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二章 智者黑天法师

（又名：情歌 老人 融合）

幽云十六州北，有河，起自死海，注入东海，它的匈奴名字翻译过来是“青草肥沃地地方”，因为此河流经之地，滋养乐北方最肥沃的草原！

曾经，九州和匈奴历次决战于此，于河底留下千万尸体，河水被染成红色，故而此河又名红河！

曾经，秦家先辈和匈奴尼姑拉斯大帝决战，那一战也是匈奴和妖族联军倾巢而出，为了那一次的胜利，秦家儿郎嫡系九子仅活下来一人，旁系八百人活下来不到十人！秦家人用自己的命重伤了尼古拉斯大帝！

那一战，错非尼古拉斯大帝最后一刻的贪生怕死，九州早已经沦陷！

那一战，错非是秦家除江中鱼执掌以来，最强大的时刻，九州已然是匈奴的九州！

那一战，尼古拉斯大帝回到红河岸边留下无字丰碑！

那一战，秦家成为真正的顶级家族！

那一战以后，尼古拉斯大帝终生不下红河，换来天下四十年和平！

轰轰烈烈的战争，高亢嘹亮的歌声——

历史湮没不了地人物，岁月消磨不了的传奇——

当江中鱼踏向这一片土地时，放佛看到了当年，见到了当年那些秦家人，那些最多不过天人合一地人，是如何用命打败了那曾经的匈奴第一高手！

起风了......

红河岸边，青杀口小店里，有人，一桌两凳，一壶两杯，那枯瘦的老人唱着民歌，那是草原上最古朴动人的民歌！

江中鱼没有打搅黑天法师，闭上了眼睛，静静地欣赏这来自匈奴的美妙歌喉！江中鱼作为秦家的传人，他自幼学习匈奴语言，学得不多，但是这首歌却不陌生。

这是一首草原上流传的情歌：

春天来了，草儿鲜美，羊儿肥美，蓝蓝的天空白白的云.....

美丽的姑娘有白云一般的肌肤，蓝天一般的眼睛......

草原地小伙蛮牛一般强壮，大地一般有力......

小伙在牧羊，姑娘去寻找爱郎......

男儿追逐姑娘，姑娘追逐男郎......

哎嗨嗨嗨......

男欢女笑，忘记了牧羊......

这是九州语言地翻译，很简单朴素，确是世间公认的第一天籁！哪怕如秦家铁琴玉笛，他们的道意也是自此曲之中而来。

歌声停了，歌声的最后意思是，男儿在姑娘怀孕的时候南下九州，此后再也没有回来，只留下姑娘每天日落时，站在帐篷外张望，日子久了化为望夫石！

“这首歌曲是我的老师所创立，老师熟悉天下音律，为创造这首歌曲，他用了三百年时间，在创作前半曲子时，他不过十六岁，是为了他的哥哥和嫂嫂所创造，后半曲子是两百年前，他被秦家打败时，退回草原所创。”黑天法师说话时自带着一种沧桑喝岁月。

“尼古拉斯大帝和你都是匈奴少有的智者，尼古拉斯大帝那一战以后终生不南下，因为他见到了匈奴人因为战争导致的妻离子散，他都能看明白地事情，为什么到了你这里又糊涂了呢？”江中鱼悠然问道。

黑天法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没有立即回答，指了指对面的凳子道：“一些话估计可能回说很久，你来此是为了拖住我保护你们的皇帝，巧的事喔也是想把你引出来进而达到我的目的，既然我们目的相同，不如坐下来喝杯酒慢慢说。”

江中鱼闻言，根本没有任何怀疑，到了他和黑天法师这样的境界，心灵超越世俗，境界不能以常理而论！江中鱼根本不怀疑对方会布置陷阱！

黑天法师见江中鱼坐下以后，亲自给江中鱼到了一杯美酒，江中鱼亦不推辞，当做世间第一美味品尝：“好酒，这样自然地美酒，也只有草原才能存在！”

黑天法师笑了笑，继续刚才的话题：“美酒是美酒，姑娘是好姑娘，孩子也是好孩子，家园却不是好家园，草原之地环境恶劣，每年至少有一成的孩子因为食物或者寒冷熬不过冬天，为了活过冬天，各部族之间为了食物为了牧场为了女人，征战不断，如果不南下的话，他们也会死在自相残杀之中。”

江中鱼冷笑道：“这样的道理尼古拉斯大帝估计三十岁之前就看明白了，史书里面亦有所记载，法师以这样的回答搪塞我，真以为江某人骄傲自大，敢小看先生吗？我想听听先生的看法。”

黑天法师又给江中鱼倒酒，没有急着回答，而是讲起了故事......

“两百年一轮回，两百年前，老师带领三十六妖族南下，九州武林全体而出，战于古长城，我匈奴败于红河，两百年过去了，我带着三十六妖族南下，秦家也换了三代家主，将军有没有觉得我们在重复两百年前几天事情呢？”

江中鱼摇头道：“没有，两百年前的秦家人不怕死，但是我怕死，如今的九州亦不是当年的九州，太多太多变化，此消彼长，幽云之地得又失，失又得，但绝对不是在重复。”

黑天法师叹息道：“是啊，两百年九州越发繁荣，但是对于草原来说却还是当年的草原，蛮荒朴素，两百年前，我们一个儿郎可以对康十个九州人，如今已经不足三人，我们解决了孩儿们得生育问题，解决了他们的自相残杀，却无法改变他们心底根本的智慧，这样下去再过百年会怎么样呢？如果九州还是当年的九州，我自然可以学老师一般，安心研究巫术休养生息，可惜九州已经不是曾经的九州，我若不为孩子们拼一搏，也许孩子们就再没有了机会。”

江中鱼喝酒的动作一顿，幽幽道：“你是一个智慧的老人，若是匈奴和九州没有三千年血仇，我相信凭借你和我的努力，匈奴应该和九州实现真真正正地和平，民族地融合。”

黑天法师喝了一杯酒笑道：“你和以前的秦家人很不一样，可惜匈奴人的仇恨是铭记在骨子里的，我相信你的诚意，曾经的南辽就是匈奴和九州人融合所诞生，虽然仅仅存在了三十年，可是孩子们却不可能喜欢成为大玄朝附属国。”

江中鱼給黑天法师倒酒，这代表敬意：“所以，今天的你和你的老师不同，你是不怕死的，是真真正正来给匈奴人谋求更好的生活，而不是为了纯粹的战争，如果当年我娘他们的时代，你还有机会实现，毕竟那是秦家最虚弱的时代，可惜如今的你，很难实现了！”

黑天法师叹息道：“人老了，看得便明白了，那个时候孩子们和蜀中勾结，我以为可以利用蜀中来实现的，如果可以我不想真真正正出手用全力。”

江中鱼没有问为什么，又喝了一杯酒，突然道：“如果今天我杀了你，我会帮你实现真真正正地民族融合，让草原的孩子过上和九州人一样的生活。”

黑天法师幽幽道：“那样的生活也许对未来的孩子们是好的，可是我不想接受。”

“你知道我的办法？”

“杀掉九成孩子们，剩下的一成自然归顺九州。”黑天法师道。

江中鱼一怔，想不到黑天法师果真猜到他心底的想法了，但听黑天法师道：“若此战我胜利了，我不会再犯成吉思汗大帝地错误，我会实现真真正正的融合，你有没有想过我会怎么做？”

江中鱼道：“知道，但是不容易实现。”

“如何不容易？”

“杀朱家人，霸占青月，东极语嫣，封姬瑶为皇后，由姬瑶辅佐则必然实现民族融合！”

黑天法师点头道：“我没有见过姬瑶，但是姬瑶仙子的气度确是仰慕已久，她虽是你的妻子，但一旦山河破碎，我相信为了九州的真正和平，她会做出合理的决策！只有她当皇后，九州才能免遭生灵涂炭！”

江中鱼摇头道：“不，青月可能当你们的皇后，但是姬瑶不会，世间之人真正了解她的认识我！她从来不是家国天下的女人，她只是秦家的女主人，过去是未来也是，我若不幸去世，她会活着帮助小虎赶走你们，而不是去做你们的皇后！”

话到了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可言，黑天法师起身，走到那无字丰碑之下看了许久，最后喃喃自语道：“就算姬瑶不同意，也总该有其他办法。”

江中鱼和黑天法师并肩而立幽幽道：“前提是你能打败我，你的军队能打败我大玄朝的儿郎。”

黑天法师抚摸着丰碑幽幽道：“如果我胜利了，我会推到这一面丰碑，不，我会在玄京树立一面新的丰碑，由九州人记录我的功劳！”

江中鱼在心底深深叹息，这活过两百年的智慧老人，面对九州天翻地覆的变化，面对匈奴人的不变，他的心志已经发生了变化，这次的决战已经成为了他的执念！

这样的执念对于江中鱼来说时好事儿，消灭了他的执念便是灭了匈奴人的信仰和希望；只是这样的执念落在一个智慧的老人，一个秦家人的宿敌身上，江中鱼心底升起一丝悲意，不是对自己而是这个老人......

作为世间顶级之人，不能长生，更不能安静的过完余生，对一个老人而言时悲哀的......

江中鱼没有打搅他，回到了旧桌子上，继续饮酒，夕阳洛山，第二天日出时，身后传来黑天法师的声音：动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