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活在岁月里

阵阵微风拂过，额头上的刘海随风而起，使得额头痒丝丝的。

似乎世界都很静谧，没有车笛声也没有呼吸声，一切似乎都还沉寂在梦里。

我好像睡了挺长时间的，似乎也好久没睡这么长时间。依稀记得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中的自己活的很开心，而结局却是撕心裂肺。

这个梦就像是在和我诉说着一段故事，但故事的细节我却都忘却了。梦中的自己那么的真实，每一次触摸、每一次心痛都感同身受。

我很害怕这个梦会成为现实，但隐隐约约感觉这个梦可能会变成现实，因为现在的生活貌似正走进梦里，抄袭着梦中发生的事。

渐渐感觉到有些凉意了，是我昨天忘记关上窗户吧。我在心里责怪自己太笨，不知道关窗户，但是却并不想起身去把它关上。明明梦中的世界那么可怕，但我还是不愿离去，因为我渐渐觉得只有真实的感觉才够温馨。  

我环抱身子颤抖了一下，结果身上本来拥有的东西就好像消失了，是被子被我踢飞了么？感觉比之前更冷了，我还是不愿醒来，于是我缩紧身子，但好像比刚刚更冷了。

慢慢的，被子好像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一股温暖袭来，似小时候踢被子被妈妈发现然后她重新给我盖上被子一样。

我睡眼朦胧地抬起头，窗户外面的天空灰蒙蒙的，好像才刚刚被光线点亮不久。异常的宁静的，人们还在梦里呢。

时间还早呢！我这样想着，然后又趴了下去，刚闭上眼不到两秒，我就想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我貌似在...医院里……

我慌忙地睁开眼睛，然后扭头看向白瞳，不...不见了……

我直起身子，然后就听到了后面传来熟悉的声音：“怎么了么？”

啊，是白瞳，她醒了。

我开心地转过身子，张口想要喊白瞳的名字，可是声音却怎么也出不来。

面前的白瞳就像是新生的，她笑着，没有平时那种高冷的气息。一身格子相互交错的病服在她身上毫无违和感，我反而觉得这衣服真的很漂亮。

她顺了顺头发，一脸温柔地看着我说：“还早的很呢。”

我开心地笑着，笑出两行泪来。我伸手抹去泪水，接着白瞳就张开的手臂将我抱住。

“好了，好了，我没事。”她轻轻拍着我的后背安慰着。

“对不起...对不起……”声音终于隐隐约约可以被听到了，我紧紧搂着白瞳的脖子，不愿放手。

“没事啦，你又没什么错，干嘛要道歉呢。”白瞳抓着我的双臂，然后笑着看着我说：“好了，别哭了，哭的真难看。”

“嗯。”我回答着，刚要伸手抹眼泪，结果白瞳就抬起了手帮我抹去了。

冰凉的手啊，如同一行泪在我脸上划过。我伸手紧紧握住白瞳的手，希望她的手能暖和起来。

“真凉，你这手。”生铁般的手啊，能传导我的温度么？

“不冷，肯定是刚刚去洗手间洗脸弄的啦。”

“水瓶里有热水的，我给你弄些你泡泡手吧。”我一边说着，一边准备去拿水瓶。

白瞳连忙阻止说：“不用啦，一会就热了。”

“那我去给你买早点吧，你应该很饿了吧。”

“早餐店这个点儿应该还没几家开门呢，我们过会儿一起去。”

“那……”

“晓桐！你并不需要自责！真的，这事不怪你，你没一点错，所以你不需要这样，我现在很好。”白瞳抿了抿嘴唇，用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表情看着我。

我瞬间乱了分寸，仿佛我能做的事都被拒绝，就像被人抛弃一样。我慢慢坐在床沿上，然后假装若无其事地咬着嘴唇。

白瞳也坐了下来，她扭着头看着我，然后笑着说：“昨天你说的话我隐隐约约都有听到，但是却怎么也睁不开眼睛。真的，很谢谢你，晓桐。”

我点了点头，然后低下头不去看白瞳。

“话说，顾梓欣呢，她应该也在这里才对啊。”

我突然恍然大悟般地站起来，然后寻找着本来应该睡在这病房里的顾梓欣。

                      

大约六个小时前。

顾梓欣坐在走廊的地面上抬头看着面前那个高大的身影问：“他说的，都是真的么？”

岂恒耸了耸鼻子，然后转过头看着长廊尽头那一束属于外面的光芒说：“可能吧……”

“什么叫做可能？”顾梓欣站起来，狠狠盯着岂恒问：“推开顾诚源那事不讲，晓桐那件事你是知情的吧！”

“这两件事，我都是刚刚才知道的。”

“你骗人，白瞳难道没告诉你么？”

“你觉得呢。”

“我觉得她肯定会告诉你的。”

“你和她这么多年，你还不了解她么！”岂恒咬了咬嘴唇，接着说：“她就喜欢一个人扛着，何况是这种事，她是不会告诉任何人的，一辈子都不会的，她只会将它烂在记忆里。她会顺从事态发展的，所以她不会破坏现有的美好生活的。”

“是吧。”顾梓欣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可能她也不知道她该看什么：“这事没有对于错，他们三个人都是受害着。”

岂恒垂着眼，看着顾梓欣却没有搭话。

顾梓欣沉默了大约两分钟，就像是在调整心态一样，接着，她像是找回了自我，然后批评到：“就像白瞳的这件事一样，我和晓桐都没预想到事情会发生成这样，但是，你并不能借此说我和晓桐不爱白瞳，而你说的那句‘不配做白瞳朋友’那句话，是真的伤到了晓桐，这种带着质疑的友谊会在她心里留下伤疤的！”

“对不起。”岂恒没有一点犹豫，在认真听完顾梓欣的话后他真诚地向顾梓欣道歉。

“你该道歉的人不是我。”顾梓欣抬起眼，严肃地看着岂恒，接着问：“顾诚源，他家在哪？”

“你要干嘛？”岂恒疑惑地看着顾梓欣，他发现今天的顾梓欣和往常不太一样，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

顾梓欣见岂恒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然后就推开岂恒向医院的出口飞奔过去。

不知是没有防备还是这几天太过虚弱，一米八的他就这么被顾梓欣推到在地，他慌张地爬起来，然后迈开步子就去追顾梓欣。“怎么会发展成这样！”

                  

初夏夜晚特有的微风吹过了大街小巷，它们经历了太多了喜悦和伤悲变得越发放肆了。

顾梓欣的泪水被风干了，留下了带着痛感的泪痕，那种类似于在伤口上撒盐的痛楚，她还是第一次感觉到。

顾梓欣越跑越快，马路旁的夜猫子抬起眼看着这个稀奇古怪的人做着稀奇古怪的事，在他们看来，那是多么的有趣。

根本就没有方向，凭着自己没有的感觉奔跑着，顺从自己的心意奔跑着，之后啊，就累了……

顾梓欣站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喘着粗气，浑身的汗水被风吹干后格外的寒冷，但她都不在乎。她转头看着陌生的周围，然后像个迷路的孩子哭着。

人们注视她，怜悯、嫌弃、惊讶、慌张、嘲笑从她旁边杂乱的经过，然后又重复着来过。

“我在做些什么？”顾梓欣抬起头看着浩瀚的星空询问着自己，询问着没有答案的问题。她突然觉得姒小洋说城市的星空没乡村的星空美是错误的，此时她就觉得城市的星空很美。姒小洋之所以那么说，那是因为乡村宁静，城市喧闹，但当你心无旁骛，当你认真的去感受，去了解它们时就会发现它们是同样漂亮的……

          

岂恒终于追了上来，他远远的就注视到仰望着天空的顾梓欣，他顺着顾梓欣的目光看向天空，然后脱口而出：“真美啊！”

顾梓欣听到声音回头，红着眼看着离她越来越近的岂恒。

“这样的天空还能见多久？”她小声问岂恒。

“一天、两天？又或者一辈子。”

“一辈子么，哼！”顾梓欣冷笑道：“一辈子是不准确的数字，有的人一辈子就一天或更少，有的人则是几十年或是一百年。那么这个一辈子又算的了什么呢？”

“至少现在我们还在仰望着它，不是么？”

“是啊，至少现在我们还活着，不过明天，也许就没有明天。”顾梓欣又哭了起来，岂恒见状连忙向她走过去，但下一秒顾梓欣就自己抹去了眼泪，然后像个没事人一样说：“岂恒，我好饿啊，带我去吃点东西。”

“好啊，那你想吃什么呢？”顾梓欣抬起头，环顾四周后指着一家面馆说：“就，就吃这个吧。”

“嗯。”岂恒一边说着，一边就和顾梓欣推门进去。可能是夜已深的缘故吧，店内除了他们两个客人外就没别的客人，他们找了一个靠墙的位置坐下，然后叫来了老板娘。

在岂恒点了拉面后，顾梓欣问老板娘：“老板娘，有啤酒么？给我拿一箱来。”

老板娘先是一愣，然后很懂似的点了点头。

                    

白瞳见病房没有顾梓欣后就有些担心了，但又对那墙边地板上的水果和零食表示疑惑，于是她拿起电话就拨通了顾梓欣的电话。

“喂。”对面传来了十分懒散的声音。

“你...是谁。”白瞳对这个声音表示十分怀疑，即便顾梓欣再怎么厉害，这男人的声音她也模仿的太像了吧……

“你又是谁。”

“你不是顾梓欣么？”

“啊。”对面顿了顿，然后白瞳听到一句有些熟悉但又有些陌生的声音：“顾梓欣，找你的。”

“喂。”对面的声音传来，没错，这次是个女性的声音。

“顾梓欣？”

“嗯，没错，是我，你哪位啊？”

白瞳疑惑地看了眼手机屏幕，但确定了她没有拨错号码后对着电话那边的陌生人说：“我啊，我是白瞳……”

“白瞳。”那边异口同声的说，接着对面传来了欢呼声：“太好了，白瞳醒了……”

白瞳在这欢呼声中终于弄清了对面是顾梓欣和岂恒，但她却怎么也猜不透他们两个为啥会在一起，而且说话还那么奇怪，而当她准备再一次询问的时候，发现电话已被挂断。

白瞳转过头疑惑地看着我，然而我对此事一无所知，所以只好摇了摇头。

      

半个小时后，顾梓欣和岂恒磕磕绊绊地来到了病房，而当我看到他们那个样子后以为他们被打劫了。

但白瞳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端倪，她皱着眉头问：“你们是喝了多少酒，喝完酒后去公园住了一夜的么？”

顾梓欣笑了笑，然后就伸开双臂朝着白瞳奔去。而白瞳毫不嫌弃，她紧紧地抱着顾梓欣好看地笑着。

岂恒也笑了，然后他转过头看着，我见他转头连忙将头转向另一边不去看他，因为我还没想到要怎么面对他。

可能这一辈子，我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了吧，毕竟啊，我在他的眼中是那么的不合格……

“对不起，晓桐。”可能是酒还没怎么醒的缘故吧，他的声音听起来特别的奇怪。

我听到他的道歉有些惊讶，但我想可能是他喝醉的缘故吧，也有可能他喊的是白瞳。

“苏晓桐，对不起，对不起。”声音越来越大了，我咬了咬嘴唇，心想：这算什么，昨天明明那么否定我，现在白瞳醒来就又来肯定我么，我算什么啊！

“昨天，昨天是我发神经，所以说出了那样的话，我很抱歉，能原谅我么？”

顾梓欣可能是见我没动静吧，然后跑到我旁边拉了拉我的手，我斜着眼看了她一眼，她满怀信心的向我点了点头。

我犹豫了一会儿，心想着这终究还是要面对的。我慢慢转身，然后点了点头。

接着岂恒就笑了，然后伸手就把我抱在了怀里，他的身上，一股酒味。

门慢慢被推开，是墨白羽……

我连忙挣脱怀抱，心想这下要完了，岂恒听见声音转头，接着本来一脸疑惑的墨白羽就惊讶地接受了一个莫名其妙的拥抱。“对不起，墨白羽……”

“好重的酒味，你后面的你别说了，我都明白……”墨白羽连忙挣脱岂恒，然后跑到我旁边。

或许这就是男人之间的友谊吧，没有过多的程序，也不会斤斤计较……

“我身上的味道真的有这么重么。”岂恒笑着扬起袖子闻了闻，然后一脸的嫌弃。

之后就是喜悦，整个房间都热闹了起来，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白瞳终于又回归到了我们的生活，她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给我们做蛋炒饭，虽然以前是拒绝的，但现在却想尝尝那久违的感觉。

虽说是做蛋炒饭，最后却变成了一次小聚会一样，墨白羽和岂恒去超市买了很多菜，之后我、墨白羽和白瞳就在厨房忙活着中午的午饭。当然，岂恒和顾梓欣也没闲着，他们两个在厨房帮忙择菜。

我见顾梓欣这样就调侃道：“顾梓欣，你身为一个有夫之妇，不会做饭好意思么，还不快学学，不然将来怎么照顾你男人。”

“有什么关系，姒小洋做饭可不差，比墨白羽还好。”顾梓欣得意地笑了。

“切，咋可能比我做的菜好吃，他怎么样我还不知道么！”墨白羽连忙反驳顾梓欣的话。“不过啊，还是昨天早上在医院看见姒小洋的呢，白瞳醒了你没和他说么？叫他一起来啊。”

“我早上打电话给他了，可能是太忙了吧，手机没电了也不知道充电。”顾梓欣回答到，接着她放下手中剥好的大蒜，然后拿起西红柿就咬，原本完好无损的西红柿顿时出现了一个大口子，而顾梓欣在我们异样的眼光中解释道：“我只是太饿了。”

“你都不知道洗一下啊。”白瞳见状连忙提醒说：“上面有多少药物残留你不知道啊。”

“那点药，还毒不死我。”顾梓欣显然毫不在意这些，对于她来说一时吃饱就是最好的。

“是毒不死你，但可能影响发育哦。”白瞳调侃道。

顾梓欣像是被电击了，回头看了眼一本正经的白瞳确认她没开玩笑连忙从地板上起身，然后拧开水龙头去洗那只她都吃了一半的西红柿……

鲜红的汁液顺着水流流进水管，就像是凶手在毁灭证据一样消失不见了。

“咦惹，顾梓欣，你好恶心。”岂恒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连忙用手挡住眼睛。

“又不是要你吃。”顾梓欣关上水龙头，然后又朝着水踏踏的西红柿张开的血盆大口。

“呀，你饶了我吧，你即便是给我吃我也不吃，那怕有天要饿死，我也不会吃你吃过的东西的。”

“不要脸，那昨天晚上之后点的白酒呢？我没喝完啊，之后不都是你喝完了么。”

“我那是怕你喝多了出事，所以才喝的好吧！”

“呀，这样啊，那如果说有天你必须吃我吃剩的东西才能救我的话，那你会吃么？”

“我拒绝。”岂恒丝毫没有思考，脱口而出。

“那如果是白瞳呢？”顾梓欣笑着看着岂恒，一脸的奸诈。

白瞳好奇的转头看着岂恒，岂恒看了白瞳后就脸红了，然后小声地说：“我当然，当然会了。”

“哈哈哈。”顾梓欣笑了起来，然后大家都笑了。在这欢笑声中，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于是我将手机给墨白羽后就叫他去了一个地方。

            

差不多十分钟后，墨白羽就回来了，他在我耳边小声对我水：“拿到了。”

“好。”我笑着看着他说。

“嗯。”

“哎哎，你们两个在咬什么耳朵啊。”岂恒见我和墨白羽窃窃私语，便忍不住发话了。

“我们之间的事，你们想听？”墨白羽笑着看着他。

“听啊，当然想听啦。你们两人之间的，小故事。”

“呀，害羞的事情我怎么说的出来啊，我又不是你。”

“哎？害羞...？你们背着我们做了什么？”

“我不告诉你，你自己猜。”

“切，无聊……”

白瞳笑了笑，然后问墨白羽：“你刚刚出去差不多十分钟吧，去干嘛了？”

白瞳果然是白瞳，任何事情都会在她脑子里过一遍，然后她从中找出疑点。

“上...上厕所而已啊……”墨白羽尴尬地笑了笑说。

“嗯...去外面的公共厕所的么？”

“哎？为啥这么说？”

“这很容易看出来吧，你这鞋子...你刚明明还是穿公寓里的拖鞋的不是么，如果不是外出了，怎么会要换鞋。”

“啊，那是，那是因为那鞋子脏了，然后我就换了自己的鞋子。”墨白羽抿了抿嘴唇，然后继续编着瞎话。

“这也是不可能的，门口还有那么多拖鞋，你会换自己这闷热的鞋？还有就是，你那额头的汗哦，只可能是去了外面，而且还很急。”

“不愧是白瞳，什么都逃不过你的法眼。”墨白羽笑了笑，然后转头看着我问：“要不要现在告诉他们呢？”

“一会就知道了啊，再让他们猜一会儿。”我笑着看着白瞳，想着她会不会猜得到。

白瞳笑了笑，然后低下头弄着盘子里的菜。

“到底是什么呢，是什么呢，有什么呢？”岂恒自言自语，然后忙着将弄好的菜端到桌子上。

                         

敲门声响起，顾梓欣像是看见了炸鸡腿一样感兴趣地走了过去。“是姒小洋。”

当我正在猜想顾梓欣为什么会觉得是姒小洋的时候，顾梓欣慢慢打开了门，结果，真的就是姒小洋。

“好香啊。”姒小洋寻着香味走到厨房，然后笑着看着我们说：“厨艺有所见长啊。”

“哟，姒大少爷来了啊，快请进，别客气，想帮啥忙帮啥忙哈！”岂恒抬起头，笑着看着他。

姒小洋也笑了笑说：“哪里还要我帮忙，人手那么充裕，还多出你，在择菜？哈哈哈。”

“不知道择菜也是一门艺术啊。”岂恒放在手中的辣椒，然后站起来。说真的，我真不知道他要干嘛，他把所有的菜，都择了，就比如说那辣椒，起码是能吃三天的量……

“你看你来就来，还带什么礼物啊，太客气了，来，给我吧。”

“谁说是给你的哦，这是给白瞳的。”

“谢谢啦，你家的点心，真的非常好吃。”白瞳笑着看着姒小洋，答谢道。

“你喜欢就好。”

“对了，你怎么知道我们回来了，还有顾梓欣啊，你怎么知道是姒小洋？”我好奇地问。

“心有灵犀。”顾梓欣和姒小洋异口同声地回答。

“……”

                                

久违的感觉，久违的和睦。

我们终于弄好了所有的菜，也终于又围坐在了一张桌子旁。

面前是冒着热气的用勤劳换来的菜肴，当然，白瞳的蛋炒饭也在内（饭是快餐店买的!）我们笑着看着彼此，似乎都很珍惜这一次团聚。

说是团聚吧，可能只是我个人的想法吧，不知从何时起，我对这个词就极其敏感，我把所有的欢笑和喜悦都归结成团聚，希望借此来弥补内心似有如无的那段空白。

大家都笑着，很开心，我也笑着，笑得有些没心没肺……

白瞳从冰箱拿出牛奶来，打开后我连忙帮着倒，接着我们举杯，举杯庆祝白瞳出院。

白瞳笑着看着大家，然后站起来，说了很多的话，但大部分话都是在感谢我们。其实我觉得吧，没什么要感谢的，这些都是我们应该做的，我们也并没有为她做什么，我们所做的就只是陪伴，但是它却是个非常珍贵的东西。

酒足饭饱后，大家貌似都有些睡意了，可能是最近真的太累了吧，只有白瞳还很精神，毕竟是刚刚恢复元气。

为了活跃一下气氛，我起身将墨白羽拿回来的快递拿了过来，然后拍了拍桌子说：“都醒醒，我给你们看看艺术品。”

这招果然有些见效，众人都抬起头看着我，而我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墨白羽拿来剪刀递给我后就在一旁盯着我，他可能也很好奇这里面究竟是什么吧，毕竟那么重……

包装很严实，也很细心，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拆开包装，然后拿出木板画递给白瞳，有些欣喜地说：“白瞳，这是送给你……”

“啪”的一声，一只盘子就被白瞳挤倒在地摔碎了，里面剩余的油脂弄脏了原本洁白的地板，它们不停的向前侵蚀着，污染着。

我慌张的不知刚干嘛，这是我未曾想到的，在我印象中，白瞳收到礼物开心的话就只是笑笑而已，而把我拥入怀里还是头一次。

是不是她也变得多愁善感了，我想应该是的吧……

“谢谢，真的，非常感谢……”

她哽咽着，而我却慌了神，我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安慰她么？那怎么安慰呢！我真的可能是个不擅长用语言表达情感的人吧，明明看了那么多的电视剧，却一点精髓都没有学到。

我伸手拍着白瞳的后背，轻轻地、慢慢地抚摸着，抚摸着她瘦小的身子，抚摸着她嶙峋的骨骼。

就这么拥抱着，不愿放开，阵阵清香啊，在身边围绕着，衬托着这深厚的友谊。

顾梓欣也抹着眼眶，她抬起眼看着我说：“真好……”

“咳咳，啊，那个晓桐啊，这里面还有三块呢，这是要送给我的么？”岂恒拿起木板画看了看说着。

我想，他只是想缓解这悲伤的气氛吧。

“你一个大男人，要它干嘛啊。”白瞳终于恢复了平静，她将板画翻过来，然后伸手触摸着偶像的亲笔签名，接着，她将它抱在怀里说：“我会好好珍惜的，当然，一块是不行的，你要给我送全，我要全部收藏！”

“好。”我笑着看着她，然后拿出一块给顾梓欣。

虽然顾梓欣对作者不太熟悉，但她还是开心地笑了，然后就是三个大男人盯着我看，问：“这还有两块，究竟是给谁的啊？”

“当然有一块是留给自己的啦，至于还有一块么，墨白羽肯定是知道给谁的啦！”

“却，无聊，都没有我们的份。”岂恒撇着嘴，像个孩子一样生闷气。

“想要啊？自己买去。”白瞳看着旁边的岂恒，然后调侃道。

                

睡意渐渐被有趣的故事所打发，我们就好像一瞬间回到童年，仔细的听着别人讲着小故事。

我们一同感触、一同悲伤、一同恐惧、一同高兴。

       

有些人常问，如何才能抓住流走的光阴，但他们就只是提问者，他们从来都不去寻找答案。

我也和他们一样，常常问自己，但我现在终于得到了答案：

岁月无情，留不住也抓不住，但是存在在你岁月中的人，他们都是有心有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