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一章 恨意

尤其是那肌肤接触空气的瞬间，卓纤儿颤抖了身子。

“还没试过这样的？！”东方锦嘲弄的眸子带着肆虐的恐怖。

卓纤儿没有回答只觉得背上一阵阴寒，心脏直线下降。

东方锦的手缓缓由卓纤儿微微颤抖的双唇开始，一路挑逗而下，“这朵花，真是漂亮，难怪老三老五都想染指，哼……”

“求你，求你，熄了灯吧！”卓纤儿的声音带着颤抖。

东方锦却笑，真是绝佳的讽刺！

卓纤儿缓缓闭上了眼睛，那熟悉而又陌生的气息顺着黑暗强烈而又猛烈地覆盖了自己的全身，一阵战栗，冰凉的触碰让卓纤儿酸疼了眼睛，泪水止不住地在黑暗中扬起一片片浪花，溅出一道道痕迹，划伤了那颗麻木地心脏。

自己究竟算什么？

取悦他的工具？

亦或是他用来发泄的玩偶？

心火熄灭，泪痕风干，绷紧了她的眼角，伴随着他疯狂的起伏，她的身子火了，心却冷了。

心冷如此，恨不得宰了身上的魔鬼！

“多美的脸，多美的火凤……”

落凤迷蒙的眼睛有那么一瞬间清明，龙一世觉察地轻笑一声，没有接着说下去。

落凤脑子一白，眼睁睁地看着龙一世着装完毕转出了穿花厅，灯火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长地宛若那变异的恶魔。

从昏迷中醒来，穿花厅外依旧灯影跳动，龙一世拉长的影子依旧在墙面上打下畸形的形态。

落凤无声坐起，缓缓披上了外罩袍，*着脚，拔下了头上的簪子，缓缓朝着面前的影子走去。

龙一世乌黑的头顶就在落凤的面前晃动，黝黑的光泽伴随着光影，让落凤痛恨的心有了瞬间的迟疑，这一手下去，如果取不了他的性命，那么自己将绝无再来一次的机会！

轩郎……

落凤的眼中幻象出了陆轩的脸和身影，迷糊却又近在咫尺。

我该怎么办？

落凤的眸子跳动着，抓住簪子的手紧了又紧。

陆轩笑了，向她伸出了手。

这就是你的答案么？落凤眸子一沉定住了，今日她失身了，而代价就是要让这个魔鬼付出鲜血！

眸子暴动的瞬间，落凤的袖口生风，猛然对着眼前的目标刺下。

鲜红的血液瞬间溅满了落凤的脸面。

用力抹了自己的脸一把，看着手心的黏糊鲜红和血腥，落凤却发现这种味道让自己心里瞬间轻盈了起来。

看着龙一世身子软仰靠在了椅背上，脖子上的黑血色窟窿还在汩汩地流着鲜血。

自己一直想法设法要杀掉的仇人，就这么轻易地死在了自己的手下？

落凤木然地看着自己的手，神情呆滞，仇已报，心也了，轩郎，我还有什么理由再活下去？

“杀人的感觉，是不是很好？”

冷漠的声音令人战栗。

落凤苍白了一张脸，手上一松，簪子滚落在地，哐啷之声宣示着落凤近乎悲剧的生命即将终结。

冷眼看着手下在自己面前将那死人的脸撕开，龙一世心情很好。

“用死囚锻炼杀人手法，是不是很痛快？”

落凤眼神忡怔地看着一竿子人将那死囚的尸体给拖了下去，连带着地上的毯子以及椅子等物件，凡是沾了血迹的，仅仅眨眼间便被清理了个干干净，唯留下浴血般的落凤潇潇了身影。

这一切仿佛是在做梦，到头来自己杀的不过是个替身。

落凤轻笑出声，“很好玩吗？”

龙一世步步bi近，眼神阴翳，“你说我该怎么处理你呢？”龙一世的手一把掀开落凤穿得零落的外罩袍，手指戏谑地在她胸前游移着逗弄着。

“现在的你可是一点都不干净！”龙一世猛地褪掉了落凤沾满鲜血的衣衫，“不干净的东西就该换掉。”说话间眼神黯沉地看着身边适才换上的一整套一模一样的物件。

落凤随着龙一世的眼光淡淡看着这些东西，心里已然空落，再看向龙一世的眼神轻飘地似要飘飞。

“不知道还能不能换一个一模一样的你！”龙一世的手指厌恶地拂过落凤沾满鲜血的脸，口气阴森。

“不管换几个一模一样的我，我依旧会杀了你！”

落凤知道这句话出口的代价。

她的喉咙被紧紧箍住了，再没有气息可以进入，但是她的眸子依旧坚定。

“真想杀了你！”龙一世冷冷地脸一沉，“不过我更想看着，那个该死的女人的女儿在我身下委曲求全的样子，真是动人！”

“恶心！”落凤撇开头，身子重重地落地。手触碰到了簪子的冰凉。

龙一世戏谑得看着落凤那曲张的手里圈禁着的簪子，带着血迹干涸的暗黑，亦如落凤现在的散发，凄零。

“故技重施，你以为我会给你机会么？”龙一世冷道。

“你知道一句话么？”落凤缓缓站起了身子，眼神坚定，“誓死不受辱！”

龙一世心头被猛地一撞。

银光闪过的瞬间，簪子那犀利的尖端指向了落凤姣好白皙的脖颈，血珠渗出。

许是练武人天生敏感，她的动作没有能够进行彻底，簪子被龙一世紧紧地禁锢在了的掌中。

落凤看着龙一世手上滴落而下的血液，笑了，“可惜，可惜我没有在簪子上下毒，否则……”笑得凄迷。

“我恨你，恨你占有了我，恨你杀了我的爱郎……”落凤脸色荒芜，口气发凉，“可是我更恨自己，无用，不能杀了你！”但是我兑现了对轩郎的承诺，带着龙一世鲜血，到有他的地方去陪他。

“你，究竟是谁？”龙一世的手缓缓松开，才猛地发现，那簪子已然穿透自己的手掌，没入了她的颈间。

洁白如玉的身子，在鲜红的映衬下越发苍白了。

龙一世眉头蹙了。

第一次遇上这般女子。

得不到回应的龙一世才发现挂在自己臂弯上的女子已然没有了生气。

屋外适时地下起了晃亮靓丽的流星光雨，宛若哀鸣。

这次，龙一世，感觉到，自己居然对这个陨落的女子有了凄迷的感觉。

东方锦缓缓抬起了的眸子，阴沉沉，在卓纤儿的瞳孔中迅速抽去了情欲的晕染，清明，冷寒，恐怖，蚀人。

双手撑起了他健硕的体魄，暴涨的经脉沿着他好看的肌肉蜿蜒出力量的弧度美。

冷冽的眼神在将她打量之后，居然愤怒起来。

猛地起身，衣衫摩挲声起。

卓纤儿觉得身上一轻，冰凉的空气瞬间覆盖了她冰凉的肌肤，怅然若失。

月光洒落的地方，烙下了东方锦冰凉的影子。

卓纤儿就这么愣愣地看着东方锦好不怜惜甚至连看都不看她一眼便冷然离开，心里不禁发凉起来。

僵硬疼痛的身子让她躺了好一会儿才能爬起来，伸手摸向后背，居然烙上了地毯的花纹，摩挲着那凹陷有致的痕迹，卓纤儿觉得自己的肌肤已然没有了疼痛的知觉，麻痹如木。

脑子好沉好涨，卓纤儿抱着头，将自己的身体打理了番，穿上了异衣裳走出了自己的院子，那长长的廊子历历在目，根根廊柱在灯笼那朦胧的灯影之下影影幢幢，煞是凄凉。

将自己随意地靠在凭栏上，抬头，光亮如雨，密集如毛，整个天空都在垂泪。

“原来下流星雨了！”卓纤儿低低的呢喃有声，心里却是越发地空落起来。

流星雨不绝，卓纤儿抱着身子缩在廊子里，吹着冷风，清醒着头脑。

或明或暗的星光，明暗了卓纤儿的表情。

有一种叫做心痛的东西让她不受控制地落泪了，宛若伤痛逝去般，亦如那下得凄迷的流星雨，迷糊了眼睛的同时也湿透了卓纤儿的心房。

这个夜晚好伤痛，东方锦那宛若狂豹般的掠夺让她失守失守再失守。

而落凤那萧条地转身，凄凉的离开，还有再见的机会么，心酸过后依旧心酸。人的生命带有太多不由自主的变数，不管是谁，都无法摆脱命运的捉弄。

卓纤儿第一次不听东方锦的命令，卸下了耳间的指环扣。

看着指环扣没有变淡的色彩在星光中熠熠生辉，莹莹跳动，卓纤儿的心却失去了跳动的力量。散开的落地裙在卓纤儿坐下的那刻，便在地上落成了艳丽的摆尾。

“看看这是谁呀？半夜还在廊子里吹风，也不怕爷心里记挂着？”真面目被扯开，瑶琴本就蛮横的性子展露无疑，抛去掩饰之后的瑶琴虽然依旧可恶，但至少没有那种惺惺作态的恶心，卓纤儿缓缓转过了头，眼神黯淡。

“不想公主也来廊子吹风了？”

“不受宠的吹风，受宠也吹风，这风是谁家的也不是你家的。”瑶琴有些气闷，脚故意踩上了卓纤儿的裙子，不做任何退步。

卓纤儿淡瞄了眼，不想跟她多做纠缠，只是低声道，“旻……旻儿还好么？”

“旻儿呀——”瑶琴故意拉长了声调，半晌才回道，“他很好呀，都会对着我喊娘了！”

气自己的，绝对是故意气自己的！

可是卓纤儿的心依旧忍不住抽搐地心痛，却只是低声道，“那就好，那就好！”

这种回答倒是让瑶琴瞬间呆滞了。

就在瑶琴呆滞的那刻，卓纤儿起了身，缓缓抽出了自己的裙摆，身子苍凉里萧条了背影。谁能看见她转身的瞬间闭目咽泪的模样。

“喂，别以为仗着爷的宠爱你就可以为所欲为，再怎么着，我也是他的正室，有名有份……”瑶琴依旧在卓纤儿的背后叫嚣着。

“哼……”卓纤儿沉哼了一身，身子稍稍停顿，紧握的手因为用力而颤抖了，“那就跟我换呀！跟我换呀，我宁愿不受宠，也不要这所谓的‘宠爱’！”

“疯子！”瑶琴被卓纤儿那瞬间的暴动给怔住了，半晌才讷讷出声。

卓纤儿脸色苍白，攥紧的手，有些发凉，“呵……”苦笑出声的时候，她的裙摆在地上扫出凄凉的弧度，从廊子这头一路滑过，直到廊子的尽头。

廊子地尽头有正室居住的安琼楼，也有侧室居住的谙晓楼，卓纤儿依旧居住在谙晓楼群里最明显的一处——守月阁，第一妾室呆的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