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血的代价

副将龚忠一句话如醍醐灌顶。伍元忙叫过华毕来，“速速再多搭几座高台，把火绳炮搬上去，把山匪的滚石阵给老子先轰垮了再说。”

搭建高台的树木是现存的，早已憋了一肚子气的伍元部将士听说这法能轰塌山匪的滚石阵，都是全力一赴地甩开膊子干起来。

也就是一柱香的时间就一排溜地搭起了十个高塔，与山岭半山平齐。

伍元再一次站在这高塔上时，他的心情是五味杂存，自己一直都站在这高塔上怎么也就没有想到这个法子，还一味的想把火炮搬到离山脚近的地方，还冒着那被山匪滚石砸毁的危险。

伍元现在是用骑兵子营无法组织起象样的冲锋，他只能用上了步兵子营。待一切准备就绪，伍元就急不急待地下令开炮了。

这是挟怒而威的炮火，刚是第一轮炮轰，伍元他们站在山谷里就听到了那巨石的滚动碰撞声，这比往次都来得更猛烈些。

能不猛吗？山匪准备的四道滚石阵被火炮轰垮后同时砸下来，那声音在山谷中回荡，久久不息。

只是伍元的这一次炮轰，把山匪守在滚石阵里的小啰啰们也全部的报销了。这中间也包括守在滚石阵里的大虎和二虎。

山腰子没有想到屡见奇功的滚石阵，这次就是瞬间就垮了，而且是垮得那样彻底。他原本以为有大虎和二虎在，利用滚石阵的奇效守他半天是没有问题的，这样自己也可以从那后山脊上撤下去一部分匪众。

这不是山腰子心好，而是因为他明白自己一个光杆司令在这十万大山里是活不下去的。

刚才山腰子是不想先走，现在是他想走也走不了了。刚才官兵的一弄炮轰，无巧不巧地几发炮弹落在了那山脊上，把那如鱼脊般的路给轰出了一个丈许的豁口，人是不能再从这里走过了。

伍元见炮轰奏效，稍待滚石声音变小，他就令人向山岭发起了冲锋。

山腰子让五虎从山脊先走了，现在他身边只剩下了三虎和四虎。

山腰子见退路已被断掉了，他就知道自己今天也就剩下死路一条了，只是他不甘心就这样死去，他要多拉一些官兵来垫背，给自己赔葬。待山腰子带着三虎和四虎带着匪众返回到山岭时，官兵早已突破了他的滚石阵和拦马扎阵，冲到了山岭上。

短兵相接，勇者胜。山腰子虽不怕死，也是一股拚命的气势，但终因寡不敌众，被一众兵卒围上，乱枪戳死，最后身上也被砍了无数刀。官兵兵卒并不知道他们所斩杀的是匪首，他们现在冲上了山岭对山上的所有匪众都是这般的屠杀和虐尸。

这本是不该变成惨烈的一场战斗就这样落幕了。

伍元虽说靠自己的兵力赢得了这场战斗，但他整顿清点队伍后发现，他的先锋营，骑兵子营损失半数，步兵子营最后这一役也折损了近千人，总共先锋营此役折损了三千多人，且都是有生力量。

胡威的中军营还未有到，伍元将部队稍事调整一番后，与李锐讪讪地打过招呼后，就带着队伍先走了。

鹰嘴崖虽说危险，但也还能通过一车道。李锐望着远去的先锋营，此时也是感慨很多，此时他倒是有些同情起伍元来。盛名之下岂能懈怠，否则必为其所累。

李锐见先锋营通过鹰嘴崖还需要一段时间，他便与方化戟商议，将所有的副将召集到一起，认真地察看先锋营的这一场战斗，想尽量地重演一遍战斗过程，希望让所有的将领能从这场遭遇战中感悟到一点南方山地战的经验。

正当李锐带着队全通过鹰嘴崖的时候，胡威的中军营抛开了后面的大军单独地赶上来了，胡威也是听说了先锋营的这场遭遇战后，才赶上来的。

李锐向胡威说细地报告这场遭遇战的经过后，就带着他的亲兵往前追赶自己的部队去了。

胡威站在那仍是飘荡着血醒味的山谷中，他不是为那死去的三千兵士伤心，而是为他们惋惜，他们是死在了不该死的地方。

伍元在京军的南征将领中应该也算是一个睿智型的将领，此役由他来指挥竟也损失如此惨重，他真不敢想象如果换成了其他将领那结果会是什么样子，不敢想象。

南方山地战的经验是此次南征大军中的将领最为缺乏的，必须尽快地提高他们南方山地战的作战经验。否则象这样小型的战斗打几场下来南征大军就彻底的瘫痪了。

胡威让中军营先过鹰嘴崖，他只是留下三百多亲兵在自己的身边，他要在这里等后续的部队，督导那些将领，象李锐一样认真地观摩这场战斗的现场，来让将领们感悟南方山地战的特点，增强他们山地战的攻防能力。

胡威来到大明朝后，大小战斗也经历了上百次，有陆战也有海战，但象如此惨烈的战斗这还是第一次，而且对方还只是一般的山匪，没有经过任何正规的训练，也没有装备火器。

代价既然付出了，就让让这代价尽可能的付出得值得。胡威不能让那死去的将士们复活，但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让将士们在以后的战斗中少死人，即使要死也要死得值得。

无论是川军将领还是后卫的石化勇部，胡威都带着他们一遍又一遍在那面山岭上爬上爬下，甚至还模仿攻防易位。

这一耽搁，胡威在这个山谷里又多呆了一天。胡小五几次催他，他都不愿离去，并且到最后他还让杜彪把那从荆山封地带出来的成为了他现在亲兵的那三百兵士也来观摩。虽然他们不是将领，但在胡威的心目中他们比那些将领还要重要。

这些人将来多是胡威荆山封地的中坚力量，也是将来有一天胡威与嘉靖抗衡的依靠。

观摩完了之后，胡威让胡小五和杜彪各带一队做攻防演练。这就是胡威在这里耽搁一天的真正原因。

胡威带着胡小五、杜彪还有那三百亲兵穿过鹰嘴崖后，在那里等着他们的只有元帅的中军营。就是石化勇的后卫部队也到了离鹰嘴崖的五十里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