易晨再如何怀念已逝的素嫣，他最终还是会不断的纳新的嫔妃，只因他是一国之主，他的心无法只装着一人个，因此她对他没有愧疚，却也无法逃离被他伤害的命运。

而奚林，再次的相遇，他敏锐的眼睛已看出什么，只是苦于无证据来拆穿她，为此她庆幸紫亦族的神秘，只是以他不服输的个性，她还能瞒过多久。

对于张易之，她的心中是愧疚的，一次又一次的带给他伤害，她却无法回报些什么，是的，她无法回报他执著的爱恋，她亦无法回报他长久的等待。

而艺轩，陪她走过了最苦涩的日子，他一点一滴的关爱与情意，早已一点一点的沁入她的心中，她无法抛弃，亦抛弃不了。

“圣女，过几日素将军会护送皇上太后回宫，好似两年期的大选秀在即，须太后回宫主持选秀事宜，皇上放话下来，如若圣女喜欢这山间的清灵，大可在这太安寺多住一段时日。”倾儿将刚接的消息告之于紫亦灵，心事重重的她，并未注意到紫亦灵的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