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堵门
杜亚飞猜的没错,他家的确发生了事情,而且这事情显然是有人故意挑起、没事找事、故意来欺诈讹骗他们家的。
这些人不是外人,全是三姓村的村民,而且清一色的都是杜家的租户,这些人现在就堵住门,在那吵吵闹闹,一个个扯着嗓门要杜振山夫妻退他们的租金。
杜振山此刻气的脸都白了,杜母在一旁低低垂泪,只见为首的是一个膀大腰圆的黑汉子,用大嗓门道:“杜老五,杜五爷,你就可怜可怜我们这些人不容易,把我们的租金退给我们吧。”他说一句,众人皆点头称是,一起给杜振山施加压力道:“对啊,杜五爷,您杜家是大户,不会为难我们这些佃户吧?都说您杜五爷是好人,何必为难我们呢?”
他们虽然‘低声下气’的来讨租,可是看那神情,却一点低声下气的样子也没有,还一个个嬉皮笑脸,正是说的可怜、神情可恶那种,可怜是装出来的,咄咄逼人看笑话倒是真的。
杜亚飞被弄糊涂了,杜家是地主,佃户租种他们的土地不就应该交租金吗?何有退回这么一说?地你也种过了,庄稼你也收了,交租应该是天经地义的事,庄稼收了却找人家来退租,真是蛮不讲理。
这些人也不去做更多过激的动作,但就是这么多人堵住门,不让杜振山一家出去,你一言我一语,苍蝇似的嗡嗡嗡嗡,存心是恶心人。
他们这么一闹,又过来很多人看笑话,于是杜亚飞家的门口人越来越多,比赶集都热闹,连他这个家里的人想要进门,怕都要费一番功夫。
杜亚飞没有鲁莽的进去,倒不是他不想进去帮父母的忙,而是他现在根本不清楚状况,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道是杜振山提前收了好几年的租金?现在土地被杜家老太爷又拨给别人了,所以没法兑现?人家这才来讨要预交的租金的?
若真是这样,那还真是一件麻烦事,但看杜振山气愤无比,大声吆喝道:“你们怎么能这样?你们当初种了我家的地,难道不该交租金?”
那膀大腰圆的汉子嘿嘿一笑,道:“杜五爷,您说的没错,我们租种了土地,应该交租金的,但是现在杜家大爷、三爷和四爷却说那地是他们的,租金应该交给他们,可是那年我们却交给了你,现在他们又跟我们要那一年的租金,我们只有来找你了,谁叫我们那年交给了你呢?”他话音一落,众人又嗡嗡嗡嗡,如一片猛然飞起的苍蝇。
杜振山和那汉子理论了半天,奈何对方胡搅蛮缠,最后解释的没人听,讨租的不听解释,就这么堵住门在那故意闹腾。
但杜亚飞总算听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原来前年的时候,也就是这身体十岁的时候,杜亚飞因为觉醒了法印且入气境到半气境,还和巫家小姐定了亲,杜家老太爷把杜家的一部分土地拨给了杜振山,而那些土地原来是让杜振义、杜振海、杜振洋管理的,杜家的土地是谁管理收成就归谁的,至于叫谁管理,全是杜家老太爷说了算。土地拨给了杜振山,当然那年的租金全部是归杜振山的,可是后来杜亚飞成了‘废物’,土地又被杜老太爷拨了回去,于是那杜家三兄弟就想把以前杜振山收的地租也要回去,大概他们觉得自己来要不好意思,所以他们再次向那些租户讨要,让那些租户来向杜振山讨要。
很多人都是势利眼、欺软怕硬的东西,这些租户其实哪里是不明白道理?凭心而论,杜振山是个好人,他们不愿意这么为难杜振山,可是不怕得罪好人就怕得罪恶人,现在土地在人家杜振义、杜振海、杜振洋手里,租种人家的土地,怎么敢得罪人家呢?既然不能也不敢得罪人家,那就只好听从人家的意思,一起来杜振山家门口恶心恶心杜振山了,谁叫杜振山在整个杜家没什么地位呢。
怕恶人不怕好人,因为你欺负了好人他不会怎么你,你要是敢和恶人过不去,那他可能叫你过不下去。
这个道理很多人都明白,所以违心的事情才有人屡次去做,都是因为这个世道太坏。
根据杜亚飞飞的观察,这一伙人里面挑头的就是那个膀大腰圆的黑汉子,还有他身边的一个瘦麻杆,瘦的简直就像个跟筷子,真不知道刮一阵风会不会把他刮走,往往是那黑汉子不讲理的吆喝装糊涂,那瘦麻杆在低下教别人说话,让人跟着起哄。
弄清楚了状况,杜亚飞吆喝道:“让一让,让一让。”他好歹也是杜家人,虽然这些人堵住了门一个个乱嚷嚷,其实还真没几个想做出头鸟,见杜亚飞这个曾经的杜家大少气冲冲的进来,哪个敢不长眼不给他让路?因此人群跟快就让开了一条道路,杜亚飞满脸怒气的走进了院子。
那膀大腰圆的黑汉子正说着话,蓦然眼前就多了一张怒目而视的脸,把他吓了一大跳,以前杜亚飞优秀的时候,他们这些人都惧杜亚飞的前程和威风,现在猛然见了,心里惧意不减,他忍不住就低下了腰,讪讪笑了笑:“杜、杜·····杜少爷。”
杜亚飞懒懒的一翻眼皮,看都不看他一眼,就好像他不是一个人一样,让他立刻感到了浓浓的自卑,只听杜亚飞冷哼一声,道:“你还知道我是杜家少爷啊?你们长出息了啊?竟敢堵住我家的门!”他厉声道:“你们种了我家的地,交租是天经地义,甭跟本小爷说三道四,说地现在不是我们家的了,所以地租得退给你们,”他厉声道:“你们凭良心想一想,是这样吗?天底下有这样的道理吗?”见那瘦麻杆在偷偷的给人使眼色,杜亚飞加大嗓门喝道:“你过来,给本小爷滚过来!”
那瘦麻杆吓了一跳,讪讪的站在那不敢动,杜亚飞一声喝住了他,指着他道:“就是你,甭以为你在下面窜倒我没看见你?你是不是以为本少爷成了废物?你们就可以欺负我们家了?本爷即使成了废物,你们别忘了我也是杜家人,”他走到那瘦麻杆跟前厉声道:“你说咱俩要是打起来,杜家会袒护你还是袒护我?”他冷冷一笑,道:“别忘记了我还是巫家的女婿,要是巫小姐知道你们敢欺负我们家,你说她会怎么办?”
杜亚飞其实不想说什么巫小姐,但现在这个情况他不多扯些大虎皮恐怕镇不住这些人,谁叫现在自家落难、自己家里跟着落难了呢?
听他这么一说,那瘦麻杆吓得瑟瑟发抖,他本来就不是那胆大的人,也就是背地里使使坏、窜倒一下别人,现在杜亚飞‘点名指姓’的单单针对他一个人,他如何能不怕?再说杜亚飞说的没错,好歹人家是杜家人,真有个好歹,岂能会偏袒他一个外人?
虽然镇住了众人,但杜亚飞知道,这件事的根源还是在杜振义、杜振海和杜振洋那里,所以要想解决事情,得去跟那三个狗日的‘伯伯’商量商量,所以他说道:“你们说的事情我和我父亲知道了,关于地租的事情,那不关你们的事,这是我们杜家的事,你们放心,我和我父亲这就去找我那三位伯伯给大家一个交代,所以,你们都回去等信吧。”他摆摆手道:“都走吧走吧,今天的事情我就当没发生,要是再有下一次,要是你们觉得我这个废物真成废物了,那咱们就拼拼命,看谁怕谁。”
他瞪着那瘦麻杆道:“你走不走?”那瘦麻杆哪里敢说个不字?小腿抖动着,只差没吓尿,在众目睽睽之下,快速的逃离而去,那膀大腰圆的汉子见杜亚飞眼神犀利的看着自己,心中也虚,哪里还会自讨没趣留在这里?这两个主心骨一走,人群呼呼啦啦的散开了,竟有人脸上露出轻松的笑容,可见很多人自知理屈,是不愿意来的,不过为人所迫,不得已而为之。
对于这样的人,杜亚飞哪里会真跟他们一般见识?那还真掉了自己的身价。
杜振山看儿子三言两语就喝退了众人,不禁感到安慰,叹息一声,若不是儿子成了废人,他们家该多好啊······但事已至此,他只能问道:“亚飞,他们现在虽然走了,但说不准还回来,下面怎么办?”
杜亚飞道:“自然是找正主,”他若有深意的道:“说不准人家正在家里喝着茶,等着我们上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