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倒戈

在淳于卓惊讶的目光之中，谢雨柔被人扶着从大殿之外缓缓走来，相比较方才，癫狂的大小姐，现在的谢雨柔文文静静，没有了方才的失态，脸色苍白，眼睛通红，身体还在颤抖，但是并没有眼泪掉下来，看来确实是受到了很大的刺激。

谢雨柔在宫女的搀扶下走进大殿，斜眼看了一眼跪在一旁的娅岚公主，虽然她听到是淳于卓搞的鬼，但是在她的心里，还是不愿意相信，淳于卓会这样对待自己。

“娅岚，都是你，都是你插足我和卓哥哥之间，卓哥哥才会变成这个样子，都是你这个害人精，都是你，都是因为你。”谢雨柔愤恨地看了娅岚公主，在心里骂道。

谢雨柔缓缓地跪下来，目光一直没有正眼看过淳于卓一眼，也并没有看到淳于卓期盼的目光，淳于卓看着谢雨柔，他知道谢雨柔一直喜欢自己，但是并不能确定谢雨柔会站在自己这边，以前他知道的，但是自从摊上娅岚公主的事情，她就会变的很极端，所以他不敢确定谢雨柔。

“雨柔，你没事吧？”谢雨柔刚刚跪下来，就听到一声小心翼翼的询问声，她扭头看了一眼声音的来源，是她父亲晋国公，她看着父亲同样疲惫的脸，安慰的对他笑了一下，点点头，她突然觉得自己特别不孝，自从自己跟平王扯上关系后，晋国公府就一直不断的有各种麻烦的事情，让自己的父亲，好像瞬间老了好几岁。

她回过头，苍白的脸上坚定的眼神，她好似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抬头对上楚皇的目光，轻声道：“启奏陛下，小女一直是待字闺中，无事的时候，一直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所以并不懂平王所说的心有灵犀，虽说小女与平王早有婚约，但是一直都是相敬如宾，小女有时确实是不懂事，但是并没有做什么有伤大雅的事情，和平王并没有那么熟。”

“雨柔，你怎能如此说？难道你不记得我们过去的快乐时光了吗？难道当时都是假的吗？”淳于卓不认命的，转头对着谢雨柔，厉声指责道。

“平王，虽说我俩早有婚约，但是毕竟没有成亲，所以有些话还是不要乱说，免得落别人口舌，想必这些并不需要我一个弱女子来教你怎么做吧？”

谢雨柔并没有看淳于卓一眼，声音冰冷，不带任何温度，淳于卓一时竟哑口无言，毕竟这些事若不是两个人承认的话，自己说这些话，传出去难免会被别人说一句故意玷污别人清白之嫌。

淳于卓自知理亏，牙齿恨的牙痒痒，但是始终没有找到合适的话说出口，索性不再说话，听着谢雨柔的片面之词。

“谢雨柔，你知道你现在说的话意味着什么，所以你一定如实道来，如若有假，朕决不轻饶。”楚皇冷冷地说道，这句话不知道是警告，还是什么，可能连楚皇都没有想清楚，他现在对淳于卓这些家事并不感兴趣，只是不能丢了皇家的颜面。

“是，小女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句句属实，不敢有半句虚言。”谢雨柔重重的磕了一个头，声音依旧冰冷。

“谢小姐，早就听闻，在大婚之前，晋国公就像藏宝贝一样，把你藏在家里，但是你偏偏在大婚之前消失，再者，如方才平王说，他与你之间，早就不用书信来往，所以你并不是他叫出府的，他也否认这封书信的真实性。

那谢小姐，究竟是为何出府，又是如何躲过家里所有人的耳目，悄悄地出府，之后又到了何处？今日又是如何出现在大婚之上？”

淳于肃怎么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他一字一句地慢慢问谢雨柔，但是一连串的问题，还是露出了他急切的心情。

谢雨柔看了淳于肃一眼，她一直知道淳于肃一直跟淳于卓是对手，若是在以前，她肯定毫不犹豫的站在淳于卓一边，但是想到方才淳于肃在自己耳边说的话，又想到淳于卓和娅岚公主之间的事情。

“禀告陛下，太子，小女确实是被平王的一封书信喊出去的，而且是平王教我如何躲过下人的眼线，毫不知觉的跑出去，他说他会找人在门口等着我。”

谢雨柔慢慢地一字一句说道，眼神并没有看淳于卓一眼。

淳于肃听到谢雨柔说的话，嘴角一勾，刚要说话，却不想被人抢了先。

淳于卓听到谢雨柔说的话，瞬间就不淡定了，谢雨柔这些话，相当于逼自己承认这些莫须有的罪名。

“你血口喷人，本王何时给过你书信，何时又找人去接过你？”淳于卓放声大吼道，现在的形式对他越来越不利，他已经开始乱了阵脚。

“那封信就是物证，而他，就是人证。”谢雨柔抬手指向跪在一旁的男子，声音严肃道，眼神前所未有的坚定，她现在是铁了心要拉淳于卓下水。

淳于卓瞳孔蓦地放大，因为谢雨柔指向的不是别人，而是方才一直在指正自己的男子，自己的贴身侍卫，他气极，都忍不住要动手，若不是旁边有人拦着，他可能真的会忍不住杀了谢雨柔。

那男子显然被吓了一跳，他并没有想到谢雨柔突然会把事情拉到自己头上，但是下一秒脸色就恢复如常。

淳于肃显然也没有想到谢雨柔竟然放出这样一招，他只是想让她把这件事彻底地推给淳于卓，但是现在这样会更好，他嘴角一勾。

道：“谢小姐说的可是实情？”

男子俯身又是一拜，道：“谢小姐所言，句句属实。平王确实命小人做过这些事。”

“真的是你？我女儿究竟何事对不起你，要这样赶尽杀绝？”晋国公颤抖地声音说道，他现在一想到淳于卓给自己下了这么大一个套，自己还不自知，竟然还傻乎乎地帮着他做事，站在他这一边。

“不是我，不是我，父皇，你要相信我，不是我做的，不是我做的。”淳于卓拼命地摇头，他看看晋国公，又看看楚皇，最后把目光放在谢雨柔的身上，愤怒地就要伸手过去打谢雨柔。

“都是你，你为何要如此诬陷？不是我做的，为何要如此对我？”

谢雨柔并没有躲让，而是眼神戚戚地看了淳于卓一眼，竟然还破天荒的笑了一下，就像是那次在平王府门口看到的一样，眼里有伤心，有悲伤，更多的是不可置信。

淳于卓顾不得读懂她眼里的情绪，只觉得自己的天都塌了，全身只剩下愤怒，愤怒已经完全取代了理智。

“你当初是如何对我的？卓哥哥，若是你对我稍微好那么一点点，也不至于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这些都是你逼我的。”谢雨柔在心里暗道。

她看着淳于卓的那个样子，与平日里翩翩公子的模样截然相反，两行清泪划过脸颊，谢雨柔也顾不上擦，她也不知道为何自己还会为他掉眼泪。

“混账，来人，把淳于卓给朕控制住，大殿之上，成何体统？”楚皇大手一拍龙椅，愤怒地吼道，楚皇脸色彻底沉了下来，嫌弃地看了淳于卓一眼，这个逆子，不仅没有成绩，现在还让自己丢了那么大的颜面，心里竟然有些看不起这个儿子。

两个侍卫赶紧把淳于卓压在地上，不管他如何挣扎，淳于卓一直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嘴里还一直骂骂咧咧的。

晋国公在淳于卓扑过来的瞬间，赶紧把谢雨柔护在怀里，他最初之所以会帮淳于卓，一半的原因还是因为自己的女儿看上了淳于卓，他知道这个人看着文文弱弱，但是仅凭一人之力，就灭了整个玉族，一人不留，就知道他肯定不是善良之辈，做事够狠，不拖泥带水。

现在他只想着如何为自己脱身，所以顾不上淳于卓的下场了，谢雨柔给出的那些证词，若是再加上自己的那些，那这样的话......

晋国公在心里盘算到。

“陛下，老臣有话要说。”晋国公放开谢雨柔，拱手行礼，缓缓地说道。

楚皇挥挥手示意，不在多言。

“陛下，老臣愿意作证，昨夜平王确实来到老臣府上，让老臣找个人代替自己的女儿成亲，老臣一时糊涂，就答应了平王的要求，老臣知罪，请陛下惩罚。”晋国公说完，又是俯身一拜，沉声道。

“晋国公，你可知道你这犯的是欺君之罪，你可想清楚了？可莫要说假话，害了别人也害了自己。”淳于肃在一旁‘善意’提醒道。

“多谢太子提醒，老臣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老臣说话，对得起东楚礼法，也对得起自己的列祖列宗，句句属实，绝无虚言。”晋国公一字一句，铿锵有力。

谢雨柔听到自己父亲说的话，更是对淳于卓背叛自己将信不疑，脸上泪痕还未全干，又有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

娅岚公主一直跪在一旁，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就这样静静地听着这一切，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