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五章 根除怪疾

眸子无意间，看到那张讨厌的脸，玉婉晴顿时忘了混身奇痒难耐，她面带恨意的瞪着紫亦灵，好一会，似是反应过来了，挣脱掉四护卫，她冲向紫亦灵，口中还恨恨的说道，“你来这里干什么，来看本宫的笑话吗？”说完抬起右手，便向紫亦灵那张绝美的脸甩去。

大家被这突然的举动吓着了，谁也来不及阻止，担忧的看着玉婉晴那甩出去的手，可在离紫亦灵的脸还有几公分的距离停了下来，紫亦灵左手已牢牢的抓住玉婉晴的手腕，嘲讽的看着她。

“啪，啪！”众人还未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紫亦灵已是甩手两个耳光，愣是把玉婉晴打的跌坐在地板上，嘴角还沁出丝鲜血，“向本座下手，你不想活了是吧！这两个耳光，是因你对本座不敬，而得到的小小惩罚，如若下次还敢如此，本座定不轻饶。”冰冷的话语，让周围的空气迅速下降，众人均感那彻骨的寒意，已要渗入体内。

“灵儿，要罚的也罚了，你快些为玉贵妃除去怪疾吧！”素天宇，看着玉婉晴一脸的恐惧，他不忍的开口说道。

“义父，她的怪疾已根除了，我们可以走了。”看着玉婉晴清明的眸子，紫亦灵敛去眼中的情绪，她平静的说道。

“义父，圣女与相爷何时熟识的。”此时张易之注意到紫亦灵的称呼，他心下不禁起疑。

“本座与艺轩相识已久，称素相爷为义父有什么好奇怪的。如果不是义父的关系，本座也不可能携着盟书出现在这安朝，是义父圆了我和艺轩的一个心愿。”平和的语气，与言辞却是那般的不协。

搀扶着义父，紫亦灵欲转身离去，突然似想起什么，她冷然的转身，紫眸冰冷的盯着玉婉晴，“如若她身上再犯痒，就把她扔进放冰块的水中浸泡，什么时候不痒了，什么时候放她上来。”命令的语气，是对那几个宫女说的，全都是她天灵宫的人。

玉婉晴闻言，吓得混身一哆嗦，许久才从地上起身，竟也没再闹着吵着说身上痒了。

众御医不禁好奇，只是两个耳光，一句警告，她竟奇迹般的好了，这是任谁也没想到的，张易之望着那早已消失的背影，怔怔发呆。

送义父出宫后，紫亦灵带着四护卫，漫步在御花园中，视线再次投向那个池中亭，莫名的，她改变了路线，缓缓的身池中亭而去，四护卫没有开口询问，而是默默的跟在后面。

静静的倚着圆柱，她的思绪由再次回到张易之的那句疑问，尘封的记忆，如潮水般涌了出来，她静静的回忆着那日与父亲的彻夜长谈。

“轩儿，我不想拖累你，也不想成为你的负担，放下你的承诺，我不需要你的守护，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快点消失，不要再理我的事。”当她失去一切的时候，守候在她身边的是她最亲的人，他可知，她不愿他为此伤神，更不愿他为此而惹上麻烦。

“我怎么可以不理你呢？你是我唯一的姐姐，奚易晨不懂得珍惜你，还有我来照顾你，皇宫，我们再也不回去了，今生只要你好好的活着，其他的一切都不再重要。”他紧紧的抱着她颤抖的身子，说道。

素嫣因他的话，心中更是难过了，“你是百姓心中的神话，你是边关的战神，何必为了我……我已形同废人，带着我在身边，只会成为你的累赘。你不可以抛下父亲不管，我们不可以做不孝子女。”纤指轻轻拂上脸庞，脸上交错的，突起的刀疤纹路如此清晰，灼痛了她，她倏地收回手。

连她自已都无法忍受这张支离破碎的脸，便何况是他？

思及，不觉得流下泪，滚烫的液体滴在素艺轩的手背，引得他一阵阵心痛。

容颜是女子最重视的地方，怎样才可以让她恢复光明和容颜呢？

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父亲已经知道你的事情了，他在外面，好好的与父亲聊聊，今夜之后我们便要离开这个地方，我要带你去找师父，相信师父有办法治好你的眼睛和容颜。”

“父亲！”她恍然失神，她曾懂事的不让父亲为她担任何的心，可如今，她却如此不懂事，父亲看到她这个样子，会作何感想，她才是最不孝的。

“是，爹爹来了，他是来与你话别的。”他凝视着她如子夜般的黑眸，在她眼中看到了自己的倒映，“奚易晨以你病逝为由，将消息放出了宫外，我怕爹爹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便将密室之行，告之与他，他也同意，让我带你离开，离开那个牢笼。”

小心的将她扶起，安置在床上，并为她披上披风。

快速的恢复平静，即便她变成这样，她也不能让父亲看出她的痛苦，手摸索着将身旁的绣帐放下，她不想让父亲看到她这张破碎的脸。

门轻轻的被拉开，沉稳的脚步声响起，素嫣知道，那是父亲的脚步声，她很久没有听到父亲的脚步声了，而今夜话别，她怕永生都无法再见到父亲了。

轻轻的在塌旁的软椅上坐定，本来他可以坐到床上去的，可怕爱女会受到刺激，所以还是选择与她隔着一层薄薄的绣帐与她话别。

此次他心中有很多话想说，却不知从何说起，他想简单的嘱咐几句，可这次一别，怕是永生都无法再相见，所以他想陪着嫣儿过最后一个夜晚，今夜过后，他便真正的失去女儿了。

“嫣儿，这是爹爹陪你的最后一个晚上，今夜之后，为了你以后着想，你怕是这辈子都无法再回京都了。”看着那模糊的侧影，素天宇不舍道。

他此来还一个目的，那便是那个埋藏在心中十几年的秘密，今日他决定告诉她。

父亲的一席话，她听到了自己的心在流血，那温热的血液，潺潺的流淌着，“都无所谓了，以前的素皇后已经病逝，而如今在您面前的，是你的另一个女儿。”释然的语气，可又有谁知道她心中的绝望呢？这往后的漫长岁月她该如何度过，她又该如何面对呢？

听不出嫣儿是否真的释然，只因那语气，是让他这样觉得，可看不到她的脸，他又如何确定，她真的放开了呢？“我已经派人去寻你师父去了，只要你师父回来，相信她定可以还你容颜及光明。”安抚的语气，怕她还在意自己毁容失明的事情，他搬出玄尘圣女，来抚平她的情绪，让她以后的生活有个企盼。

“爹爹放心吧，女儿不会轻生的，我会快快乐乐的过完每一天，不管以后可否恢复光明，可否恢复容颜，这些对女儿已经不重要了，女儿会调整自己的心境的。只是以后无法在爹爹身边尽孝，这是女儿此生的遗憾，也是十足的不孝。”紫亦灵明朗的说道，只是提到无法在父亲身旁尽孝时，她的语气显得无力及苦涩。

是的，她心中是无力的，也是苦涩的，母亲是因为她和轩儿难产而死，自此父亲绝了娶妻的念头，只是怕新夫人，会虐待她和轩儿。而父亲更不愿的是她和轩儿受到委屈，从小父亲便把双陪的爱给了她们姐弟，让他们不会因为自幼丧母而受到冷落，也不会因为他们没有母亲，而觉不幸福，父亲是天底下最好的父亲，永远都是。

“放心吧，爹爹身体还是硬朗的，等爹爹辞官后，咱们找一个没人的地方定居下来，那时候你依旧还在爹爹身旁尽孝啊！”慈爱的语气，带着丝向往，他很早就开始向往隐居般的生活，有一双子女陪在身旁，那已是人生最幸福的事了。

只是这个愿望真的能实现吗？他在心中问自己，不管嫣儿现在的命运如何，但将来她要走的路，她依旧没有办法决定，就如同当时她出生时，他和太后也没有办法决定是一样的。

这才是她向往中的生活，听闻父亲这样说，她不禁有些期待，期待世外桃源般的生活，只是奚易晨会放父亲离开吗？会放轩儿这个百姓心目中的战神离开吗？不会，父亲与轩儿就是他的左右手，他且会任由自己的左右手背叛自己。心中苦笑，她是了解奚易晨的，所以她不敢奢望。

屋里一时间沉默下来，似是在酝酿着某种氛围，也是一种铺垫，是为什么做铺垫呢？

抬首看了看那蒙胧的侧影，素天宇犹豫着，“嫣儿，听父亲……讲一个故事，好吗？”最终他还是开口了，明知此刻不是个好时机，可他还是选择告诉她，只因他怕，此次一别，下次再见时又是另一种局面，他更怕自己的后悔会造成不可原谅的错误。

“父亲有什么故事就说吧！依旧怀念小时候，父亲总是会在睡前为我和轩儿讲故事，哄着我们快乐的进入梦乡，这样的生活，女儿一直很是怀念的。”没有听出父亲语气中的犹豫，此刻的她早已陷入儿时的美好中。

心被狠狠的划伤，他听出嫣儿语气里的一丝喜悦及企盼，他突然有些后悔了，他不想讲了，他想将这个故事埋在心中，然后再带着它死去，只因他怕嫣儿知道真相后的失控，他更怕嫣儿会做出什么傻事来。

“爹爹，你不是说要讲故事吗？为何又不说话呢？”隔着一层绣帐，她似乎感觉不到父亲的异常，眼睛看不见，此刻她也无法确定父亲的表情，语气却是疑惑的，她天生敏感，似乎已猜到，父亲接下来要说的故事，肯定会是一件大事，而这件大事中，关系到的人，她希望不会有自己。

收回心思，他稳了稳心神，“爹爹，是想到一些往事，所以思绪走神了。”随意的找了个借口，他为自己的失常掩饰着，微调整了一下情绪，他复言道，“在为父七岁之前，素家只有为父一个孩子，可突然有一天，我父亲抱着一个女婴回到家中，父亲没有告诉母亲这个女婴的来历，而母亲也未开口问过，他们之间似乎是早有了某种默契，母亲平和的接过女婴，自那以后，我有了一个妹妹，一个非常漂亮的妹妹，原以为她与自己没有血缘关系，可一次意外，母亲的脱口而出，我知道了妹妹是父亲与另一个女人生的孩子，她是我同父异母的亲妹妹，虽然母亲将妹妹的身世说出一小部分，但这并未影响到母亲对妹妹付出的感情，她待妹妹如已出般重视，许是心疼妹妹的母亲过早逝世吧！十几年的光阴，从指缝间匆匆溜走，转眼间，妹妹已及笄，父亲为妹妹举行了隆重的及笄礼，许是素氏一门忠烈吧！孝武皇帝下旨为妹妹赐婚，说好听些是赐婚，无上荣耀，其最终的目的，也不过是政治的需要，孝武皇帝须用赐婚，为自已的儿子，铺好往后登基的台阶，这是历代皇帝都走过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