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 图穷匕见落棋子 惊觉黄雀在后头

“这老妖婆这么对你们张家，你还要我饶她性命，你不会当奴才当出瘾头来了吧。”詹东海的分身有些诧异的看着地上的张韧说道。虽然这只是一个詹东海用法力和本识斩出的分身，可却与詹东海本体心意相通，刚才詹东海听到的张家诸人的对话，这个分身却也一清二楚。

张韧有些痛苦的摇摇头，道：“这不是我张家一家的荣辱。詹先生，你面前的龙脉大阵是华夏龙脉的一部分，也是最为重要的龙脉之首，当年明成祖利用定世龙族的能力，将支离破碎的华夏龙脉强行聚合在了一处，又通过建立大明宫，也就是这座紫禁城，设立了龙脉大阵，用以镇压华夏气运。因为这建成龙脉大阵的本体是定世龙脉，而定世龙脉又是和定世龙族的传承人是同生的关系。若是你现在杀了祖母，一旦定世龙脉出了问题，很可能会牵连到我华夏气运的兴衰。”

詹东海的分身用那双拥有三个瞳孔的眼睛看了张韧一眼，道：“一族之气运维系于一人身上，长此下去，必然会出现极大的问题，按你所说，当年明朝的皇帝之所以如此，不过就是想让他皇室一门掌管天下气运兴衰。可即便如此，他朱家的王朝仍旧难逃灭亡。可见，这掌握气运龙脉之人，还是早早除去，免得将来引发更大的祸端。”

“你说的也许是对的，可是我却不能让你杀她，我们冒不起这个险，万一真的影响到了华夏的气运龙脉，那造成的损失不是我们能想象到的。所以，詹先生，算我求你，为了华夏大地，为了我华夏万民，放过她。”张韧倒在地上，倔强的拽住詹东海分身的裤管，大有他若是动手，就先杀了我的架势。

“这就是你们之前说的大义吧。”詹东海冷冷的看着张韧，却缓缓的放下了手中的轩辕剑。詹东海的分身与觉醒了的马夫人拥有相同的能力，就是那双能够看透一切的双眼。这种眼睛一般只有道行修炼到极高的境界，在心与道和的情况下，才会有极小的几率出现在修行人的身上，因为这种眼睛所看到的事物，都是事物的本质，或好或坏，或对或错，都是跳过了因，直接看到了果，所以这种眼睛在三界有一个十分高大上的名字——破妄之眼。

当詹东海的分身看的张家老祖母的那一刻，他就已经知道，这该死的老妖婆还真不能就这样杀了，否则眼中刚刚出现的那些景象可能真会变成真实。国运不振龙脉受损必然会带来不可预知的天灾人祸，到时候所做下的孽债，就算詹东海受老天爷眷顾，也难逃因果报应。

见詹东海虽然有些不忿，却已然有放过张家老祖母的意思，倒在地上的张韧和张青玄不由得都松了口气，向詹东海投来了感激的目光。

詹东海的分身将轩辕剑向着天上一抛，在心中对詹东海本体喊了声：“接剑，这老妖婆杀了不合适，劝你也暂时放过她。”

在天空中正看热闹的詹东海猛然见轩辕剑自己飞了回来，神色一愣，一脸苦笑的收起了宝剑，同时也收到了分身拒绝杀张家老祖母的原因。

“这叫什么事，拿一个民族的气运当人质，就是做了坏事也能免罪么！”詹东海想着这憋屈的情况，心中一阵郁闷，他从空中一跃而下，落在了自己的分身面前，也不顾张家几人惊愕的眼神，说道：“真杀不得？”

詹东海的分身摇摇头，他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道：“确实不好杀，因果太重。”

詹东海一听便知道没戏了，只好耸耸肩膀，道：“既然如此，只好再想别的办法了，实在不行，就把她圈进起来，省的再害别人。”他再次看向自己的分身，心中一动，想起了九叔记忆中关于这种斩尸之后所形成的分身的记载，便对自己的分身说道：“不知道友如何称呼，虽然你我就是同一个人，可咱们还是别叫一个名字比较方便。”

詹东海的分身点点头，他向着上方看了一眼，道：“我因劫雷而生，又生破妄之眼，乃是你道基的根本，就称我为破劫真人吧。”

詹东海点点头，对着已经改名为破劫真人的分身，笑道：“那恭喜破劫真人得了一个好名字。”

破劫真人也点头，道：“你我乃是一人，何用如此，此间事情已了，我将居于你顶上三花。”说着也不见有什么动作，身形一晃便消失在了众人面前。而詹东海却发现，在代表着自己金仙修为的三花聚顶之处，一个微型的自己出现在了天地人三个方位中天权位的地方，盘膝做了下来。

詹东海知道，当自己能够再斩出两个分身时，那自己就算是真的功德圆满，成为一代圣人了。只是，想要到那一步却又谈何容易，古往今来能够成圣的就那么几位，都是有大因缘的存在。詹东海虽然不会妄自菲薄，可却也知道能有现在的成就，已经算是天大的运气了。他甚至有种回去问问自己老妈，他到底是不是老天爷私生子的打算。

就在詹东海收回了破劫真人，张家几人被詹东海身上发生的事情感到震惊的时候，一直没有什么动静的马夫人却突然向着周围那个透明护罩伸手一拍，就听见好似玻璃破碎的声音，不只是那护罩化成了碎片，就连护罩外，那完全笼罩在紫禁城的金色雾气也瞬间消失。

“既然杀不了人家，还摆着这无聊的阵法有个什么用。”马夫人冷冷的说道，人却突然向前迈出了一步，直接消失在了众人的面前，周围只留下了马夫人消失前留下的声音：“詹东海，你欠我的两条性命将来总会有还债的一天，希望你能活到那一日。”

詹东海冷笑一声，却不答话，他知道这马夫人应该是见自己没事，她若是继续留在这里，难免要有很大的麻烦，倒不如先溜为妙。而且，她这瞬息千里的法门是破妄之眼自带的技能，是一种强大的空间法术，想要追上去，却是实在太难，詹东海也只好当做没看见。他就不信，有了破妄之眼，拥有绝对理智的马夫人，会去主动的找他的麻烦，那种后果可不是现在的马夫人所能承担的。

“哼！”詹东海还是忍不住冷哼了一声，对于这次自己来京城，所得到的结果，可以说非常的不满意，老妖婆不除，将来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幺蛾子。

“老妖婆，你……”詹东海看着张家老祖母，正要威胁几句，让她将来老实的在京城待着。却不想突然一声“嗖！”的轻响，即使以詹东海的反应，也只觉的有一个极小的物体从自己的耳边飞过，直接钻入了张家老祖母的胸口，绽放出一朵妖异的血花。

张家老祖母惊愕的看着远处天空中，突然间，她像是想明白了什么似的，突然哈哈大笑了两声，仰身栽倒在地。

张青玄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她惊恐的大叫了一声，奋力从地上站起，跑到了老祖母的身边，将已经气若游丝的张家老祖母抱在了怀里，慌张的喊道：“老祖母，你坚持住，我这就叫救护车，你坚持住。”

张家父子也被张家老祖母突然受袭，感到了惊恐万分，张韧向着远处的天空望去，就见夜空中一架灰白色的直升机正在远处的天空盘旋着，似乎是确认了张家老祖母已然中枪，那直升机突然拉高，向着更远的天空飞去，只片刻就消失在黑暗的夜空之中。

“混蛋！混蛋！”张韧狂怒的对着空旷的夜空怒吼了两声，却突然喷出一口鲜血，萎靡在地彻底昏迷了过去。

詹东海冷冷的看了一眼直升机离开的方向，又低头看了看眼瞅着就要断气的张家老祖母，心中却也不是个滋味。自己来京城本是要除了眼前这个草菅人命的老妖婆，可张家的出现，以及刚刚通过破妄之眼所看到的情景，却让他产生了犹豫，最终还是打算绕过那老妖婆一命。可他也想不到，除了自己，这京城里竟然还有人想要这老妖婆的性命，看来这恶事做多了，总归是要换的，躲得过初一，也躲不过十五。

“詹先生，老祖母好像有话想对你说。”张青玄突然对詹东海说道，她一脸的悲痛，尘土混着眼泪将这个本来漂亮的脸蛋画的跟张地图似的，今天她所经历的事情，让她承受了接二连三的打击，也不知这丫头会不会因此落下心里阴影。

詹东海看着这祖孙二人，叹了口气，走到张家老祖母的身旁俯下身子，道：“你说，我听着。”

张家老祖母听了詹东海的声音，缓缓的睁开眼睛，虚弱的道：“老婆子我知道，你来京城就是来杀我的，老婆子也知道，做了错事总归是要还的。不管是华儿的父母为了他马家的舍利，将我定世龙族外嫁，还是老婆子为了定世龙族的崛起，而纵容华儿一家，最终家破人亡。这一切都是我的罪，不得好死，老婆子我也认了。”说着，张家老祖母突然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却是连着血浆与被子弹击碎的肺叶一同咳了出来。

詹东海看的眉头一皱，伸手按在张家老祖母被开了一个血洞的胸口处，只见金色的光华从詹东海的手上冒出，一丝丝的渗透进了张家老祖母的身体里，而张家老祖母也像是突然好转了一些，本来气若游丝，随时要死掉的样子，现在看起来却要比刚才好了很多。

“求求你，救救老祖母！”张青玄见状，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哀求的对詹东海说道。

詹东海却摇了摇头，道：“她的伤势过重，内脏已经被那颗大威力子弹彻底击碎，现在只不过是在用她体内的法力吊着一口气罢了。”说着他又冲张家老祖母说道：“有什么遗言赶快交待，这种情况，我也坚持不了多久。”

张家老祖母伸手止住了想要继续哀求的张青玄，道：“小丫头，詹先生说的是实话，老婆子我的时间到了，只是有一点，老婆子我却放心不下。你姑姑如今的情况是我一手造成的，本来是想让她接替我成为定世龙族的继承人，可惜，我却低估了那双破妄之眼的威力，只怕你姑姑也有自己的打算，并不想被我定世龙族所束缚。唉，老婆子我算计了一世，最后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说着，她突然抓住了张青玄的手，说道：“小丫头，我定世龙族决不能在我手上断绝，既然在这最后时刻是你在我身边，那也是老天爷刻意安排的。丫头，将来定世龙族就交给你了。”

就在张青玄听了张家老祖母的话，还没明白什么意思的时候，就看张家老祖母就着自己胸口的血液，用手指在错愕的张青玄的额头上画了一个奇异的符号，紧接着，她在自己的额头上一划，就见一条金色的迷你神龙从张家老祖母额头上的伤口处钻了出来。那神龙左右看了看，似乎有灵性般的叹了口气，似乎在感叹这些前代主人们无奈的命运。紧接着，它猛地向上一串，顺着张青玄额头那微微发光的符号钻入了张青玄的体内。而张青玄却“啊！”的一声，向后一扬，倒在地上昏迷了过去。

“飞剑侠。”

“嗯，说。”起身站起，詹东海看着倒在地上即将死去的张家老祖母，虽然自己此次的京城之行的根本目的达到了，可心中却并不好受，张家众人一直挂在嘴边那句“大义之前，至亲可丧。”好似魔咒一般一直回想在他的脑海中，久久不能平复。

“那阵法是我布的，人却不是我杀的。”张家老祖母空洞的眼神望向了天空。

“我也想到了，他们要杀的是你，那牛家人是饵，我是刀，你才是他们的目标。”詹东海苦笑一声，事情发展到现在，就是傻子也发现这件事，根本就是个阴谋，只不过那背后之人到底是什么目的，詹东海一时还想不到罢了。

“他们是要龙脉大阵……龙脉……大阵……”张家老祖母终于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只是她最后话却让詹东海的思路猛然清醒过来。

“龙脉大阵！华夏气运！看来有人要搞事情啊。”詹东海望向了黑沉沉的夜空，那个方向正是刚才直升飞机飞走的方向，紧接着，詹东海的身影突然消失在了原地。而破败的好似废墟的紫禁城便只剩下了张家几人，或伤或死的躺倒在残垣断壁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