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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五章 焦急的等待2

作者:尘尘一梦 | 发布时间 | 2018-03-11 | 字数:4026


“林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望着双目紧闭脸色惨白的王大满,愠怒道,“难道……林将军是在担心……他会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么?”

“哪里哪里,姑娘多心了。属下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再说,不管怎么说,他也是属下故人(故人,指,林大禹过去的主子,王青云)的弟弟,虽说只是名义上的,虽说他脑子不太好使,但所有这些都丝毫没有影响属下对大满兄弟的友谊……啊,瞧这天,真是冷得够呛。天寒地冻,姑娘还请多多保重身体。属下有事,先告退了。”

林大禹说完,朝我微微点了一下头,就要扶着王大满退下。

不过,我哪里肯这样就放他走?“等等……”我叫停林大禹的同时,往他和王大满所站的方向走了两步,弯腰从雪地里捡起那个面具,然后直起身体,快步走到林大禹身旁,出其不意地一把拉住了他的左手,然后在他惊疑的、鬼祟的目光注视下,翻转他的袖口,让袖口上那块血迹完全暴露。

林大禹的脸瞬间白了。

“这又是怎么回事?关于这(说到此处,我的视线落在了林大禹沾血的袖口上),总不会再与那些必须把它们‘做实做好的杂事小事’有关了吧?嘿嘿,林将军……如果你真的不愿就这块血迹做些必要的说明的话,那么我就只好待会儿去问大元帅了……”

“啊,不不不……姑娘,姑娘,还请你高抬贵手,高抬贵手呀……”他猛地推开了怀中昏厥的王大满,任其栽倒在雪地里,然后哭丧着脸,不停地对着我拱手作揖。我不耐烦地皱起眉,催促他立刻把袖口血迹之事说清楚。而他用眼睛贼溜溜地瞟了院门口矮胖士兵在内的几个士兵,就朝我摊开一只手掌,指了指不远处的那条走廊,请我“借一步说话”。而且,刚这样说完,他居然面不改色又俨乎其然地抬起腿,从地上王大满的身体上跨了过去。注意到这个细节的我,心里对此人的厌恶不禁又增添了几分。

接着,我小心地绕过王大满,又吩咐矮胖士兵等人将王大满扶起,带回我的房间里安顿。然而,我话音未落,林大禹就阻止了我,他似笑非笑地劝道,“即使姑娘不考虑你自个儿的名节和身份,也总得顾及一下大元帅的感受吧。当然啦,大满兄弟本身的安危想必也是需要考虑的一个重要因素。要知道,大元帅的醋劲可是……嘿嘿嘿。”闻言,我凝视他片刻,最后不得不做出妥协。妥协的结果是,我让矮胖士兵他们几个人将王大满从雪地上扶起来斜靠在他们几人的臂弯中,然后派人从屋里取来一条淡紫色的大氅(天知道为什么曹岳总喜欢给我准备这种颜色的衣服),给这个傻瓜裹在身上。

约莫过了半柱香的时间,林大禹抢在我前边走出了那条走廊,然后,他一声不吭地带走了王大满,并毫不犹豫地把裹在那个傻瓜身上的大氅塞给了矮胖士兵。

我站在走廊里,久久注视着林大禹扛着王大满的远去的背影,最后直到看不见,一声痛苦的叹息溢出了我的唇畔:林大禹袖口上的血果然是无晴的!方才,林大禹就是这么向我承认的。他告诉我,说,就在前一会儿,在那个院落里“骷髅怪”被关押的房间,卫红衣突然疯了似的把一碗装得满满的,好像香灰似的、很难闻的药粉一股脑儿地往无晴嘴里倒。无晴只来得及骂了一声“X!”就再也说不出一个字,而且几乎只是眨眼的瞬间,这个蓝眼睛就开始大口大口地吐血。当时,王大满也跑到他们那个院子里来,说是要让卫红衣一起帮着找慕夏。卫红衣自然没有搭理这傻瓜,还把这傻瓜从无晴躺着那间屋子里给赶了出去。而与此同时,一股奇怪的、不可思议的情绪主宰了他林大禹本人。

“姑娘,关于我和无晴之间的仇恨,想必你也是知道的。事实上,早在我们从温岭返回杭州的时候,我就通过……北洱,仔细侦查无晴在陵城的动向,而我之所以这样做,自然是想找到这个害死我哥哥的凶手,让他下地狱!但是,说来也怪,就在那仿佛从泉眼里冒出的鲜血一刻不停地从这凶手的嘴里往外涌的时候,一种近乎于恐怖的感觉击中了我!我竟然害怕了起来。好一阵,我的脑袋都乱哄哄的,好像脑袋里飞进了一只大蜜蜂,正在那里嗡嗡乱叫。接下来,我举止失常了,竟然鬼使神差地拦住了卫红衣,不让她进一步伤害那个杀人凶手。不过,请注意,我拦下她的目的不是为了要亲手杀死无晴,是的,是的,我当时根本没这么想过!我唯一想的,就是不让这个蓝眼睛继续再吐血。于是,我和卫红衣大吵了一架。出乎意料的,她被我气走了,不过,临走时说要去军师那儿告我的状。我听了一愣,不过还是先叫人找来了纱布,给无晴止血,大家手忙脚乱地忙了好一阵,最后才勉强把血止住,因此,我估计我袖口上的那块血迹就是那个时候沾到的。

“这之后,忙得气喘吁吁的我才又突然想起卫红衣临走时说过的话,不禁又急又气,就跺着脚咒骂了一声‘该死的臭婊子’——关于卫红衣之前和福王以及一些婢女搞得乌烟瘴气的事,这府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再说,即使撇开这事,她在私货走廊和裘大当家之间的瓜葛,也足以让她配得上这个称谓了。唉,这几日,听说过她这些光辉事迹的人,哪一个不为此事偷偷议论过她那位准新郎呀?啧啧啧,真是叫人想不通,那个徐将军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竟然还愿意娶这种……啊,我好像说跑了题。言归正传。事实上,不管怎么说吧,对于这个称谓,我认为我完全没有说错,是不?——当时,我这样忿忿地骂了一句之后,就打开了房门。然而,不曾想,偏偏就是在这时,我的鼻子撞上了大满兄弟的面具。

“唉,我当时真是太大意啦,要知道,当时在我们抢救无晴的时候,大满兄弟就在外边大呼小叫的啦。因此,据我估计,先前卫红衣赶他走的时候,他只是稍稍离开无晴住的那间屋子,并未走远,也不知道是躲在院子里的那个角落或是躲在咱们院子附近,而且最凑巧的是,他重返到门外的时间恰恰与卫红衣离开的时间错开了,然后又这样凑巧地与我撞上了,最要命的是,还非常他妈的凑巧地听到了我的这声咒骂。接着……接着,这位大满兄弟,就缠住我,打破砂锅问到底地非要追问我,什么叫‘臭婊子’。对此,我自然是保持沉默。

“但大满兄弟却总是不肯就此罢休,还说既然我不肯告诉他,那他就去问他的红衣姐姐,还说如果红衣姐姐也不肯解释给他听的话,他就去问那个老太婆,也就是念兴小少爷(听到林大禹这样称呼刘念兴,我不禁微微一愣)的奶奶,德王妃。哎哟,一想到那位如今深得军师宠爱又……又颇有心计的女人,我顿时惶恐不安,如坐针毡,生怕这个篓子被捅出去之后,一发不可收拾,因此……因此……我最终决定带着大满兄弟,赶紧去军师那儿,尽我所能地把刚刚这个篓子的来龙去脉去解释清楚。也就是说,想现在军师那儿……‘备个案’,为的就是……以防万一,以防万一。然而,让我没想到的是,偏偏走到姑娘这儿,发生了一点小意外……而且事实上,刚刚我之所以不顾旧情,弄晕了大满兄弟,也就是为了掩盖所谓的……所谓的……”

“所谓的‘臭婊子’云云?”之后,我冷冷地把林大禹声情并茂的补充叙述打断,而他也涨红了脸,仿佛感到羞愧似的低下了头。

我在脑海中将林大禹刚才的那番坦白从头到尾回味了一遍之后,忽然回忆起他说这番话时不停乱转的、狡猾的眼珠,于是,我蓦地感到了一种异常的不安。而且,正是怀着这样不安的心情,我又穿过走廊,走回到院子门口。

这时,矮胖士兵捧着那条大氅,走到我面前,讨好地笑道,“姑娘,你看这天多冷,再看看这大氅又多暖和……姑娘……姑娘……小人笨嘴笨舌,不会说话,小人其实是想劝慰姑娘一句……姑娘,这大氅你就披上吧,小心别受……哎哟……我的个妈呀……”

就在他仓皇失措的惊叫声中,被他啰嗦得更加烦躁的我,一把将递到我眼前的这条大氅打翻在地。

“小人该死,小人该死……”矮胖士兵以及另外几个守门的士兵立即齐刷刷地跪下来,对着我连连磕头。霎时间,我仿佛找到了昔日一点做黑帮老大时的感觉,然而,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并未让我感到眷恋与平静,相反,它令我更加恼火与烦躁了。噢,徐衍这个家伙,怎么到现在还没捎来消息?要知道,先前,在我对萧轻风说过那么一些“悄悄话”之后,这位使者就立刻沉下脸,大声叫来徐衍,请其立刻带他去见李小甲,“把一些必要的事情说清楚,讲明白”的。因此,先前发生的这一切,看起来似乎完全符合我的预期,不过显然,萧轻风的恼怒不是最关键的,也不是我最关心的。

真正最关键,也最让我关心的是,这位契丹使者在面见李小甲的时候会怎么做。更直白点说,获悉那些“悄悄话”之后的这位使者,是否还会依照李小甲原先的计划,去执行那项要逼死无风的“紧急要务”呢?从这位使者先前离开我这院子时的脸色来看,至少可以相信,他见了李小甲是不太可能忍气吞声的。所以……或许此刻,我应该把这件事往好的方面想?但是,光是我想得好又有什么用?要知道,这件事,也就是最后那项“紧急要务”是否会被执行,无风是否会被他们逼死,所有的这些,都不是能由我所想象的好坏来决定的呀。

而且,关于此事,除了萧轻风以外,另一方面的重要人物是李小甲与曹岳。他们俩又会如何面对那位被惹恼的使者呢?啊,对了,还有小谢……这个该死的臭小子,为什么还不过来看我呢?要知道,你现在若能早一刻与我见面,无风就说不定会多一份生的希望……还有,还有慕夏,即使找不到小谢,现在如果能找到慕夏也好呀,我可以让这个小丫头去通知小谢嘛,虽说她不认识谢永儿,但,独臂的特征却是一眼就可以看到的。然而,令我抓狂的是,为什么,为什么偏偏在这个紧要关头,连这个小丫头也不知所踪了呢?噢,老天爷,你这是要把我急死吗?啊,老天爷,如果你真的可怜我,同情我,体谅我这份急于救人的心情的话,那么就麻烦你,拜托你,恳求你发发慈悲,赶快下一场暴雨吧。最好是下刀子!又大又沉,又长又利的刀子,让这些刀子去阻碍……那项“紧急要务”,阻碍可能会去执行这项要务的人!

老天爷,你听到了吗?听到我的乞求了吗?想到这儿,我抬起头,双掌合十对着头顶苍穹拜了又拜。然而,一炷香的时间过后,原本阴沉的天空竟然亮了起来!灰云逐渐散去,一缕缕淡金色的阳光穿透未散尽的云层,斜斜地照到了我的脸上,脸颊依旧冰凉。低下头的一瞬间,我哭了;视线很快变得模糊。

然而,就在这时,一股刺鼻的熏人头脑的气味突然袭来。我立刻揉掉眼角的泪,循着那股气味儿抬起了头:范二麻子穿过走廊,走到我面前,他的手里捧着一个茶盘,盘里搁着一个汤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