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初次交锋

卫脂怡很不以为意，“说书先生啊，刚才还在说着你的事呢。我还真以为有他说得那么神，那么厉害呢，原来也就是这样啊。”

“哈哈，这样是哪样啊，这种道听途说的事情，当然是不能全信的。这种以话传话的，最容易夸大其词了。你这怕不是偷偷离家出走吧，看着没有什么江湖经验啊。”朱长青也是觉得有些好笑，然后闲着也是闲着，就打趣起卫脂怡。

不会吧，这都能开出来。卫脂怡有些慌乱的摸摸脸，瞥见对方偷笑的样子，才恍然大悟着，原来你这小子是寻我玩呢。别以为你长的好看，我就不会收拾你，惹了我可不是好玩的。

“笑什么笑啊，谁说我是离家出走了，我这么大的人了，还需要玩这种把戏吗。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啊。”卫脂怡气鼓鼓的，两只手在胸前那么交叉着，一双大眼睛盯着朱长青，好像要把他戳出一个洞似的。

这下朱长青可是懵了，不过就是逗逗人家，这怎么就生气了呢，他是不知道怎么办好了。话都说的有点磕巴了，“你，你别生气啊，我，我这也没说什么，就开个玩笑。你也说了你也这么大个人了，我想不会为这点事就闹矛盾吧。”

这人还真有意思，连话都说不利索了，哈哈哈哈，我就饶你这么一回，哼。卫脂怡的心里这样暗摸摸的想着。眼睛里都散发着一股说不出的得逞后的得意，可把她乐坏了。

“哈哈哈哈，你说你这人怎么这么好玩呢，我也是逗你玩的。你说你就怎么这么好逗呢，哈哈哈，笑死我了。”卫脂怡好久没有这么高兴过了，没这么开怀大笑了。

朱长青被她笑得一愣一愣的，但是看着她那样笑，自己好像也被感染了，不由得也咧开了嘴角。

笑着笑着，两人的目光就撞在了一起。你看看我，我瞅瞅你，滴溜滴溜的一时间觉得还是有那么点的尴尬的。

卫脂怡可是个鬼灵精，害羞这种事情向来她都不知道是何物。她两只手托着脸，就那样在朱长青的面前放大，把他仔仔细细的看了个彻底。喜欢就得认真明白的看，偷偷摸摸的算怎么回事。

“我问你个事啊，那个魔教的楚然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啊。他们真的有那么可怕吗？”卫脂怡忽闪忽闪着她的大眼睛，一脸好奇的问着朱长青。

朱长青却很是疑惑，“你为什么对这个这么好奇。”

“不能说吗，你们这些江湖人士，怎么都喜欢这么藏着掖着啊。我就是好奇啊，听说他们什么坏事都做，根本就没有一点同理心，丧尽天良了都。你说这能不想知道吗？”

善恶之道，总是众说纷纭。朱长青这一路走来，真的是看过了太多这样的事情，不问缘由，没有道理。他一直在想，人的这一生，活着的意义是什么。到底在追寻着写些什么。人人都活在自己的枷锁之中，活在那永无止境，自己编织的幻想里。他们没有真正的明白生存与活着到底是怎样的一种信仰，在这样的一个乱世里，好像人人自危，已经是司空见惯的事情了。

是什么在看不见的深渊里推着那邪恶的力量一步不停的往前走，又是什么在彼此信任的时候互相残杀。在这个人人都想自保的江湖，那些腥风血雨的事情，你是说不完的。那些你一旦卷入的漩涡，想要抽身之时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你就真的这么想知道，真的这么好奇。”朱长青一字一句的说着

卫脂怡虽然被他这么突然的一脸严肃弄的有些心慌，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恩恩，真的很好奇，很想知道，毕竟从你嘴里说出来得真实性比较大。”这样子到时候回神宗要是被发现的话，还能说自己来打探消息了，真是太聪明了。

接下来，朱长青说的那些话，让卫脂怡久久都无法平复自己的心情。他说的不单单是一个人，一件事。那些都是他亲身经历的事情，是一次次用血肉之躯在斗争的场面。是正义吗，卫脂怡不知道，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一定是在为民除害。为保一疆百姓康宁，做出的一些他自己认为力所能及的事情。

朱长青作为一个游历在这茫茫大地间的一代游侠，有着别人都不知道的来时来路，因此得了个无名大侠的称呼。因为不知师承何派，不知门第何许，称之无名，又因武功卓越，铲奸除恶，是为大侠。

那一日，是他行走江湖遇到的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对手。也是日后和他的命运纠缠了整整二十年的人。他走过了许多地方，也总是能够听到关于魔教的事情。在所有人的眼里，这个教已经被妖魔画了。他们甚至不能称之为人，因为但凡有点人性的，都不会连老弱病残都不放过。

楚然这个名字，不断的在朱长青的脑海里出现，好像每到一个地方，就又加深了一次对他的认知。残忍，暴虐，阴暗，所有一切黑暗的词汇包裹着这样的人。这就越发激起了作为一个武者的他的好奇心，他想要去战斗，想要去征服，更想要去打败这样一个怪物。越是如此，他就越是疯狂，所以在那天真正到来的时候，那些原本激动兴奋的感觉却全然失踪了。

在看到眼前站着的人就是楚然的时候，朱长青不觉得开始怀疑，这难道就是他们眼里口中的魔鬼，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凶手。如果当时你在场，或许也是不相信的。那个唇红齿白，眯着眼笑嘻嘻的人，会是这样的一个人。

可是，这世上很多事由不得你不信。你不知道一张面具的背后，会是怎样的一个人，你也不会知道，那些看上去柔柔弱弱的人，实际上凶残的让人难以想象。

“楚然？”朱长青问。

“正是，你又是谁？他们看来是不行了，居然派你这么一个人来对付我。”果然人不可貌相，这声音跟这脸可是对不上啊。

“没有人派我来，是我自己来找你的，我对你很好奇。”

“好奇，哈哈哈哈哈，你可知道上一个对我说这样的话的人最后怎么了。我啊，让人把他的舌头割了，废了四肢，丢去喂了狗。”楚然简直笑到不能自己。

“是吗，但是我觉得你今天应该是没有这种机会了。”朱长青毫不畏惧的看着他，你也不过是一具凡胎肉体，只是邪念让你心生杀戮，这样的人，又有什么好怕的。

“口气不小啊，你知不知道你这句话，就够你死上千百次了。”楚然瞬间变了脸,看着眼前的人,真的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跑到我这耀武扬威了。

“哈哈，生又何欢，死有何惧。你说你这是自负还是自大呢。你这样的滥杀无辜有什么意义呢？”朱长青负着手，直直的回视着。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间觉得，眼前这个人跟自己有着相似之处，也许那便是站在这天地万物之间，孑然一身，孤傲成瘾。

“你觉得你说这样的话，不觉得可笑吗？你们这些自以为的正道之士，难道就是真理吗？我这几天已经听够了那些大言不惭的话，都以为自己至高无上。什么是替天行道，我这才是。你们这些披着面具的伪君子，不觉得自己可耻吗？你们觉得你们就是正义吗？打着虚假的幌子，来满足你们自己丑恶的内心。我不像你们，我，楚然，想什么，要什么，从来都是表现的淋漓尽致。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这又有什么不对。”楚然愤愤不平，一张脸不知道变换着多少的怒气。

“错，你大错特错。你有什么资格平白无故的夺取别人的生命，占据别人的财产。你这是偷，你占着自己比别人高强的武艺，予取予夺，却在得逞之后不允许别人对你的唇舌反驳。你不就像你自己说的那样无耻吗?”你肆意而为的行径才是真正让人所不耻的。

“别废话了，有什么本事，你就使出来吧，逞口舌之快只会让你死的更快。”剑鞘落地，轻点地面，楚然跃身向朱长青袭去，剑中带着的寒气，直击他的面门。

朱长青早有所察，却不避不闪，挥剑相迎。

楚然被他的力道逼退了几步，真是没看出来啊，这人的内力尽然如此的深厚。难怪敢如此单刀赴会，是个强敌。

几个回合之后，楚然似乎出现了落于下风的趋势。他的速度，体态也不再如之前那样轻松了。楚然想着再这样下去不行，那样的话今天他就有可能断送在朱长青的手里了。

朱长青看着楚然变幻莫测的脸，一时之间竟是有点疏忽了。只见楚然飞来一个烟雾散，朱长青躲闪不及中了招，等到雾气散尽的时候，哪里还看的到楚然的身影。

“所以说，楚然他就这样跑了，看来真的是个小人无疑了。打不过就使用这样的伎俩，我看他之前不是还能狂。”卫脂怡一脸的鄙夷着，也对，也就只有这样的人才会那么的无恶不作，自以为是。

朱长青看着她好笑的摇了摇头，“好了，你想知道的我也都说了。我也饿了。”随后唤来了店小二，点了几样菜，又要了一壶酒。

聚贤方庄里，那说书先生，从江湖讲到朝堂，从过去讲到今朝。或许这些故事都是真的，又或许只是为了获得满堂喝彩而编造的，其实都没有什么重要的。只要听的人高兴，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他们也不会真的去求证什么，在这样的一个乱世里，图的一乐也没有什么不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