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审案

淳于卓眼神呆呆的看着那人从外面走来，淳于肃脸上势在必得的表情异常显眼，虽然他聪明，但是就是藏不住自己的心思，这就是这么多年来，他虽然一直在想方设法的打压其他人，但是最终都没有成功。

淳于卓余光看到淳于肃脸上的神情，他想到那张纸条，又看看眼前这个人，淳于卓的手在宽大的袖口之下捏紧成拳。

那人在离淳于卓一米的地方跪了下来，朝楚皇行礼，低着头，不敢抬头看，楚皇看了一眼来人，看了一眼晋国公。

晋国公会意，沉声道：“陛下，此人是平王的贴身侍卫，昨夜平王来老臣府宅，就是此人一同前来，所以昨夜平王与老臣的对话，此人也在场，陛下尽可查问。”

“你叫什么名字？昨夜你究竟听到了什么？详细说来，若有虚言，别怪朕不客气，你应该知道嫁祸亲王，是何罪名？”

楚皇目光如炬的看着下面跪在地上的人，语气里不带任何的感情色彩，从方才看到淳于卓看到那人的表情的时候，楚皇心里就已经有不祥的预感了。

奈何旁边不仅站着北蒙王子完颜律，还有西越贤王云寰陌，当然还有南陵的使者，楚皇不好发作，只好硬着头皮问下去。

因为事情与娅岚公主有关，完颜律在场不足为奇，但是在传言中，贤王云寰陌对这些事情毫无兴趣，今日一直坐在这里，以看戏的姿态看着一切，这倒是让楚皇心里有一丝疑惑，毕竟上次闹的乌龙，不仅没有打探出云寰陌的实力，还差点打草惊蛇，现在云寰陌的做法又让楚皇捉摸不透。

那人重重的在地上叩了一个头，木质的地板发出沉重的闷响，只听那人沉声道：“禀告陛下，昨夜小人确实与平王去了晋国公府，为了谢小姐的事。”

那人顿了顿，眼神斜睨了前面的淳于卓，接着说道：“平王说，不能再次因为谢小姐，破坏自己的名声，所以平王劝晋国公瞒着，不要上报陛下，小人随着平王回到平王府，不明所以，平王就让人把小人关了起来，小人还差点死在平王府的侍卫刀下，小人不敢对王爷妄自菲薄，只是这件事事关小人的性命，小人不得不说，求陛下明鉴，此事就是小人亲眼所见，小人说的话句句属实，请陛下明鉴。”

楚皇失望的看了一眼淳于卓，果然只会给朕找麻烦，成不了什么大器，自己竟然还把他列在储君之列，楚皇觉得自己甚是愚蠢。

“淳于卓，他说的可是实情？”楚皇声音冰冷的说道，这件事本来就是一件糗事，还被这么多外人看在眼里，楚皇已经在极力压制心中的怒火。

听到楚皇的话，淳于卓知道这件事没有缓解的余地了，淳于卓慢慢地抬起头，脸上的神情已经恢复如常，眼神空洞，脸上清清冷冷地，就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幽幽地说道：“父皇，他确实是儿臣的侍卫，但并不像晋国公所言，是儿臣的贴身侍卫，所以此人说的，儿臣并不能苟同，请父皇亲自查证。

再者，昨夜儿臣确实去了晋国公府，但是我们的谈话内容是儿臣劝晋国公把实情上报，并非像他们所说，这纯属是污蔑，今日儿臣看到新娘，以为是谢小姐已经找到，就没有多想，是儿臣失职，没有搞清楚状况，才发生今日之糗事，请父皇降罪。但是他说的话，儿臣实在听不懂，为何要说这些莫须有的罪名扣在我的头上？”

淳于卓说着，转头看着证人，用手指着他，质问道：“说，你究竟是谁派来的，为何要诬陷于我？我平日里待你们不薄，你说你差点死在平王府，那又有谁能够在平王府里将你救出？为何说这番话来陷害本王？你究竟是何居心？”

那人被说的一愣一愣的，他本来觉得自己要死了，奈何被一个莫名其妙的救了一命，对于侍卫来说，救命之恩，如同再生父母，何况他知道平王要杀自己，他当然顺水推舟，但是此时他被淳于卓说的有些懵，他自然知道淳于卓说他不是贴身侍卫，就不会有人反驳，现在的情况对自己很不利，他仔细想想，昨夜之事和今日的情况实在巧合，说不出的怪异，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大殿之上一片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他的身上，淳于卓看着他的表情，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咳......”淳于素看着呆若木鸡的男人，他不经意的咳了一下，在寂静的大殿之中显得异常明显，男子瞬间回过神来，他低头，掩饰着自己的不自在。

他低头道：“王爷，您莫要狡辩了，如果没有真凭实据，就算给小人十个胆子，小人也不敢诬陷你啊。”男子掷地有声地说完。

话音刚落，就看到一个宫人抬着一封书信呈上来，淳于卓看着书信，心里不禁在打鼓，他不知道这是什么，但是他有一种不详的预感，果然，打开书信的那一秒，他就知道自己中计了。

淳于卓脑子在飞速的运转，他觉得自己并没有留下任何把柄，昨夜回来之后，他就把痕迹消除的一干二净，就是担心事情东窗事发的时候，能够保个全身。

“陛下，这是平王让小人给谢小姐的书信，上面有平王府的王印，而且这是平王的亲笔书信，都知道这种书信只有平王府才有，平王可莫要说这是栽赃诬陷，就算是字迹可以模仿，但是王印可是您随身携带之物啊。”

男子偏头看了淳于卓一眼，嘴角划过一抹不明所以的弧度。

楚皇看着手里的书信，眼神渐冷，脸色变暗，慢慢的把书信放下，这次又是一样的，每次都是留下这些把柄给别人，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成为皇位的继承人，楚皇心里暗暗的下了决定，他眼睛飘过站在一旁看热闹的外国使臣，心里更是不是滋味，对淳于卓的映像更差了一步。

“你有何解释？”楚皇冷冷地说道，毕竟是自己的儿子，而且还有外国使臣在这里，楚皇不能让自己的颜面扫地，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怒火。

淳于卓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要被乱了阵脚，但是眼前这个人本来就是一个意外，他的眼神微闪，淳于肃脸上得意之情溢于言表，淳于卓突然心里就没有底气了。

“我...我......”淳于卓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明明没有做过，但是现在这样的证据让他自乱了阵脚，上次也是这个样子，明明就知道这是别人栽赃陷害，但是就是不知道该怎么澄清自己，这样的无力感那么强烈，他眼神躲躲闪闪，在别人看来，更像是做贼心虚，他还不自知。

那男子看了淳于卓一眼，转而道：“陛下，谢小姐失踪一案，本就是平王自导自演的一场好戏，现在小人想清楚了，自己之所以会有这杀身之祸，只是平王想杀人灭口而已，小人句句属实，请陛下明察。”

此话一出，不仅淳于卓震惊了，谢雨柔睁大眼睛看着淳于卓，泪眼婆娑，她本来没有见过那所谓的书信，本来想为淳于卓解释，但是话还没有出口，就听到这样一个惊天的话，她整个人都不好了，她一直以为淳于卓虽然对自己没有爱，但是愧疚之情还是有的，而且也答应了会让自己成为平王王妃，但是现在一个接一个大消息让她精神都要崩溃了。

她抬起芊芊玉指，手指颤抖的指着淳于卓，不可置信地问道：“他说的可是真的？”她那本就因为哭泣红肿不堪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淳于卓，眼底有失望，有悲伤，不相信，但是没有恨意，但是这样的眼神更是让人心疼。

淳于卓业同样是一脸迷茫的抬头，他也不知道为何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明明昨天晚上还一切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但是现在大殿之上的情形慢慢的超出了他的预料，也大大超过了他的承受能力，他强迫自己能够冷静下来，但是他还是很迷惘，他现在脑子一团糟。

他避开谢雨柔的目光，抬眸看了淳于肃一眼，淳于肃迎上他的目光，眼里满是戏谑，好像在看一场好戏的姿态。

淳于卓最后把目光放在那男子的身上，谢雨柔失踪以后，就是他把消息告诉自己，还为自己出了主意，让自己去找晋国公，淳于卓当时只觉得这个方法不错，不仅可以控制住晋国公，还可以把完颜律和娅岚公主安抚好，一举两得，回来之后，他还自作聪明的想要杀人灭口，殊不知自己正在别人的陷阱里一步一步陷进去。

淳于卓觉得自己现在真是百口莫辩，他眼神空洞的看着前方，觉得自己的前途突然就黑了。

“来人，先把平王带下去，待他醒来接着审。”淳于卓模模糊糊的听到一些杂乱的声音，但是下一秒就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