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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章 心生退意
但现在呢?
暗魂在心里默默的问着自己,他内心一片迷茫,已经无法给出这段感情一开始那种坚决的回答。
他看着自己手下翻到的那页相册,那时候还没有发生那么多事情的楚天心在镜头前张扬的笑着,她的目光里是骄傲与不羁,像是一团燃烧着的火苗,将这个世界上一切想要驯服她的人灼伤。
而不是••••••
而不是像今天那样奄奄一息的躺在血泊中,柔弱无力甚至无法保护自己的孩子。她本该是一只高傲而充满攻击力的猫儿,现在却成了一只折了双翼的濒死的鸟儿。暗魂从来没有考虑过,他以爱为名都做了什么,为什么他只是要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却会是这个结果。
他几乎有些眩晕的想起那片鲜血,如果让外面的人知道他此时此刻的感受恐怕要笑掉大牙,暗魂居然有一天会因为血而产生不适。
当他想起那片红色意味着什么的时候,一种窒息感扑面而来。暗魂知道生命是什么样的,作为一个杀手,他能够如此精准的判断出一个人是否活着,他可以轻而易举的感受到别人的心跳和呼吸,他想到这就是生命。
他不由得想象那个孩子的生命是什么样的,她是如何在母亲体内呼吸、生长。但是扼杀她是如此轻而易举,她比刚出生的婴儿还要脆弱,完完全全维系于自己的母亲身上。
一个成年人可以忍受得了失去那么多的鲜血吗?也许可以吧。但是一个不知道要脆弱多少倍的孩子呢?暗魂几乎可以想到那个让人心碎的事实,他甚至有点奇怪,他还会有心碎的感觉么?
而失去这个孩子对于楚天心来说又意味着什么呢?暗魂从来都知道。楚天心对于感情有自己的一套判断方法,她是敢爱敢恨的性子,而作为生来就紧紧和她维系在一起的孩子,她可以倾注所有的爱。
无论孩子的父亲是谁。
这不就是当时暗魂忍耐着不对霍铭动手想要逼迫楚天心选择的原因吗。
想象楚天心可以为楚意做些什么•••••••
暗魂在看到那样的惨状以后,他已经不敢奢求那个孩子还活着,他只希望楚天心可以活着,只希望楚天心可以好好的,也许没有了这个孩子,他可以牵制楚天心的心的唯一筹码也已经没有了。
但这一切现在已经不重要了,对于暗魂来说,这几乎是难以想象的,有一天他居然会对得到楚天心这件事情妥协。
但这一切真真切切的发生了,从回暗夜的路上的风驰电掣,从给自己一杯一杯的灌着酒,从他看着那一张张象征着回忆的照片,他就在问自己,比起楚天心彻底在这个世界消失,难道他更愿意得到一具尸体吗?
不,他不愿意这样。
暗魂一想到这个可能几乎就要肝胆俱裂。他终于对自己的内心妥协,对楚天心的的坚持妥协,他觉得自己好像如果不后退,就会把他们都逼进一个无法挽回的境地。
暗魂轻轻地盖上手中的相册,他小心翼翼的把相册收回保险柜,把东西一点一点复原,然后只能静静的看着那个柜子发呆。
暗魂想起他更为年幼的时候,他除了有关楚天心的记忆,他从不回忆。
回忆中的那时候他还是年幼的模样,站在不平凡的人生路口一点迟疑都没有的踏入了黑暗,他想起自己早已忘却名字的伙伴,也许那连伙伴都算不上,杀手的世界就是这样,只有为了利益暂时搭伙的搭档,连名字都不需要知道。
那个同他一样尚且年幼的孩子,在一次简单的任务中从外面捡了一只雀儿回来,那只幼鸟被迫离巢在孩子的掌心发出凄厉的喊叫,那时暗魂多么嗤之以鼻啊,这种脆弱不堪的东西,连挣扎都是毫无意义的,他以为那只脆弱的东西很快就会被教导他们的人杀死丢弃。
但没有想到这只东西被留了下来,教导人意味深长却轻飘飘的一句“养着吧”让他百思不得其解。但后来,他以为他懂得了那个道理,因为那只雀儿整日整夜得喊叫,很快就死去,暗魂不甚在意的想着,就是这样,脆弱的东西才留不住呢,注定都是会因为太过容易夭折而失去的。
那个孩子捧着雀儿的尸体哭的泣不成声,暗魂当时觉得纯粹是在浪费感情。
他自以为已经从中学到了最真实的东西,如今想起当年那个教导人意味深长的笑容,他感觉到了真正的含义。
自以为可以强留住的,终究是留不住的。
是不是他现在已经和当年那个瞧不起的孩子一样,陷入了如此愚蠢的地步,后来那个孩子去哪了暗魂不屑去关注,他甚至没有留意过他的名字,在此前,那就只是个如纸片般单薄的形象,有着暗魂不屑的软弱与幼稚。
但暗魂如今回忆起这件本该淹没在他回忆的往事,却觉得自己就向那个死死拽着雀儿的男孩,楚天心已经在他的掌心奄奄一息,她从未放弃过逃走、挣扎,她从未给过他一丝一毫的真心服从。
在无法逃脱的时候,她同样没有妥协,如那只雀儿从未停止的啼叫一样,楚天心在发觉无法逃脱他时也是那般自我折磨,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所以暗魂问自己,他真的想要走到那般地步吗?
像那个男孩一样强留不该留住的东西,最终得到是破碎的结局。
暗魂那么多次在这个房间拷问自己的感情,发过誓言要不惜一切手段得到楚天心。
终于在这一天问了自己一个不一样的问题,他紧紧的闭上了眼睛,房间里微弱的光在眼皮上投注出光斑。
最终他长叹一口气,最后不得不长叹一口气承认他拗不过楚天心的固执,面对她一如既往的强硬,他只能退缩。
他不想把他们都逼到那个地步,逼到他最后只能得到一具尸体的地步,只要想到那个可能,他就只能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