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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三章:生死未卜
他失魂落魄的走出了密室,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想立马快马加鞭赶到西域,去亲自查询思灵韵的下落,可是他是将军,也是大臣,必须每天都要上朝议政,根本脱不开身。
南无月心思恍惚,在朝堂上也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连天泽帝也看了出来。
“南爱卿,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皇上关切的问道。
“回禀皇上,并无其他事情,只是微臣近日身体不适,精神有些恍惚罢了。”南无月回禀道。
皇上呵呵笑道:“没事就好,南爱卿是朝廷的栋梁之臣,边疆四海的平安,都指望着爱卿呢,你可不能有事啊!哈哈。”
南无月沉默不语,自从和丞相交恶之后,南无月在朝中的地位就不再像以前那么稳固,加上如今四方都没有战事,皇上对他也不再那么重视,颇有点“狡兔尽良弓藏”的意思了。
南无月虽然嘴上不说什么,但心里却还是有些不满,他并非是重视权位的人,但是他对天泽帝善用权衡之术,玩弄群臣于股掌之间的做法很不满。
回府的路上,天气突然阴沉,路上的行人都纷纷加快了脚步,想着赶紧回家,以免被大雨淋到,唯独南无月一个人不紧不慢的骑着马。
“喂,南将军,你还不赶紧走,这天气这么阴沉,眼看就要下大雨了,这样的时节,一旦淋了雨可不是闹着玩的。”一个坐轿的大臣掀开轿帘,冲着南无月喊道。
南无月只是微微笑了笑,并没有回话,依旧慢悠悠的在路上走着。
那大臣见南无月不知好歹,摇摇头嘟囔道:“不愧是年轻人哪,根本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仗着自己的身子骨健壮,连大雨都不怕。”
他抬头看了看天色,根据以往经验,知道一场大雨即将倾盆而下,便催促着轿夫走的再快一些。
南无月其实知道天就要下大雨了,可是他却不想回府,他想好好的淋一场雨,让自己的脑子清净一下。
雨终于下起来了,先是一两个雨点,紧接着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打在地上,溅起一朵朵的泥花。
大雨很快淋湿了南无月的头发和衣服,连白马都不住的晃着脑袋,用力的甩着马鬃上的雨水。
南无月在大雨里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此时他已经不知道这脸上流淌的到底是雨水还是泪水。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也许只有在大雨里,南无月才能借着大雨的掩饰,好好的痛哭一场吧。
思灵韵如今生死未卜下落不明,如果她真的出事,南无月也不会苟活下去,可是南府那么大的家业,他又有年近古稀的娘亲,徇情与尽孝之间,南无月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做出选择。
他一路胡思乱想,等回到南府的时候,衣服都已经完全湿透。
管家见南无月淋了雨狼狈不堪,赶紧撑起油纸伞护送着他进了房间,又给南无月拿来了干净的衣服。
“少爷,你赶紧换上这衣服吧,千万别着凉啊,我听说最近这京城里伤寒病肆虐,连皇宫的御医都束手无策呢。“管家嘱咐着南无月。
南无月点点头,淡淡的说:“我知道了,我自己的身子我很清楚,淋一点雨不会有什么事的。”
管家还想让厨房里熬煮姜汤,再多烧些热水,好让南无月洗个热水澡发发汗,可是南无月不想让老夫人知道自己淋雨的事情。
他对管家说:“还是不要惊动厨房了,省的人多嘴杂,再告诉老夫人,让她生气。”
管家见南无月如此说,只好作罢。
南无月的身体一向强壮,可是由于近来他忧思过度,身子早已很虚弱,这次淋了大雨,很快就高烧起来。
“少爷,少爷,你没事吧?”伺候南无月的丫鬟见南无月和衣躺在床上,双目紧闭,赶紧轻轻的推着他询问。
可是南无月昏迷不醒,那丫鬟大着胆子试了一下南无月的额头,见额头滚烫,赶紧去回禀了老夫人。
“什么?无月生病了?快,赶紧传御医来。”老夫人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一面命令管家传御医前来治病,一面拄着拐杖亲自来探视南无月。
看见南无月面色苍白,浑身滚烫却还不断的打冷战,南无月老夫人心里一惊:“这分明是伤寒!”
这时候,管家来回禀:“老夫人,外面的大雨还是下个不停,这一时半会的,恐怕御医来不了,要不,还是先请咱们府里的郎中给看看吧。”
老夫人没有办法,只好依了管家,让郎中来诊脉开方子。
可是药熬好了喝下去之后,南无月丝毫没有好转,依旧是昏迷不醒,全身高热。
“天哪,怎么办啊,无月,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娘也不活了……”包氏见南无月病得厉害,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一旁的几个丫鬟也都跟着落泪,只有管家还算镇定,见雨势小了很多,便命人去宫里请御医。
很快御医就到了南府,他仔细的为南无月诊脉,然后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大夫,无月的病情怎么样?可有的治?“老夫人见御医的脸色不好看,担忧的问道。
御医说道:“将军的病来势凶猛,竟是伤寒之症,如果用疏散风寒的方子,这会儿应该会有好转了,可是我看府上郎中开的方子,竟是温补调养的药物居多,反而起了反作用,唉,如今将军的病是越发沉重了。”
“能治吗?哪怕有一线希望,也请大夫竭力救治,不管药材如何名贵稀缺,只要这世界上有的,就算赔掉我整个南府家业,我也在所不惜啊。“老夫人说着,用拐杖不断的锤着地。
御医又仔细的为南无月诊脉,他皱眉思索了一会儿,便要来笔墨,提笔写下了一个方子。
“依照我的方子,给将军抓药,三日后看他的病情是否好转,如果是病情有了好转,就有的救,如果三天后还是这个样子,恐怕……恐怕是凶多吉少了。”御医说着,将方子递给了管家。
“我这就去让人抓药。”管家接过方子,如同稀世珍宝一般捧在手里,慌慌张张的出门去了。
老夫人送走了御医,又垂泪了半晌,忽然想起那用错了药的郎中来。
“来人哪,将那张富贵给我带来!”老夫人厉声呵道。
原来,南府因为家大业大,上下加上丫鬟仆人总共约莫上百人,为了大伙儿方便,就在府内收留了一个郎中,姓张名富贵,但张富贵只给府内下人看病,南无月和老夫人有了病,都是去宫里传御医。
这张富贵平时只给丫鬟仆人看病,也从未出过什么差错,没想到这次因为天降大雨,御医来的不及时,他只好硬着头皮给南无月看病,本来懂的药理就少,加上担心害怕,一时间竟然诊错了脉象,用错了药。
“张富贵,你可知罪?”老夫人见张富贵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气不打一处来。
想当初,南府在京城里张贴榜文,重金聘请名医长住府上看病,这张富贵大言不惭的揭了榜文,说自己是祖上十代的名医世家。
张富贵战战兢兢地说道:“老夫人饶命啊,小的刚才一时糊涂,给少爷诊错了,还请老夫人开恩,绕过我这次吧。”
“哼”,老夫人冷笑了一声:“饶了你?要是无月再也醒不过来了,我又找谁去说理?想我七十岁的人了,没想到辛劳半生,竟然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她说着,不禁想起抚养南无月的心酸与辛劳,鼻子一酸,两行热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张富贵在地上磕头如捣蒜,不住的求饶,他知道自己这次闯下了大祸,希望老夫人能看在他在南府多年的情分上,饶过他的性命。
老夫人擦拭了泪水,厉声喝道:“张富贵,我问你,你说自己祖上十代都是名医,这到底是真还是假?”
张富贵自幼家境贫寒,母亲便送他去跟一个江湖郎中学医,他只学了个大概,便大着胆子开始给人行医看病,仗着运气好,多年来竟然也没有出过什么差错。
他本来只是江湖郎中,因为羡慕南府开出的丰厚酬金,便揭了榜文,谎称自己出身医学世家。
如今,见老夫人盘问,张富贵再也不敢隐瞒,跪在地上一五一十的将自己的身份来历说了个明明白白。
包氏长叹了一声:“唉,可怜我南府一向怜老惜贫,到头来却因为太过相信别人,自己反倒被坑苦了。”
如今,南无月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包氏决定要拿张富贵开刀。
她咬着牙正要下令将张富贵送官,却听见胭脂的声音:“老夫人且慢。”
原来,胭脂得知了南无月病倒的消息,匆匆的从西院赶了过来。
“灵韵,你这是?”老夫人不明白为什么胭脂要阻拦她。
胭脂给老夫人行礼后款款说道:“老夫人,如今无月已经喝了张富贵的药,即使把张富贵千刀万剐也无济于事,倒不如留着他这条性命,权且为无月积累福德,无月现在病的厉害,万万不可在此时做杀戮之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