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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7章 决裂京都
沈福宝惊的不轻,慌忙伸手拉扯阿婆,好不容易将阿婆拉扯上来,后边的飓风又是一阵漂移上前,阿婆的动作却是迅速,将沈福宝一拽,翻身上来,两人就此躲避过飓风。
阿婆从地上翻滚着站起身来,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了远处,刚才飓风是从那个方向是上来的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然就生出飓风来,之前可从来就没遇上过这样的情况。
几十年不曾涉足此地了,难道说这黄金沙漠中也来了这么难以对付的妖魔鬼怪不成?
阿婆一这样,沈福宝就难免要紧张,他现在是屏住呼吸在看着阿婆看着的方向,可只能看到黄橙橙的一片,其余的就什么也没有了,这到底是能说明些什么呢,阿婆到底要看的是什么呀,他心底一阵惆怅,只怪自己的见识短浅,要不然就不用这么眼巴巴的跟随人家的目光了。
半晌阿婆才悠悠然的叹口气说道。
“不要真是变了样子吧。”
沈福宝都接不上话,阿婆兀自又倒下去睡着,好像之前的那些事情对她没什么影响一般,真不清楚阿婆是怎么想的,沈福宝也怯怯的找了另外的地方休憩。
李然在青皮的带领之下,躲避过官兵的追查,已经走上了去往京城的官道,李欢一路上都在幻想着见到自己娘亲之后,一家团聚的样子,这日他们行进到了京城地界,很快就要穿过城门进入到京师之中。
青皮闻得见气味了,此时他很确定的告诉李然自己能轻松找到安娘所在的位置,李然当时心里边不知为何有些紧张,他按压住自己的要喷薄出来的情绪,可这没什么用处,他最终也只能任由自己留下一个看上去不是那么高兴的笑容,这笑容的勉强程度,让李欢心里十分不悦。
怎么父亲要看到自己的娘亲了竟然还这样不高兴,是还在想着娘亲之前的那些过错吗?可那些过错全部都是自己的奶奶强加在娘亲身上的,这和娘亲似乎没什么关系吧,李欢是局的要是母亲出了什么事情,那来承担结果和责任的就应该是自己的父亲和自己,他是不会嫌弃娘亲的。
“紧着点走,前边就是京师地界了,看到城门了吧,这城门的确是气派的很啊。”
青皮为要到目的地了,心里有些小兴奋,跟随在李然的身边,走了这么长时间,就只是为了上京师来看一眼,现在终于到了,倒是可以轻松下来。
李然抬眼看到京师的城门,这壮丽自然是不必要赘述的,可一看到城门,他心中就难免要想起多年之前的事情来,自己当初为了安娘舍弃了当官的机会,可如今却要为了安娘,再来一次京都,他以为自己这辈子再也不会来这样的地方了。
京城最是个人吃人的所在,他在京都的那几年时间,经历的已经够多了,甚至于不想起那些往事来,关于京师的一切,他已经全然没了兴致,李聪这个人应当还在京都之中吧,比起那个乖张的家伙,李聪的确好交流的多。
李然只管大踏步的朝前走着,面上看他似乎是着急于见到安娘的,可也只有他自己心中最知道自己的畏惧,他害怕看到自己不想看到的一幕,要是安娘出了什么意外,自己可能真没那么广大的胸怀能去接受一切改变。
青皮看他走的飞快,就只好比他更加快的在前边带路,青皮以为他心中是高兴,是着急于要见到安娘,于是就调侃他说。
“你这么着急的要见到安娘,你看你这副样子,还真是痴情呢,要是我家那死鬼有你的一半痴情就好了。”
要不是青皮说这些话,李然都要忘记在自己的眼前的妖怪,竟然是个女妖怪了,他抬眼看了一下青皮,没回应什么,李欢算是看出来了,父亲不高兴。
可李欢的脚步也只能快加上更快,这两个大人都走的这么快,他一个未成年的孩子,要不是紧着跟着的话,真是追不上这两人的,李然都要忘记自己的身后还有儿子在了,他走的速度简直赶上飓风了。
等到青皮的脚步在李聪的府门前停下的时候,李然终于知道自己的不安来自于何处了,这分明就是要他的小命,安娘怎么会在李聪的府上?
“你为甚要停下来?”
他真想确定这是青皮搞错了,可是青皮的脸面上挂着倔强,她可没找错路,气味一定是从这府邸中溢出来的,尽管失去了一只手臂,可是长期的恢复他也恢复的差不多了,不会搞错的,这个时候李然是在质疑她,让她心中不免难受。
“能不能不要这么看着我,这没错的,你不信的话,你可以进去看,你要找的人指定就在这府邸之中。”
李欢尚且不清楚这是自己父亲私交甚好的一个朋友的府邸,他抬起一双大眼睛瞧着气派的朱门。
默然叹息一声。
“还真是家大业大的。”
李然谁也没搭理,径直朝前走了两步,迈步上台阶的时候,府中的佣人下来将他拦住问道。
“您这是要找谁?”
“你们的李聪少爷今日在不在府中,就说他旧日的好友李然来了,看他见是不见,我来找我的娘子安娘。”
佣人转身就回去禀告了,他走之前让李然等人不要越过台阶,就在那台阶的下边等着,自己不出一盏茶的功夫肯定会出来回话的。
看门的两个斜着眼睛在看着李然,他们可从未见过这么寒酸的人,穿着这么破烂的衣服,竟然敢说是来见李聪少爷的,还有一把年纪了,怎么好意思说是少爷的好友呢?
青皮一看他们狗眼看人低的样子,真是为自己的主人有些着急了,可他还没着急的起来,那个佣人就从里边出来回话了。
“李聪少爷就在家中,现在请您过去会面。”
李欢跟随在李然的身后,那青皮原本不想进去的,可李然坚持要青皮跟着自己进去,他现在是做女装的打扮,进了府门一定不会叫李聪认出来,倒是要青皮变化成自己的样子去见李聪,他想看看李聪到底什么反应,可最后这样的念想被打消了。
李聪就在前厅站着,他背着手,看着自家前厅上挂着的牌匾,将安娘带回来的那个午后,他就想到李然总是要找上门来的,可现在李然是写下了休书给安娘,将安娘就这么逐出家门去了,他接下了安娘,这原本也没什么不妥当的,就是心底有些不悦,再见到李然也是没办法显得心情好。
李然在要进入前厅之前,让青皮随时准备好将自己变化成原来的样子,李欢看出来了,父亲很是紧张,手心中都捏着汗水,可他一点忙也帮不上,起初父亲还不想带着他一起进来,进来之后在走廊那个地方,还小声的自言自语说,我们大概是不能将你的娘亲带回去了,她的心或许早就死透了。
现在总算是走到前厅来了,看到李聪背着手站着的样子,他心底也是一阵的酸溜溜,不清楚要说些什么,李聪感觉到背后有人来了,即刻转身过来看,看到的却是一个女子,不由得皱眉问道。
“你到底是谁,怎么会冒充我的好友李然来我的府邸?到底所为何事,要是说不清楚,我可要拉着你去见官了。”
青皮将李然变化成原来的样子,李聪这才绝望的一声惊呼,可这一声惊呼竟然像是久别重逢的喜悦,装的可真是太像了,李然真是佩服的不行,眼中有了愧疚的神色了,却还可以如此的云淡风轻,也就只有这李聪能做到了,那个远在边关的人,自己可以不用计较。
那个人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对手,李然看了一眼李聪,而李聪也是在惊呼之后,迅速安静下来,他伸手要李然坐下。
李然没坐下,而是站在他的面前,就这么冷冷的瞪视着他看,他想知道李聪将安娘带走之后,到底对安娘做了一些什么,现在安娘竟然没和李聪一起出来见自己,这是不是要李聪出面和自己决绝了?
“我不过是换了一副样子来,你竟然认不出来了,李聪安娘呢,你千万不要说你不清楚安娘在什么地方,我们是顺着线索一路找来的,路上还冒险去听了地听的那些声音,千辛万苦的到这个地方上来了,你不要叫我们失望才是。”
李然的言辞锐利,他自己是听不出来这满满的火药味的,可是对方却能清楚的听出来这其中的不怀好意,他一点都不在乎。
他敢带着安娘走,敢对安娘说出那些话语,直到安娘最后答应和他在一起,他就想到了会有今日,他不想安娘面对这些难堪,不管是什么,自己是个男子汉自己面对了就好,不必要让安娘处于这样一个尴尬的境地之中。
“那是你的儿子吧,看上去还真是不错,你和安娘的孩子还有一个吧,死在了一场灾难之中,就是因为这样的一场灾难,安娘看到了你的休书,你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在我这边就不该强硬,安娘是决定要跟我成亲了。我不介意她的过去,我们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
李聪还以为自己会含蓄一些说这件事情,可话语到了跟前,竟然是这么的滔滔不绝,他憎恨自己的无情,怎么可以这么伤害李然的真心,可是在爱情的面前,他需要这么的横刀相向,要不然他就不能和安娘相守了。
他还真是说不出的难受,可是竟然都提不起愤怒的气焰来,至少这个时候作为安娘的丈夫,他是可以挥拳相向的,可是为什么自己一点动静也没有,他真是看不起他自己了。
李欢在一侧听的生气了,他可不管那么多,只要不是娘亲自己亲口说出来的,他都不会相信。
“你胡说八道什么,让我的娘亲出来说,你一定是将我的娘亲囚禁起来了,你这个狠毒的家伙,我们要去报官抓你。”
李然将自己暴怒着要冲杀过去的儿子按住,对儿子言道。
“这件事不要你参与进来,为父自己能处理。”
青皮站在一侧看着有些进退两难的,自己作为一个妖怪,也帮不上忙,这下只能看李然自己了,可李然能做些呢?
事情似乎从李聪的嘴巴说出那些话语的时候,一切就成为了定局了,这可要怎么是好?
想到李然可能十分消沉的样子,她就心中不安起来,自己是最不能安慰人的妖怪了,要是自己的主人想不开什么的,自己该做些什么呢,他从现在就开始想这些问题了,并且为这些问题在烦恼不已。
李聪转身的时候,原本是想让安娘出来的,可她自己先出来了,她样子看上去也没那么的尴尬,甚至于在早早之前就做好了准备,在李然昏迷过去的那些时候,她承受了李然想不到的痛苦,在李然的父母咄咄相逼之下,李然一直没能保护的了自己。
要不是李聪的话,自己就只能沦为妓女了,这一切李然可是想过,现在能在李聪的家中安定下来,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她感觉很好,她能够接受现在这样的安定生活,不管将来是怎样的,至少现在是舒心的,她可以不想李欢,因为那是他李家的根。
那是她注定带不走的孩子,因此就不用想了吧。
终于还是再一次见到了,他看上去有些精神不振,大概是想用自己的疲惫去掩盖住自己的难堪吧,李然终归是要面对现实。
“安娘你走了这么些时候了,我一直和欢儿在找寻你的踪迹,我们跋涉到京城来,只是为了要见到你,我没想到的是你竟然接受了李聪,你现在过的可是你一直想要的那种生活,你想过我和孩子吗?回头吧,那休书你也清楚不是我写给你的。”
李然只能尽量劝说,他根本就想象不到最后的结果会是怎样的叫人失望,他想争取一下,用自己和孩子来争取一个女人的回头,可是安娘却是异常坚定的说。
“你不感觉这一切都太迟一步了吗?你之前想也没想过我的感受,你知道你昏迷过去的那些时候我承受了什么吗?你们李家的父母容不下我,那就趁早让一切结束吧,休书也写了,你为甚还要出来找寻,要不是李聪,我早就在破庙之中被人玷污了,说这些情谊上的话语,都是多余的,你和孩子就趁早回去吧。”
安娘的话语是如此的无情,她说完之后竟然转身过去,不再想去看李然和李欢了,李欢很难相信站在自己面前的人竟然是自己的娘亲,为何七八天的时间不曾见到娘亲了,娘亲会变成这副样子,是被人灌迷魂汤了吗?
李欢跪在了安娘的身后,他是个小男子汉,原本是不想下跪不想哀求的,可是眼前的人是自己的娘亲啊,为何要变成这副叫他不认识的样子?
满心的以为自己的娘亲也一定在等着自己和父亲来的,一路上还在想着要是娘亲出来什么意外,被人玷污了什么的,自己也可以劝说父亲要谅解的,可是现在她竟然自己说要和他们决裂了,从自己进来到现在她看也没看自己一眼,真是可以这么绝情?
“娘亲你看我一样啊,我是欢儿,你为何从我进来到现在你不曾看过一样,姐姐不在了,你就剩下我一个孩儿了,你怎么能狠心的抛下我和父亲,爷爷奶奶都死了,他们死在了大火之中,村子也不在了,爹不会叫你为难的,跟着我们回去吧。”
安娘被扯着的袖子显得那么无力,就是摇晃一下都没有,风平浪静的,她心中真是没什么波澜的,这么多年时间自己坚持在李家之中,吃的苦头够多了,现在到了李聪的府邸,一切都改变了样子,自己不需要忍气吞声,相反的是李家的人对她都是恭恭敬敬的,谁敢对她胡言乱语,说些不好听的话。
人总是会随着时间去抉择生活的,她改变了,也许是亏欠了孩子,可自己不能让自己一直委屈下去吧。
“算了,孩子你是不懂这些事情的,你的爷爷奶奶过世之前做的那些事情,已经足够了,事成定局让你的父亲另外娶亲吧,就这么算了,你们两个回去,以后再也不要到这李府中来了,也不要怨恨李聪,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决定。”
她竟然无情的就是回头看一眼都不愿意,这到底是为什么?
李欢还没继续追问,已经被李然拉扯起身了,他不想自己的儿子跪在一个已经决定不想回头的女人跟前哀求,就算是他李然一辈子也没女人了,他也不要这样的妻子。
之前的一切就当做是一个美好的回忆吧,既然她选择了,那就随她去。
“男儿不该不管不顾的去哀求他人,欢儿我们该回去了,你娘亲说的这么明确,还有什么好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