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阅读> 绝宠妖妃:邪王太风情> 章节目录> 第四百一十章 离开皇城
第四百一十章 离开皇城
“我们何时走?”清玄侧过头望着他,微仰的下颚像是在宣告着自己的快乐和幸福。泛浅闻言淡淡一笑,温柔的情绪从眼中满溢开来,落在嘴角,尽是宠溺。“什么时候收拾好了,什么时候走。”
“那我们马上回去收拾东西。”清玄难掩雀跃,脚步也变得轻快起来。他们终于能离开这压抑的皇城,离开潜伏在其中的危险,去选择一种自己想要的生活。
泛浅望着他那早已跑出几步的恋人,不由松了一口气。这一次的政变虽然有小小的波折,但是至少还是按照他们期待的方向完成了。早在政变前戚芜便已下达了指令,无论政变成功与否,全部纪颜的部下都要尽快离开皇城,因为即便是成功夺权了,也难保同盟之中有人过河拆桥。
但是,无论离开的初衷是什么,只消能让清玄快乐,便是好的。
夕阳温暖着他的背脊,如一双温暖的手,将他轻柔地推向那个正站在前方回首对自己微笑的人。
鸣晓宫最终还是沉寂了。在到达了巅峰之后的第六年,如同一颗流星般,陨落。
换上玫瑰灰衣衫的冉奚独自坐在铜镜前,铺散在脚边的夕阳攀上她的背脊,照进镜中的容颜在一日之间苍老了去,乌黑的发丝间透出细细密密的白,无法躲开,只有面对。
她对着镜中的自己扬起一个笑容,没有冷眼相对,没有威风八面,只是一个干净的、轻松的笑容,撇去每一寸的杂质。她感到如释重负。
朦胧间,她看见镜中自己的身后走来一个人,英挺的男子身着白色衣衫,意气风发,她回过头,见到一张久违了的脸孔。他向自己温柔地伸出手,“我带你走。”他的声音还是这般的让人感到安定,不自觉地想要依靠。
她将自己的手放进他宽厚的手掌,紧紧握住,凝视着他的眼眸,那双眼中的笑意经由紧握的手,传递到她的眼睛,在她的嘴角绽放开一朵鲜艳的花。
守在寝宫外的明沫轻手轻脚地走到她身边,将一件披风盖在趴在梳妆台前陷入沉睡的冉奚身上,随即又无声地退了出去。
苏瓒来到了荒苑,斜阳下的冷宫看上去被覆盖上一层虚幻的温情。身后随行的侍卫向看管的宫女说明了来意后,便解开了他手上的铁铐,由他独自走进了这不知滞留了多少冤魂的宫殿。
他循着光线的脚步,慢慢走着,最终在白芷当日被关的那间房门前停下了脚步。一阵微风吹过,他却好似没有任何知觉一般,对这深秋的寒意浑然不知。伸出的手有些颤抖,推开门,流动的风扬起一阵尘埃。
他走进了房中,目光扫视着四周,杂乱,破败,空气中浮着一股腐朽的气味。
你就是在这里么?他在墙角的一堆干草垛上坐下。始终带在身边的灰色锦囊落了下来,在草堆上砸出沉闷又轻微的声响。他伸手拾起,那一粒小小的药丸在手心中显出真实而饱满的轮廓。
黄昏的光亮洒进窗,落在他静谧的侧脸上,一遍又一遍,如温柔的情人一般勾画着他脸上俊美的线条,最终停留在嘴角那抹奇异的笑容上,画出了阴影。
崇源殿中的女子搂着幼小的女儿沉沉睡去。这一天太累,她感到全部的力气都被用尽,即便她并未站在大殿之上,但是那种焦灼的等待却是比任何人都强烈。这一天也太快乐,她终于报了杀子之仇,想象着冉奚的神情,她便感到无比的快慰。
可惜,戚芜在第一时间便将冉奚保护起来,否则,她恨不能立刻将其千刀万剐,让她受尽折磨之后才惨淡死去。
够了。今天够了。她的时间还很长,她可以慢慢地清算,清算一切对不起过自己的人。
怀中的女孩迷蒙中睁开眼,跃入眼帘的,是姚宓残忍的笑容残留在最角。她也不由自主地笑了。
戚洵踏进房间,远远望着这一对母女,心中涌起无限温情。只消是你们要的,我一定会努力得来,送到你们的面前,毕竟,你们承受了太多不应承受的贫困和苦楚。
他最后望了她们一眼,离开了房间,站在夕阳下的花圃里,满眼的秋意,竟也让人满心欢喜起来。
清和殿。依旧是静谧。
仿佛无言无声,才是真正属于它的气息。
一身素衣的月奴坐在莲花池边,静静望着这一池秋水,夕阳洒落下来,遗留下点点金色,微风拂过,更是粼粼闪烁,像是急着要倾诉些什么。
它是想预示什么么?预示之后的日子也只会如这池水般,不得平静。
它是想揭露什么么?揭露多年的悼念其实只是落在了虚空之中。
这一夜,对雀阳街上的人来说竟是分外忐忑。
戚芜将那一众将士安排妥当之后,独自走进了沁舒宫之中。这历代为太后所居住的宫殿因着无人打扫,而染上了细细的一层灰尘。推开门,可以闻见被禁锢了的时间的味道。
已是寅时,秋日的夜,凉如水。
戚芜缓缓地走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感受着,那钻入心底的荒凉。
从年少时的无忧无虑,经过少年俊秀的脸庞,再次跨过那一天的灯火通明,将手放进了温暖的手掌。她看到了自己一步步踏入纷争,身边的人匆匆离去,每个人的眼中都在说着要永生陪伴,可偏偏身体却毫不停留地掠过。
最后,她来到了这里,踏上厚实的红毯,步上台阶,立在那每个人都向往的金黄色宝座前。
这是神龙七年十月初六。仅是一夜之间,朝堂之上便已易主,恐怕这是权力最吸引人的地方,它可以让人体会到在一瞬间得到所有的满足和癫狂。让人忘却自己也是会在转眼间便失去全部的。
皇后姚宓、安怡公主戚裹儿轼君篡位,镇国永宁公主及时将二人捕获,就地正法,这一夜,是为子时政变。而今皇位究竟由何人继承,成了今日早朝的唯一议题。
朝臣之中,昔日姚宓的心腹早已在昨夜被尽数除尽,而今出现在此地的,皆是出于不得已而投靠姚宓之人,另有戚御蘅、戚羿蘅、陈松、冉中言在列。
“不知各位卿家有何推举之人?”戚芜缓缓走下台阶,站在众人面前,悠悠开口。
“公主,臣以为安国淳王乃德宗之子,宪宗之弟,曾经亦为帝,登上帝位实乃当之无愧之选。”陈松手执象芴上前一步,道。话音刚落,便有人反驳道,“微臣以为不然,安国淳王虽然有这般身份,但素来对朝廷贡献不大,并且在昨夜消失了踪迹,此刻无处可寻。倒是公主您,两次三番捍卫王朝,阻止了外人的掠夺,您是对戚氏王朝最有贡献之人,这皇位若不属于您,还能属于谁?”
看着冉中言如此捍卫自己,戚芜不禁莞尔,她太知道他了。他在担心,如果掌权的不是自己,那么他之前所作的一切便得不到最大的犒赏。但是,这么些年来,她早已对这朝堂上的一切都厌倦了。一如她的母亲那般。有时候她甚至会想,冉奚会不会根本就早已知道她们三人的计划,用一种翘首期待的姿态推波助澜着等待那一天的到来。
“安国淳王确实不擅治国,镇国永宁公主毕竟是出嫁了的女子,身份并不合适。”一把充满了力量的声音从奉蕴殿门口传来,众人回转过头,皆露出了惊讶的目光,不由惊呼,“萧大人。”
微笑着的男子毫不理会朝臣的表情,悠然自得地走进大殿,朝戚芜缓缓走来,略作了个揖,“微臣见过公主。”
“萧大人免礼。”戚芜伸手虚扶男子,后者回过身看着众人,继续道,“萧某窃以为,淳王与公主均非合适人选。”
“照萧大人这么说,心中已有恰当的人选了?”始终不曾开口的赵子非追问道。
萧然点点头,“萧某推选安国淳王世子戚御蘅。”
一句话,让整座奉蕴殿都沉默了。
虽然萧然离开了众人的视线多年,但是,他昔日里的地位与才能都是众人皆知的。加上他虽然离开,那官位却依旧为他保留着,凡是有心人,都能从中看出他与这帝王家关系匪浅。他这样的提议,官员们多半会以为这是戚芜或者是戚况授意的吧,试问在场又有多少人用勇气提出异议。
“御蘅潜心修习学问,并无管理朝政之经验,加之父亲行踪不明,御蘅更无心皇位,还请各位另寻他人吧。”御蘅谦虚地拱了拱手,婉拒道。
“谁人一开始就知道如何治理国家的呢?况且萧某听闻世子殿下自幼聪慧过人,又少年老成,颇为稳重,相信日后定能成就一番事业。加之宪宗已死,继任者本应是宪宗子嗣,可惜这后宫中并无皇子,如此说来,与皇子们同辈的世子最具资格不是么?”
两个人如此一来一往,在朝臣们看来倒像是在故意演了场推托之戏了,因而当萧然话音刚落,便听的一连串的应和之声。戚御蘅显得有些无措地看着戚芜,后者紧抿着嘴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知公主意下如何?”没等到戚芜开口,萧然便主动问道。
“这…”她犹疑了,这是她站在这高堂之上第一次不知道要如何回答。她的心中是不忍将御蘅推到这么一个残酷的位置上来的,但是,无论是她还是戚况,都不再适合登上皇位。事情突然之间陷入了两难。
“我不同意!”羿蘅的声音打破了僵局,吸引了在场每一个人的目光,“兄长性格淡泊温和,确实不是治理国家的首选人选。”
“那二世子认为谁更合适?”
“我。”羿蘅目光锐利,信心满满。朝堂之上顿时交头接耳声不断。
“不知二世子何出此言?”萧然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