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适当的帮助别人

老沈特别无奈的看着周寒，也更加无奈的在心里叹了口气，然后更加无奈的说:“你既然知道你家里面那么不容易，又为什么还要去干这样的事情呢？难道你在用刀子捅别人的时候就没有想过家里面，没有想过你父母吗？现在事出了过后你才一口一个爸爸一口一个妈妈的，一口一个他们不容易的，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悔恨已经来不及了，最起码学校你是回不去了的。”

老沈说到最后的时候，他的话语已经变成了斥言，且老沈心里也是真的感到特别的无奈，无奈中也带着些许的愤怒，很为周寒这样的行为感到不值，毕竟能够考上一所重点高中不容易，也觉得周寒现在悔恨是真的已经晚了。

因为现在不是周寒能不能够跟他如实说出案件过程的问题了，而是周寒已经犯了事了的，虽然瓜子没有被他给捅死，但怎么说也是个重伤害，持刀捅人这个罪名他是担定了的，而学校那边又怎么会不开除他呢？又怎么会允许让一个持刀捅人的学生继续留在学校呢？

是的，老沈觉得周寒现在的处境真的很不乐观，就像他所说的，最起码周寒学校是已经回不去了的，他要是回不去学校的话，那么也就意味着他不能够继续学习，不能够参加高考，更不能够上大学深造自己，只能够早早出到社会上去，到社会上去谋生，提前的去尝受社会上的那些世态炎凉、那些人情冷暖，那些对人花样百出的可怕心计。

而且这要是让他爸妈知道的话那他爸妈也依然是会被气晕过去的，因为他爸妈此生最大的梦想就是供他上大学，让他有朝一日能够出人头地，改变他们这一家子的命运。

而周寒都被学校给开除掉了，那他们心里肯定是承受不了的，这就跟他们知道周寒被带进局子里是一样的性质，因为给他们造成的伤害是一样的，都能够使他们的梦想崩溃，崩塌，望子成龙的这个愿望也就只能是个奢望了，而且是绝对不可能再实现的一个奢望，毕竟周寒的学业都已经走到头了，一个没有高文化高知识的人又还能够在社会上做些什么呢？做苦力吗？

所以老沈觉得周寒现在的悔恨真的已经晚了，因为即便周寒跟他如实的说出整个案件的过程那么他也只能够是减点刑而已，少拘留他一些时间，等他拘留时间一到出到局子里后，那么他就是一个被学校抛弃了的人，因为他犯了那么大的事情，学校是不可能再留他的，是一定会开除掉他的，那么他也就只能够凄凄凉凉的回到学校，然后卷铺盖走人。

这后面的结局自然还是悲剧，因为他父母是绝对接受不了这个事实的，更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要搁一般家庭的话可能还能够接受得了，也能够承受得住这样的打击。但周寒的家庭不一样，他的父母不一样，他们就是地地道道的农民，把他们全部的期望都寄托在了周寒一个人的身上，寄托在周寒优秀的学习之上，周寒断了学习、断了学业的话无疑是给他们的家庭宣判了“死刑”。

晚了，真的晚了，老沈看着眼前的这个无比担心自己父母的周寒心里也升起阵阵的酸楚，很很是同情他们这样的一个家庭，但是同情归同情，可这对周寒是完全无用的，因为他只是一个人民警察而已，只负责办案，还插手不了学校的事情，学校如果硬要开除周寒的话，那他也只能够眼睁睁的看着，可以说是爱莫能助。

说实话，像周寒这样的情况学校方面如果在处理的时候能够人情化一点的话那么周寒应该还是不会被开除的，记个大过也就是了，但是校有校规，周寒犯的这事确实很大，学校不可能不开除他，如果不开除他的话就难以服众，闹了这么大事的学生都还能够继续留在学校，那以后还有哪个学生敢来这所学校就读啊，学校方面肯定也还是维护自己面子的。

况且一个持刀捅人的学生理所应当的要被学校给开除掉，这绝对是没话说的，

所以说周寒被学校开除是一件铁定的事情，毕竟犯了那么大的事情，学校方面是绝不可能姑息的，更不会考虑他特殊的家庭情况，一定会把周寒这样的“害群之马”清理出学生队伍。

这样看来的话周寒确实很惨，不仅会害到他自己还会害到他家人，甚至还会害到他的整个家庭，但这些也都只是老沈对他个人的想法和担心罢了，其实周寒哪里有他想的那么惨啊，毕竟周寒又没有捅人，捅人的又不是他周寒，所以他完全不用担心会被学校给开除掉。

当然了，这也不能够怪老沈是无故的多出这些想法和担心来，更不能说是他的思路和分析有误、有偏差什么的，因为他并不知道捅人的不是周寒，而是另有其人，所以就只能以周寒是捅人凶手分析下去了，所以他分析出来的周寒的那些惨状是毋庸置疑的，毕竟周寒的家庭状况就是那个样子，所以一些后续事情肯定是如他所想的那样了。

而且老沈一直认为周寒是在悔恨自己的行为，因为周寒跟他“吧啦吧啦”的说了一大堆感人肺腑的话出来，跟发了魔怔似的让他不要把事情告诉他家里，但其实周寒这就只是单纯的想要让他不把这事告诉家里面而已，他并不就是悔恨了，因为他根本就没有干出让他悔恨的事情来，再一个就是瓜子也不是他捅的，所以说他真没什么可悔恨的，更没什么可担心的。

要说他唯一担心的一点那就是怕他家里面知道，所以说周寒真不担心自己的人身安全，他就是不想让家里面知道这件事，然后引起误会什么的，最后再把二老给吓着了，把他们的身体给吓出个好歹来就不好了。

因为这毕竟是一件假的事实，但事实虽是假的，周寒却很清楚这事要真捅到他父母那里的话那他们的父母肯定会认为是真的啊，毕竟这是警察打过去的电话，他们也来不及想太多，脑子里肯定也就一个令他们很心慌也很伤身的意识，也是一句话，那就是:儿子出事了！儿子被警察抓了！儿子出事了！儿子被警察抓了！

就是这样的一句话，一句令他们心慌意乱的话，一句令他们很伤身体的话，一句在他们脑海里循环不断的话，待这句话在他们脑海里折腾一阵后接下来他们就会是痛哭流涕的那种，其实痛哭流涕还算是好的了，别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一下子背过气，这样的话那可就真是酿成一个大大的悲剧了。

所以周寒才会变得慌慌张张起来，低三下气的去求老沈，让老沈千万千万不要把他这事告诉家里面，老沈刚才对他的斥言他也没有回半句嘴，虽说他很不想承认自己悔恨了什么，很想大声的跟老沈说一句“他并不悔恨”的话出来，但是他也知道老沈的脾气，这话是绝对说不得的，因为老沈要是听到他还说这样怼他的话那心里肯定得气死啊！

老沈只会认为他是一个死性不改的人，那心里肯定是会燃烧怒火的，说不定下一秒就把电话打到了他老爹老妈那里去，要真这样的话那可就悲剧了。

所以周寒现在一句话不说，只是表情非常的可怜，就像一只流浪狗那样看着老沈，希望老沈能够可怜可怜他，不要把这事告诉他家里面。虽说周寒也不知道这样有没有用，又或者是有多大的用，但是也总比他和老沈怼话要好得太多，强得太多。

本来周寒是不想这样的，不想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流浪狗的表情来博得老沈对他的同情，因为他觉得这样很卑微，但是为了他的父母着想，再卑微他也是愿意的。

所以说周寒原先是并不想这样的，而是想再多说些感人肺腑的话给老沈听的，想给老沈再多打一些感情牌，多说些他和爸妈之间发生的一些很感人的故事，然后以此来彻底的打动到老沈，让老沈能够彻底的软下心来，不把这事告诉他家里面，且他也可以拖延点时间不把整个案件的过程现在就告诉了老沈。

但是周寒觉得这样不好，不止不好，他还觉得很冒险，因为他真的很怕老沈又一个慧眼就把他给看出来了，知道他又是在耍什么猫腻，在跟他玩拖延时间，然后看出来后就又是一个不高兴，一个脾气爆发就把电话打到了他老爹老妈那里去，这样的话那就又是一个悲剧了。

也就是说跟他怼老沈话的那个结局是一模一样的，因为这都会让老沈的心里感到十分的生气、十分的窝火、十分的不快，然后就会大发脾气，大发雷霆，向他家里面打去这样的一个电话。

所以周寒就选择了一个十分保守的方法和应对之策，那就是感人肺腑的话说一段也就是了，接下来的话就要扮出一副向一条流浪狗那样的可怜巴巴的样子和表情，以此打动老沈的内心，让老沈能够自己断掉这样的一个想法。

老沈见周寒不说话，而是扮出一副无比可怜的样子来看着他后他心里还是很触动的，刚刚周寒的那一番话他也是听在心里了的，特别是周寒说他妈妈的那一段，那一段是真的感人，感人肺腑，也不知道像周寒他们那样的农村里又有多少个像周寒妈妈那样的妈妈，为了自己的子女能够穿好一些，冒着凛冽的寒风、穿着单薄的老式棉鞋踏着刺骨的雪粒去往集市上卖菜，赚这样的辛苦钱。

老沈心里是真的很感动，所以他是真的不忍心把周寒这事告诉他家里，因为这要是让他妈妈知道的话那他妈妈肯定是会伤透心的，伤心死的，况且他妈妈又还缓有轻微的心脏病，说不定到时候听到这样的一个消息后还真会被吓得背过气，一口气上不了来呜呼掉都是有可能的。

所以说老沈是真的不忍告诉他家里面，因为这对他妈妈来说真是一件非常残忍的事情。但是另一方面他又在想，他想就算周寒到时候出了局子后还不是要面临着被学校开除的处境，还不是得卷铺盖回家，回到家后对他父母还不是一样的打击，还不是会让他父母哭得泣不成声的，会伤害到他的父母。

真的，老沈脑海里就能够很清晰的想象得到周寒回到家的那个场面，那个令人感到无比辛酸、无比凄凉、甚至是无比凄惨的场面。

这个场面也无非就是这样，周寒回到家后，便把被学校开除这事告诉父母，父母知道后肯定是说不出话的，他妈妈又患有轻微的心脏病，虽说是轻微的心脏病，但要是一听到这样的消息这样的刺激的话那精神肯定是受不了的，所以说一下子背过气去那是很有可能的！且可能性极大！

老沈也知道，一个农村家庭里的一对农村夫妻能够培养出一个高中生不容易，且还是一所重点高中的高中生，特别还是一个条件十分贫苦的农村家庭里的一对十分朴实的农村夫妻，那就更不容易了，更让人觉得辛酸了。

老沈也都能够想到，周寒在他们的那个小村子里绝对是头一个了，甚至是唯一的一个，唯一的一个能够从农村考入市里重点高中的学生。

老沈虽然也担心这方面，担心周寒被学校开除回到家后给父母的一个很沉重的打击，但他更担心如果现在就打电话告诉周寒的家长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会有什么样的可怕后果。

老沈虽然想不到具体后果，但他可以大自的断定一下，那就是如果他现在就打电话告诉周寒家长的话那后果肯定是会比周寒被学校开除回家带给他们的后果要更加的严重，出事的概率也会更加的高。

毕竟周寒这可是犯了捅人的罪行，不是简简单单的被学校给开除，捅了人的话那就代表这人一辈子都完了，虽然不全是，但一般情况下是这样的。

而被学校给开除的话就不一样了，因为只是被学校给开除而已，并没有限制你人身自由，没有限制你人身自由的话那么你人生就还是有希望的，毕竟你人还能够在社会上活动，还能够在社会上做一些事情，还能够承担起责任，还能够结婚成家，还能够养家糊口，还能够继续生活下去。

毕竟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并不是读书才有出路，做其他行业也可以，只要你稍微有点文化知识，肯努力就行，肯拼就行，那么美好生活就还是会来眷顾你的。

所以说被学校开除不同于捅了人被关在牢子里面，被学校开除你还可以在社会上活动，还可以打拼自己的未来，打拼自己的人生，创造自己的美好生活，而捅了人被关在牢子里的话那么你就是与世隔绝了，你的人身自由也没了，一些想做的事情你也做不了了，就这样长期的被关押在一间不满二十平米的笼子里面，过着那种行尸走肉的生活，过着那种毫无意义的生活。

即便你最后被放了出来，得到了重新做人的机会，但那个时候的你已经是一个花胡子老头了，你又还能够做些什么呢？你就算是想去打拼，又还有谁能够看得上你这样的一个花胡子老头呢？一个刚从笼子里放出来的罪犯呢？

人家见到你肯定都是像对待传说中的鬼神那样，对你敬而远之、避之不及。

所以说老沈是不会把周寒这事告诉他家长的，因为他也很怕他家长会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会因此背过气去，要真这样的话那他可就惨了，毕竟这个电话是他打过去的，这个责任他多多少少都是要承担一点的。

当然了，老沈之所以不想打这个电话过去并不只是怕担这样的责任，最主要的一个原因还是因为他的内心也很不忍，老沈是一个很合格的人民警察，他心里是有良知的，是有道德意识的，他不可能就让周寒把案件过程跟他如实的说出就去伤害他的父母，让他父母承受这样的一个打击。

老沈除了心里不忍打这个电话出去以外，他还想着要帮帮周寒，只要周寒认错态度诚恳，老实交代的话那么他就可以写一份美化他的资料递交给学校那边，让学校那边能够看在周寒有一个很特殊的家庭情况下对他从轻处理，开除就算了，记个大过也就行了。

当然了，老沈也不敢保证自己这样做到底有没有用，毕竟他就是个维护社会治安的人民警察，人家学校的内政他可干涉不了，就好像是一个外人去插手别人的家事是一样的道理。但不管有没有用，他都是要试一试的，他觉得只要能够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就是了，不愧对自己，毕竟他做了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如果学校那边硬是要开除周寒的话，那他也只能说没法了，甚至可以说是天意了，周寒是必须要离开明德高中，结束他的学习生涯的，然后就是回家种地也好，去社会上闯荡也好，这些他也都管不着了。

毕竟他又不是周寒的谁，没有这个责任和义务去管周寒生活上的那些琐事，他不可能为了周寒去和学校叫板，让周寒非得留在学校不可。

老沈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他可以帮助别人，但是绝对不会无脑的去帮助别人到底，这不是他的心就很冷漠，帮人不帮到底，送佛不送到西什么的，因为有的人有的佛是只需要你稍稍的助上一把就行了，并不需要你去帮到底，并不需要你去送到西，也就是说适当的帮助一下别人也就行了。

因为他们——也有他们的人生，有着他们自己需要走的路，你帮助他们的话就等于是在干涉他们的人生道路，说迷信一点的，你要是干涉他们的话反而是在逆天而行，不仅你干涉的那个人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你自己也会受到一定的伤害，或者说是反噬。

老沈就是这样想的，但是这也得建立在周寒给他老实交代的这个态度上才行，周寒要是还不肯老实交代，还和他耍什么心眼的话，那么他是绝对不会发这样的善心的，绝对不会帮助周寒的，到时候拘留他几个月等他出了局子里后就任他去了，任他回学校老老实实的卷铺盖回家去了。

所以老沈准备好好的问周寒，也不再斥言周寒了，依旧是一脸无奈加同情的看着周寒，缓缓开口道:“行了，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你现在只要老老实实跟我交代整个案件过程就行了，你只要老老实实的交代好了，那么我当然也就不会把你这事告诉你的家长，但你要是不说的话——”老沈说到这顿了下来，顿了会后又继续道:“那么后果你就自己掂量一下吧。”

是的，老沈虽然不打算也不忍把周寒这事告诉他的父母，但是他依然要用这事来威胁周寒，不然的话周寒是不会招供的。

其实老沈这样做也是为了周寒好，只要周寒老实跟他交代了的话，那么他也才能够帮助到周寒，不至于让周寒直接就从学校卷铺盖回家了，他也希望周寒能够明白他的心意，不要只单单把这当成是对他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