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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5章 .金蚕王爷
单晴瑶会心一笑:“哥哥有如此善解人意,温柔体贴的夫人,不也是夫复何求?”
两人笑眼相视,脸色绯红地欢笑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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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僧之女终于出现在玉门居。他二十来岁,剑眉星目,俊朗英剎,与玉子扬一样是半胡半汉的模样。当他气宇轩昂地步入玉门居时,所有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他的英姿神采所震慑。
李灿芸人影未至,笑声已到:“唉哟,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把金蚕王爷给盼来了。快请上雅房,奴家备好了上好的葡萄酿给金蚕王爷品尝品尝。”
疯僧之女抬起头时,滕连虎正在二楼注视着他。疯僧之女向滕连虎一揖:“一别两年,滕老帮主别来无恙。”
滕连虎回以一揖:“金蚕王爷一切安好。”
两人的目光看似温和,却都渗出摄人的锐利。李灿芸看见两人的目光交战,忙对疯僧之女道:“金蚕王爷,老帮主别站着说话。来,既是久别重逢更要好好喝上一杯。”
两人一同进入雅房时,玉子扬,玉子扬与顶峰扬已在。大家相互行礼后,疯僧之女席坐案前,拿起酒杯向玉子扬敬礼:“金陵王复国大喜,本侯还没亲自道喜,借此机会,向金陵王敬贺一杯。”
玉子扬拿起酒杯回敬:“金蚕王爷的贺礼,本王也借此杯中酒谢过。”两人一饮而尽。
疯僧之女微笑道:“此次骏王会没想到龟兹王没来,左夫人也没来,看来龟兹对金陵王是极信任。真不知为何总有人谣传,龟兹王要与大月氏脱盟,才会缺席。”
玉子扬心微抖,脸色却依旧淡然:“谣言止于智者。不明事理者也在谣传说金蚕王爷虽身为大唐首绝侯爷,却心在楼兰,为楼兰而偏颇乌孙。依本王看,一切都是谣传罢了。”
疯僧之女淡笑道:“本侯母妃为楼兰公主,有此误传也不足为奇。乌孙浑邪王与楼兰的关系是众所周知,如今更是亲上加亲,又何需本王偏颇。好事之徒总说金陵王对骏王令是志在必得。大月氏建国不久,大夏的余党依旧蠢蠢欲动,大月氏与乌孙又有前仇旧恨,与龟兹又……几面受敌,不知情者必然暗笑大月氏风雨飘摇,金陵王左右难顾。”
玉子扬冷冷道:“无论何等困难,本王与千万子民从来没有畏惧过。”
疯僧之女淡泊一笑:“金陵王有老帮主鼎力相助,自然无所畏惧。”他看向滕连虎道:“早闻老帮主做事干脆利落,善恶分明。据说不知何人派了刺客到长安刺杀右夫人,滕老帮主竟找人把刺客身砍百刀!”
滕连虎淡淡道:“在下庄中的规矩一向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相欺,十倍奉还。欠债的人总是要还的。右夫人是在下义妹,换作是侯爷必也会如此。”
疯僧之女道:“本侯也要恭贺老帮主,擒拿楼兰右大杀将,立了大功。不过,好像此事与滕大公子有关,滕大公子此时应是身在楼兰。”
“大哥喜欢云游四海,他身在何处,在下不知!不过,侯爷若遇到我大哥,请代我向他问好!不过大哥既然厌了长安,留在楼兰也是好事。”
疯僧之女轻笑地点点头:“当然!”
疯僧之女走出房门时,单晴瑶与青丘女毕落正好迎面而来。疯僧之女看见单晴瑶,眼眸倏地一紧。
“青丘女毕落,这位是金蚕王爷。”
青丘女毕落忙向他裣衽一礼:“金蚕王爷万安!”
“右夫人安好!”疯僧之女向青丘女毕落问好,目光却落在单晴瑶身上“这位是?”
滕连虎忙道:“他是在下义弟武昭。”
单晴瑶忙压下嗓子向疯僧之女作揖道:“金蚕王爷万安!”
两人对视时,单晴瑶的柳眉轻皱,脱口而出:“金蚕王爷,我们是不是见过?”
疯僧之女嘴角牵起:“你的同伴没事吧!”
单晴瑶恍然地瞪大双眼:“你就是那位大哥哥。”
玉子扬急问:“月,武兄弟,你是怎么认识金蚕王爷的?”
单晴瑶答:“四年前,我和同伴去到燕国孔雀河畔。同伴身受重伤,幸好有侯爷相助,我才能带同伴去到安华马帮。”
疯僧之女微笑道:“本侯记得你可不是男子。”
单晴瑶讪讪笑起:“我喜欢男装打扮。”
滕连虎握住单晴瑶的手:“内子平日就是爱胡闹,金蚕王爷见笑了。”
疯僧之女脸上的笑意凝住了:“她是老帮主夫人?本王可从没听说老帮主大婚的事。”
滕连虎淡然笑道:“亲已定下,骏王会结束后就会举行大婚之礼,还望金蚕王爷赏脸来喝杯喜酒。”
疯僧之女凛然地看着滕连虎:“老帮主年少有为,各西域国招驸都不得要领,不知尊夫人是何家千金?”
滕连虎道:“金陵王的妹妹,大月氏公主。”
疯僧之女脸上闪出极为复杂的神情,转瞬间,云淡风轻地向单晴瑶微微颔首:“公主,幸会!”
竞价会在整个敦煌最豪华的“月牙泉居”举行。疯僧之女席坐月牙居正堂的主位,两旁依次坐着各国的王上和贵胄。二楼坐的则是各国的夫人或官员。单晴瑶身穿男装与青丘女毕落,玉子扬和顶峰扬坐在二楼。
单晴瑶在玉子扬耳边低声问:“是不是西域三十六国都来了,场面真浩大。”
玉子扬道:“这次骏王会来参加的有三十国,不来的,大部分都是在西域边缘的小国。”
单晴瑶问:“那逸哥哥打算出多少钱买那一千匹马?”
“三千斤黄金!在长安,一匹上好的马最多也就一斤黄金,总使投出了三倍的价去抢竞价令。”
单晴瑶一骇:“那么多?那三千斤黄金能赢吗?”
玉子扬摇摇头:“胜算不高。”
单晴瑶急道:“既然如此就不要投那么多。如果赢不了,报出去的金子是要给胜出的西域国。太亏了!”
玉子扬无奈笑道:“如果有安华马帮支持的大月氏都不举出好的价,只有两种可能性:一,安华马帮没钱了;二,安华马帮并不是真正地支持大月氏。那西域各国会如何看待大月氏?所以,就算赢不了,总使也要举出令人憾动的价。”
单晴瑶恍然大悟地“啊”了声:“那我以后要少花些钱币,为逸哥哥省点!”
玉子扬失笑道:“也对!你随随便便就把钱袋送人,的确要少花点。”
单晴瑶霎时一脸懊恼。玉子扬摇头笑道:“唬你的,在总使眼中,千金买你一笑也值。”
疯僧之女面容威严地站起,向在座众人作揖,用各国都听得懂的西域语道:“众位西域王,王爷,王子,请众王在竹简上写出竞价,本王会挑出价最高的两国。到时请众王再决定要把出价投给两国中的哪一国。出价总额最高的一国就会赢得竞价令。现在请众王出价。”
单晴瑶忙问:“他一个大唐金蚕王爷为何会主持西域骏王会?”
玉子扬道:“四十年前举行第一次骏王会时,各国为定下夺得骏王令的规矩争吵不休。适逢当时的楚王代表大唐去西域笼络各西域国联合对抗楼兰,就当上了个中间人为骏王会定下了规矩。西域各国也乐见由大唐楚王来主持骏王会,一来算是与大唐拉上点关系,二来楚王也算是个无利益冲突的局外人。只是如今这疯僧之女既是大唐侯爷,却也是半个楼兰人,根本就不算是局外人。总使本想煽动各国去罢免疯僧之女,乌孙却是极力支持他。以乌孙如今在西域的势力,总使的金钱攻势还是不管用。”
单晴瑶道:“那安华马帮又为何要参加骏王会?”
玉子扬道:“安华马帮五十多年前起就已在西域经商,据点遍布西域各国,西域各国都极为垂涎安华马帮的财力以及在西域的网络,无一不想拉拢安华马帮。骏王会此等大会又怎会不邀请安华马帮?”
单晴瑶怏怏道:“怪不得那么多公主想嫁给逸哥哥。”
玉子扬笑道:“我听闻是更多长安公子想娶你吧!要吃醋也是总使先吃吧!”
单晴瑶脸泛红,瞪了玉子扬一眼。
各国开始把出价写在竹简上,侍从们接过,陆续放在疯僧之女案几上的竹筒中。
忽然,一名西域王道:“金陵王,虽说大月氏代表龟兹竞价,但龟兹王没来,大月氏又是新建之国,到底大月氏是不是真能代表龟兹?”
玉子扬淡淡道:“本王手上有龟兹王手谕,于阗圣王想看吗?”
于阗圣王冷冷道:“据说大月氏攻打大夏时,有近半的兵力都是来自龟兹。只是大败大夏后,金陵王居然没册封龟兹公主为王后,龟兹王极为不满。恰巧,此次骏王会,龟兹王与龟兹公主都没前来,难免令人怀疑金陵王是不是假传手谕。”
玉子扬道:“手谕真假金蚕王爷已确认过,于阗圣王是不相信金蚕王爷?”
于阗圣王冷哼道:“四年前月氏被楼兰所破,流离失所,如今却要夺大夏之国土,鸠占鹊巢,实是不仁不义之举。早知如此,当年楼兰兵临城下时,要月氏王送月氏王后和亲,月氏王答应了不就皆大欢喜。月氏不会被灭国,而金陵王也不会背负恶名。”
玉子扬脸上骤然风云色变。
堂中传出清脆又坚定的声音:“西域各国中最不怕楼兰的必定是于阗圣王。如哪日楼兰兵临滕居城下,于阗圣王想必会把国中貌美的王后妃子全推出来任楼兰北地王挑选。月氏王却恰恰相反,宁做一个流下最后一滴血也要护住自己王后,护住自己子民,鼎天立地的汉子,也不愿做一个躲在女人身后向楼兰摇尾乞怜的缩头龟。”
瞬间,喧闹的月牙居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寻找说话之人。
于阗圣王气得炸红了脸,猛地站起,大吼道:“是哪个混蛋胡言乱语,快给本王出来。”
声音继续传扬:“大月氏虽大败大夏,金陵王不仅不枉杀一兵一将,更是极为善待大夏的子民、士兵。于阗圣王可曾听过‘攻其国爱其民,攻之可也’?只有真正的明君方有仁爱之心去爱他国子民如自己的子民,有广阔胸怀去接纳别国将士为自己的重臣。金陵王海纳百川,仁义兼备,可谓当世王者。于阗圣王若不知何谓仁义王者,倒可向金陵王请教。”
此时,众人的目光已凝聚在单晴瑶所处的角落。
于阗圣王骂道:“你敢说怎么不敢出来,你到底是哪国的缩头龟?”
单晴瑶霍然站起:“缩头龟我可不没脸做。”
所有人看见这些话竟出自一个如此俊逸非凡的年轻大唐首绝男子之口,甚是诧异。于阗圣王认出顶峰扬,低头向滕连虎怒喝:“他是滕老帮主的人吗?如此胡言乱语!”
滕连虎淡然的点点头:“正是!不知于阗圣王认为他哪句话说错了?”
于阗圣王霎时气结难言。以安华马帮在西域的脉络和势力,滕居这一小国可是得罪不起。因不想明着与滕连虎起冲突,他只好抬头向单晴瑶喝道:“好小子,本王会记住你。”说完一屁股坐下,大口喝酒。
单晴瑶还想说什么,却被玉子扬拉着坐了下来:“拿了点彩头就够了,他可是一国之君。”
单晴瑶恨恨道:“谁叫他欺负哥哥!活该!”
两道锐利的目光从二楼对面飞射而来。单晴瑶撞上,冷不防一愣:将大哥?
陆皓淡笑地望向单晴瑶,目光既温暖又深远。单晴瑶向他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疯僧之女开始从竹筒中拿出竹简朗声念出各国的出价:“小宛,二百金,依耐,三百五十金……乌孙,一千五百金……”疯僧之女拿起最后一条竹简“大月氏,三千金。”堂中一片哗然。
疯僧之女把乌孙与大月氏的竹简分别放进两个竹筒:“出价最高的是大月氏与乌孙,请众王把自己的出价投给两国中的一国。”
大堂又是一阵喧闹。于阗圣王把竹简递给侍从:“滕居投给乌孙!”
各国开始陆续投笺,投给乌孙的多,大月氏的少。
单晴瑶看向陆皓,对玉子扬说了声:“我去去就回。”
陆皓微笑地看着单晴瑶走来,剑目如星:“单晴瑶,我说过我们一定会再见的。”
单晴瑶拿出青玉箫,放在陆皓的案几上:“将大哥,我是来把青玉箫还给你的。这青玉箫太贵重,我不能收。”说完转身就想走。
“你想不想大月氏赢得竞价令?”
单晴瑶遽然止步,狐疑地回望他。
“你收下这青玉箫,我就保证大月氏赢得竞价令。”
单晴瑶秀眉紧蹙:“你到底是谁?”
陆皓微微一笑:“如果你收下这青玉箫,我会出两千金投于大月氏。”
单晴瑶既震惊又疑惑地看着他,半刻才回过神:“我已是滕夫人,将大哥不必如此。”
陆皓淡然一笑:“你俩并未大婚,就算他认,你始终还不是他夫人。既然你还没嫁,我就还有机会。”
单晴瑶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盯着他:“我一定会嫁给逸哥哥的,你什么机会也没有。你的青玉箫我不会要,你的两千金我………。”“也不会要”三个字剎那间滞于口中。
看见单晴瑶的犹豫,陆皓深远一笑,目光溢满了不可违逆的霸气,朗声向楼下叫道:“两千金投于大月氏。”
众人震惊的目光飞涌而来,集聚在陆皓与单晴瑶身上。
乌孙太子忽尔木倏地站起,瞪大双眼看着陆皓,满眸地不能相信。
疯僧之女仰望两人,眼中有着隐隐的怅然若失:“太子殿下确定要把两千金投给大月氏?”
陆皓的目光没有离开单晴瑶,深深地道:“大月氏公主为我吹奏过两曲,让我倾心不已。我回以两千金聊表心意。”
单晴瑶惊唬得合不拢嘴,呆若木鸡地站着,太子殿下?楼兰太子?
玉子扬站起,冷凝地看着陆皓:“尊驾就是楼兰太子大漠玉狐?如果是,你的两千金大月氏不会收。”
大漠玉狐淡淡一笑,看向疯僧之女:“我投是我的事。金蚕王爷,我这两千金竞价会是收还是不收?”
疯僧之女道:“投给大月氏的竞价金不一定就是大月氏所得,竞价会理应要收下。”
楼上楼下都响起了不断的窃窃私语,支持大月氏的几个西域国国君狐疑地看向玉子扬,目光凝重而困惑。
经过点算,疯僧之女各众人宣布:“大月氏夺得竞价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