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八章 没有平凡的资格

素艺轩看了一眼那些平凡的人，为了生活总是奔波不停的人，他们身上的衣服简陋而庸俗，脸上总是风尘仆仆，可他们却有着自己与目标，他们可以为了一个目标一家人团结一至的去努力达成它，那怕最后并未能如愿，却可以体验那过程的快乐与幸福。

“是啊！他们是幸福的，而我们也会像他们一样幸福的，会的。”肯定的语气，他异常的肯定。

紫亦灵定定的看着她，许久，才缓缓的道，“可以吗？真的可以吗？”以他们如今的情况，真的能享有那平凡的幸福吗？她心中没有答案，亦找不到答案。

他被她的问题问信了，佂仲了半响，竟回答不上。

紫亦灵淡笑着摇摇头，他与她都明白平凡的幸福，只是上天交予他们的责任，让他们连享有那平凡幸福的资格也没有。

“可以，只要你愿意，我们会有属于自己的幸福。”他喃喃念道，眼底是化不开的坚持，是的是坚持，那怕到了白发苍苍，只有还活着，他们便有机会去过那平凡的幸福。

她的心，因他的话而悸动，久久无法平静。他一直坚持着这个想法，只因享受这个过程，也是幸福的。

她终是不如他般潇洒，那一刻，她的心豁然开朗了起来。

也许为了他的那份坚持，她可以大胆一博，为了她自己，也是为了他们。

灯火阑珊，繁星满天，皎洁的月光洒在皇宫上方，笼了一层柔柔的光晕。

夜深人静之际，四周的一切随之觉静下来。紫亦灵独自走在这曲折的小径上，柔柔的月光下，她纤细的身影倒映在地上，被拉得很长很长。

幕然抬首，下一刻她已怔在原地，看着那熟悉的石门，她不知道，怎么会走到这里呢？

深藏的记忆不受控制的涌出，她忆起那日在密室中的往事，一阵阵锥心的痛，让她顿时清醒了过来。看着身旁黑衣女子手中的细长银针，此刻她才注意道，她的身上只余下一件亵衣和亵裤，而玉婉晴则坐在早先备好的软椅上，正极富雅兴的欣赏着她的“杰作。”

脸上依旧疼痛，可背上的锥心的疼可令她难以忍受。

“醒了，这是本宫送你的礼物，你慢慢享受吧！”说罢便示意侍女继续。

此刻一个宫女手拿一个巴掌大的盒子，径自走到她的身旁，从里面再次取出几只细长的针，红光映照之下，反射熠熠光芒。素嫣的心里一个激灵，眼中不由闪过一丝冷意。

玉婉晴划开一丝邪恶的笑容，她不相信没什么事让害怕，她不相信待会她还能镇定自若。

——她非要将她那该死的淡漠的面具撕下来。

她要让她，为她的骄傲付出代价。

细长的针猛然刺入她的背部，锥心的痛一波强过一波的向她袭来。凄厉的叫声划破了满室的沉寂，余音伴着疯狂的笑声，一遍遍回响着……

意识再次模糊，在她陷入黑暗前，映入她瞳孔的，是玉婉晴得意的笑，侍女们狰狞的面目，成为了最后的记忆，深深的刻在她心里……

“玉婉晴，终有一天，我会将今日的耻辱加倍还给你！”咬着牙，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不屈的眼神依旧散发着摄人的冷傲。

玉婉晴悠然的站起身来，凝视着她的脸，“你还能用什么跟我斗？这张脸吗？以前的确美的令人心动。”蓦然，目光一紧，“那本宫就将它彻底毁掉，让你一辈子无法见人。”

话音落，她只见那把沾着血迹的匕道朝她的面挥来……

在她失去意识前，她恍惚间似听到急切的脚步声，及那粗重的喘息声，“娘娘，不好了，有人往密室这边而来，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再后面的事情，她已记不清楚了，只是那依旧锋利的匕首，毫无顾忌的划向她的脸，及肚腹处那猛然的疼痛……还有那温暖的怀抱，及模糊的呼喊声……

一阵晚风吹过，深夜的寒意，吹醒了沉思中的她，敛去眼神中的情绪，她决然转身而去。

拱桥上，紫亦灵迎风而立，一袭嫣锦衣裙，风扬起，飘逸如仙，她深深的呼了一口气，望着湖面的倒映，那绝美的容颜，眼眶泛起一层水雾。

曾几何时，她是何等的讨厌这绝美的容颜，可一想到玉婉晴那挥刀的瞬间，她却心悸了。

——因为那代价，太大了。

二年来，每个午夜梦回，那日所受的耻辱会在她心底愈发的清晰，挥不去、抹不掉、忘不了。

那些狰狞的面孔，交织着狂肆的笑声，在她脑子里烙下印记。

她的手，紧紧的握起，仿佛在压抑着某种情绪，眼中的平静逐渐被摄人的寒冷代替。

奚易晨静静的立于她身后，看着她那孤寂的背影，微微颤抖着，许是夜露寒重吧！心中不由升起一股怜惜，脱下自己的长袍，轻柔的为她披上。

突来的暖意，紫亦灵侧身回眸，所有的情绪在回首的那一刻消逝不见，又恢复了原先的平静无波。

她笑笑，“谢谢，这么晚了，皇上为何会到此。”

奚易晨凝视着她清灵绝美的脸庞，眉头渐渐深敛，哑着声音说，“心中烦闷，便出来走走，不曾想，竟遇见圣女。你……为何事烦闷，今日……出宫游玩不开心吗？”

紫亦灵一愣，随即将目光移开，脸上浮起温情的笑意，“不，今天玩得很开心。”顿了顿，她又道，“皇上在为玉贵妃的事烦恼吧！既然她的身份特别，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皇上可换种方法惩罚于她，只要确保她不死便可。”不以为意的语气，她早已猜到奚易晨的用意。

他哑言，她的的话，道中他心中的顾忌。

“圣女有何妙法，说来听听。”抛开以往的种种，奚易晨问道。

“皇上相信我吗？”不答反问，紫眸平静的看着奚易晨。

“你……这……朕信。”似是犹豫过后，他选择了相信她。他拿着天下安危在赌，他的赌注下得很大，他也清楚如若输了，他便会失去安朝的天下，可他依然赌上了。

“很好，把玉贵妃交给我吧！我自是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待。”稍稍迟疑后，她开口道。停顿许久，似想起什么，“在我没有给皇上答覆前，皇上绝不可因外界的任何因素而动摇，机会只有一次，于你也是于我。”

不再看她，闭上眸子，他让自己的心归于平静，他要用心来感受她的话。

“圣女放手去做吧！朕不会动摇对你的信任。”没有看她，眸子盯着湖中的倒映，他语气坚定，不带迟疑。

“夜深了，皇上回宫休息吧！”径自转身离去，她留给他一句不经意的提醒与关怀。

怔怔的看着那抹背影，奚易晨的心越发的迷茫了，他迷茫她是一个怎样的女子。

天灵宫中，待四护卫离去，偌大的寝宫只剩她一人。

烛影摇曳，散发黯淡的光。

她缓缓的起身，走到窗边，仰望着夜空中的那一轮明月，她的思绪再次陷入回忆中，那些被她深深封印的回忆。

黑暗，血腥，狰狞的面孔，狂肆的笑声……一遍遍的回荡着，仿佛一张无形的大网，将她裹住，无所遁形。

欲逃，却发觉浑身撕裂般的痛楚，使不上一丝力气。

渐渐地，一束光芒划破了黑暗，刺痛了她的眼睛，待她再睁开眼时，一张放大的面孔带着邪魅的笑容正死死盯着她。

“你很美吗？本宫毁了你的脸，让你以后没法见人，哈哈哈——”女人拿着亮晃晃的刀子，在她面前晃来晃去。

不待她开口，女人便高举起刀子，冲她的脸挥来。

“啊——”

尘叫声划破了夜的宁静，软塌上的人猛然坐起。

“姐姐，你醒了？”闻声赶来的男子语气夹带着欣喜，她冲到素嫣身边，关切的问道。

“轩儿？是你吗？”熟悉的嗓声让惊魂未定的她微微讶异，也让她松了一口气。

“是我。”

片刻，她终于发现了不对劲，手触摸到身上的被褥，手背上还传来属于他的温度，可是……哪来不对劲呢？

“这里是哪里？”她急急的问道，“为什么这么黑？是晚上吗？”

她只记得，玉婉晴对她用刑，并且毁了她的脸，然后……有慌乱的脚步声及腹部的刺痛，再后来她就晕过去了。

脸？

“我的脸？”双手正要抚上脸庞，另一只手更快的拦下了她的手。

“姐姐……”素艺轩欲言，但话哽在喉咙，似被卡住了，说不出口。

他的语气，似乎已经告诉了她答案，“我的脸，已被毁了，是不是？”

素艺轩不语，只是轻轻一叹。

“你说话呀？”看不到他，也听不到他的声音，让她心里没由来的害怕，于是，讲话的声音也不由的提高了，伸出的手胡乱在空气里挥打。

素艺轩一氢握住她的手，满眼的心疼，“姐姐，我在这儿。”

终于意识到一些什么，她又忙问，“为什么我看不见你，你没点灯吗？”

望着她没有焦距的明眸，她转首去看烛台上的红蜡，神色黯然。要怎么跟她说，她的眼睛……

“其实……”

“你快去点灯。”

“姐姐，你听我说，其实你的眼睛……”他犹豫不决，不确定这个时候，是否应该告诉她真相，一连的打击，她是否能承受得住。

“我的眼睛，怎么啦？”她感觉到了他的怪异，于是追问道。

……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轩儿，你说啊。”她紧紧的抓住他的手，“我的眼表怎么啦，你快告诉我。”

“姐姐别想太多，你腹部的伤口很深，要好好休息。”说着，他半哄强迫的将她按回床上，素嫣却不依，她反手阻止了她。

强忍着腹部的刺痛，“告诉我。”她脸上的神情坚定。

沉默了一阵，他才缓缓开口，“姐姐，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在你身边，不离不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