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溶洞妖蟒
“你们看李杰的情况更不好了，我们是不是应该先找找有没有出路？反正这铜殿在这里，回头再来研究也一样。”陆林找了一个很巧妙的借口。之前见识了加藤阳也的厉害，他现在还不想和这几个人有冲突，最好是先把他们忽悠出去。只要能上到地面，这几个日本人不用想再进来了。
山中健太心里一紧，但脸上依然挂着笑，他没有急着开口，只是笑眯眯地看着陆林，其实杀意已起。这时石井真突然对他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不要冲动。
“好吧，人命才是最重要的。”山中仍然笑着，硬生生把杀意压了下来，实则对石井真非常不满。
先前的“雷火炼殿”，把铜门和门闩锈成一体的污垢劈了个粉碎。项昊来到了门闩前，努力吹出里面的灰烬，门闩也有了松动的迹象。一通忙活后，门闩总算被打开。
“原来是垂直的，看来最后出去的人应该是从外面锁上的门。”项昊说道。
“咣当！咣当！吱呀呀……”两扇不知道尘封了多少年的青铜门，终于再一次被打开。灯光照到的地方是一片宽敞平坦的地面，宽度足有二三十米且越来越宽，自铜殿前呈喇叭形向外延伸到黑暗里。
“老公！老公！”众人站在门口正待一探究竟，就听到了齐艳焦急的喊声，到后来这声音变成了嘶喊。她还搂着李杰坐在原来的地方，刚才门开了，她想叫醒老公一起出去，却发现李杰好像已经沉沉地睡去，怎么也叫不醒，嘴角还挂着一些白沫。这下齐艳吓坏了，她拼命地摇晃李杰，怀里的男人却纹丝不动。
乐雨连忙走过去检查李杰的情况。李杰昏迷了，此时他的呼吸和脉搏非常微弱，整个人热得烫手。乐雨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想了想还是决定把实情告诉齐艳：“齐姐，你们家老李……怕是坚持不到出去了。”
“不可能！你胡说！这次糟糕的旅行我们不该来，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们是些什么人！”齐艳像疯了一样歇斯底里地叫喊着，乐雨想去搀她，被她一把推开，“滚！你们都不是好人，你们走，都走！我们不要跟你们一起走了！”面对齐艳的吼叫，乐雨并没有反驳，只是同情地看着这个可怜的女人，等她发泄完。
齐艳喊了一会儿，把心中的压抑叫了出来，又低声抽泣着。她低着头一边哭一边说道：“你们走吧，我们老李走不了了，我也不走了，我要留下陪他。”
乐雨又去拽齐艳：“齐姐你别这样，我们不会丢下你们不管，总会有办法的。”其实她也没有任何办法。如果李杰真的死在这里，怎么也要把齐艳救出去。
乐雨拉了半天，齐艳却一动不动。她现在有些癔症了，像是精神不正常一样，自顾自地搂着老公，低声在他耳边呢喃着他们年轻时的事儿。
众人看着辛酸，却束手无策。如果李杰真的没救了，齐艳也执意不走，这两个不幸卷入此事的普通人，也许真的会葬身在这里。周欣也走过来安慰齐艳，未经历过太多世事的水静已经掉下泪来。
“都怪肖青！那条白娘娘也真是的，干吗要咬人呢？她盗仙草救许仙，这会儿却来咬别人的老公！”周欣想起那条咬人的美丽白蛇，却怎么也恨不起来，如果没有肖青，也许一切都不会发生。
听了她的话，水静似是想到了什么，猛拍额头骂自己糊涂。在众人的注视下，水静快步走到了罗瑞面前，对着他伸出手说道：“拿来！”
罗瑞被她说得一呆，自己藏了什么吗？没有呀！他一脸无辜地回问水静：“拿来什么？”
“仙草，救命的仙草呀！就是你在山上采的那株‘七叶一枝花’，那是解毒的圣药呀！”水静着急地说道，眉间却有喜色，也许李杰有救了。之前经历了这么多事，众人早把上山时一时兴起的采摘活动忘得一干二净，谁都没有想起罗瑞在山上采的那株草药。刚才水静听到周欣说白蛇盗仙草的典故，这才猛然想了起来。
七叶一枝花，药名重楼，主治痈肿疮毒、咽肿喉痹、乳痈、蛇虫咬伤、跌打伤痛、肝热抽搐。歌诀中有“家种七叶一枝花，毒蛇咬伤不怕它”的说法，李时珍也在《本草纲目》中写道：“虫蛇之毒，得此治之即休”。它是清热解毒的良药，此时正对李杰的症状。
罗瑞闻言不敢耽误，拉开连体服的拉链，从内衣口袋中拿出一个小塑料袋，他之前把采到的那株“七叶一枝花”装袋压平放进了内兜里。水静接过草药跑回夫妇二人身边，齐艳听说老公有救，一时间精神也有好转，对着水静千恩万谢，就差给小道姑跪下了。水静示意她别急，忙用清水将草药简单清洗了一下，一边把根上的泥土冲了去，一边说罗瑞采到的这株品相相当不错。她先把根掰了下来，用小刀切碎，把一堆碎块和着水给李杰灌了下去。然后开始推拿李杰周身的数个穴位，似是很有讲究。按照这个顺序，她又把草药的茎和叶分别照旧做了一遍。照她的说法，这“七叶一枝花”每部分的药效不一样，这么做是为了最快、最大地发挥草药的功效。
服下药后过了一会儿，李杰张口吐出一摊黑水，接着腹内肠鸣如鼓。他的眼睛也睁开了，虽然目光还是涣散，却有了些神采。他看着老婆说道：“我想上厕所。”齐艳看到老公醒了过来，喜极而泣，搂着李杰哇哇大哭起来。不过李杰的样子似乎很急，人有三急的时候，什么都挡不住。众人相互望了一眼，这是要排毒了，大家在这儿也不方便，于是乐雨说道：“齐姐，你们先不要往前走了，老李才吃了药，你看着他让他休息一会儿。我们继续去前面探路，如果找到出路回来叫你们。放心吧，我们是不会丢下你们两个的。”
齐艳哭了一会儿，看老公的情况有了起色，原本已经沉到了谷底的心又看到了希望。她擦干眼泪，一边对水静表示谢意，一边同意了乐雨的建议，现在的李杰确实不适合继续走。
安抚好夫妇二人，其他人又继续前进。经历了地宫、矿洞、地下河道的狭窄之后，这个喇叭形张开的地下空间让众人感觉异常宽大。
再往深处走，可以看到灯光远端一些石柱的模糊轮廓，密密麻麻的锥形石柱影子映入众人眼帘。眼前的景象，众人觉得非常眼熟，似是在什么地方见过。
罗瑞第一个说了出来：“这不会……这不会是……”他有点磕巴，不太相信自己的判断。
“是不是，再往前走走不就知道了？”乐雨加快了脚步。
“罗先生，你说这里不会是什么？”山中健太并没有从眼前的景象中联想到什么。
罗瑞嘿嘿一笑道：“你们那地方小，可能没见过这种地貌。我是说看着这个地方，怎么那么像个溶洞呢？不过也不对呀，我记着溶洞里钟乳、石笋都是五颜六色的。”
“那是灯光照出来的，没有灯光的溶洞就是这个样子。这个溶洞也许从没有被发现过。”话一出口，乐雨就自嘲地笑了起来。开口时没有细想，人家把铜殿盖到洞口了，这里怎么可能没被发现过，大概是少数人的秘密吧。
“原来是这样，谢谢指教。”山中健太很礼貌地对罗瑞鞠了个躬。日本的溶洞不多，他确实没有见过。他又向水静问道：“可是，这里是武当山呀，怎么会有溶洞呢？”
“武当山怎么不能有地下溶洞了？湖北省本身有非常丰富的洞穴资源，在鄂西有大片发育得非常充分的喀斯特地貌。中国目前最大的溶洞、世界特级洞穴——腾龙洞，就在湖北利川。而且武当山东西两侧的十堰市和丹江口市，都发现过溶洞。前阵子的新闻说，在离此不远的郧县，发现了一个面积超过10000平方米，垂直高度120米的大型溶洞。”水静答道。
说着，众人走近了眼前的石群，发现那些锥形石柱确实是由从上垂下的钟乳和从下向上生长的石笋组成的。只是在一片黑暗中,微弱灯光的作用有限，这里跟那些灯光点缀色彩斑斓的溶洞完全不是一个感觉。
凹凸起伏的石笋把原来宽大的空间分割成了无数没有规律的岔道，灯光下，鳞次栉比的各色钟乳显得光怪陆离，水滴从钟乳的尖顶落到地面和石笋上。大自然用水做刻刀，以千万年的时间完成了这鬼斧神工般的迷人景色。这里的垂直高度虽然没有百米，却给人一种宏伟的感觉。石笋大多极其高大，短的大概一米，数米高如同石柱一般的随处可见，更有些高达七八米的大型石笋，如擎天柱一般支撑起这个宽大的地下广场。还有一些生长得非常独特，有低头沉思的老者，也有抬头望天的诗人，还有架在陆地上的石桥，凝固在空中的飞瀑。众人一时看得痴了，沿着脚下石与石之间的空隙，走进了这个尚未公布于世的美丽溶洞。
“真是鬼斧神工呀！没想到没有灯的溶洞也能这么漂亮。”周欣拉着水静说道。
脚下的路有时很狭窄，几个人不得不一个个排队过去，有时候也会从旁边的石笋后绕过去。前行了几十米，队伍被这石间的岔路分成了好几股。好在彼此距离不算远，呼应得到。只有四个日本人在转过一根足以遮住四个人身形的巨柱后不见踪影，似是走了岔道，和众人分开了。
“应该就是这里了。”石井真对身后的三个说道，“你们多留意周围，如无必要，不要和他们冲突。一旦东西找到了，马上找路出去。”
“这些人要不要……”山中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没必要，他们到现在为止什么也不知道。如果真到了那个地步……”石井沉吟了一下，“没我的命令，谁也不要伤人。”
项昊扛着青铜巨斧，一路上已经不知削断了多少根千辛万苦才从洞顶长到接近地面的钟乳。乐雨一路上观察这里是否有人类留下的痕迹，之前的青铜大殿带给了她无数的遐想和猜测，遗憾的是，到目前她什么也没发现。走在前面的陆林却敏锐地发现了一个问题，这里无论是钟乳还是石笋，朝向他们来路的一面生长得很粗糙，上面有很多天然形成的疙疙瘩瘩的起伏，而朝向他们前方的一面，却相对来说平滑很多。陆林也一时弄不明白。在野外，植物会因为阳光的照射而分出枝叶浓密和稀疏的两面，可在这不见阳光的地下，这又是如何形成的呢？陆林谨慎地看着前方，也许前面，就有他想找到的答案。
越往前走，众人越有一种感觉，这个溶洞的整体面貌应该是个不太规则的圆形。大家相互印证了一下，发现大家所见略同。可问题是，他们根本看不到这洞的全貌，只是穿过一丛丛石笋向前走，怎么所有人会下意识地产生这种相同的判断？
唯一一盏大功率照明灯被日本人带走了，他们为了隐藏自己的位置刻意没有用。黑暗中几点头灯的光芒像是漆黑中的萤火虫，完全照不亮四周的环境，所以他们几个并没有发现，这一段路的地面附近散落着数片巴掌大的鳞片。
突然，众人的脚步戛然而止，眼前的景象震撼得他们一时间谁都说不出话来。
“我终于明白大家为什么会觉得这里的空间是圆形的了。”乐雨看着前方，喃喃说道。
在灯光尽头模糊的轮廓中，众人看到了一排倚天接地的巨大“牙齿”。
那些巨大的“牙齿”，是由一根根向上的石笋和向下的钟乳构成的，它们长度差不太多，一上一下地分布，犬牙交错般呈弧形排列成一圈，所有石柱的尖端向外倾斜，让人很自然地联想到野兽们向外龇的獠牙。它最大的特点，就是大。每一根都很大，估计超过十米，像是一排三四层楼高、可以撕碎一切的巨大獠牙。众人感觉仿佛来到了恶魔的嘴边。
“这个……这个跟圆形有什么关系？”罗瑞虽然知道那只不过是一排石柱，却还是被那恶魔之牙的气势吓得有些说不出话来。他想赶紧转移一下注意力，最好扭头就走。
“你们往两边看，那些巨型石笋钟乳的弧度一直延伸着，我怀疑它们可能围成了一个圈儿。至于为什么说是圆形……你们看到它们的尖端向外倾斜了吧，呈向外辐射状。你们再看近处一点的石笋，有一定向外倾斜的角度，只是这个角度随着我们进来的方向慢慢变小，小到我们很难发现。眼睛传回大脑的视觉信号，有超过一半不会被我们的意识所分析。来的路上灯光扫过周围，视觉信号传回大脑，四周所有的石笋以此为圆点向后倾斜，只是倾斜得太不明显，以至于它被我们的意识所忽略了，也可以理解为我们理智的大脑根本注意不到这点儿。但潜意识却完全接收到了这些信号同时做了分析，给出了判断，于是我们才会觉得这里是个圆形。”乐雨解释道。
“哎？还真是，这些都长歪了！”周欣看向四周，果然，所有石笋的尖端都是向着那排牙齿的反方向倾斜的。如果不是那排巨型牙齿长得太过整齐，可能众人到现在也发现不了。
“别看了，继续向前吧，那里也许是这个溶洞的中心。看来这里的面积没有我们想象中的大，这就好办了，一会儿穿过那里一直到边缘，绕着走一圈，有没有出口就一目了然了。只希望不要出现太多出口，我讨厌做这种选择题。”看众人停步不前，陆林给大家打气。
众人闻言觉得有理，跟着继续向前走。出现太多出口大家不敢奢望，只要有一个就谢天谢地了。这时前方传来了一阵响动，似是从那些巨牙间传来的。
“那些日本人跑得够快的，已经到中间了。不行，咱们也得赶紧过去。”项昊说着催促前面的人加快脚步。
“对！不能让他们先找到宝贝，加油哥！加油静静！”此时最兴奋的是周欣。看着奇异的景象，她总觉得溶洞的中心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东西。初下地宫时那个寻宝的劲头又上来了，她拉着水静就往前跑，也不顾周伟的阻止，一下子超过了陆林跑到了最前面。既然日本人已经到了里面，就说明恶魔之牙后面并没有什么危险，众人也没有阻拦，反而在周欣的带动下加快了脚步。
“你慢点儿。没看到前面的缝隙是堵着的吗？小心撞墙！”水静提醒道。原来周欣跑起来没抬头，她们所走这条路尽头的两根牙齿之间，被一块高1米多的白色巨石堵上了，像是卡在两根牙齿之间的一块牙垢。水静看着前面，第一个发现了那堵路的白石。
几十米的距离，说话的工夫就跑完了。两个小女孩来到白石前没急着翻越，迫不及待地打灯向溶洞的中心照了过去。
周欣先是一呆，然后头慢慢抬高，头灯的光束一点点向上扫，她的脸色变得越发惨白，像受到了什么巨大惊吓，一时间回不过神来。直到头灯几乎扫到洞顶，她才反应过来，猛地张开嘴就要尖叫。
还没来得及叫出声，周欣的嘴被另一只手给堵上了，然后整个人被按到了白石下面。“别出声，别往上照！”按倒她的自然是水静，她也看到前面的情景，却比周欣冷静得多，按倒周欣后向后面的人打招呼，示意他们小心走过来，把灯光打低，不要闹出动静。
两个女孩的异常让众人原本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他们来到白石后面，用白石和两边两颗高大石笋掩住身形，好奇地向里面看去。
里面哪里有什么日本人，在恶魔牙齿围成的圈儿里，地面相当平整，几乎没有石笋，形成了一个直径差不多二三十米的圆形大广场。广场的中心有一根巨型石柱，下粗上细，立在地面最粗的地方目测直径超过四米，高度几乎延伸到了洞顶。最特别的是，这一根石柱看表面不像是石笋，而像是天然生成的岩石，刚才听到的响声正是从这根巨柱上传来的。
众人头灯的光芒照射到了石柱上，随着光线一点点抬高，他们的表情也变得如刚才周欣那样有趣。石柱三分之一高的地方，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条粗大的满是白色鳞片的大尾巴，最细的尖端也比茶杯口要粗大。再往上，是在坛子口般粗细的石柱上不停滑动的蛇身。那是一条巨大的白蛇！
“有条蛇！是那条白蛇的祖宗？”项昊第一个叫了出来，不过声音压得很低。
“不是一条，是两条！你再往上看！”陆林表情严峻地低声说道。
项昊再向上看，果然又看到了一条长满青黑色鳞片、足有水桶粗细的大蛇。它没有那条白蛇长，身体却几乎粗了一倍不止。一黑一白两条大蛇交错缠绕在巨大的石柱上，蛇头一直伸出石柱顶端，让整个石柱看上去像一个巨大的权杖。不过权杖上的这两条蛇是活的，而且一直在动，高过石柱的蛇头下面的部分快缠到了一起。众人怕引起两条巨蛇的注意，没敢拿灯细照它们的头，只是在蛇身上看了一圈儿。他们从未见过这么大的蛇，面对这两条张口吞牛的巨兽，一时升起了退却之心。
“白的是蛇，黑的那条是蟒。不用那么小声，蛇没有外耳，基本就是个聋子，趴低一点不动就行了。擦！我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大的蛇，两条完全纠缠在一起，可能是在交配。你们看它们柔软的身体，配上这纠缠在一起的样子，是不是觉得非常……不雅？”当着两个小女孩的面，罗瑞憋了半天才想到这么一个形容词，“正因为这个，在有些宗教里，它们才会被视为爱欲、淫荡和邪恶的象征。”他故作镇定，身体却一直在抖。原本出了地宫，他不再去想有没有活了千百年的生物存在，没想到在这里竟然噩梦成真了。
“不是在交配，你们看地上，这应该是一场地盘争夺战。”乐雨第一个注意到巨柱周围的地面上散落着一大片黑白两色的鳞片，还有几摊黑红色的血迹，似是这里刚经历了一场猛兽间的战争。显然，大蛇与巨蟒的战争还没有结束，从地上一直打到了空中。两条巨大的蛇身在巨柱上环绕着不停扭动，想把对方缠死，时不时还发生剧烈的碰撞。
“你们看那边的地上有一条水迹，我看了一圈儿，只有一条，而且还没有干，看来两个里面有一个家伙刚过来不久，这场仗，开打的时间还不长。”陆林听到乐雨的话也开始看广场的地面，发现了一条线索。
“你说，会不会跟咱们触碰了铜殿的机关有关？”乐雨突然冒出了一个异想天开的想法。
“没错！原来这一圈儿石笋上有一张大型的电网，这些石柱就是发射塔，外面任何东西不能靠近。咱们打开机关，把这里的电抽走了，电网关了，于是有一条蛇过来抢地盘，你说对吗乐教授？亏你还是教授，这么荒谬的事儿都能想出来。”陆林故意气乐雨。
“你们，就一点儿不担心自己吗？我们现在怎么办？”众人被眼前这既惊险又刺激的一幕吸引，只顾着看两条大蛇打架，却忘了自己的处境，水静不得不提醒众人道，“这两条蛇哪一条都不是咱们能对付的，无论哪一条赢了，我们都会是它们眼中的食物。别忘了，铜殿那里几乎是没有退路的。”
“最好是它俩打个两败俱伤，可看样子那条白蛇明显快支持不住了。要不咱们绕路吧？惹不起咱们躲得起。”周伟边说边看向罗瑞，希望他能有什么办法。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先听哪一个？”罗瑞边看着前面那场生死战边说道。
“好消息！”
“坏消息！”
两种声音夹杂在一起同时爆发出来，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笑了，原本有些紧张的心为之一松。
“好消息是，这一蛇一蟒现在伤得不轻。不过别想着两败俱伤，那条大白蛇怕是输定了。”
“坏消息呢？”
“坏消息是，它们应该发现我们了。你们看那两条蛇的战斗，一条蛇在石柱上扭动身体，另一条也马上会做出反应，所以到现在谁也没有缠死谁。它们不是看到了，而是感觉到的，这说明，这两种蛇对石柱表面的震动非常敏感。明白了吧？它们对地面的震动非常敏感，也许我们刚到的时候就被它们发现了，只是现在没时间搭理咱们。”
“那我们现在跑吧？”水静一听吓坏了。
“想都别想，人家双S路线走个来回都会比咱们快得多！”罗瑞叹口气说道。他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要不……”周欣很犹豫地说，“咱们帮帮那条白蛇？”
“怎么帮？人家那层次的战斗咱掺和不起。看那劲头，一尾巴甩过来咱们几个就能一起飞出去。”罗瑞又叹了口气。他觉得周欣这个想法还是不错的，可是不现实。
众人一时没有了主意，时不时提出一些逃走的办法，却马上被否决了。
“欣欣你别搂我，痒痒！”水静对身边的周欣说道。
“啊？我没搂……”“你”字还没出口，周欣脸色大变，身体僵在那儿不动，费了很大劲才稳住心神，哆嗦着小声对水静说道：“静静，别动！别扭头，一定不要扭头！陆哥哥你快来！”
人很奇怪，越不让看越想看，水静闻言不自觉地把头扭向了一边，却看到一双黑宝石一样的眼睛在与自己对视着，还有东西在挠自己的脸。水静并没有惊慌，眼睛重新聚焦到近前，才看清眼前竟然是地宫里的那条白蛇，挠着自己脸的是蛇的信子，原来刚才被搂的感觉是白蛇顺着她蹲下的身子缠了上来。她抬手制止住要过来的陆林，示意众人不要动。
白蛇似乎并没有咬人的意思，只是咝咝吐着信子。
一直以来，爬行动物给人很恐怖的感觉，除了它们的外形和一身的鳞甲，最主要的就是它们没有表情，总会让人觉得冷漠、恐怖，而它们脸部的局限使得它们不能表达出自己的情感。
可眼前这条白蛇却让水静觉得它是有表情甚至有情感的，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那白蛇看看她，又扭头看看旁边一圈儿人，然后伸长了蛇头看向石柱的方向，似是要指给众人看。
这时大家离得都不远，灯光聚焦到白蛇身上，陆林又想起了在地宫里抓住它的那一幕。他当时觉得这蛇能听懂他的话，此时他终于发现了当时为什么会有那种感觉，这条蛇，会眨眼！细看之下才发现它竟然有眼睑，就是这一眨一眨的眼睛给了他这样的错觉。要知道，蛇是没有眼睑的，不会闭眼，更不会眨眼和转动，而这条白蛇配上两只纯黑的眼珠，总给人神秘莫测的感觉。
“它能从地宫钻到这里，说明两处是通着的，能不能让它带咱们出去？”周伟问道。
“它能钻过去的地方不代表咱们也能过去呀，而且场上挨打的那位明显是它家亲戚，它怎么可能会走？”陆林回应道。
“它的意思好像是让我们帮帮那条大白蛇。”看到蛇没有攻击，周欣的心也有些放下了，说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