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森之浴
清晨的风吹过发烫的脸颊，使得红润的脸更加地红润。
四月，追逐着三月的尾巴悄悄来临了。冬季刚过去不久，瑞雪也刚刚被消去，大地也才刚刚露出新芽。
时光仿佛像是弄错了一般，于是我们刚刚脱去棉袄便穿上了单薄的外衣，有时候我都怀疑是不是初夏了。
容易犯困的季节，中午趴在桌子上睡着后不久便被热醒，擦着额头的汗仿佛像是做了一场噩梦一般。
反常的季节，反常的我们。明明是个春意盎然的好季节，却被这反常的温度弄得心烦意乱。
但对于某些人来说，这种季节还不算遭！白瞳放下了保湿霜后又找理由拿起了防晒霜，在我们焦躁不安的抱怨时她就开始研究着要买什么样的才能永保容颜。
各种名牌礼服，外套再一次塞满了衣柜，白瞳已经开始了过夏天的准备。于是在我穿起单薄的长袖T恤时白瞳已经披上了防晒服……
我每天早上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拿着毛巾仔细地擦着额头的汗珠，而白瞳却是在镜子前面换着这种衣服来搭配着阳光明媚的新一天。
或许是挺好的周六看我们都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如同脱水的躯体，因此白瞳当机立断决定带我们去爬山……
我连忙站起来反驳，但那都是徒劳的，于是我们决定周日上午去……
周日早上五点，我被燥热的空气弄得半睡半醒，于是我伸脚踢开身上的毯子，但又感觉有些凉意，接着在我准备伸手拉被子的朦胧之际便看到了一张惨白的小脸……
此时，外面还是一片昏暗，在依稀可看窗户形体的可见度的情况下，我以为我看到了一个...一只鬼。
我大声尖叫着，连忙直起了身子，然而在我大叫的时候，那只鬼也仿佛受到了惊吓，在她尖叫后连忙大骂：“苏晓桐，你发神经啊！”
房间的灯被打开，窗外瞬间一片漆黑。顾梓欣一只手按着房间灯的开关一边揉着眼睛看着我和那只“鬼”问：“你们两个，是在演什么恐怖剧的么？”
我看着大清早就贴着面膜的白瞳大骂：“你是不是脑袋被门挤了，大清早的跑到我旁边来吓唬人啊！”
“你懂什么，这燥热的天，我给皮肤补水！”白瞳不慌不忙地走到窗户边，伸手打开窗户，顿时，我感受到了早晨户外的凉爽。“话说，你刚刚在乱叫什么哦，我还以为你看到鬼了呢！”
“……”
顾梓欣从床上爬起来，然后当着我们的面换上衣服，在换好衣服后她怀抱着自己来了句：“呀，你们偷看我换衣服。”但是这句话说的仿佛像是很享受一般。接着，她拿起床头柜上昨天晚上拿来放在那的牛奶，插入吸管不到十秒钟后我就听到了“嘶嗖嗖”的声音。
白瞳对此表示无比的惊叹，连忙向顾梓欣竖起了大拇指。
顾诚源开车载着岂恒、姒小洋和墨白羽来的时候已经是六点三十了，当他们看到我们满头大汗的时候岂恒好奇地问：“你们，刚刚是有去抢劫银行么。”
“不不不，我们刚刚去杀人放火了。”我连忙解释到。
然而事实是我们在之前的一个小时里都在将零食和水之类的东西放进背包里，但是白瞳却怎么也找不到她的准备要带的那瓶小型喷雾（听她说可以美白和防晒）了，于是我们翻箱倒柜地寻找那瓶该死的喷雾，正当我们头破血流准备要拆家的发现它被顾梓欣当成了已经用完的保湿水扔进了垃圾桶……
太阳已经超越了地平线，外面的世界已经完全被点亮。我可以清楚地看着远处的道路上有两位男士在肆无忌惮地热吻。
四月，恋爱的季节。
我们把东西都放进后背箱后就围坐在一起吃着墨白羽和姒小洋为我们做的鸡蛋土司、白水蛋、煎火腿和稀饭（不满各位，我们可爱的小厨房终于再一次发挥了它的作用，当然，鸡蛋，火腿啥的都是他们在路上买的。）
我捧着脸抬着头看着墨白羽，一脸的甜蜜，接着墨白羽把剥好的鸡蛋递给我，看到我手正在捧着脸后就直接递到了我的嘴边。
而这个细小的甜蜜的动作却被白瞳所察觉，她一脸鄙视地说：“苏晓桐，你现在吃东西都要人喂了是么，手脚怕不是都退化了吧！”
“她啊，全程就一直看着墨白羽，怕不是思春了。”岂恒喝了一口粥后继续说：“莫不是昨天晚上做了什么不该做的梦吧。”
“要你管。”我向岂恒伸了伸舌头，然后张口喝着墨白羽喂来的粥。
“瞧吧，被我猜中了。”
我不理会岂恒，继续吃着食物。但他说的意思也差不多，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总是粘着墨白羽，看到他后就有一种扑向他的感觉，而这种感觉恰恰是在上次在白瞳家亲吻他之后。
“或许，是晓桐最近荷尔蒙分泌过多了，看到自己的男人把持不住了。又或者是最近背着我们偷看了不少不健康视频，所以脑子里的种种画面还未散去。”白瞳放下筷子，抽出纸巾擦了擦嘴：“好饱！”
明明，她就只吃了一个鸡蛋和一小碗粥。
“说的对，提早嫁了吧，晓桐。”岂恒继续开着玩笑。
姒小洋和顾梓欣笑着看着我的笑话，然后在不被我们注意的情况下进行甜蜜举动。
“那你们咋不看看姒小洋他们呢。”墨白羽终于开始反驳了，他指着正在给顾梓欣剥鸡蛋的姒小洋说：“他们两个的举动，你们就没发现么？”
顾诚源看了他们一眼后说：“嗯...很正常啊。”
“为啥到他们那就正常了，到我们这就不正常了呢。”我喝着粥不解的问。
“因为啊，你们两个还喝一碗粥！”顾诚源指着我们面前就快要被吃光的粥说。
“这也很正常吧……”墨白羽继续解释。
“它们的确很正常，可你们两个真的很不正常。”顾诚源笑着看着我说：“晓桐，你之前还吵着说热啊热的，怎么现在就坐在了墨白羽的腿上了呢！你现在不热了啊。”
“我那是，我那是，因为少个椅子啊，所以……”
顾诚源看了一圈，然后看着正好的椅子说“你总是有理由。”
“嘿嘿。”我笑着看着他，然后吃掉了墨白羽手中的最后半颗鸡蛋。
起先，我以为白瞳会带我们去什么景点爬山，但是我在车上看着路边的建筑物越来越不对劲。高楼大厦渐渐稀少，之后连房子也没几个。
渐渐的，我隐约感觉肚子有些不舒服，心里顿时有了个可怕的想象：白瞳她，该不会在东西里下毒了吧，然后把我们带到偏远的山区卖掉！她和顾诚源其实就是某个远近闻名的人贩子！
天啊，太可怕了。
我连忙看向旁边的墨白羽，他就静静地坐在那儿，一动不动的，他该不会……
“呀，墨白羽睡着了啊。”岂恒从后视镜中看了我一眼，然后脱下外套给我说：“给他披上吧，现在虽说白天挺热，但是现在温度还不太高的，别感冒了。”
不，他是……
我接过外套，然后颤抖着手披在他身上，深怕碰到他的身体，因为他可能……我慢慢靠近他，慢慢的听见了他静谧的呼吸声。
啊，我又开始幻想了，我想我也可以写小说了！
我偷偷地亲着墨白羽的额头，他脸上的肌肉微微抖动了一下，接着，他便笑了，像是感觉到了一样。
这个动作并没有逃过白瞳的眼睛，她扭过头看了我一眼后说：“哎哎哎，干嘛呢你！”
我连忙直起身子，红着脸说：“有什么关系嘛！我亲我男朋友哎。”
“关系是没关系啦，但是打扰到我开车了。”白瞳专心地看着前方，头也不回地问：“你...不舒服么？”
“啊...吃得有点撑……”
白瞳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接过岂恒递过来的口香糖。“哦对了，晓桐她说她吃撑了，所以你不用给她。”
接着我看到岂恒拿着口香糖伸出来的手又缩了回去。
……
墨白羽醒来时已经是两个小时后了，车子也停了下来。
墨白羽眯着眼直起身子，看了看我后问：“到了？”
“嗯。”
“哦。”我睁开眼睛，然后发现了那件外套，踌躇了一会儿后他拿起外套递给岂恒，岂恒伸手接过，接着，他们俩莫名对视三秒。
我一看就不乐意了，连忙打断他们有些奇怪的眼神交流：“两个大男人，对视个什么劲哦！”
接着，我听到了白瞳在车外大喊：“我说你们三个，到底还要等到什么时候，走不走啊！”
“来了！”我连忙打开车门，然后拉着墨白羽走下车。
面前是一座挺拔的山峰，密密麻麻的大树遮挡了大部分都阳光，使得树林里有些昏暗。但是，一条明显的山路还是如丝绸般地钻进我们眼中，它伸向树林深处，然后渐渐消失。
“这，就是你说的要爬的山！？”我指着前方的深山老林问。
“对啊。”白瞳拧开矿泉水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继续说：“环境很美对吧！”
“原来你所说的爬山，是在这种郊区进行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把我们带到这里来卖了呢！”
白瞳白了我一眼，然后往前走了几步，说：“你懂什么，你想去哪？这里纯天然又没什么人打扰多好啊，而且，这里大多都是柏树和桉树，有着自然香！”
“……”
白瞳在介绍完了柏树和桉树对身体的好处之后被带头进了森林，她迈着小步子慢慢的走着，开心地笑着。
早春的阳光透过树叶空隙铺满潮湿的泥土，白瞳伸手接住那些阳光，然后像个孩子一样介绍给我们看。周围不知名的树木透着淡淡的清香，如同被淡化的檀香一般令人心情舒畅。
我贪婪地呼吸着这无比新鲜的空气，心情也随着时间大好，原本还有些责怪白瞳带我们来这种地方，但现在却莫名的感激。
阳光渐渐把我们笼罩，那片密林也被我们扔到了脑后，渐渐的，路开始向上倾斜了，而我们也渗出了汗珠。我伸手擦着额头因为开心而流出的汗，然后加快速度追逐前方的白瞳。
没想到白瞳爬山这么的厉害，她一直在前面却没看到她弯腰勾背，她依旧保持着登山前的样子。
“白瞳，你慢点，我走不动了都。”我伸手抓着前方的空气，然后喊着。
“哈，就这么会儿就走不动了啊！”
“什么就这么会儿，一个半小时了哎？”我拿出手机，看着时间说。
“那，那就歇会呗。”白瞳愣了愣，拿出手机看了看后说。我想，她是不相信这么快就过去了一个半小时了吧。
后面的五个人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坐在地上，然后扯着背包找着食物。
“我说你们几个哦，我都没说累呢！顾梓欣也就算了，你个几个大男生怎么也这么不行啊。”我顿了顿，然后指着姒小洋说：“话说你，不是学体育的么，怎么也……”
“你背个背包试试。”姒小洋连忙进行反驳。
“你的意思是，是要我们女生背背包！？”
“并没有那个意思……”姒小洋低下头，然后从包里拿出水拧开喝了口后递给了顾梓欣。
我连忙把头转向墨白羽，看着正在吃巧克力的墨白羽“嗯嗯”了几句之后他便乖乖地将巧克力递了过了。
“我说哦，刚运动完就不要坐下啊。”白瞳接过我递的水后就开始教导我们。
“话说，你怎么还这么精神，不累么？”岂恒忍不住问。
“累？才爬到差不多一半！你们说累！”白瞳喝了口水后接着说：“起来起来，准备走了，我们要在十一点之前赶到。”
“啊，还有这么远啊。”我们异口同声地喊着！声音在这廖无人烟的地方显得格外的响亮。
到达山顶时正好十二点，阳光一如既往的在这明明该温暖的季节格外的严肃！我们冒着大汗冲向山顶，在到达的那一刻我们发现我们来是值得的。
一块绿油油的草坪哦，一颗颗青绿色的小草挺着针尖对着阳光，他们丝毫不向太阳屈服。
“没事，踩上来吧，这是一年生的天然草。”
我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将它们踩在了脚底。软绵绵的草地哦，就像毯子一样，我慢慢地坐在白瞳的旁边，然后躺下来。
天空真的好蓝。
“白羽，你过来。”我喊着。
接着，墨白羽走了过来，然后躺在我的旁边，于是我靠在他的胸口上，看着他的下巴问：“你们老家的天空也是这么的蓝对吧。”
“对啊。”他笑着，然后摸着我的头发。
蓝蓝的天空，就像大海一样广阔，太阳如同一颗珍珠，镶在大海的中央。
我幻想着，伸出手触摸着遥不可及的天空，就像掠过水面一样真实。在这明媚的阳光下，我的手显得格外的白皙。是因为阳光的包裹吧！是因为阳光的上色吧！是因为这独特的地方独特的角度吧。
“再过两个星期左右，家里的茶叶就可以采摘了。”墨白羽直起身子，然后把我抱在怀里，将头放在我的肩膀上说。
“你，其实是想奶奶了，是吧？”我慢慢转过头看着他的脸问。
“对啊，是挺想的。”
“所以说啊，去年你就应该回去的，不管什么事情，也没有比回家陪家人更重要的啊！”
墨白羽也转头看着我，就这样，我们眼神相互碰撞，我能从他的瞳孔中看到我，即使是小小的一个。
墨白羽抬起头，然后看着天空转移话题：“还记得我和你说的那种鸟儿么？”
“嗯，就是那个芝麻鸟吧！”
“对，再过三四个星期它就要在夜晚鸣叫了，‘芝麻捧捧，我儿错种。’小时候啊，在夜晚听到这种凄惨的叫声还会有些害怕呢！”
“白羽啊，为啥不把奶奶和墨莉接到城里来呢？在这不是很好么？一家人团团圆圆的。”
墨白羽低下头看着我，一脸的忧伤：“奶奶啊，她舍不得葬在后山的爷爷，也舍不得她土生土长的家乡和她日日夜夜忙碌的那几亩田地。而墨莉呢，她舍不得一起玩着长大的朋友啊，因为她怕她再回去和她们都感情就淡了，就找不到从前了。”
我微微点了点头，然后伸手扯断了一根小草，青绿色的小草哦，你为了什么这么挺拔？明明秋天一过你就会枯萎，明明冬雪一下你就会从此消失，你到底是期盼着什么呢？你在指望着什么呢？还是说你在把握着当下？
墨白羽看着我，一脸的诚恳。“晓桐，或许我不应该问哈，你爸爸为啥留下你们在美国？”
“他么？他是被抓回去的啦，他都没和我妈结婚，只是深爱着她。因为爷爷奶奶的反对啊，所以被迫在美国生活，还娶了一个外国人。”
“那你也会想他么？”
“想倒是会想啦，但是没有以前那么执着了，可能是因为时间的原因吧。要不是文凯每次回来都带着他的照片，我想我都可能会忘记他的样子了吧，我想，我爸他肯定不会知道我现在长成什么样子的了。”
“不会的，我相信苏文凯每次回去都会给你爸看你的照片的，我想他还会说在你身边发生的故事。”
“真的么？”
“嗯，相信我。”墨白羽抓着我的肩膀说。
我抬起头，看着他点了点头。
“晓桐，你们之间的秘密对话结束了么？不赶快过来的话你喜欢的脆皮肠可就没了哦！”姒小洋轻轻地喊着。
“来了。”我喊着，然后起身向白瞳他们走去。
墨白羽也连忙其起身，他慢慢迈开步子，然后突然滑倒在地上。我听见声音回头，问：“有没有事啊？”
“啊，没事，滑倒了而已。”他慢慢爬起来，愣了愣后摇了摇头，看着被某种带齿的草划伤的手指眼里透着一丝恐惧。
我记得爸爸曾经对我和文凯说：“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就是为了找寻自己的价值，不论你出生在什么样的家庭，不论你处在什么样的地位，你都有资格去追寻自己的世界，别人没有权利干涉你！但是，这资格是你自己争取来的，你不努力，你就什么也得不到，更别说实现自己的价值了。”
“价值分为很多种，你对于自己的价值、对于他人的又或者是你实现的价值对于别人来说也能得到帮助，我希望你们都是后者。将来你们不论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们，但是，不管你们做什么都不要去伤害别人，不要为了理想去出卖善良！永远不要忘记最初的自己。”
“人的内心是可怕的，你永远都不会知道别人的心里在想些什么，这个世界上的人千奇百怪，不要被别人的外表所欺骗，也不要因为一件小事去否定一个人，因为有时候你眼睛看到的并不一定是真实的。”
晚饭后，我坐在阳台看着星星，想着老爸以前给我说的话，想着想着便有些伤感，我并不知道我算不算是老爸心中那种优秀的人。
微微吹过，拂去了白天的炎热留下了丝丝寒冷，我伸手去拿放在地上的茶杯，靠近嘴边后我才发觉原本滚烫的茶水已经在不经意间凉了。
我们爬山回来时已经是傍晚六点钟了，晚饭是姒小洋和墨白羽做的，因为爬山劳累，所以他们就在客厅打地铺了就睡下了。
此时，他们应该也睡着了吧。
十点半的夜晚啊！我直起身子，然后趴在大理石的围栏上。
繁华的城市啊，被彩色光点亮的黑暗啊，来来往往的陌生人啊，川流不息的车辆啊，你们究竟过着怎样的生活呢？
身后黑漆漆的客厅闪现一道白光，我好奇地转过身看去，只见顾诚源匆忙地从我面前闪过，他似乎并没有看见我。
是去上厕所吧，应该。
我伸了个懒腰，然后又拿起地上的茶杯，将里面的液体一饮而尽。淡淡的苦味夹杂着一丝甜味，就像人生中有苦有甜的生活，如果你不细细评味、如果你不抓住细节，那么你永远都不会知道什么是淡淡的甜味。
马桶冲水的声音渐渐传来，接着顾诚源又蹑手蹑脚地走过来，看到我后他愣了愣，然后便也走到了阳台。
“还不睡么。”
“嗯嗯，我睡不着呢。”
“是这样啊，今天不应该好累的么？”他笑着走进大理石围栏，回过头笑着看着我问。
“累是累啦，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睡不着。你不也是么，你刚去了卫生间的么。”
“啊...是的。”
“你不冷么？”我看着穿着短裤和短袖T恤的顾诚源问。
“还好了，现在天气不算冷了。”
“是啊，反常的季节。”
“也是反常的人生……”
“什么？”我抬起头看着他问：“什么反常的人生？”
“啊，没什么啦……”顾诚源慢慢弯下身子，接着坐在地上靠着围栏问：“说吧，在烦恼什么？”
“啊！我么？我没有烦恼什么啊。”
“别骗我了，我看你那眼神就知道了。”
“唉？我眼神有那么悲催么！”我伸手对他说：“你过来，我说给你听。”
顾诚源笑了笑，然后坐在我旁边的地上靠着墙壁，我也推开了椅子，然后坐在他旁边说：“其实吧，我也不知道，这些天总觉得脑子了少了什么东西一样，就像什么重要的东西被夺去了。”
“那就不要去想了呗。”顾诚源不假思索，一句话简单明了。
“可是并不是说着不要想就不去想了啊，相反的，你越这样想着别想你就越想知道答案。”
“不不不，你可以找个东西去代替，譬如啊，你想想小时候的事呗，这样你就会慢慢忘记这件事的。”
“真的么？”
“当然是真的啦，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好。”我笑着回答，然后看着顾诚源说：“谢谢你，表哥，你去睡吧，别着凉了，我去洗把脸也该睡了。”
“好。”
水龙头被我慢慢打开，水顺着手臂流到指尖，然后掉落在水面发出“哆”的声音。我抬起头看着自己，看着一脸疑惑的眼角挂着泪的自己轻轻地问：“你是怎么了？”
疲倦渐渐被冷水所冲走，我比之前更加地精神了。脸上未擦干的水滴顺着脸颊滑到嘴边，是咸的。
顾诚源抱着头靠着墙壁，微风吹过，他的头发跟着风摇摆，而他却像是睡着了一样。
他慢慢地站起来，抬起头看着月亮笑了笑，然后回到了客厅。
岂恒的呼吸声在整个客厅打转，顾诚源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像个父亲般的帮姒小洋盖好了毯子。接着，他从自己包里拿出一个小白瓶，倒出了一粒药片扔进了嘴里，然后皱眉头吞了下去。
他拿起手机，然后用毯子蒙住头，接着不知道拨通了谁的电话聊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后，房子内终于是一片的漆黑，就连那一块的白光也没有了。
人们，都睡着了。
人们都说，做梦会减轻痛苦，会忘记烦恼。
此刻，我也好想做一个梦，哪怕是个噩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