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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四章 咄咄逼人
方皇后显然也兴趣浓厚,她带着一抹深意地道:“宝贵人这几日照料皇上,无微不致,简直可以用勇往直前来形容。不像有些人瞻前顾后。”她特地加重地“瞻前顾后”这词儿的语气。
卓纤儿岂有听不出来的道理,这是暗示她赶快向玬妃发难呢。
“宝贵人,您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紫苏突然快步走到卓纤儿座旁,殷切地问。
卓纤儿岂不想把住玬妃的把柄,好灭灭她的威风,可是此花茶中不过是添了些葛花而已,成分可能微乎其微。
假如就凭这微小的玩意就能板倒玬妃,方皇后还会等着机会利用她去整玬妃吗?
卓纤儿心如明镜。
绝不沦为他人之刀。除非她有足够的把握把对方收拾妥当。
卓纤儿不慌不忙地呡了口茶,才笑道:“本贵人身体已无大碍,可能是睡眠不好,才会脸色发青。谢紫苏姑娘关心。”
虽然卓纤儿这样想,也想表现的自然,但她心底恼怒薛涵秀一而再,再而三地使用这种卑劣的小手段,以致她的语气冷硬。
“冬青,怎么搞的,你这茶没沏好吗?”玬妃突然提高了音量,漂亮的眉眼含愠色。
“奴婢……”冬青显得不知所措。
“不然宝贵人怎么喝得不快活呢!”玬妃嗓音拔尖,跳下与众不同的座椅,气势凌人地走至卓纤儿面前,捉起装有花渣子的茶杯,扔掉盖子灌进开水,喷了一口气,旋即喝下。
玬妃赞道,“哎哟,太好喝了。”话音未落,旋即挑眉斜向卓纤儿高声责问:“那宝贵人你是对本宫不满意,所以才觉得这茶不好喝啦?”
“臣妾不敢。”卓纤儿只好站起来告罪。
玬妃眼神凌利地盯着卓纤儿:“那你喝呀。”
卓纤儿道:“臣妾不怎么渴,所以小喝了一口。”
玬妃突然眨眨眼,甜笑道:“怎么会不渴呢,你赶来坤宁宫,还没坐下就说了一堆话,你倒是快喝口茶,润一下嗓子呀。”
面对咄咄逼人的玬妃,饶是卓纤儿修养极好,还是忍不住生气,就连呼吸也加快了。
卓纤儿抬起螓道,坚定不屈地凝着玬妃,语气冷硬地道:“谢玬妃美意,臣妾现在确实不渴。”
逼迫不成,玬妃也不生气,反而用带着一种可惜的表情嬉笑道:“哎哟,堂堂侯府千金,怎么穿得这么寒酸呀。”她边说边踱到林婉清跟前,“就连一个小小的什么?什么名堂什么九品芝麻官来的女儿都不如,真的贻笑天下。”
玬妃唉声叹气,“真替令敌人闻风丧胆的武平侯不值呀。”
卓纤儿凝眉,反问道:“敢问玬妃,有何不值的事情?”
“生个没用的女儿,把父辈的脸丢到天下皆知,天下皆不耻,还不够寒心的吗?”玬妃华丽地转身,仪态万千地扬了扬流光溢彩的彩蝶水袖,嘲弄地瞪卓纤儿。
口口声声逮着连元锡做文章,卓纤儿心底的怒火可想而之,可她只淡淡地回应:“当日皇后娘娘声明,此乃宫制。本贵人愚见,若是玬妃娘娘认为这贵人宫装降低了皇上的尊严,大可向太后进言,向宗人府进言。”
玬妃脸色数变。卓纤儿的衣饰装束确是宫制,而玬妃已经两次拿此做文章,也确是不把宫规放在眼内。而卓纤儿又精明地用一句话即把晋太后牵扯进来,叫她如何不恼怒,不记恨卓纤儿。
原本她是想以此来激起卓纤儿的不平之心,好向东方锦面前搬弄是非,争抢高位,如此一来势必惹晋太后不悦,这样她才有机会真真正正地把卓纤儿踢出宫外。
因为薛璟岳已经警告过她不许伤害卓纤儿性命了。
沉默了一会儿,玬妃突然调皮一笑:“对哦。本宫怎么忘了这条捷径呢,明个儿准替你进言。”
卓纤儿对示弱的人,恨不起来,又没有玬妃害她的证据,只好趁这台阶下去,“谢玬妃娘娘为臣妾费心。”
“哈……哈啾!”突然间,冬青鼻子发痒,使劲地打了个喷嚏,她手中那壶开水便往前倾洒出去。
落泉眼明手快,一个箭步挡着卓纤儿身前,偏偏冬青脚下一滑,那壶开水便一百八十度旋转,从空中自卓纤儿头顶处洒下……
若是比耐性、比定力甚至是比心计,卓纤儿自认还游刃有余,可是一旦比应变速度,她就没办法了。因为慕容雁雪的身子娇弱得和那弱柳嫩枝没区别。
卓纤儿只能迅速低头以袖掩脸,希望脸别被烫伤。
可是预期中滚烫的开水并没淋到她的头上。
过了好一会儿,四周还是寂静无声,就连呼吸声也几不可闻。卓纤儿觉得奇怪,到底是谁打救了她?
卓纤儿微吸口气,偷眼瞄去——
棠隶就站在落泉的边上,威容冷沉,紧闭双目。
但他身上没有任何被水打湿的痕迹。
卓纤儿好奇的往地上张望,看下究竟那水是倒流回壶中,还是怎么了。
结果她发现棠隶的左手拿着一块尚在滴水的明黄绸帕,上头绣着怒目金龙。
东方锦来了!
卓纤儿一惊,慌忙寻找东方锦的身影。
只见东方锦站在已经逃离一丈远的冬青跟前,俊容比御用绸帕上所绣的金龙还要威武,怒目横眉地瞪着冬青。
冬青明明很高还很壮,可是东方锦竟然把她整个遮挡住了。所以卓纤儿从这个角度望去,就连冬青的衣角也瞅不见。
此时此刻,除了卓纤儿有所动静外,就连方皇后也屏神静气,更别是那些根本近不了东方锦身的妃嫔了。
“皇上?臣妾参见皇上。”卓纤儿见东方锦怒火张扬,有些担忧他会因她而失了东方锦的持重。
但东方锦充耳不闻,芭蕉扇般大的手掌已经提到半空,眼看就要落下。
“你这贱婢,一个小水壶都拿不稳,看本宫怎么收拾你!”声未到人已到,玬妃倏地从座上跃起,像老鹰捉小鸡似的拎起摇摇欲坠的冬青,反手就是一个猛掌拍了过去。
那掌击脸颊的声音十分低沉,可想而之玬妃用的是巧劲,看起来打得很重,实际上很轻。而冬青脸上却恰如其分地浮现了五个手指印。
“……奴婢该死,请玬妃娘娘恕罪。”在东方锦强大的气势威逼下,冬青的反应明显慢了几拍。
玬妃迅捷地踢了冬青一脚,厉声道:“马上滚回去面壁思过。”
倒在地上的冬青闻言,飞快地爬起来,流着泪朝东方锦叩了个响头,“皇上恕罪,奴婢告退。”
“少在这里碍眼,快滚。”玬妃气势汹汹,提腿作势又要往冬青身上招呼去。
冬青只好灰头土脸地退了出坤宁宫。
一般人以为玬妃不愿意在众妃嫔面前被东方锦训斥出丑,才出此下策,亲自罚下人并乘机开脱。如此一来,可免去冬青即将要面对的东方锦的震怒,也能挽回她的面子。
但卓纤儿把玬妃刚才的行为看得很透彻。
玬妃的护短,可谓让人开了眼界,宁愿自己把下人狠狠的教训一通,也不肯旁人骂上一句。
冬青流泪,肯定不是因为疼,而是为玬妃的相护所感动。
接下来,卓纤儿该说些什么才好?她突然犯难,索性沉默不语。
“叫她回来。”东方锦叉腰盯着玬妃命令。
玬妃冷不以为然地哼道:“回来干嘛,她又不好看。东方锦哥哥想看美女的话,这里很多,譬如那个……”玬妃的大眼珠儿又神气活现,逐一扫过在场的妃嫔,目光突然定在颜承轩——乙勺玬身上。
这可是除了皇后及玬妃外,地位最高的九嫔。
触及玬妃带着深意的目光,乙勺玬羞涩地低眉,风情万种地福了个礼,“回玬妃娘娘,臣妾乙勺玬,闺名承轩。”
“皇上,本宫管教无方,真是罪过,这还没给皇上请安呢。”方皇后突然下了凤座,打断张口欲语的玬妃,妸妸娜娜地走到东方锦跟前,大大方方地福礼。“皇上万岁。”
“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又被方皇后将了一军,玬妃登时黑了脸,却也不得不紧随方皇后与众妃嫔一起给东方锦行大礼。
“薛涵秀,今日的事没完,你再敢纵容下人动宝贵人一根汗毛,别怪朕不留情面。”东方锦没理她们,径直对玬妃叫嚣。
玬妃猛然抬头,跳到东方锦身边高声道:“哎哟,皇上连本宫这妹妹都不认了,情面何在,本宫都不知道呢!”
“朕打听了,不就是有一年在晋阳薛家小住了一季,什么哥哥妹妹,那是你自己叫的,与朕何干。”东方锦忽然审视了薛涵秀一眼,语调却充满嫌弃之感。
玬妃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恼羞成怒,连规矩都忘了,只顾怒吼:“你要说过去是吗?那天是我站在桃花树下,你自己跑过来叫我妹妹,说我很可爱,咱们一起放风筝!是你先勾搭我的,怎么就不认了!”
东方锦啐了一口,“呸,你这泼妇!”他一句骂完,连忙去偷瞄卓纤儿,见她脸色不善,就想撤了。“纤儿,咱们……宝贵人,随朕走吧。”
卓纤儿勉强露出笑容来,答了声遵命。
“走什么,今天就把话说清楚,皇上你究竟说谁是泼妇?”玬妃一个箭步,敏捷地闪身到卓纤儿身侧。
卓纤儿有所顾忌,下意识避开,却被玬妃捉住手腕。
东方锦黑眸瞪得全所未有的大,又是紧张,又是生气地命令:“放手!”
“本宫是贵族后裔,血统高贵!这在场其它妃嫔嘛,无一不温柔可人、贤良淑德、身家清白。只有这连纤儿出身卑贱,生母连个名份也没有,到底是泼谁贱呀?”
玬妃眼眸本就如猫眼般微微上挑,又亮又大,此时也是瞠得前所未有的大,比夜里的灯笼还要大还要亮。但整个脸似乎就只剩下眼睛了,显得极其可怖。
东方锦闻言突然哑了,眉宇逐渐拧成一团,似乎在思考着该如何反驳薛涵秀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