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四章 完美告白

骆菁婉往床边一走，便看到莫谷微微闭着眼睛，一深一浅的正在均匀的呼吸，那模样，就好像是睡着了一样，一点都不像是生了病的人。

骆菁婉这下终于是彻底的缓过来了神，就连心里的那点点侥幸和期冀都被磨灭了，她就坐在莫谷的床边，角度刚刚好，一低头就可以看见莫谷正在安静的“沉睡”中的容颜，骆菁婉久久都不能说话，不是不能说，而是说不出来。终于，过了许久，久到骆菁婉都以为自己做了一个冗杂的梦一样，梦里所有的一切都是美好的，就连莫谷都还是一副健康的状态。可是梦醒了，她又回到了现实中来，现实里，莫谷依旧静静地躺在床上。

“什么时候发现的？”终于，骆菁婉感觉到自己的灵魂又回到了自己的身上，而此刻的她已经恢复了理智，转过头，看着还是一副沉思的沈慕辰，淡淡地问道。

“昨天晚上，大概八点多的时候，他突然给我打了一个电话，但是当我把电话接起来以后他却是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呼吸特别急促，跟往常的他差别太大，我问他是什么情况，可是回答我的还是只有那越来越不规律的呼吸声，我知道按照莫谷的性格，是不会这个样子的，所以我放下手头正在做着的事情，匆匆忙忙的就赶了过来，一推开门，就看见莫谷正一脸痛苦的躺在地上，他的这副模样我曾近见过两次，正是他每次犯病的时候的状态”沈慕辰说道，他的回忆回忆地那么清晰，但是没说一句，他就感觉自己的呼吸都要紧促上一点，那感觉，就好像发生了让他措手不及的事情似的，而事实上也确实是这个样子。

真的是很措手不及。

“那后来呢？后来你为什么就确定他……没救了……”骆菁婉又急忙问道，说道后面那几个字的时候，她实在是犹豫了很久才说出来，心底里是多么不希望事实就变成这样的。

“因为我一开始就按照之前的方法对他进行救治了，可是根本就没有效果。后来他是醒了，可是状态却一直是迷迷糊糊的，身为医生，一个专业的医生，我跟莫谷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清秋，其实我也不想承认，可是事实就是按照这个方向发展的，就好像有一个脚本，我们根本就没有一办法突破这层牢笼……”沈慕辰继续说道。

其实沈慕辰的心里的难过其实一点都不亚于骆菁婉。莫谷和他是这么多年的朋友，是同事，是同窗，亦是挚友。莫谷是沈慕辰唯一敬佩的人，像他们这种打小就从蜜罐里长大的孩子，能遇到这么一个亦师亦友的人，简直是困难到不行，沈慕辰当然害怕会失去。

“就再也没救了吗？”沈秦云问道，他将车停到车库以后就急忙上来了，一上来就听见了沈慕辰和骆菁婉的对话，他们两个人语气里的那种哀伤的感觉是多么的显而易见，连他都能听得明明白白，听得真真切切。

沈慕辰抬头，看着还是一脸担忧地看着他们的沈秦云，微微地摇了摇头，要承认这个事实，他的心里也是很不好受的。

“爸爸，哥哥，你们都先出去一下好不好？”骆菁婉突然说道。“清秋，你……”沈慕辰不理解骆菁婉突然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所以打算开口问，但是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已经站在他身后的沈秦云给拉了一下，制止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那好，那我们就先去莫谷的小公寓等你，清秋，你有什么话就先跟莫谷说说吧，有需要就过来找我们。”沈慕辰说道，被沈秦云那么一拉，他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似的，便说出了这么一句话，花才刚刚说完，就拉着沈秦云离开了，在关上门的那一瞬间，他明显看到骆菁婉的眼角滑下了一滴眼泪，直接落在了嘴角。

“清秋怕是喜欢上莫谷了。”一出了门，沈秦云就说了这么一句话，沈慕辰刚开始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后来细细地回忆了一下自从遇到了莫谷以后的这段时间里，骆菁婉那些“失常”的表现，沈慕辰总算得到了合理的解释，他微微地一笑，然后说道：“莫谷确实值得清秋去喜欢他。”

而沈秦云此刻却在考虑另外一件事，若是莫谷真的得了不治之症，那么骆菁婉是不是就该再一次地为情所伤？可是现在看起来，骆菁婉与墨古两个人是那么的般配……

待沈慕辰和沈秦云离开以后，骆菁婉这才开始瘫软，那些压抑了许久的泪水此刻全部奔涌而出，一滴两滴，全部落在了莫谷的身上，手上，甚至还有几滴掉落在了莫谷的眼睑处，但是骆菁婉却没有注意到，莫谷的眼睛眨了好几下……

骆菁婉抓住莫谷的手，手腕处还有脉搏的跳动，但是已经那么微弱，微弱到如果骆菁婉不是医术了得的话，可能就会感受不到。

“莫哥哥，你快点醒过来好不好？我知道你是在骗我，可是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而这个游戏也不好玩……”骆菁婉说道。

“莫哥哥，我还想跟你一起出去游玩呢。我昨天都没有玩尽兴，你还答应我要带我出去旅游，你可不能爽约，我真的不喜欢爽约的人……”骆菁婉继续说道。

“莫哥哥，其实我真的已经不喜欢黎敬了，你可以看的出来的，而且我也不喜欢他们一家人，他们都是那么势力，所以你不用刻意叮嘱我，我也会远离他们，当然，我还是会听莫哥哥的话，因为你是你……”

“莫谷，你快点醒过来好不好……”

骆菁婉说了很多很多的话，多到她的声音都已经开始沙哑，多到她的眼泪都已经流淌干净，只是有想哭的冲动却是再也流不出眼泪了。

骆菁婉觉得自己所有的感情都已经在今天表现得淋漓尽致。她以前可从来不这样，也可能是以前的生活太顺风顺水，就算遇到不开心的事，积极乐观的骆菁婉也会将那些事情当作是冒险，是挑战，是生活中的乐趣，从来不会将自己的情绪带进去。

可是现在却不一样了，骆菁婉是真的爱了，虽然是懵懂的初恋，懵懂到她都不知道爱情到底是什么样子，懵懂到她都不知道爱一个人是什么样子，懵懂到她都不知道她和莫谷将来会发展成什么样子，她什么都不知道，她此刻唯一知道的，就是她喜欢他，她喜欢看着他笑，喜欢看着他宠溺她的模样，喜欢看着他替别人看病的模样，喜欢看着他因为遇到难题而将眉头紧紧地皱起的模样，喜欢他跟她说话时偶尔开玩笑偶尔严肃但是却都很宠溺的模样，她喜欢他牵着她的手的模样，喜欢看着他因为同她一样小鹿乱撞时脸红的模样……

她喜欢他那么多的模样，喜欢他那么多的事情，一切皆源于他是他，一切的前提也都得是他还在，他还活着，还鲜明的站在骆菁婉的面前。

骆菁婉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人，虽然这种喜欢的感觉有失落，有难过，有悸动，有窃喜，也有很多难以言喻到根本说不出来的感觉，但是她还是喜欢着。

骆菁婉将头微微低下，一直到靠着莫谷胸膛的地方，她将耳朵贴在了莫谷心口的位置，还可以听见莫谷规律的心跳声，骆菁婉向来保守，就算是牵手也要让她纠结很长时间，而这还是她第一次与一个男子做出一个在她那个年代看来算是比较亲昵的举动了，但是骆菁婉却没有了当初的那种犹豫不决，就好像所有的一切都是顺其自然的发生似的。

骆菁婉就这么靠着莫谷的胸膛，那模样，就好像是一对正在热恋中的两情相悦的小情侣似的，骆菁婉的语气很温柔，很温柔。“莫谷，我那么喜欢你，你可以感受得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