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回到敦煌
说走就走，商队人开始整理行装，虽然还有一些货物没有卖出，但小盈给商品减了一层的价很快就请了仓。
李显带上的兄弟是章和，这家伙和萨吉现在是难舍难分，这家伙在众人的羡慕嫉妒恨中把萨吉抱进了自己的屋子，己经是实质上的商队里的女婿了。
“回去干啥？”李显问小盈道。
“干啥都行，只要和你在一起。”
“小盈我想开一家铁匠铺，自己造一些铁品，卖给往来的客商。”
“盐铁这两样东西可是朝廷来经营的。”
“我朝不通往日了，前汉重农抑商，但先帝继位后却对经商持开放态度，雒阳城内除世家大族在城外会有庄苑、田地，雒阳城中的普通居民在城外都无土地，均是靠经商生存。”
小盈笑了笑，李显只要愿意，他想做什么自己都支持，毕竟在身边，总比让他在外打仗，自己即担心又寂寞的好。
红红的日头下，商队在十个使团勇士的护卫下开始返程，这些人有说有笑，一个多月来虽然艰苦，但可以说是不虚此行。
“老章你准备什么时候娶萨吉姑娘。”护送商队的兄弟们笑呵呵地问章和。
“呃……还，还没……这个我还……”虽然现在他和萨吉快好成一个人了，但一提到婚事，憨直的汉子直挠头。
“嘿……你看老章，不知所措的样儿，兄弟们咱还有戏。”
“老章你再犹豫不决，可别怪我们够兄弟了，哈哈哈……”大家在拼命给章和开着玩笑。
小盈听到大伙打趣，笑盈盈地对李显说：“李郎，他俩感情已然到位，看来我得推波助澜一把了。”
“你张罗就好，等把认识的姑娘都嫁出去了，回头一想。”李显悄悄地说道：“回头一想，自己还是个没过门的……”
“滚蛋。”李显还未说完，小盈就开始把剑鞘往李显身上丢。
两人打情骂俏，在漫漫黄沙的西域大地上前行着，伴着落日、伴着朝阳，十五多天后才到达敦煌。
一回到自己的地界，小盈就命令酒肆准备晚膳、豚肉、肌肉、羊肉店中备下的都拿出来犒劳在沙海中打拼了近俩月的伙计，以及保护他们从鄯善安全返回的使团兄弟。
每案上又四大菜、四个小菜，炒盐菽，盐腌青瓜，脍豚灼青菜，炒鸡卵，加上美酒和肉沫青菜羹，整个酒肆内弥漫着醉人的香气。
这是一次久违的放松，特别对李显和小盈来说，半年多的辛酸在这一刻得到了释放，他俩与众人一一敬酒，喝得无比畅快。
宴罢，俩人脚都有些发软，也不知道该谁扶谁好了。
自己的家就不打扫，账房先生让小厮准备了一间干净的房子让东家二人在此就寝。
关上房门，正是好好享受情人之间甜蜜的时刻，看着小盈的求爱的眼睛，喝了太多酒的李显，忽然泪水奔眶而出。小盈一愣，瞬间反应过来，便抱其大脑袋伏于自己柔软的胸前。而李显早已经涕泪交下，呜呜哭出了声来。
小盈抱着他，亲吻着他的发帻，抚摩着他被风沙打磨粗糙的脸庞和粗脖梗，知道他心里想什么，便也心酸地陪他流泪。良久才柔声对他排解道：“我知道让你抛下一直追求事情你肯定心有不甘，李郎我不会长久束缚住你的，等歇上一阵子，我就放你回去。”
李显抬起头看着小盈真切的眼神，闻到了属于她自己的阵阵幽香。
“小盈，我还有一件心愿未了，若得偿此愿，我愿放下这一切，与你长相厮守。”
“李郎你说吧，我一定帮你实现你的心愿。”
“我一定要找到家父，还他于清白。”
“嗯好，我还指望他老人家能接受我这个不懂事的儿媳妇呢。”
“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不过这些日子我不会再出去，留下这里陪你。”
“行，我的李郎，咱们开铁匠铺，给把萨吉风风光光地嫁出去再从长计议。不过李郎，你还没给我说你为什么想开铁匠铺子呢，难道酒肆赚得钱不够你花？”
“这个，其实我只是想打造出一把锋利无比的武器……”
不久后，一家铁匠铺子出现在敦煌城东，平日里往来的山野村夫、小商小贩经常会看到“李田酒肆”的主家光着膀子在铁匠铺里抡起打铁打铁。
“李郎，喝点水吧。”铺子里温度很高，田小盈经常陪在李显身边给他碗里添水。铺子里请了一个师傅一个学徒，平日打些铁锅之类的准备贩卖到西域的铁器，不忙的时候就仍由李显专研百炼钢，他准备用自己的一双手打造出适合自己的武器。
“家父懂得一些打造武器的路子，钟叔给我提起过，也传授给我一些。但一直没能亲自试一试，虽然这活是苦点……”
李显对小盈说完就继续开始自己手中的活了。他手中的大锤不断地折打一副刀坯，刀身已经出现了不规则却很好看的纹路。
小盈看着李显，觉得百无聊赖的生活是太折磨他了，他有这样的乐子是一件好事，至少可以把他暂时地拴在自己身边。
正想着，忽然一个伙计跑了进来，对李显说：“主家，门外有一姓郑的官家人说想见您。”
“姓郑？”李显心想这货不是大牛还是何人，怕是他知道我从鄯善回来了，又来给耿恭当说客了。再则，在云中缉拿小盈当日，大牛虽未见到小盈真面，但毕竟和自己到过小盈养伤的王婆的门前等过自己。现在整个敦煌，郑大牛的存在总叫李显有些隐隐的担心。
“就说我不在。”李显当着小盈的面冷冷地对那伙计说。
说完，李显朝小盈笑笑，准备继续专研自己的炼钢之术。
“李军候的高堂真是好难蹬啊。”李显刚刚拿起铁锤，欲要敲打，两个武装男子走了进来，其中一个身形高大，正是大牛，另一个长着一张方脸，却是接替班超的军司马耿恭。
“末将不知司马大人前来，失敬失敬。”李显赶紧给耿恭行礼。
耿恭笑呵呵地还礼后，他瞧了瞧李显身边的田小盈，道：“李军候好福气，有此等貌美如花的娇妻，怪不得不愿跟着班司马呆在西域喝风沙了。”
“司马见笑了。”李显一面让伙计上茶，一面让小盈退下。他自己并未更衣，毕竟这里是铁匠铺，他俩不请自来，让自己也顾不得礼数了。
“司马前来，有何见教。”
“李军候，可知我敦煌驻军又要西征了。”
“哦，这次要去哪里？”李显虽然答应小盈不再出门，但一听汉廷又要用兵，内心忽然翻起一层浪花。
耿恭笑了笑，道：“现在白山已归我大汉所有，鄯善的归附也打开了中路的大门，现在最重要的是清楚还盘踞的车师的左鹿蠡王势力，只有占据那里，才可西通乌孙，我大汉才能在整个西域站稳脚跟。”
“那司马的意思。”
“此次出征，我部为前军，但军中良将已尽被班超带走，这次我来是想请你做我部先锋，若车师即克，窦固大人说了，我可为校尉，而你就是我的军司马，怎样？”
“军司马，那岂不是和班超的军阶一样了。我才十九岁，就可以超过父亲成为大汉的司马了，这样光宗耀祖的机会岂能说放就放。”
李显正在思忖，眼前的诱惑让他不得不动心，只见此时帘布微动一下，似有人要进来，想必那人定是小盈。
李显停下思索，他答应过小盈不再出征的，便起身对耿恭道：“大人的赏识显感激不尽，只是末将旧伤复发，拉不得弓箭、骑不得战马，怕是不能为司马效劳了。”
耿恭见李显这样说，只是淡淡地笑了笑，他知此人不可强求，这般勇将只有让他心甘情愿，才能使他在战场上发挥出所有才能。
送走耿恭，小盈从内屋出来，看着又挂满汗珠的男人，小盈一边给李显擦汗，一边嘴唇微动，欲言又止。
“小盈不用担心，我不会离开你的。”
“唉，若守着我你不开心，我又怎能过安稳日子。”
“小盈不用担心，我说不走就不走，你也不用内疚，咱们这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田小盈深情地看着李显，她更希望他说的是真心话，而不是为了安慰自己而为之。
……
萨吉和章和好事快要成了。
萨吉和萨苏一样，汉家娶妇的礼节她是一个都不让减少。能选定了吉日，俩人就甜甜蜜蜜地开始准备自己的婚礼。
照例还是由小盈来张罗，她发动了酒肆所有的人来帮忙，给俩人筹办了一场体面的仪式。
日子过得快，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婚期。
当日“李田酒肆”不再招待客人，所到的也都是萨吉和章和在敦煌的亲戚和朋友。
十个少年开始吟唱《关雎》。
萨吉盛装出现在众人面前，她梳起了汉人女子的旋螺发髻，簪钗俏丽，裹着绿色绸袍的侗体亭亭玉立、妩媚动人。
章和看着自己美丽的新娘，想想这段日子来的经历，最初他在萨吉面前是多么的愚笨啊，让姑娘何其讨厌，而现在她就要成为自己的新娘了，幸福面前还让人有点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的。
众人凑上前来给新婚的夫妇祝福，萨吉很是感动，紧紧握住了人群中间的田小盈的手，诚挚地说道：“谢谢姐姐，这里就好像我的家一样，你们都是我最重要的亲人。”
“这里就是你的家，是你永远的家，咱们一堂的人都是你的兄弟姐妹。”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