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余温
整个城市都被冰雪冰冻了,只有几片被风从树上带下来的雪花证明这座城市还活着。在这个被西方看作是最伟大的节日里,上帝结束了对这座城市的惩罚,结束了下了差不多十五个小时的大雪。
在这个银装素裹的空间里,阳光显得比月光还要寒冷 它直直的刺激我们心里,让我们心平气和的感受冬天的魅力。
时间也逃脱不了被封冻的命运,原本就昏暗的光线在层层窗帘的阻挡下显得更加昏暗,整个房间里都死气沉沉的,像是被历史遗忘的角落一般的存在着。
不知多长时间过去了,裹在被子里的那个女人才又翻了一个身,凌乱的头发如同将要枯死的树叉一样横在枕头上,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诈尸了。
不过那个人的确还活着,她眯着眼睛,伸出带着伤疤的左手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靠近眼睛,看了看时间后自言自语道:“还这么早啊,才九点而已。”声音是那么的清脆,将冷冻的空气划开了一道口子。
秒针围绕着中心旋转了十圈,躺在床上的那个女人终于尖叫着推开了被子,不顾冷空气的袭击从床上爬起来,然后翻箱倒柜的寻找着被遗忘在某个空间里的衣服:“死白瞳,臭顾梓欣,起床也不喊我一声,这个时间,学校应该还没有上课吧!”
成功地将自己打扮成一只逃难的北极熊后,我就拖着沉重的身体走下楼梯,结果最后一节台阶毫不留情的将我推倒在地上,抬起头才醒悟:原来是面前被彩带包裹、彩灯围绕的圣诞树让我拜倒的。
大灰晃晃悠悠跑到我的脚下,抬起前脚抓着我的脚示意让我看看它脖子上的小围巾。我蹲下身子,抱起大灰看了看它脖子上锈着大灰字样的围巾,然后径直走向墨白羽。
“起来啦,真够懒的你。”墨白羽将吹好气的气球扎紧,然后用手刮着大灰的鼻子。
嗯...它应该是在和大灰说话吧。
“今天,放假吗?”我从来就没在圣诞节里放过假。
“开什么玩笑,今天是圣诞节。又不是过年放什么假?今天只是简单的周末而已。”墨白羽想了想,然后补充道:“如果今天不是周末,你觉得你会睡到现在?”
顾诚源从巨大的圣诞树后面向我们走过来,然后坐在我旁边:“你起的还真够早的呢,午饭还没开始做,你就起来了。”
我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大灰看到顾诚源后就要从我的怀抱里挣脱,我连忙蹲着将它放在地上,前脚刚碰到地面,它就急匆匆的跑到顾诚源旁边(大灰最喜欢顾诚源,最不喜欢顾梓欣)。
顾诚源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青菜的挂件,然后去逗大灰,大灰抬起前脚如同一位年迈的老人在沙发上艰难的行走,伸长脖子去够顾诚源手中的挂件,它挺直小身板,然后笔直地向后倒去。
我莫名脱口而出:“我地儿啊。”
时间一下子静止了,冷空气从我的身边快速的流走,顾诚源将挂件放在大灰面前,大灰抬起头看了一眼顾诚源,然后衔着挂件跑到我脚边。
接着,一阵嬉笑……
“看来大家,挺开心的嘛。”
“白瞳。”我喊着。
白瞳转过头看了我一眼,然后有些吃惊地指着我说:“虽说今天是圣诞节,但我也没有邀请一只北极熊过来呀。”
“对,我是北极熊,我白着呢。”
“嗯,你不仅白,你还很...强壮。”白瞳接着又说:“话说,从北极飞过来,邮费应该挺贵的吧!?”
我立即反驳白瞳:“我哪里强壮了,我很苗条的好吧!”
“是是是,相比这高楼大厦的,你苗条多了。”
“……”
“对了,顾梓欣怎么还没回来?只是叫她买只火鸡而已,怎么就这么慢呢?”白瞳盯着顾诚源问。
顾诚源摇了摇头,表示不知情。
“火鸡?火鸡么,你买火鸡啊!” 我激动地喊着。
“你能不能小声点,你难道不知道你的嗓门儿是多大分贝的嘛,说不定有个比你还能睡的,就这样被你吵醒了呢!”白瞳捂着耳朵愤愤地说。
“那怕没有吧,比她还能睡的应该只有老人和小孩,这一带应该没什么老人,小孩的话今天也应该起得很早。”岂恒不慌不忙地数落我,和白瞳果然是一对儿,这一唱一和的,多和谐。
“切。”我从沙发上站起来不去理会他俩,走到圣诞树前将大灰的挂件挂在上面,然后摸了摸上来的彩带才发觉这东西本来是不存在的。
“哎?这圣诞树...哪儿弄来的?”
“哪儿弄来的?”白瞳鄙视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将地面盒子里的铃铛挂在上面说:“你该不会是以为菜市场抽奖抽来的吧。怎么这么爱问废话!”
“我知道是哪弄来的。”岂恒插嘴道。
“我们也知道。”顾诚源和墨白羽也活跃了起来。
“你们通通给我闭嘴,敢说出一个字,就等着瞧吧。”白瞳以绝对权威震慑了三个叛逆分子。
“白瞳今天去商店买东西,然后就以她的美色和知名度将商店门口的圣诞树骗来了。”岂恒看了眼瞪着他的白瞳,毫不畏惧地说:“而且一分钱也没有花呢。”
“什么叫做骗!”
“啊,白瞳,你真能干。”我竖着耳朵认真地听着白瞳这传奇的故事。
“收起你这假惺惺的笑吧,老娘不吃你这套!”白瞳坐在顾诚源旁边,然后继续说:“给你们的圣诞礼物我都准备好了,到晚上我会给你们的。”
“切,你以为谁会很在意你的礼物吗?”我坐在白瞳旁边,然后蹭着她好奇地问:“什么,什么礼物啊。”
“充满爱的礼物。”
说了跟没说一样。
不过说到爱,我又想起来昨天晚上的事。于是我禁不住内心的诱惑,问白瞳:“白瞳,顾诚源喜欢谁呀?”
白瞳微笑着的脸一下子僵住,她转过头不解地问我:“你说什么?”
“我说,顾诚源他喜欢谁。”
“他喜欢谁,我怎么知道,他又没有告诉我。”
“可是我昨天晚上明明有听到你和他的对话呀,你们说什么错过了谁的。”
白瞳愣了愣,然后将手放在我的额头上皱着眉看着我问:“你没发烧吧?我记得我房间里还有几袋感冒灵颗粒,如果还没过期的话我觉得你可以去喝喝看。”
我起身看着顾诚源问:“昨天晚上差不多十二点的时候,你难道没有来找白瞳吗?”
顾诚源笑了笑说:“你做梦了吧?谁会在大晚上的不睡觉从学校里跑出来呀,而且还是冬天。”
“是我做梦吗?昨天晚上明明要起来上厕所。难道我开始幻觉了?”我摸着大灰额头上的爱心(大灰额头上有一块比旁边短的毛发,而这些毛发恰巧形成了一个爱心的形状)自言自语。
可能是梦吧,我一向是分不清现实和梦的。
也许就只是一个很真实的梦。
“嗨,我们回来了。”进门的正是顾梓欣和姒小洋。
“换鞋。”白瞳大声喊到。
原本进门好几步的顾梓欣听到白天的叫声后重新回到了门边,然后迅速的穿上了毛茸茸的棉拖鞋。
白瞳检查了一下顾梓欣买的东西,然后皱着眉头问:“你买的火鸡呢?”
“在我口袋里呢。”顾梓欣笑着看着白瞳,然后从口袋里拿出打火机给白瞳:“给你。”
白瞳接过打火机愣着看着它足足一分钟。
“我什么时候叫你买这个打火机了。”白瞳大声喊着,气红了脸。
“难道是买错了牌子吗?”
“是公鸡、母鸡、乌鸡,鸡腿的鸡。”白瞳愤怒地转过头,盯着姒小洋。
姒小洋看到白瞳的样子后吓得刚剥好的橘子都掉了。
“怎么了!?”他问。
“你也是不知道是么?”
姒小洋愣了一会,然后恍然大悟:“我不知道你要买什么啊,这些都是顾梓欣说的,她说你要买...打火机...的啊。”
白瞳笑了笑,然后面无表情的走进厨房,请我们吃了一顿终身难忘的...午餐——她亲自下厨的蛋炒饭。
“顾诚源,你真的不打算找个女朋友吗?你看看你也老大不小了,我们都有了就你还单身?还不快去用你的美色骗个女票回来。”吃过白瞳美味的午餐后我就跑来和顾诚源谈心。
对于昨天的那件事,我依旧觉得自己不是在做梦,而是白瞳和顾诚源瞒着我在。
顾诚源先是愣了愣,然后笑着说:“急什么呀!我还年轻呢,女朋友什么的以后再找吧。”
“不会吧,你这样想啊?你这么帅,身边一定围着一大群女孩子,难道就没一个中意的么?”
“她们么?她们只是在挥霍自己的青春罢了,又不是真的喜欢一个人,还不是玩。”顾诚源拿起茶几上的白开水,看着这个透明的液体说:“单纯一点不好吗?何必着急。该来的总会来,不用寻找也会出现在我们面前;该走的总会走,想留也留不住。”
顾诚源面无表情的喝了口水,接着说:“不过有个女孩子,我关注很久了,但是她不喜欢我,跟别的人在一起了,你说吧,怎么办呢?”
果然,我昨天晚上并不是在做梦,而是真真实实的听到,而且看到了。
我抬起头看着他清纯如水的眸子,也不知道是不是闪着泪花的缘故。星星点点让人猜不透想表达的内容,似乎有着许多故事,伤心的或者失望的。
“那个女孩子对你来说很重要。”我问着,企图打听到那个女孩的身份。
突然觉得自己说了句废话,不重要的话他喜欢个屁哦!我常常也在想:如果我没遇见墨白羽那我的生活是什么样的?心里常常惦记的人一瞬间化为乌有,那是什么样的感觉?心里没有装下一个人,生活是不是毫无新鲜感呢?
“苏晓桐,祝你幸福!”
“嗯,哎?”我疑惑地看着他。
“还有白瞳,顾梓欣,你们一定要好好的,一定要幸福!”
“为什么,突然说的有些伤感呀。”我笑着。
他也笑着:“哪有。”
“那,你也是,你也要幸福,赶快把你喜欢的那个女孩子抢过来。”我一时激动,不知说了什么胡话。
顾诚源咧着嘴笑,然后向前方招了招手,喊:“大灰。”
原本跟旺仔牛奶打架(不知是谁在圣诞树旁边放了一罐旺仔牛奶,大灰用牙咬着罐子的边缘跳起,然后将旺仔牛奶狠狠的摔在地上)的大灰听到它最喜欢的人喊它一下子就飞奔了过来,我心想到底谁是你主人哦。
大灰用力起跳,然后窜进顾诚源的怀抱。在它的小围巾快要落地时,我迅速的抓住了它。大灰伸出前脚放在围巾上表示对它的喜爱,然后抬头一脸诚实地看着我,表示对我的感谢。
“话说这上面为什么会刺有大灰的名字?”我好奇地问。
“我特别定制的,不错吧?送给它的圣诞礼物。”
“定制的,那应该给不少钱吧?”我将围巾重新围在大灰的脖子上,问道。
顾诚源捏着另一端说:“不贵不贵,才一千多点。”
他说的如此轻松,以至于我以为他说的是十几块钱。
抓着围巾的手微微颤抖,我不相信他问:“一千多块!你没事儿给它买这么贵的围巾干嘛?”
“它很喜欢不是么,它们也不是和我们一样吗?也需要别人呵护,也想着看到自己想看到的人,对一件事物也有所好奇,它们只是和我们形态不一样的另一个我们而已。”
我低着头看着大灰,它前脚合将围巾夹在中间,我想它一定很喜欢这条围巾。
不会说话而不能表达出自己情感的大灰,只能将自己喜怒哀乐都寄托在一个个动作上,无论我们能不能看懂,它都不厌其烦的表现它自己。
我在想:它的每一次跳跃、每一次钻进我怀里、每一次前脚放在我身上,是不是都想和我说些什么?
它表达的很清晰,只是我们没看懂罢了。
我们之间到底是朋友?还是亲人?又或者是什么?我们在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亲人和朋友,而大灰却只有我们。
它们,并不能向我们一样选择或更改自己的命运,它们只是照着自己都不太懂的想法活着。
“你,刚刚是去打劫煤矿了吗?”
顾梓欣可怜兮兮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摸了摸脸上乌黑的印记说:“晓桐,洗碗真的好累呀,我都不知道餐馆里那些专门洗碗的人整天看着堆叠如山的餐盘是怎么想的。”
我看着依旧光彩照人的白瞳问:“白瞳你在厨房这么长时间,也不帮帮顾梓欣。”
白瞳白了我一眼,优雅地从我眼前走过然后坐在岂恒旁边妩媚地说:“人家也好累呢,谁说人家没帮她。”
“帮着,指挥?”顾诚源笑着问。
白瞳立刻露出平时正常时该有的气势,然后反驳道:“不,我帮忙放水,你们难道都不知道放水也是一件很累的事吗?要调节大小、要检查温度还要……”
“放屁。”我立刻对白瞳的话表示质疑:“你以为你在浴室里洗澡呢,厨房的自来水还要检查温度?”
白瞳不屑地看了我一眼,伸手端起茶几上的咖啡就往嘴里倒,然后熟练生巧的将话题转移:“我说晓桐啊,这大过节的也不给你妈打个电话祝贺祝贺?”
“祝贺?我妈又不过圣诞节!”说到圣诞节啊,我就想到它是西方的节日,然后我就想起了我那可爱的傻弟弟,一个多星期没联系了甚是想念呢!我匆忙地从茶几上拿起手机拨通了文凯的电话。
“没人接。”
周围人期待着看着我,我扫过他们,然后拨通了第二通电话
“怎么啦,老姐。”文凯含糊的问着。
我一听看他那有气无力的声音就急了,连忙问:“文凯,你是怎么了,声音这么微弱,是生病了还是没吃饭啊。”
“早饭么?我昨天话有好好吃过。”
“啊,这都两点多了你还没吃早饭?”
“姐,你是文科生吗?你傻了吧。我这还不到凌晨两点半。”
天呐,我居然忘了他在美国,我们相差十三个小时呢。
我连声道歉:“啊,我给忘了。文凯呀,你好好休息。那个圣诞快乐啊,下次回来给我整个女朋友回来,听见没。”
“哎呀,姐,你都有男朋友了还要个女朋友啊,你想干嘛?”电话那边传来一阵诡异的笑声。
“嘿,你小子……”
“那我挂了啊,顺便给老妈打个电话。”
话音刚落,手机里便传来“嘟嘟”声。
窗外,不知何时又下起了小雪,它们精心的装饰着众多商店门口的圣诞树,而在我们公寓里的这颗圣诞树挺拔地伫立在温暖的空调房里(谁说温室里长不出参天大树的?谁说的!)
白瞳将她珍藏了一年多的红酒拿了出来,血红色的液体在灯光下显现出诱人的颜色,冰凉的红色倒影张贴在装满了食物的餐盘的盘壁上,如同一具冰冷的尸体,憔悴的看着一群焦头烂额的大学生如同玩偶一般好笑的看着彼此。
微波炉的警报声响起后,顾诚源就迫不及待地戴上手套拿出那只馋得让我直流口水的火鸡,它渐渐地被放在餐桌的中心位置主宰的周围的一切。
他是岂恒、姒小洋和墨白羽吃过午饭后买回来的,它是顾诚源这个全能王子烤出来的。
一缕缕白烟回荡在我们周围,它静悄悄的带走了所有的冷空气。
随着“啵”的一声,红酒瓶上的塞子被拔了出来,一股酒香味迎面扑来,我们几个高举杯子随着杯子相碰发出清脆的响声大喊:“圣诞快乐!”
一切,似乎都接近了尾声,我们悠闲、欢笑、大闹以至于疯狂。我们肆无忌惮地闹着,在这个偌大的空间里奔跑、咆哮、碰撞然后倒下了黑暗中。
整个城市都被纷飞的雪花包围,雪花落在屋顶上被人们的热情所融化。
圣诞过后,我们又迎来了我们中国的元旦,我一直期待着,期待着墨白羽给我准备的惊喜。
“这几天越来越冷了,白瞳,你确定你不冷吗?”我裹紧羽绒服,看着只穿着单薄的大衣的白瞳问。
我一直很好奇白瞳穿这么少为什么不会感冒?不管是哪种可能,在我的印象里白瞳就没感冒过。
白瞳挺直的如同一根电线杆,她优雅的在雪地上留下自己的脚印:“苏晓桐,你走路能不能别这么,嗯...猥琐!昂首挺胸好嘛,你这样很容易让别人误解成你是我外祖母的。”
“你说的倒是轻松,你拿这么多东西试试看。”我用力举起手中的两大袋食品,用恳求的眼神看着白瞳。
“哎呦,刚谁说想吃零食的,刚谁说只要我出钱她就帮我拿的!?”白瞳不屑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加快速度向学校方向奔去。
我嘟着小嘴踩着白瞳的脚印,早知道我就把顾梓欣叫来了。
商店的门口挂满了气球,如同圣诞节那天圣诞树上挂着的彩灯一样繁多。在元旦这一天,商家也不忘推销自己的产品,当然最吸引人的东西最受的欢迎,譬如我就看到一台砸地鼠机的旁边贴了这样一条令人眼前一亮的标语:龙飞疯舞过元旦,鸡飞狗跳砸鸡蛋。
盼望了半个多月的元旦,今天终于展现在了我们面前。礼堂被装饰的如同白瞳家客厅一样奢华,聚光灯在舞台上面不停地闪烁着,为每一个人的脸上都贴上了彩色的喜悦,他们在礼堂的椅子中间来回穿梭,有说有笑的仿佛回到了童年。
虽说元旦晚会是六点开始,但五点半的礼堂已经集满了人,人们期待的不只是前方的舞台上的表演人们期待的还有登上舞台上的人。
在大学,每一个人登上舞台的人都想要分享自己的故事,故事中的人物和场景汇成一首局外人所听不懂的歌,而歌中的人物焦急的等待着专属于它的那首歌回荡在别人羡慕和嫉妒中间。
我将手中的食品放在顾梓欣的座位上,然后数落她:“我说顾梓欣啊,我们买了这么多东西,你也不去接应一下,你长良心没有了啊?我的手都酸了。”
“你又没叫我,而且我刚刚去后台看姒小洋了,哪有时间理你。”
“那你一会儿别吃啊,你就看着姒小洋好了。”我将食品提到怀里,然后重重地坐在座位上。
“你的意思是...这些东西原本都是给我买的?”
“做梦!”这个人的理解能力真的不是一般的有问题。
白瞳不屑的看了我一眼,然后数落起我来:“别吵吵了,烦死人了,两个明明都是来看男朋友然后流口水的,没必要将话题转移到零食上,它们可不是你们爱情的牺牲品,别伤害无辜的零食好吧!”
“你不也一样么,还不是来看岂恒表演的。”
“对呀,我是来看表演的,但不是看岂恒表演的,他压根没表演好吧。”白瞳用手捏着我的下巴,继续说:“亲爱的苏晓桐,我其实是来看你表演的,你难道都不知道你的人生是多么的喜剧化吗?你没去当喜剧演员真是戏剧界的一大损失,对我来说没什么比看你的自导自演更加精彩了,是你让我的生活充满了喜悦!”
“……”
我和白瞳就以“看男朋友看得流口水”的话题展开了激烈的争斗,最后成功的将话题转移到“顾梓欣睡觉爱流口水”上。
帷幕慢慢的向我们敞开的心扉,舞台上的聚光灯灯光聚集在主持人的脸上,他们热情洋溢的走到舞台中间,然后说着亘古不变的开场白。
第一个节目开始后,我就在眼眶里聚集泪水,我要等到墨白羽上台后将泪水全都奉献给他,以表我内心的感动。
顾梓欣看到我的表情后就纳闷了,然后惊讶地看着我问:“晓桐,你是怎么了,是不是要上厕所啊?啊!都憋出眼泪来了呢!”
“……”
一个个感动的故事从我耳边掠过,但我不为所动,我支持的只有墨白羽。
差不多六个节目过后,墨白羽穿着白色的西装走向舞台中央,然后坐在钢琴前面。礼堂的灯光突然全部熄灭,然后一束白光在墨白羽的头顶绽放,使得墨白羽在舞台中央发着白光。
我激动地挺直身板,然后盯着他。
“这首歌是我自己写的,自己做的曲,虽然不好听,但是我想让它成为某人的一个回忆。”墨白羽抬起头,对着钢琴上放置的麦克风说。
“白羽。”我小声地叫着他的名字,泪水如同喷泉一样涌了出来。
“至于吗?他明明都还没有唱好!”白瞳对我真挚的泪水丝毫不敢兴趣。
“哼!”我其实是憋不住了,所以泪水才……
墨白羽将手放在琴键上,然后闭上眼睛,双手在琴键上飞舞,然后用薄荷音唱着那首写给我的歌。
相遇时阳光正好
你沐浴着阳光向我招手
你的长发拂过我的额头
花香在空气中旋转漂流
命运让我们再次相见
你的座位正在我的旁边
总是转过头看着你的脸
上课看着你的侧脸发呆
你是那么的认真
憔悴的眼神令人担心
讲个笑话逗你开心
将你的笑藏在心底
总是在你面前表现我自己
你是否看懂了我的心意
写张纸条打扰你
你的文字配合的回应
将秘密都倾诉给你
让你变成我的日记
故意做错事再说声对不起
找个机会把惊喜送给你
……
顾梓欣也不知道抽什么风,一个劲儿的在旁边抽搐,白瞳忙着给她递纸巾,她抹着鼻涕擦着泪说:“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晓桐哭,我就想,就想...哭!”
而让我最不能忍受的还是我前面两个位置的那个女生,她的哭声完全盖住了墨白羽的歌声。不知她抽什么风,哭得跟死了亲爹一样。
哭着哭着,就开始作了起来:“白羽,想不到你还惦记着我,惦记着我们的过去,呜呜。”
他们都过去?我一听愣了,连忙盯着她。
她旁边的那个女生连忙安慰:“啥,这首歌是给你写的么?他是你男朋友么?”
那个女生用纸巾擦了擦眼眶说:“都是我不好,他和我交往了一年,我居然糊涂的和他分了,没想到他还记得我们过去的点点滴滴,我好感动。”
“哇,原来你还瞒着我谈了个这么好的男朋友啊,看来人家心里还有你。”
呵!在我面前诋毁着我的男朋友!
“是啊,想不到他心里还有我呢。都是我的错,我的错,我当初就不该和他分手。”
“那就去复合吧。”
“喂!你个屁股和脸长反了的人要不要脸,墨白羽的女朋友可正在你后面坐着呢,这首歌是墨白羽为她写的好吧,跟你有半毛钱关系啊?收起你放在眼眶上的鸡爪子,收起你那假惺惺的眼泪。你难道不觉得恶心吗!?还有,墨白羽才到学校不到半年,真的很佩服你的想象力,你以为你是童话里的小公猪啊。”
我转过头看着兰诗琪,没想到她就坐在那个女生的前面,我都没发现。
那个女生立即停住了嘴,周围的人听到吵骂声连忙转过头看着她,她回头看了我一眼,然后拉着旁边那个女生离开了座位。
兰诗琪得意地冲着我笑着。
我抬起头,发墨白羽已经在向观众点头致谢了,天啊,后面的部分我还完全没听到。
我起身,离开了座位,不顾白瞳劝阻向后台奔去。
一排排椅子上堆满了东西,墨白羽就在那些东西的中间坐着,他并没有发现我的到来,手里拿着柚子茶就往嘴里倒。
他的前面是一群整装待发的歌手(或演员),他们在这个不大的空间里来来回回,交头接耳的说些什么。
“这么冷的天气还喝这么凉的饮料,不怕感冒吗?”我走向他,说。
墨白羽愣了愣,然后抬起头看着我:“晓桐,你怎么来了。”
“啊,我来看看你啊。”
墨白羽伸手把我拉了过去,让我坐在他的旁边,笑着问:“刚刚那首歌好听吗?”
“好听啊,为我写的歌当然好听了。”我诚实地回答。
“谁说这是为你写的。”
我楞了一秒,疑惑地问:“不是,不是为我写的?”
“不是啊。”墨白羽笑着说:“我是给我老婆写的,你是我老婆吗?”
“是啊!”我脱口而出。
“那老婆,你应该叫我什么呢?”
我激动地大喊:“老公。”
“唉。”墨白羽高兴地答应着。
后台的纷纷向我们投来羡慕的眼光,在他们这奇异的眼光中我才发现我上了墨白羽的当,让他占了我的便宜。
我窘着一张大红脸看着墨白羽,他笑着将我拉到怀里,说:“嘿,同学们,这就是我女朋友苏晓桐,刚唱的那首歌就是为她唱的,你们说我们在一起合适吗?”
一群爱起哄的同学瞎喊:“合适!”
我的脸更红了,墨白羽笑着看着我,然后上扬的嘴角就落在了我的唇上。我愣了,我睁大眼睛看着他,初吻就在这种场合被墨白羽拿去了,旁边还有那么多人。
柔软的,带着温度的肉碰肉的感觉。
脸像发的烧一样的滚烫,身体像僵硬了一般,什么都不想做了。
耳旁传来热闹的叫喊声:“在一起,在一起。”
墨白羽脸慢慢抬起,他依旧笑着,我脸红地低下了头。
唇边,留有他的余温。
“嘿,我请在座的喝奶茶呀。”墨白羽拉着我的手站起来说。
“好啊。”
“你们一共多少人哦。”
“目前这里有二十七个人。”半分钟后,人群里的一个人答到。
“好,你们等着哈。”说罢,墨白羽拉着我的手,然后离开了后台。
在奶茶店前差不多等了十分钟后,我和墨白羽才抱着大纸箱往礼堂走。
墨白羽打开手机手电筒让我拿着,说怕我摔倒。
白色的光随着路灯光照亮着白色的雪,闪闪的,很漂亮。
“晓桐,开心么,这可是我的初吻哦。”
我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看着纸箱扯开话题:“这个好重哦,还好那时人不多,要全部在的话,我看你怎么办!”
“嘿嘿,来再多的人我也买得起。”
“还笑!不过一会儿你怎么给他们啊,你难道记得那二十个人的脸吗?”
“你傻呀,他们只说二十七个人,所以我就带去不就行了,至于谁能拿到这就是他们自己的事儿了。”
“真够狡猾的。”我看着墨白羽单薄的西服问:“白羽,你不冷吗?”
“不冷不冷,我嘴边还留有你的余温呢。”
我瞪了他一眼,然后加快了速度。
其实,我的唇边也有你的温度。
但是第二天,墨白羽还是生病了,发着高烧没来上课(看到没,这就是做作的后果!)
“晓桐,这样真的好吗?逃课闯男生宿舍不太合适吧。”兰诗琪跟在我后面,鬼鬼祟祟地观察着周围。
我头也不回的回答:“亲,你刚才没听到黎明(墨白羽室友)说么,墨白羽此刻正发着高烧躺在床上呢!做为好朋友的你和作为女朋友的我来说,这是一件小事吗?我们能无动于衷吗?不就是男生宿舍嘛,就算是男士卫生间我也面不红耳不赤地闯进去。”
“切,你也是真够变态的。”兰诗琪耸耸肩说。
我们说着话,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男生宿舍的“城门”外,兰诗琪看了眼关上的“城门”问:“门是关着的,我们怎么进去啊?”
“可以翻墙进去啊。”我看了一眼“男生宿舍,女士止步”的标牌后又看了一眼比我高出一大截的围墙说。
“翻墙过去肯定会惊动里面的管理员的,我听说男生宿舍的女管理员很凶的,被抓住的话肯定会给班级扣分的。”
“啥?这么变态的么,居然是女管理,天天看着一群男的穿着内裤到处跑?”
兰诗琪瞪了我一样,然后说:“谁和你说那个啊,不是,你脑子里天天想什么呢?”
我向兰诗琪做了个鬼脸,然后脚一蹬就坐在了围墙的上面,对于学过空手道的我来说,这点高度根本就不算什么。兰诗琪用力抓着围墙的上方奋力的将身子向上倾,但还是重重的摔到了地上。我被她这么一震也从围墙上摔了下去(围墙里)。
我揉着脚站起来,警惕地看着管理员专属宿舍,还好没有惊动她。我想此刻她正在聚精会神地看《还珠格格》呢,因为我有听到紫薇的经典台词:“儿康,你不要这么的迷人好不好?”
也正是这么一摔,我才发现门并没有上锁,只是稍微掩着在(后来回想起来,我才发觉我和兰诗琪那是都傻了,宿舍楼门怎么可能会上锁!)
我轻轻打开门,走到门外看着刚爬上围墙的兰诗琪问:“你干嘛啊,这门没锁你可以从正门光明的进来了。”
兰诗琪原本挂着笑容和得意的脸一下子僵硬了,然后又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我们很快就寻找到了墨白羽的宿舍,中途遇到了几个别系惊讶地疑惑地看着我们小哥,我们还有礼貌地向他们打招呼。
墨白羽静静地趴在桌子上,虽然睡着了,但是还是能从他的脸上看出他的憔悴,我轻轻的叫手放在他的脖子上,然后回过头对兰诗琪说:“真的好烫啊。”
“晓桐?兰诗琪?你你们怎么来了!”墨白羽突然睁开眼睛,抬起头来惊讶地看着我们。
桌子上,胡乱摆放着感冒药,垃圾桶里是一堆用过的餐巾纸。
“我们来看你啊。”我抓着墨白羽的手放在我的脸上问:“白羽,你感觉怎么样啊。”
“啊,我感觉挺好的,没什么大不了的,小感冒发烧而已。”墨白羽笑着说着。
“别勉强笑了,真难看。”我接过兰诗琪冲好的感冒灵颗粒,然后放在墨白羽前面。“把这个喝了,我们刚去医务室买的。”
“好。”墨白羽伸手接过捧在手心里,然后笑着问:“对了,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当然是偷偷进来的啦,哪个女生会蠢到大白天光明正大的来男生宿舍,而且还是上课期间。”兰诗琪对我抱怨道:“这可是我第一次逃课,希望老师没有点名。”
“谢谢你,兰诗琪。”墨白羽笑着看着兰诗琪。
手中的药冒着热气,在墨白羽脸上留下了汗水。
“那你就早点好,帮我抄些笔记吧。”
“好啊。”
然后,我和兰诗琪帮墨白羽整理了杂乱的桌子,顺便帮忙把宿舍的地打扫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