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荣泽身死寺卿手

落寞着一起坐到了太阳升起，当他们从海岸边朝着桥面上走的时候，发现那边堆积了打量的泥沙，并且有海中生物的遗体，那些遗体都不同程度的被灼烧过，好像是海面之下开始产生变化的当时，他们就遭受了这样的厄运，并且最终在无力抗争之下，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桥面已经秽乱不堪，此时却有一个孩童光着脚丫子在其上走着，他显得小心翼翼，大眼睛里边闪动着亮光，他为自己寻找到食物而感觉欢欣鼓舞，毕竟他有三天时间没吃到一点食物了，他尝试着去吃富贵人家倒在门口的喂食猪狗的泔水，可是还没到跟前，就被驱赶走了。

那些朱门之前的泔水都不一定要给他们这些穷鬼吃，现在好了，海面覆灭成为了桑田，这桥面上简直是大丰收，林萧等人还没上前来劝说他，就已经看到更多的难民在往这边涌来，他们眼中都带着贪婪的光，他们是无法看到其余的生物的，他们只在乎自己和食物之间有多长的距离。

他们抄起袖子来，正在全力以赴的要赶往桥面，孩童是最先发现这边的，他显露出无助的神色来，但同时在发现他根本挡不住这么多人的时候，眼神中闪动着凶残的光，他抄起桥面上遗落的鱼叉，他准备向任何一个人敢于冲上前来的人发动攻击。

林萧实在没办法继续看下去了，只能从桥面上急速的掠过，当时他们在经过之前还遭受了那个孩子的刁难，他冲着他们大叫。

“谁也不能和我抢夺这些食物，我必须靠着他们活下去滚开，快给我滚开！”

直到他们三人都冷漠着一张脸直接走过去了，这孩子才稍微安静了一些，不过他仍旧神经紧张的要准备去对付更多要涌上前来的人们。

他们总算是过去了，但心情却受到了很大的打击，真是无法面对这些难民了，他们原本的生活就困苦，海域的灾难，更加是对他们雪上加霜。

林萧沉默了很长时间，并且没有回过头去再看一眼那个孩子，还有那些着急的涌上前去的难民，他们必定是要在争抢之中流血牺牲的，残破的生命，也许是越早结束越好，他这么想着，狠心的走动了几步路，但终于还是没撑住，狠狠的在自己的脸颊上留下一个五指印，这是他对自己的惩罚。

他原本已经遭受到了很大的打击，可他没想到的是，当他终于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到城门前的时候，却看到了更加血腥绝望的一幕，那个被悬挂在城上的人，辫子垂在身体的左侧，脸颊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并且已经有了尸斑。

他的双眼失去光泽，手脚呈现出一种死后的虚空状态，他真切的闯入到林萧的视线以内，叫林萧一点准备都没有，他有些难以置信的呼号了一声，昏死过去，这被悬挂在城上的人，呼延贺和野神起先都没看清楚样貌，一直到林萧晕死过去，他们才看清楚，那个被悬挂着的尸体竟然是属于荣泽先生本人。

这对于林萧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他最好的友人竟然在他转身去处理海域事情的时候，被人陷害杀死，并且还悬挂在城上示众，这已经是被悬挂着的第二天，不会有人来替他收尸的，要是在还没到期限的时候，将人放下来，那么那个去放下尸体的人，将被诛九族。

没人会有那样的胆量去做这件事，了解到大概情况是在林萧苏醒之后的一个时辰之内，当时他们急速的到了荣泽先生的府门前，发现府上已经易主了，但老管家仍旧蹲在墙角等着他们回来，这是老爷给他的一个嘱托。

他唯一也是最后一次去看荣泽先生的时候，荣泽先生还在念叨着说，林萧是一定能回来给他报仇的，原本这是老管家最后一天等待林萧的归来，要是今日林萧还是没来，他便要坚信林萧永远都不会出现。

管家的眼中全部都是对于林萧的厌恶，那种从心底生发出来的极度扭曲的情感，差点没让他愤怒的一下掐中对方的脖颈，但他最后也只是在脑海中演练了一遍，根本就没付诸行动。

他为自己的懦弱感觉到难受，但同时也在恳求林萧一定要为荣泽先生报仇雪恨，荣泽先生要的是沉冤昭雪，不是那个家伙被暗杀了事，他既然知道生门的一切，并且当时是他剿灭了生门，那么他就有义务要到太后的跟前将这件事情说道清楚，还荣泽先生一个公道。

那个无情无义的大理寺卿在杀害荣泽先生的时候，用了极其残忍的手段，他一张一张的往荣泽先生的脸颊上覆盖上，叫他难以呼吸的纸张，将他的手脚都捆绑住，他就是在那样扭曲的挣扎中死亡的，那种死法可以说是凌迟处死中的极端了。

他希望得到的一切现在都掌握在手中，可以说是高高在上，无法被人扳倒，他绝对相信林萧没有任何能力能为荣泽复仇，他感觉自己高枕忧，并且当时荣泽就是背负着他的原罪被送上断头台的。

现在他作为一个一品大员，可以尽管享受他该当享受的一切，为所欲为，他一点也不用担心这个担心那个，荣泽背负的罪名还有三年前没落实到他头上的那一项，林萧知道这或许才是荣泽最愿意领受的一样罪名，他一直渴望能和六君子一起去死，现在如愿了，可挂在他身上的另外一个罪名，却必须要洗掉，那不属于他，不是他该背负的污点。

管家在说起荣泽先生的经历的种种刑罚的时候，嘴唇一直在抖动着，他就像是一个在寒夜里被冻坏的人一样，他需要紧咬着牙关，才能将这一切准确的讲完，他十分的艰辛，但他必须要说的一字不漏，这是荣泽先生对他最后的一点祈求。

并且他在府中被抄家之前，也在荣泽的指引之下得到了他应有的报酬，那些钱足够他过完最后的日子，并且可以做到衣食无忧，遣散下人的时候，也用了不少的银钱，那都是荣泽先生积攒下来的，并且放置在一个秘密的地方，他还留着一些银钱要给林萧，并且还有一把剑。

管家将涌泉宝剑递送上来的时候，林萧已经泣不成声，他没顾及任何，也没想到自己是一个堂堂的九尺男儿，不可以在任何人的面前痛苦嚎哭，可是他的感情到了这儿了，他没办法扼制自己的行为。

现在他十分相信一点，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他接受了涌泉宝剑，还有那十两的白银，这是荣泽留给他最后的一点念想了，他必须要保留着，现在他身上有三把剑，一把是云霄宝剑，一把是自己师父给的桃木剑，而另外一把则是涌泉宝剑，他说。

“我必须要用这涌泉宝剑，砍下大理寺卿那个狗官的头颅，放置在荣泽先生的墓碑前边，给他谢罪，我还要叫那糊涂的太后知道一下，谁才是生门留在朝廷之中真正的奸细。”

管家原本是很不喜欢林萧的，毕竟自己老爷的灾难是从林萧出现之后接踵而至，再说林萧消失的那一段时间，老爷一直过的很安全，直到林萧再一次出现，灾难也终于夺取了老爷年轻的生命，他心底怨恨，但此刻林萧说出这样的话语来，他却给林萧跪下了。

“你千万要说话算话啊，告慰我老爷的在天之灵，你要是不能弄死那个该死的大理寺卿，我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你害死了我家老爷，你现在就该为我家老爷了却心愿，可是千万要说到做到啊！”

说到最后他泣涕如雨，哽咽不成声调。

“你放心老管家，这一点我林萧绝对能说到做到，我手中还有一些密函，可以证明大理寺卿的罪行，现在不过是要到宫中去会一会那个老太婆。”

呼延贺和野神被安排去弄下荣泽先生的尸体，并且找好棺材放置在一座庙宇之中，等着林萧的指令。

他们在庙宇守灵的时候，倒是见到了书灵，那个怅然若失的老者出现在他们跟前，他们还在打盹，几乎要睡着的当下，看到眼前黑了，即刻就清醒的跳起身来，手中的兵器都已经闪亮的架在了对方肩膀上。

这才看清楚是那落寞的书灵，他们两人一声不吭撇了书灵一眼，心里寻思这个人最好是能自己消失一段时间，不然被林萧看见是难免一场恶战的，书灵原先答应的好好的要帮忙照看着荣泽先生，并且一定不会要荣泽先生出事，现在倒是好，荣泽先生都叫人杀死，挂在城门之上了。

不说林萧不能忍受，就是换做他们，他们也一样不能忍受，因此态度上都相当的憎恶和冷淡，还是野神问了他一句。

“到这边来作甚，看好戏的吗？荣泽先生已经死透了，好几天时间了，你才出现，你这算什么玩意儿？合着是故意的是不是，将林萧给支开，就为了玩这一出，要是林萧在的话，荣泽先生能死的这么惨？”

呼延贺没出声，不过也没给出好脸色，书灵十分无奈的朝着他们看了一眼，他们哪里能知道他的难处，他也清楚荣泽对林萧意味着什么，荣泽要是死了，林萧会有多消沉，可这是没办法改变的事情，要是荣泽不死的话，时空就会全部错乱掉，这后果谁能承担的起来？

只有这些云淡风轻的人，才会觉得林萧必须出现改变荣泽的命运，他没办法这么想，因为他是一个书灵，是需要承担着三界风险的书灵，不是普通的书灵，可以随意的因为一点感情上的牵绊就破坏掉大局，就随意的更改了自己应当执行的指令。

呼延贺没出声，其实是因为水灵珠的消散，那个珠子好像是被自己撑破了，可能就是因为水灵珠的消散，才引起了东海海域最终的变化，这地壳的改变，可能是他自己引起的一场灾难，他现在不说话，是因为他感觉自己也是个有罪之人，根本就没资格对书灵的行为作出谴责。

他暗自想着该怎么隐瞒这件事情，或者要怎么避免被周围的人问及水灵珠的下落，他十分苦恼，一直捧着自己的脑袋，在思量。

野神还以为他是因为荣泽先生而感觉到痛苦，就指着他呵斥书灵。

“就算是一个孩子也知道悲伤，你竟然是如此的无动于衷。”

书灵原本就是回来给林萧一个解释的，不过看到林萧没在，被野神这么一通训斥，他心底难免有些怨怼，直接怒吼一句。

“你知道点什么，要是荣泽不死的话，就是改变了他原本的命数，他的命数改变了之后，时空将大面积错乱，这样的结果你承担的起来不？林萧能承担的起来不？你们只看到事情的表面却看不到事情的内里，现在还不去将东海造成的危害缩减到最低程度，还有心情在我的面前说这些？”

竟然威吓起自己来了，野神哂笑道。

“你怕是没什么资格来命令我做什么事情吧，只怕是林萧回来，你这书灵都要给荣泽先生去陪葬，我劝你一句，你趁着现在还能喘气，赶紧滚，不然一会儿你可走不得了。”

书灵原本想教训一下此人，但最后还是作罢了。

他转身出去之后，野神嘀咕道。

“真是的，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吗？什么玩意儿！”

呼延贺却是一直都没吭声。

林萧潜入到皇宫之中，根本就没费多少力气，他在宫中转悠了一圈，即刻找到了慈禧太后，当时太后正准备要上床去安歇，李莲英侍候在一侧，被这突然闯入进来的刺客一掌劈砍在脖颈子上，昏死过去了。

李莲英倒下之后，他将云霄宝剑直接切在了太后的肩膀上，切出一个一厘米左右的小伤口，威吓道。

“不要发出声响，不然你可死定了，我是为我的友人荣泽先生翻案来的，你这糊涂的老东西，看看这些密函你就该明白我是谁了。”

太后不敢吱声，只得接过密函来一一翻阅，还真是从密函中看出了端倪来，这大理寺卿瞒了自己这么长时间，原来他才是生门安插在朝廷的内线，真是狼子野心啊，自己无端端的叫一个好人受冤枉了，不过说起来这荣泽她早就想杀了，只是一直都没什么机会下手，三年前一时的仁慈，叫她后悔了三年时间，这一次也算是得偿所愿吧。

尽管说大理寺卿有错，可到底是帮了自己一个大忙，太后问道。

“你便是林萧吧，生门是你剿灭的，这众所周知，不过你的诉求是什么，没必要在深夜时分潜入到哀家的寝宫中来刺杀哀家吧，杀死了哀家能给你带来什么好处？”

太后现在只想着保命，她可不想被这道士结果了，这道士果真是梳着发髻来的，这等同于反清复明的乱党，不过自己的性命掌握在他手中了，现在也不是逞强说这些的时候。

“贫道不想对你怎样，只需要你做一件事情，澄清一下荣泽先生的罪行，你必须要将大理寺卿斩首示众，给荣泽先生沉冤昭雪，并且不准为难他的后人，不然你可给我小心着点，你这皇宫对我一点防范能力都没有，我可以随时随地潜入进来，取你性命。”

林萧等着她给自己一个答复，要是不答应的话，他现在就可以结果这糊涂的老东西，太后当然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早就听人家说过这林萧了，坊间说的他神乎其神，几乎和半神一般无二了，可今日见了，她自己也相信了传言。

“既然是哀家被欺瞒了，自然是要找那大理寺卿算总账的，荣泽先生既然没过错，哀家自然要给他沉冤昭雪，至于他的后人，哀家有什么必要去为难？”

这还算是识相，林萧退后一步，在将太后敲晕之后，迅速出了宫门，他急速回到了庙宇之中，和野神他们汇合一处。

野神还在喋喋不休的咒骂书灵，当看到林萧的身影一闪进来了，他却立刻没了声息，安静的像是睡着的小猫。

林萧在外头早就听的清楚，书灵来过了，野神必定也是将书灵狠狠的咒骂了一顿，并且书灵也给出了解释，这是天书的意思，是为了不违背三界的恒定法则，这才做出牺牲荣泽的决定，也是他自己命数合该如此，林萧早就对这些想的透彻了。

他没要去责备书灵的意思，只是没想到书灵自己感觉理亏竟然一直都躲躲闪闪的，真是一点都不大气。

“怎么看见我回来就不吭声了，我在门外早都听的清楚，这事情书灵的确也是无能为力，原本看到荣泽尸体的时候，我心底是很怨恨他的，可我想明白了一个事情，命数这东西还真不是谁能左右的，也是难为这老东西一直陪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