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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五章 那首藏头诗1

作者:尘尘一梦 | 发布时间 | 2018-03-21 | 字数:3148

CHAP 245 那首藏头诗1

这个独臂少年捕捉到我落在他腰间之前插放长剑的目光后,朝我露出一个貌似苦涩的、却又仿佛掺杂了一丝狡黠的微笑。“诚如老大你所见,这,也是他们为什么会只派给我那样一个的‘贴身保镖’的原因。毕竟,也诚如他们认为的那样,失去了长剑的我基本上而言等同与一个废物,而且只比‘另一个废物’,多五根手指头罢了。”

说罢,他冲我晃了晃他仅剩的左手。

我心知他所谓的“另一个废物”指的是韦不笑,便望着他晃动在我眼前的手指,没有吭声。

这时,一缕鸭蛋黄色的光照在了眼前的这双年轻的手上,并且在桌子上投射下一个淡淡的影子。外边传来滴滴答答的声音,似乎是因为天气晴好,屋檐上的积雪正在融化。这时,我瞥了一眼桌上晃动的手影之后,突然心中猛地一动,我一下子想到了无风的手,想到了与他头颅分开的尸体,不禁又是悲痛又是感慨,心中暗想:不知道此刻他那失去头颅的尸体会被丢在这杭州城里的哪个阴暗潮湿的角落里呢?或许,我应该想个办法私下再去找萧轻风说几句“悄悄话”?不过,难道我真的能去坦然面对那样一个逼死他的刽子手,还对这个刽子手低三下四吗?想到这儿,我赶紧伸手揉了一下眼睛,之后好一会儿没朝小谢抬起头。

片刻后,他蓦地抬起头,问我,曹岳为什么现在还不杀了刘寅吉。我觉得在这个无风刚刚故去的时刻,他问出的这个问题十分古怪,就反问他,为什么会这么问。

他的脸猛地抽搐了一下,然后就变得惨白。沉默了一会儿,他才声音喑哑地告诉我,说,追根究底地说,刘寅吉才是害了他巨蜥帮以及他们全家的人。我听得只是有些吃惊,却没再继续追问。我还沉浸在失去无风的悲痛中,对于别人的事基本上提不起任何的兴趣,更遑论是关于我这位表哥的事。而且,无风一死,我私下认为,我也没有任何的必要去主动告诉小谢我和寅吉真正的关系。

“老大,我……我这会儿实在不应该和你说这些……这些我的私事,要知道,光是昨天李小甲找我‘谈话’的内容就够我琢磨和担忧的了……”

“琢磨?担忧?那个‘一条腿’不就是想诽谤他,说他是害死耶律燕的幕后黑手吗?难道还有什么别的东西……值得琢磨与担忧的?”

我说着,心不在焉地朝眼前的这个少年招招手,示意他坐到我身旁说话,但是他只是冲我微微点了下头,却依然站在原地没有挪动身体。

他很快接着说了下去。

“事实上,昨天除了耶律燕的事情之外,李小甲还……问了我一件奇怪的事。他问我,左护法是否一直随身携带什么书信或是纸条什么的。对此,我自然是‘一问三不知’。而且,我敢发誓,当时李小甲问我的时候,我是真的什么也没想起来。但是,昨天晚上,我在这屋外给你守门挨到半夜,打起瞌睡的时候,突然一下子,我想起了之前在金陵发生的一件事。而这件事,左护法之前是一直不让我和你说的……”

“他之前一直不让你和我说?”我缓缓地重复着,没有抬起头看小谢,两眼的目光蓦地又转向桌子中间——昨天摆放那个锦盒的位置。

“是呀,这件事发生在左护法被盛平皇帝关进天牢的那段时间里……也就发生在‘揽江别院’曹岳被劫,刘寅吉留在金陵的人到处冒着曹岳的名义,把金陵城搞得鸡飞狗跳,人心惶惶的背景之下。那会儿,我得知左护法被关进天牢之后,就策马狂奔,从苏州赶回金陵。而且为了尽早抵达,我还专挑小路近路也就是乡间难走的小道走。唉,但是让我没想到的是,我那匹百里挑一的好马居然在半道上就口吐白沫,活活累死了。而我选择的都是乡野小道,可谓是穷山僻壤,别说卖马的集市没有,就是路上也往往看不到一匹马。所见的,不是牛羊,就是毛驴。唉,一开始,我还瞧不上那些精瘦的毛驴,认为它们脚程慢,但是步行了两日把我自己脚趾磨破,脚指甲磨掉之后,我之前的这种想法就改变了:我决定先买一头毛驴,好甘到附近的大集镇上再去买马。

“他妈的,但是那之后,我走了大半天,连根驴毛都没看到,直到老天爷给我送来我命中注定的那一头。老大,你肯定想象不到,这是怎样的一头驴。不说为了搞到它,我除了比正常价钱高两倍的银子,也不说我额外说的那一大堆恶心肉麻的甜言蜜语,光是说它与它主人外形的酷似,就颇为有趣呢(说到这儿,他扬起嘴角,似乎是想笑,但是在我凌厉的目光的逼视下,只得立刻忍住,再没笑出来)……真的,老大,说起来,这头驴和它的主人完全一样,一样的老掉牙,一样的没了……噢,应该说,它主人是掉光了头发,而它是脱落了皮毛……”

他说着停了下来,冲我友好地眨眨眼,似乎是想逗我笑一下,但是即使是这样友善的心意也令我感到厌烦。我皱起眉,抬手朝他挥了几下。

大概是看出我不耐烦的情绪,他立刻作了解释。

“喂喂喂,老大,你可别嫌我说这些琐碎的枝节,其实,正是因为前边的这些枝节,才造就了后边的那件事,也就是我一开始要和你提的那件事。不过,后边的事我会长话短说的,因为左护法教过我,说老大你向来只喜欢听重点,听事情的重点。啊……你别瞪我,别瞪我。我这就说重点。重金买了那头驴之后,我就骑着它,摇摇晃晃地走了三天,走到了一个附近的大集镇,买了快马,赶往金陵。数日后才回到金陵。

“刚到金陵,我就去拜访当时的‘代理帮主’韦不笑,为的自然是去探听左护法被押的相关消息。而正是这次晚间的拜访,使得我偷听到韦不笑和仇忠言两人的阴谋,他们准备当天夜里在天牢中放火烧死左护法,从而使得“代理帮主”大权独揽,尽可能多地为仇大宰相效“犬马之劳”。意外获悉此事的我,当时急得恨不得背上生翼,脚下踩云,恨不得能立刻冲进天牢救人。不过,后来的事实证明,我夜闯天牢的速度也差不多是这样了。在我的这只不断重复着砍杀动作的左手酸麻得几乎快要废掉的时候,我终于见到了左护法,并立刻将我偷听到的那个歹毒的阴谋告诉了他。然而,他只是默不作声地听着,神情极为镇定,好像即将被害的人不是他似的。不过,等我说完,要拉着他从门口一干契丹武士的尸体上跨过去,往外逃的时候,他却突然一把拉住了我,迫使我必须回答比他生命更重要的问题……

“他问我之前在苏州有没有追查到你的行踪(小谢说到此处,原本一直低垂下来的头忽而抬起,用仿佛意味深长的眼神飞快地瞥了我一眼,不过这一瞥之后,他就又垂下了头)。哎哟,当时一听他这话,我就气炸了肺,也忘了我自己在苏州北城门外干的蠢事,对他埋怨了起来。‘老天爷,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还一心只……顾着别人!’是的,是的,说完这句话,我又一下子记起自己在苏州北城门外错放了你和曹刘两人的事。于是,我心虚了,说话也变得结巴,底气不足了。而我的这种异样立刻被他察觉到,于是下一刻,他就跟发了疯似的,一下子出手,扣住了我这手的手腕,说如果我敢在关于你的消息上对他有任何的隐瞒,那么,他就会让我再也使不出我家的左手剑法。唉,言下之意,他就是威逼我赶快说实话,不然就要废我的左手。不过,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脸是多么的苍白,嘴唇哆嗦得是多么的厉害呀。他之前的镇定自若都统统消失啦,简直跟换了个人似的。嗨,我还有什么办法能够隐瞒自己在苏州北城门外犯下的过失呢?于是,我只得三言两语地将那日发生在苏州北城门外的事说给他听。需要说明的是,就在我叙说的时候,至少有十一个契丹武士死在了他的银针之下,而且都是直刺心脏,一针毙命。

“等我说完我该说的事情之后,他才肯随我厮杀。接着,我们浑身沾着敌人的血,冲出重围,离开了天牢。不过就在我们即将离开朝廷的天牢之前,左护法截获了一只原本飞向他牢房的‘黑珍珠’。那只‘黑珍珠’是帮中弟子专门给他传递消息的,消息上说,耶律燕那天下午返回金陵,原本想去天牢探望左护法,但是她刚进城没多久,就被韦不笑派人给悄悄打晕了。关于这件事,韦不笑自然没让萧轻风知道。而韦不笑之所以要这样对待耶律燕,据说是想从‘私货走廊’上刚回来的这位契丹贵族小姐身上,图谋什么东西。不过,关于这一点,仅仅是帮中传递消息的弟子的猜测。”

小谢说到这儿,仿佛是说累了似的,突然停下来,深吸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