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深渊谷底

时间穿梭，回到了两日之前。

肖海踏入了苏卫的小院，身上背着一个那个大箱子，脸上露出别样的微笑，他听见苏卫小院里面一阵阵打桩一样的声音，还有狂风之中摇曳的叶声。

李风正腾挪着身形，用身体不同的部位冲撞着一棵树，震着树叶哗哗直坠，李风面不改色，发出着厚重又平稳的呼吸声。

“撞树”是李风每天要练习的功课，从小时候开始李风就开始学习如何“撞树”，这不单单是在提升自己的抗击打能力，还在锻炼自己如何卸力，卸掉树给自己的反作用力，免得自己受伤。

李风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庄云现在已经顺着鸢尾军团苏卫这条线来探查，自己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自己来完成，如今只能靠撞树，来减轻减轻自己的紧张。

“呦，你在准备么。”肖海忽然从门口出现了，他背后背着一个巨大的箱子，箱子还有些重量，肖海这样，还是有点滑稽的。

李风看见了肖海，站了起来，擦了擦汗水：“事情办得如何了？”

肖海放下了后背的大箱子：“完美，你呢，你这几日，如何？”

李风深吸一口气：“我要做好万全的准备，没办法保证十全十美，但是要接近，就像你所制造的机簧一样，多么巧妙的运作，最后只为那最重要的一瞬，对了，你这个箱子……”

“里面是……白霜的尸体啊，我把她带回家，要好好处理处理。”

李风皱了皱眉：“落叶归根，听起来倒是不错，至于处理？你要干嘛？”

肖海摸了摸自己那张脸，露出一抹令人恐惧的笑容：“自然是，做成我的傀儡了。”

说完又放下了手，恢复原本的一股女人的样貌：“啊，差点忘记了，有件重要的事情，在你出发之前，我要给你一个礼物，希望能够帮到你，还有，弥补你的遗憾。”

“遗憾？？”

肖海想箱子搬到了屋内，随后走出来，拉着李风道：“跟我来！”

两人手牵手，穿行在大街小巷，在这慵懒的夏日，也能够引起人的瞩目，不外乎是这两人，都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如玉一般的少男少女，如果肖海姑且能够算得上“少女”的话。

此行的终点，是廉政街，那个苏卫的据点，现在的据点已经不同以往，就连暗哨都撤销了，李风和肖海就这么走了进去，还没有对暗号。厉害确实还留守着几个人，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可悲的在于，自己的敌人们已经对这里失去了兴趣，怕是觉得以后能够轻易吞并，所以留着这块地方来苟延残喘。

肖海拉着李风，走进了一间通透阴凉的房间，房间里面有一个大水缸，比一个人还要高，上面蒙着牛皮，就像是一个放大了好几倍的酒坛子。

李风有些不可思议看着这个水缸，好像以前没有看见过，不由发问：“谁在这边弄这么大一个水缸？”

肖海用手悄悄掩了掩口鼻：“你有没有闻到一个扑面而来的气味。”

“确实有这种味道，但是挺好闻的。”李风总觉得这股味道在哪里闻到过，但是一时说不上来，只能说了一句挺好闻的。

“嗯，这个味道就是庄云的防腐剂的味道。”

李风惊问道：“这么多防腐剂你们想干嘛？”

“防腐啊。”肖海白了一眼，“白霜不会就这么腐烂的，她至少，能够为我所用一段时间。”

“我去，弄了这么一大缸，你这是想把所有牺牲的苏卫都弄成傀儡？”

肖海摇摇头：“事实上，白霜不会用这种方法变成防腐，你知道，呃，腌菜的两种办法么。”

李风被突如其来的急转弯弄得有点摸不着头脑：“什么两种办法。”

“第一种办法就是，把盐巴抹在要研制的东西上面，然后吊起来风干，这是第一种，白霜比较适合这一种，还有一种办法就是将研制的东西浸入道卤水里面。”

“就和泡菜一样。”

“你说对了，就和泡菜一样。”肖海敲了敲大缸，“这就是另一种办法，这里面有我送给你的礼物。”肖海一边说着一边走上旁边的楼梯来到了缸顶，“为了弄这么多庄云累的够呛，你还真要谢谢他，没有他，你可见不到这个礼物了。”

李风还是不明白：“你要送我这么一缸泡菜。”

“不，不不，接下来的这一切，恐怕你一辈子，都忘不了。”

鲜红的血痕，从花问闲的左胸一直霍到了肩膀，鲜血渗透了衣服，开始在花问闲洁白的衣服上渗出，滴落在地面上，很快就渗透进地面，只留下了一个印记。

就在花问闲出刀的那一瞬间，李风就像不经意得将书一卷，正好就将花问闲凌厉的一攻化为乌有，随后右手的雕风出现，自下而上一提，花问闲只能放手后退，但是还是被李风狠狠划了一刀。

“在你出刀之前，我就一直在等待了。”李风冷冷得说，他目光如炬，死死盯着花问闲的一举一动，一只脚踩住掉落在地的花问闲大的匕首，狠狠撇到身后。

花问闲才知道，自己原来才是被观察的猎物，李风在看书的姿态，完全就是一个陷阱，而李风早就心中思考了许久许久，来应对自己的攻击。

花问闲呼了一口气，抽出了第二柄缠在自己腰间的匕首，李风也稍稍蹲下身，探出了自己的雕风。

两边的铜制书架，相距间隔近不说，又相当笨重，这样的距离人根本施展不开，只有前后两个方向可以行动，大一点的动作根本不能施展，更不要说周旋了。

花问闲也做出和李风相同的动作，微蹲，一手握剑，做出摔跤的姿势，这样狭窄的地形，两个人的进攻，只可能是频繁得前刺。

“呼！”李风开始厚重的吐息，然后前冲，花问闲也开始试探得向前猛扎，双刃相碰，立刻就退回，然后再次刺出。

李风刚开始攻击很猛，花问闲只能边刺边退，但是很快后脚发力，开始猛攻，李风又不得不后退，两人就这么交替得在书架之间前后刺击，双刃有些时候还不停溅射出火花。

两个人都特别小心，因为都是一击的事情，每次交锋都是一次力量与技巧的对抗，李风在有限的空间中不断变化身形和方向，以求避过花问闲的攻击顺利击到对面，但是花问闲一直采取中线策略，让李风难以得逞，而自己的中线策略也让李风的腾挪进一步压缩。

以不变应万变，花问闲的策略很明显，但是李风的吐息没有乱，他厚重的呼吸声，伴随着攻击的节奏，在书架之间回荡。

李风又尝试换手，换到左手之后，和花问闲的右手同向，花问闲倒是有点难以应付，李风刺击的招式完全变了，花问闲又后退拉开距离，但是等到掌握节奏之后，花问闲又开始逼近。

其实花问闲也很想一击击溃李风，但是这边确实腾挪不开，不然李风很可能几招就落败，他也不想学习李风采用这么灵活的变招，他力求滴水不漏，通过中线的压迫等待李风自己出问题，毕竟左肩有伤，一旦进攻动作变形就会被李风找到机会，现在这样中线压迫，倒是有些挑逗李风的意思。

李风突然再次换手，加速刺击，让花问闲一顿应付，但是花问闲虽然显示出了一些慌乱，但是很快冷静下来，李风有节奏的呼吸已经无法掩盖自己对焦灼战况的信心，因为自己的以不变应万变，已经极大消磨了李风的体力。

李风的的攻势如同疾风骤雨，他在进攻的时候还踩着旁边的书架向上攀升又坠落，来获得高度优势和更加强大的冲击力！

李风在这一翻猛攻无效之后，后撤了好几步，两人之间又拉开了距离。

花问闲现在感觉自己的伤口已经不再疼了，少年仔终归是少年仔，赢下李风的几率越来越大，自己甚至可以浪几招，李风对自己毫无办法。

李风狠狠吸了一口气，随后将刀变换方向，变成了反手。

花问闲觉得有点奇怪，这样的情况使用反手，是要转攻为守了，李风也是知道强攻不对，是想要和自己比耐力？难道说他想要拖延时间？

花问闲开始进攻，反手的威胁在这狭窄的地方确实不大，花问闲还是秉持中线原则，向李风刺去，李风极度压低了自己的身体，然后架住了花问闲的前刺，还没等花问闲抽刀，李风的左手就开始摸自己的肋下。

想用第二把剑？年轻人啊，这样的姿态你拔剑到一半就撞到书架了，拔都拔不出来。

花问闲正想感慨，李风确实没有拔出剑，他是将剑甩了出来！

肋下的短剑根本没有剑鞘，那柄剑——雕花就是破衣而出，扭曲得扯了出来。

这么一扯，根本扔不到自己，就算扔到了，也没有什么伤害。

那剑扔到了一边的书架上，弹了一下，就在那电光火石之间，李风在深蹲的状态下跨出了一步，左手如闪电般刺出，刚好抓住了扔到书架上弹过来的剑，剑锋对准的正是花问闲的下三路。

花问闲惊出一身冷汗，身体立刻后撤，但是李风的剑比花问闲的脚还要快，花问闲只能立刻收起腹部，像被煮熟的大虾一样弓起背，躲过了李风跨步一刺。

雕花正好停留在花问闲的腰带上，而李风的姿势已经做老，不能再前进分毫。

正当花问闲想要稳定重心的时候，李风的吐息忽然停止了，随后雕花的剑柄，响起了一声清脆的机簧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