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章 友谊隐瞒

“皇上？”见他悄无声息的到来，邵瑶有些失措，赶忙行礼，结果起身磕碰着了古琴，还来不及做福，邵瑶又慌乱的伸手扶琴。

“还是免了吧！”宸煜伸手比她早一步扶稳要落的琴。

“谢皇上！”这才稳住了慌慌张张的表情。

“你心里有事？”很明显，他的突然到来影响到了她。这首曲子，他也知道是谁谱的。

“嗯！”邵瑶不想对他隐瞒点首承认。

“在想这首曲子的主人？”宸煜尽量保持平静，问。

“……”邵瑶对上他质问的眼神，随后低头躲避他犀利目光，她不知道该如何答。她不想骗他，却又怕承认后他会阴着脸离开。

“来，朕教你！”他从她的举动里读出她肯定的答案，强忍住自己的嫉妒，欲教她抚琴。

“不用了，皇上。”邵瑶见宸煜好心要教自己，放下顾虑，赶忙说着，“霜妹妹已经教过了，臣妾也学会了，只是不知道为何，臣妾想要从头到尾的弹一次，用来送别戴毅飞，就总是在此处弹不好？”

“送别？”宸煜听到此话，心中暗喜。

“恩，可是臣妾好像太笨了，心中想着戴毅飞就弹不完整首曲子。”邵瑶大感惭愧。

“朕帮你！”要送走她心里的任戴毅飞，他简直要欢呼雀跃，弹一首这么简单的曲子，有何难。

“还是不要麻烦皇上了，臣妾自己可以的，只是需要些时间！”

“别让朕等太久！”宸煜嘴角上扬，难掩心中的喜悦。

邵瑶感觉到他话语中的暧昧，只是浅笑回应，随后拉起他厚实的大手，说：“皇上，随臣妾来啊！”难得他抽空来云岫阁，这一次，她已经等不及想要知道一些事情的答案了。拉他走到床边，邵瑶将他按坐在床沿。随后她四处打量窗前门外是否隔墙有耳，顺后关上了所有门窗。

见她行径怪异，宸煜大惑不解。

“皇上！”邵瑶突然跪于宸煜脚前，认真的说，“皇上对臣妾的约定，应该不会食言吧？”

“你先起来说话！”见她变得严肃，宸煜感觉到事态的严重。

“皇上曾经承诺臣妾，若是臣妾替你处理了雅妃妹妹的事情，皇上便允许臣妾调查父亲仟炳仁死因。皇上可记得？”邵瑶不敢起，因为接下来发生是事情，也许会关系到整个慕容血脉。

“朕是答应过你，但你也要向朕每日奏明查到的所有事！”宸煜见单手扶不起她，于是双手一起将她扶起。

“若此事，关系到皇上身世，皇上可愿助臣妾继续查下去？”邵瑶还是有些顾虑。

一阵沉默，宸煜变得犹豫，对上邵瑶的顾虑眼眸。见宸煜不答，邵瑶猜想估计还是不能找宸煜下手，只能再寻他法。

“皇上，若是……”

“把你知道的，一一向朕道来！”宸煜不能让她涉险，若此事关系到自己的身世，那就更不应该让她独自去查，自己还装作无知的坐在龙椅之上，“莫非…百姓口中的谣传是真的？”

“皇上也有听闻此事？”

“原先朕还以为是李将军故意散播谣言，想要削落朕在百姓心中的威望。”但是今日被邵瑶提起，他倒有几分相信这是真的。

“皇上~”邵瑶翻出那对龙鞋，递给宸煜，“这鞋本是一对，臣妾父亲死的时候，手中紧握着这只。”邵瑶指了那只绣着“宸”的婴儿鞋，“另一只是臣妾机缘巧合得到的，虽然上面绣字磨损，但能辨出是一个‘煜’。”

“朕从小到大，都未见过这鞋！”虽是婴儿鞋，宸煜确实没见过。

“臣妾想皇上从小到大穿过的衣服及鞋子，织品房中都应该有记录。可是臣妾也去查过，并未有这双鞋的记录。”邵瑶把这几日自己查到的事全部都告诉给盯着鞋子不语的宸煜，“从鞋子的新旧程度来推测，两只鞋分明是分开来的，一只被保存的完好，另一只却经历的风霜。”

“那这只鞋子的原先主人，会是谁呢？”宸煜看着那只比较旧的鞋，像在自问。

“臣妾…”她纠结眉心最终对他隐瞒孤月的存在，“…也不知道。”虽内心愧疚，她却明白现在还不是说得时候。

宸煜见邵瑶顾虑眼神，猜出她有意隐瞒，他也不道破。只是总结性的问：“若传言是真，慕国江山便要易主，你可还愿守在朕身边？”

“皇上～”邵瑶不知该如何答。

“若你查下去，发现朕不是龙脉，你可知这江山将会怎样？”

“……”这一问，邵瑶哑口无言。

“只因为你想查出杀害仟将军的凶手，若牵出朕的身世。权量一下，你会怎样选择？”他用坚定的目光凝视邵瑶，“国安才有家，国乱，百姓遭殃。”

“皇上…谣言不一定是真的，也许还有另一个不为人知的事。若是真的，难道皇上不好奇是谁要换太子？是谁野心勃勃，目的又为何吗？”

“朕可直白于你，对銮宣殿上的那把龙椅虎视眈眈的人，朝廷中只有李修一人。但朕保证，朕在一天，他就休想！”宸煜不会让李修坐上那龙椅的，除非他死。

宸煜这样一说，倒点醒了邵瑶。父亲一直都对李修客客气气，他让父亲往东，父亲绝不往西。莫非真与李修有关？

“朕不允许你查此事，更不允许你惹上李修。”宸煜突然起身，脸色凝重，他读出邵瑶的表情，她会去冒险的，李修不是个小角色，连他自己都要让他三分，若是邵瑶惹上他，怕后果严重。

“皇上，你承诺过我的！”邵瑶执意要查出这龙鞋的秘密，知觉告诉自己一定和李修脱不了干系。

“若是和朕的身世有关，那就要从长计议。”宸煜不苟言笑，说的都是命令。

“皇……”

“够了！”宸煜打断了邵瑶的话，“朕还有事要处理，龙鞋暂由朕来保管。”他头也不会的离开。

见他匆匆离去的挺拔背影，邵瑶又失望又无奈。她原本想在他身上问出些什么，这下倒好，反而被他下了禁令，鞋子也被收走了。她以为他是个可以让自己交付真心信任的人，所以她对他没有保留，没想到她还是忘记了，忘记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帝。

鞋子被收走又怎样？不准她查又怎样？她仟邵瑶想要知道的事情，没有人可以阻止。宸煜帮不了，她就靠自己。

这宫中资格最老的不一定只有宸煜，还有一个——莹太妃。当然莹太妃并不是唯一的线索，因为还有一种官员，他们负责记录整个皇朝的重大事件，通常人们称他们史官。

“娘娘~”史官大人突然跪下，他年迈的身体踉跄跪下，倒吓住了邵瑶，然后听见他哆哆嗦嗦的声音，“微臣只是个史官，娘娘还是莫问。微臣斗胆提醒娘娘，若想在这宫中安好，还是别管别人的事。娘娘以后别来史册库了，娘娘要知道的事情，是不会被记录在册的！”

邵瑶恍然，连先皇都要隐瞒的事，谁还敢记录下来，想必这件事牵扯甚多。要史官提供线索，恐怕不太可能。

之后邵瑶想要去问一下资格老的宫女和太监，但是奇怪的是，所有和皇上出生有关的那群丫鬟和太监，都统统人间蒸发。这让邵瑶越来越困惑。难道自己真要去面对她，这宫中最不想理的莹太妃。

“本宫知道了，你下去吧！”莹太妃让通风报信的一个太监退下，独自披杉坐于床榻上。窗外星辰暗淡，却比不过她的双目。纵然曾经的拥有花羞月藏的美貌，也经不起岁月的磨练。虽然心疾缠身多久，但是那骨子里的傲气还不败，依旧在她身上熠熠生辉。

也许冥冥注定，走了一个王雪之，又来了一个仟邵瑶。这两个母女想必都要把她极力想要埋藏的事情挖出来。她不会让她得逞的，仟邵瑶若是查出个什么端倪，她定要和当初的承诺一样，将仟邵瑶送去与她母亲作陪。这一辈子，她注定双手染满血腥。

“碧瑗~”她唤着贴身丫头的名字。

“太妃娘娘！”丫头不久后走了进来。

“明日大早，请李将军来趟。”

“是，太妃娘娘！”

等到丫鬟离去，莹太妃才稍安下心睡去。

“这消息可靠，任家庄真要造反？”早朝后，宸煜接到奕谦的口头密报，脸色巨变。

“密探来报，千真万确！”奕谦说着也是昨夜收到消息的。

“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待朕好好想想。”宸煜蹙起眉头，黑亮的深眸盯着脚边那刚从树上飘落的新绿。

他因为她，已经对任家庄再三忍让；没想这任庄主吃了雄心豹子胆，自己送上门来*他灭门。任家庄一剿灭，她会责备他的。细想之下，还是先试探邵瑶的态度。

宸煜出生的那一年，到底宫中发生了什么事？大家都避而不谈，和事情有关的人几乎都消失不见了？

邵瑶斜靠在贵妃椅上闭目沉思，一旁施儿替她打扇，驱走这燥人的夏风。树上夏蝉啼叫声如同滴血般，扰得邵瑶无法思考。她思绪乱如麻，线索没有一点头绪。

轻轻敲打了几下自己发胀的前额，邵瑶缓缓睁开眼来，都怪那孤月突然离开，害得她为此事，满脸失落的叹气。

“娘娘，还在想此事？”木施儿跟在邵瑶身边，怎会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为什么本宫就是想不通，本宫到底漏了什么？”轻轻的敲打变成揉，想要散去她脑海中的死角。

“娘娘，施儿倒有些想法！”

“是吗？”邵瑶抬起头望着她，仿佛看到了希望，“说来听听！”

“民间盛传当今皇上并不是龙脉；仟将军以前是个威震八方，抱负远大的将军，可是二十三年过去了，他却成了镇远将军，永守边疆要塞。想必有人抓住了仟将军的把柄，将军这才甘心永守边关。若是按时间推测……”木施儿若有所思的说，“两件事情应该是同一年发生的，施儿大胆推测当年换太子的人，仟将军一定知晓，不然他过世时，怎会只手紧握这只龙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