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黑市拳赛
“嘿嘿,还真瞒不过你。其实只要跳出来想一想,就会发现这场比赛很扯淡。我们是为了脱身,他们是为了……你明白的。只有这些观众才傻乎乎地认为有好戏看了,还真当这些都是义务演出。就像美国的职业拳击赛,所有人都是为了那条金腰带吗?大多数人是为了钱吧。世界大赛也一样,不爆冷不出黑马,还有什么看头?庄家还挣什么钱?开赌的没几个好人,为了赢,他们有的是办法。这是周伟的主意,当这场义气之争变成商业合作的时候,有共同利益在面前,一切都好谈了。”他又在洛雨耳边小声说道,“那边跟两个教官已经谈好了,最后两场会放水。教官只负责教学,挣的还没出去过的拳手多,两人一人压了一年的薪水买咱赢。现在已经超过1赔40,打完这场比赛他们就能直接退休,谁没事愿意玩命呀。”
“这就是你所谓的‘真正的比赛在台下’?难怪你要把雪儿也加进去,是故意抬高赔率吧?一点体育精神都没有,你们也太坏了!”洛雨说道。
“什么话,想想这比赛是出于什么原因?他们本来就不怀好意,咱们是出于正义的目的,在做一件不损害好人利益的事。用头脑解决问题总比用拳头解决好,你还真想让他们俩上去跟人拼命呀?”周伟凑过来说道。
“你看那里,”陆林指着笼子旁露出的一角有些发黑的地面说道,“雪狐的朋友跟我说,刚建成时那里是白的,这几年流的血太多,已经渗进去擦不掉了。真正比赛的时候,笼子里经常到处都是血。”洛雨听得打了一个寒颤,不再说什么。
这样一来,前三场比赛只要赢一场就能完全胜出,压力一下子小了很多。出场顺序安排是项昊、陆林、雪狐、彪子,最后是雪儿。项昊看不惯陆林的做法,他想认真地打一场,但不可否认,这办法是最保险的。吵闹声中,他和那个叫“火山”的拳手走进了铁笼。对手个子不高却很粗壮,两个人只戴了护腕,谁都没有戴拳套,真正的裸关节比赛。可以用腿,可以击打任意部位,唯一的规则就是没有规则。
从一开场,项昊就牢牢占了上风。随着对六十四息修炼的不断加深,他出招几乎不用回气,一连串无间歇的组合攻击把对手打得摇摇欲坠。但是,他犯了两个致命的错误:第一,他大意了,看对手好像站不稳了,他得意地认为所谓的黑市拳击也不过如此;第二,他心软了,从没有真正意义上杀过人的他,忽略了罗瑞先前说过黑市拳的高死亡率。于是,他用脊背迎接了火山的爆发,对方只用一腿就让他喷了血,半边身子都不灵活了。在他的强烈抗议下,陆林等人还是替他认输了,毕竟已经留了后手,没必要真的拼命。好在那个叫火山的家伙并不是真的顶级高手,疼痛只是暂时的,骨头没断就好。
第二场陆林赢了,他用跟马戏团学的那套爬竿和空中飞人的技巧,在笼子里和比他高一头的对手打起了游击,引得佣兵们一片嘘声。和项昊不同的是,他比对手狠得多。一击打在对手后脑的穴位上,那台“绞肉机”晕了过去。实际上那也是个死穴,而且打晕和打死需要用的力道是一样大的。
陆林开心地下了场,这下他们赢定了。雪狐走上台,拍拍陆林的肩膀说道:“放心吧陆,我会尽力的。”让陆林不明白的是,他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周伟一把把他拽到边上,异常紧张地说道:“刚才开赌的家伙来了,他们说有大股东临时到场,如果那两个教官敢放水,别说钱了,命都可能要保不住!合作取消了,快想办法!”
陆林的脑袋“嗡”的就大了,那样的话,剩下的三场比赛,他们至少要赢两场才行,还要面对两个教官!最要命的是,其中两场的拳手都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自己人,雪狐和彪子未必会为他们拼命,这下遭了!
虽然很多时候,决定一件事能否成功的根本因素,在于做事之前的准备,但正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突如其来的大股东,把他们的布置彻底打乱了。
“怎么回事?什么大股东?问清楚背景了吗?有没有办法解决?”陆林急忙问周伟。
“鬼知道是什么大股东,只说是偏巧今晚飞过来的,听说有比赛就来看了。这下他们是彻底不敢作弊了!”周伟答道。
“我知道是什么大股东,是我堂兄,大老爷家的老二,出了名的喜欢这东西,很残暴的一个人。他就坐在笼子前面不远处,千万别让他看见我,不然咱们就完了!”萧卓不知在什么时候躲到了后排,把头埋在前面人的肩膀中间说道。
“你堂兄?不会这么巧吧?怎么都赶到一起了!你藏好,不到万不得已别出来。”陆林拍着脑袋道。
“好!咳咳……”坐在一边养伤的项昊根本没理这些茬儿,专心看比赛,此时看到精彩处大声叫起好来,牵动了伤口。两个人这才抬头注意笼子里的情况,双方激战正酣。那个叫鲨鱼的对手非常凶猛,满脸是血还在不断进攻。雪狐的情况比他略好,但嘴角也挂着血,眼眶也肿了起来。大概是搏击习惯不同,他更侧重于用拳,脚下的步子非常灵活。比赛持续了三分钟,双方都挨了不少下,最终,雪狐一个由下至上的勾拳打在对手的下巴上,鲨鱼把自己的舌尖咬掉了一小块,满嘴是血地结束了比赛。
“谢谢,雪狐!”看着走出铁笼的雪狐脸上的伤,陆林由衷地说道。这个只见过一面的外国朋友只是笑笑没说什么,但陆林肯定他受伤了。雪狐为他们赢得了一场宝贵的胜利,后面将要面对是两个教官。听彪子的意思,他们会比这些学员厉害很多,如果对方真的不放水,后两场将会打得非常艰难。现在在学员身上赢了两场,只要再赢一场,他们就胜利了。
彪子这时凑过来说道:“下一场我来,我最多也就能对付这个‘铁幕’,但也不保证能赢,做好打最后一场的准备吧。你们赶快想办法,别让那丫头上了。要不林哥你再打一场,真没看出来原来你们这么厉害!不过一定要小心,知道那家伙为什么叫‘兽王’吗?因为他残忍,比野兽还残忍!这家伙虽然没打过比赛,但在平时训练里可是打死过不少学员的。他比‘铁幕’厉害多了,千万要小心!”
彪子说完就上场,众人只能默默祈祷,但愿这另一个外援能胜利吧。第四场比赛开始了,佣兵们咆哮着给“铁幕”喊加油。他们怎么也不相信在前三场比赛里,这些外来人能够赢两场。第一场项昊输了,他们认为那是理所当然;第二场陆林赢了,他们叫骂着那是不符合拳赛规则的投机取巧;直到雪狐又赢了一场,他们才发现对方只要再赢一场,他们就输了。作为一个出产暴徒的地方,他们绝不能忍受在家门口被一群路人打败。
那些观战的黑市拳手叫嚣得更厉害,这牵涉到全体拳手的尊严,他们纷纷责怪前几个家伙没用,要重新比过。他们最不能接受的是,彪子作为他们的一员竟然帮着外人。光头那一伙更是借着这个由头明目张胆地说,如果彪子帮外人赢了这场比赛,他们会宰了他!
与此同时,铁笼里的格斗也越发激烈。作为一个已经受训三年的黑市拳手,彪子的打法跟陆林等人完全不同,一上来就是大开大合、妄图一击毙命的狂攻,充分地展示出西伯利亚拳手彪悍的一面。众人感觉他应该比刚才那三个对手都厉害,项昊说就算自己也未必打得过他,难怪他会说自己是这里的一霸。
可惜在他面前的是一道铁幕。对方没有彪子魁梧,年纪也不小。他灵活地闪躲着,两条胳膊仿佛一堵墙,把彪子所有的攻击都挡在了外面。偶尔“墙”会裂开一道缺口,从中发出凌厉的一击,彪子几乎没有躲开过。看那教官的表情,他一边打还一边在说教,似乎对彪子的进攻不满意。
陆林等人都为彪子捏了把汗,这教官还真不是盖的,强弱差距太悬殊了。彪子拼命的打法一点儿都不奏效,反而连连受到重创,脚步开始踉跄,眼角、鼻子和嘴都破了,满头满脸都是血。但彪子似乎被打出了凶性,还在坚持着,而且越战越勇,笼子里的地面上洒满了他的血。
然而实力间的巨大差距不是靠拼命能填补的,他终于筋疲力尽,在“铁幕”的一记重拳下轰然倒地。他起了几次才非常努力地又站起来,但紧接着的一拳彻底击溃了他最后的反抗,他再次倒地,晕了过去,没能再爬起来。
“二比二了!彪子说最后一个比这个‘铁幕’还厉害,要不我出面吧,别让雪儿上了!”萧卓躲在后面说道。
“好!再想办法,不能让雪儿上,这些教官太厉害了。”陆林点头道。正说着,台上突然响起一阵潮水般的骚动,传说中的“兽王”上场了。他同样不年轻,却有一副让人望而却步的身板,比项昊高出一头多,还要壮得粗上三圈。随着他步伐的迈动,浑身上下的肌肉也跟着一块块隆起落下,好似铁铸一般,看上去更像一台机器。
陆林等人神为之夺,纷纷倒吸一口冷气。他回头对雪儿说道:“雪儿,下一场不用你上了,我来。”说着就要起身。
没想到雪儿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把他拽回了椅子上。已经看了四场比赛,雪儿怎么会不知道眼下是什么状况?她眼神异常坚定地说道:“那是我的猎物。”说罢便不理众人的劝阻,走上了台。
看到一个美丽的俄国女人走上台,看台上佣兵们的起哄声更大了,嘲笑陆林他们不是男人,竟然让一个漂亮小妞出来送死,还朝“兽王”喊着一些不堪入耳的话,让他在台上扒雪儿的衣服。那“兽王”做着猥亵的动作一个劲地大喊:“来吧小妞!让我们快点开始吧!”
“等等!”陆林冲上台喊道,雪儿猛地抓住了他要抬起的手,非常严肃地说道:“相信我!”
陆林无奈,只得改了口。双方拳手的量级相差过大,他希望在征得对手同意的前提下,可以让雪儿使用武器。当看到雪儿那两只翻出来的兽爪后,铁塔般的壮汉哈哈大笑起来,嘲笑那两只猫爪子连自己的肌肉都挠不破,毫不犹豫地同意了。
雪儿翻出兽爪,走进笼子,再次做出了四肢着地的样子,观众席上的哄笑声更大了。
比赛开始,雪儿四脚着地在笼子里游弋,像一只等待机会的狼。这让兽王很别扭,双方高度相差太多,如果不弯腰,用拳头根本打不到她。几次进攻都被雪儿敏捷地躲开了,还被雪儿的利爪在小腿上留下了几道口子,那场面就像一头直立的狗熊在扑一条小狗。几个回合下来,雪儿一直在躲闪,几乎没有进攻。兽王愈发急躁,拳头完全发挥不出威力,自己被划伤了数处,却连雪儿的边都没有碰到。外面的起哄声让他更烦躁,他扭头举起双臂对观众席咆哮道:“都给老子安静点儿!”
就在这时,雪儿动了。趁着“兽王”回头的一瞬间,她猛地蹿到他的背上,双腿夹住他的腰,两只兽爪向着大汉的腋窝扎了进去。没有人可以把肌肉练到那里,兽爪瞬间全插了进去,雪儿两手用力一转,一撕,伤口立时被扯开。她立刻把兽爪一收,将两只手伸进伤口。
很少会有人用这么残忍的格斗技法,但雪儿面对的对手从来都是没有人性的野兽,所以兽中之王在狩猎的时候,也是一头野兽。
一切发生得太快,当“兽王”听到佣兵们惊呼的时候,腋下钻心的剧痛已经传来,雪儿的两只手似乎伸进了肉里,要去抓他的骨头,那里正是关节所在,他的两条胳膊彻底不能动了。但这巨汉并没有放弃抵抗,两只胳膊动不了,他猛地跳了起来向后仰倒,想用庞大的体重压垮背后的姑娘。
可雪儿就在他腾空的一瞬间,两手抽出按在了他的肩膀上,使劲向下一撑也翻了起来,跳得比他还要高。当“兽王”仰面朝天落地的时候,雪儿也从半空中落下,而且是头朝下扑下来的。两只兽爪不知什么时候又翻到前面,对准“兽王”张开两臂的肘关节内侧,狠狠扎了下去,同时顺势一俯身,一口咬住了他的喉咙。
原本喧嚣的看台瞬间安静,一切只在数秒之间,但造成的视觉冲击力实在太大,那帮佣兵彻底被镇住!
“天啊!她在吸血!”
“这女人是野兽吗?”
“那家伙是真的在吸血!”
“太残忍了!这伙人是吸血鬼吗?”
无数人小声议论着,却没人敢喊。这些人自诩残酷,可在真正的野兽面前,看到不是人类该有的行为,还是胆怯了。雪儿还在吸血,连陆林等人也被吓住了。近日来的和睦相处,几乎让众人忘记了当初袭击他们的白毛怪物,忘记了雪儿曾经茹毛饮血的生活。在狩猎的过程中,她就是一只野兽。“兽王”被咬住喉咙说不出话,两只肩膀完全使不出力,被死死地钉在地上,两条腿一蹬一蹬只剩下抽搐了,也不知是快死了还是吓的。
有了第一场项昊失败的经验,陆林并没有叫停,生怕兽王再跳起来反击。直到对方的人忍不住了,再不认输,“兽王”怕是真的完了。有四个人进了笼子,但谁都没敢往前去。直到陆林叫雪儿松口,他们才把“兽王”抬了出去。
雪儿满嘴是血地站起身,用手擦了擦嘴走出笼子,似乎这只是场和过去一样的普通狩猎。当笼门“咣当”一声关上的时候,那些佣兵才意识到雪儿赢了,三比二,他们输了,满是佣兵和黑市拳手的训练营竟然输了!现场气氛变得很诡异,佣兵们交头接耳,他们怎么也不相信这是真的。
陆林带雪儿回到座位上,躲在后面的萧卓把身体俯得更低,说道:“快走,萧成荣没准会看上雪儿!连那种人都能打败的拳手,还是美女,哪个拳赛老板看了都会动心的,真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厉害!”
陆林等人一刻都不想停留,跟雪狐和他的教官朋友打了声招呼,又狠狠瞪了一眼门口遇到的大汉。那大汉再没有先前的盛气凌人,看着雪儿的眼神甚至有点畏惧。
周伟说道:“我说,咱们最好把彪子也带走,哪怕过几天他伤好了再回来,先避避风头也好。现在他状况不好,咱们走了,等这群人回过味来,非把账都算到他身上不可。虽然输了,但他确实已经尽力了,别为了咱们连累他。”
这个建议得到了众人的赞同,大家在台下看得清清楚楚,彪子已经为他们拼命了,不能不管他。趁着现在的古怪气氛,他们架起彪子,毫无阻拦地出了格斗中心。马戏团的人一直在旁边观战,此时对陆林一伙肃然起敬,特别是对一路上只知道吃和玩的雪儿。
一直走到他们停车的地方,众人纷纷上了车。所有人都去看比赛了,他们竟然没有受到任何阻拦。
格斗中心的窗边,几个人默默看着这一切。一个人问道:“二爷,怎么不拦住他们?那个女的太有价值了!”
“再好的拳手,也不值得我这个好妹妹一个人亲自从北京跑到这里来。跑得还真快,让他们走,谁都别拦。呵呵,看着吧。”被称为二爷的人说道。
格斗中心的嗡嗡声越来越大,马戏团的车队趁着夜色悄悄开上了公路,消失在黑暗里。
看着后面没人追来,众人齐齐松了一口气,安德烈一家决定连夜赶路,到达下一个镇前都不再停留。在车上,脱险的众人热烈地讨论起了刚才的战况,如果不是雪儿在最后一局力挽狂澜,干掉了那个他们几乎不可能摆平的大家伙,今天怕是真的很难脱身了。彪子还没有醒,不过看样子更像是睡着了。
开着车的艾伦突然问道:“陆,你们真的是救援队吗?一支救援队能打赢黑市拳手?还是像电影里演的那样,你们中国人都会功夫?还有你们的这位向导,她显然更适合做猎人。”
他的话问得大家一下子冷场了,就听他又说道:“放心吧,你们不愿说,我就不问,把你们送到后,我们也不会跟人提起。谢谢你们救了我们一家,孩子们今天真是吓坏了。”
“谢谢你艾伦。”陆林说到。气氛不由得又沉重起来。此次西伯利亚之行险象环生,可到现在他们连自己的目的地在哪儿都不知道。他们真是救援队,他们要救的不但是自己,还有那可能出现的气象灾害。然而目前为止,除了知道要继续向西以外,他们什么都不了解。夜色深沉,黑暗得如同他们的方向。
“废物!一群废物!”
同一时间,森林深处的蒙古祭坛遗迹里,赵家老四正在发火——他亲自来了。
“我给了你们300人!你们不但把人跟丢了,还折了这么多人手,一群饭桶!”
“四哥,主要是出了内鬼。如果不是跟萧家的那场遭遇战,情况应该不会这样。”赵纪辉唯唯诺诺地在旁边说道。他们晚上才赶到这里,先前赵纪辉向他报告的情况是:陆林一伙逃进了废弃的军事基地,将他们的两架直升机击坠;赵元凌身死。
四哥一气之下自己赶过来,下午才到。因为低温的关系,直升机夜间不能起飞,但他怕跟丢了陆林等人,还是出动了,在天黑之前把直升机停在了森林里的一片空地上,冒着入夜的寒冷一路徒步走到了这里。当发现所谓的基地已经被夷为平地,一座中式古建筑出现在山顶时,他也意识到这里绝对不简单,愈发气愤手下这群废物把人跟丢了。
此时,他们身处遗迹内部,一地的灰烬告诉赵家人,陆林他们曾经来过这里。四哥越来越肯定对方一定是知道些什么,不然这么大的西伯利亚,他们哪里不去,偏偏来到了这里,而且还有所发现?他发完火又说道:“明天白天再调两架直升机来,多带些人手,把顶上那东西拆了运回国去。在附近仔细检查一遍,找不到其他东西的话,就把这里炸了就地掩埋。”
“四哥,从这把东西运出森林很困难的,那机器……是什么呀?”赵纪辉问道。“改头换面”后,第一次带队回来时他也傻了,怎么也没想到研究所的上方竟然有座千年前的遗迹。
“我也不知道,不过,会有人知道的。”四哥说完看了一眼赵纪辉,凌厉的眼神吓得他一哆嗦。
四天后的中午,马戏团的车队缓慢行驶在风雪里。这几天他们路过了两个小镇,进行了两天的演出。今天早上发生了一件怪事,装着唐代古尸的那只木箱,在装车时突然找不到了,可昨晚是陆林亲手把它卸下车的。一起丢的还有两个装演出服的箱子,老安德烈怀疑是镇上的小偷,然而找了一个上午也没找到。洛雨心疼坏了,遍寻无果后也只能放弃,毕竟那具尸体并不是他们此行的真正目的,实在找不到也只能算了。
车队顺着公路绕过一个小山坡,面前的景色让人眼前一亮。白雪森林的尽头,是看不到边际的冰封大海,还有几只海豹在岸边的冰面上慵懒地晒着正午的阳光。
周欣突然反应过来,惊呼道:“我们不是一直在向南走吗?怎么会有大海?怎么会有海豹?不会是走到了北冰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