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六章 讨说法

“我来问你，皇上这几日可有在百花阁过夜？”

“皇上，这几日都在百花阁。”茉莉泪流满面的对上吟霜。

这韩菲雅，踩着自己上位，没想斗了半天，她沈吟霜依旧被她玩于股掌之中。这口怨气她怎吞得下去？

她怒上心头，顾不及茉莉的哭啼声，摔门匆匆入了夜色里，就是要韩菲雅讨个说法。

跪在地上的宫女茉莉，见沈吟霜怒颜而去，怕出什么事，跟了上去。

待茉莉跟至百花阁时，只听见韩菲雅的一声凄楚惨叫声，随后瓷器落地的声音。推门的场景，吓得她半天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

“杀人啦~”随后，惊愕住的宫女，从里面逃了出来。

韩菲雅腹部被刺，触目惊心的血涌出，染红了她白素的寝衣。抽动了几下，便没了生气。一旁的沈吟霜瘫软在地，又哭又笑，双手沾满了血。而凶器，便是她身旁的一片花瓶碎片，尖锐之处沾上了丝丝腥红。

“哈哈，你活该，即使本宫要死，本宫也要找你陪葬。哈哈哈~~~~”她越笑越放肆，瞧见瞳孔已经放大的韩菲雅，她笑的更狂，“你斗不过本宫的……斗不过的！哈哈哈~~~”

“来人，将沈吟霜关入天牢，等候发落！”宸煜正好要来此处，听见丫鬟大喊“杀人”，快步赶至，却已经晚了。

直到沈吟霜被侍卫带走，她的脸上依旧是胜利的喜悦，这一次，她终于赢了她。那种绝望中的胜利，映在茉莉的脑海中，是如此恐惧。直到宸煜问她话，她才回过神来。

“你可有亲眼见到霜妃刺死雅妃？”宸煜觉得眼前这脸色苍白的丫鬟面生，上前询问。

“奴婢赶到时，雅妃娘娘已经倒地了！”她跪着一直埋着头，不敢对上宸煜的样子。

“你是哪个殿阁的？”

“奴婢是云岫阁的丫鬟！”

“云岫阁？”宸煜挑眉瞧了瞧她，云岫阁的丫鬟，他印象里只有木施儿一个，“你怎会在这里？”

“奴婢，只是路过，听见惨叫声便进来查看。”

“你叫什么？”

“奴婢叫茉莉！”

“你下去吧！明日国监审判，朕会派人传你的。”

“是，皇上！”她瞒下所有，暗自庆幸离开。

宸煜反手背握成拳，静静观察现场的一切。致命伤是腹部没错，但是根据戴乱的现象，之前有过激烈争论。

“皇上！”法医鉴定结果，和宸煜猜测的无多大出入，只有一件事情，大家还来不及知道，“雅妃娘娘是一尸两命，请皇上节哀！”

一尸两命？！宸煜没有意外，算算日子也差不多了。只是她腹中胎儿，还来不及成形，便随其母共同离去。对于那个孩子没有来到这世上，他没有半分难过和惋惜，他更在乎的是，要怎样给韩飞云一个交待？

次日，国监审判沈吟霜。证据，证人齐全。都是见两人发生口角，随后争执，最后酿成惨剧。对此，沈吟霜直认不讳。宸煜也下了旨：将沈氏吟霜，关进天牢，后日午时赐白绫一条，随她上路。

随后，宸煜还下旨，追封韩菲雅为德贤皇后，厚葬于皇陵中。这样也算给了韩飞云一个交待。

而她，应该会了解他的苦衷吧！

“徳贤皇后？！”听到这个封位，临瑶阁中的李步瑶气得直跺脚，宸煜将后位让给了一个死去的人。她争了半天，设计了半天，倒头来什么都没有？

“何事恼了我的宝贝瑶儿？”莹太妃刚在丫鬟的搀扶下，步入临瑶阁。

“姑母～”李步瑶上前搀扶，欲要撒娇吐气。

“你们都下去！”李莹支走了所有下人，走到椅子前，缓缓坐下。

“姑母～”李步瑶正要说话。

“慢！姑母这次来只想问瑶儿几个问题。”李莹知道她心中不快，但是两妃争斗之事，向来只是暗地，如今演练成大打出手，以她过来人身份，定有人从中做梗，“这霜妃与雅妃的争斗，你，可有掺和？”

李步瑶先是一愣，见到李莹鹰般神锐之色，忙给笑脸，道，“果然瞒不过姑母您老人家。”

“姑母倒想听听！”

“瑶儿只是买通了那叫茉莉的丫头，让霜妃在皇上面前诬陷瑶妃和雪妃，然后再借意，让茉莉在霜妃面前忏悔，说是受瑶妃指使，故意在皇上面前自导自演。那沈吟霜又是单纯之人，把持不住促成了今日局面。”

“就是因为她单纯，才会赔上自己性命。要是换成仟邵瑶，你试试？”

“姑母，那仟邵瑶瑶儿自有其他办法！”李步瑶天仙般容貌蒙上阴寒。

“还有那茉莉丫头，不可久留！”李莹好意提醒。

“瑶儿知道，茉莉是重要证人，若此时失踪，怕会招人怀疑，待沈吟霜死后，瑶儿自会处理。”做事一定要干净，李步瑶怎会让自己留个隐患，“瑶儿现在气的是，皇上居然立个死人为后。”替到这儿，她就难受。

“只是个死人，有何气的？要庆幸是她腹中胎儿还未诞下，你这离间之计使得正是时候。”

“可是人家不愿嘛～凭什么那韩菲雅能被追封为后？”

“丫头，听姑母说。”她尽力安慰，“死去的人得到再多，也无福消受；最后能留在这儿，才是永远的胜利者。活着的人才有盼头和希望。”她自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韩菲雅虽是皇后，但不代表慕国以后就无国母了！”

“瑶儿知道了！”见李莹说得头头是道，但她脸上沉淀的都是孤独，李步瑶不禁猜测，李莹是否真的快乐？

“皇上！”韩飞云走进御书房扬起袍摆，跪于宸煜面前。

“飞云，你回来了？一路上辛苦了！”他放下书，上前扶起他，见他手臂带伤，关怀了句，“受伤了？”

“已无大碍！”韩飞云一脸冷峻，起身后对宸煜欲言又止。

“雅妃一事，朕愧对你！”宸煜倒是想千百遍道歉，希望韩飞云的原谅。

“皇上！”韩飞云不敢接宸煜的歉意，眼神一沉，“雅妃命该如此，皇上何须有歉意？当初若不是皇上救我兄妹二人，我父亲怎能得到平反？而我兄妹又怎会有今日地位！”他对菲雅的离开，虽痛心，但不会表露在宸煜面前，“再说，皇上已追封菲雅为德贤皇后，菲雅泉下有知，也瞑目了！”

宸煜满意点头，他有一个对自己忠心耿耿的臣子，已经满足了。

“皇上……”见宸煜低头不语，韩飞云倒是有话要说。

“嗯？”他淡漠的抬头看着飞云。

“臣此趟护雪妃走一趟江南，并无所获！”

“任家庄的一点线索都没有？”

“没有！一切，都是雪妃娘娘自己处理的。”他暗语中告诉宸煜，只有邵瑶知道。

“邵瑶呢？”宸煜听出飞云口中暗语，看样子，也只能亲口问邵瑶了。

“雪妃娘娘赶去天牢了！”他们也是刚进宫门，邵瑶便往天牢赶。

离午时，还有一些时辰。希望她能见上她宝贝妹妹最后一眼。

“皇上~臣此去江南，发现了一人！”

“谁？”

“任戴毅飞！”他两次见他，怕是其中有什么阴谋，于是如实禀告宸煜。

宸煜眼色一暗，这任戴毅飞就像他心中的刺，拔也痛，不拔更痛。

“他，没死？”宸煜背过身，单手来回转着右手拇指上的玉扳指，若有所思。

“臣也不能确定，只是那人极像任戴毅飞。微臣只听见与他同行的女子唤他‘且忘’！”

“且忘？！”宸煜微微隆起眉头，“你说，有一女子与他同行，那女子叫什么，哪里人？”

“微臣不知。”事情太急促，他来不及调查，只是与那极像戴毅飞的人匆匆遇见两面。

“邵瑶，也知道？”若真是任戴毅飞回来了，她还会不会留在自己身边？

“微臣还未对雪妃娘娘提起。”

“好~”听见邵瑶还不知道此事，宸煜如释重负，转身拍了拍韩飞云的肩膀，“此事，暂且对邵瑶瞒住。”

“微臣知道。”

“你一路奔波而回，下去休息吧！”

“微臣告退！”韩飞云抱拳拜别。

宸煜那明若星辰的眼，蒙上阴霾。从仟邵瑶进宫的那日起，她就不可能会再和任戴毅飞有交集，即使那个人，还活着！

“事已至此，我也不怕和你对峙。”她缓缓坐了起来，侧头看着邵瑶，眼中没了过往对邵瑶的那种手足之怜，“从我一进宫开始，你们都利用我的单纯，踩着我的无知往上爬，爬到皇上能够看见的地方，而我，就成了那个最卑微的人，在皇上面前变得诡计多端，居心叵测之人！我会输不是因为伎俩不高明，而是还没有你们那么卑鄙。”

“我从来都没有……”邵瑶有些不明不白，为何要被自己的妹妹蒙上这种罪名。

“不用狡辩了！”吟霜不想再听邵瑶更多的说词，不然，她会更加憎恨她，“你和韩菲雅是一样的，在皇上面前那么努力的扮好贤淑得体，大理大德的样子。让我觉得更恶心，你知道吗？”她淡淡一笑，言语透刺，“我最想杀得人，除了韩菲雅，就是你！”

听到这话，邵瑶像是被谁重重击了一下后脑，难以置信的看着心灵已经扭曲的吟霜。

“看着你这种装做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我更加恨你！”沈吟霜盯上邵瑶无辜的脸，眼中露出嗜血的恨意，“你早就该死了，可是你每次都死不了！知道原因吗？……因为皇上！因为皇上处处护你……呵呵呵呵~~~”干涩的笑，被她活生生的挤出来的，“我真的很好奇，你用了什么方法，让皇上对你痴迷？那日若不是他及时赶到，你这双脚，早就被李大将军废了；若不是皇上替你求情，仟姑父怎会在知道你习武一事，而不严惩你。我实话告诉你，那告密信是我写的，因为此事，皇上还威胁我，威胁我若再陷害你，他就对我不客气。”

“你为什么会……”邵瑶倒吸一口凉气，一股透彻骨髓的寒意遍布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