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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帕赫贝尔卡农与斯特拉迪瓦里

作者:本人李燕锋 | 发布时间 | 2015-04-04 | 字数:3785

江苏无锡市人民医院,一间普通的病房内,床上躺着一个眼部蒙着纱布的男子,看得出,这个男子生的十分清秀。

“刘先生,您的眼角膜已经换好了,现在可以摘下纱布了。”一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语气听似平静的说道,之前的场景在他的脑海中早已印在了最深处,记忆的最敏感,灵魂的最感慨处。

“大夫,是不是把眼角膜移植到我哥身上,他就能重新看到东西了?”一个扎着蝎子辫,满脸焦急的可爱小女孩问道。

医生说:“是啊,可是没有眼角膜的来源啊。”

“那,那我的可以吗?要是把我的给哥哥,哥哥就能看到东西了?”小女孩问道。

听到这里,医生看着小女孩那双纯洁无尘的碧露星河般的眼睛,身体不由得顿了一下,然后出自职业道德,只得说:“理论上是可以的,但你要想好了。失去了眼睛,你的世界会是一片漆黑。”

小女孩想都没想,脱口说道:“不碍事的,我和哥哥从小在孤儿院长大,我们一直相依为命,这么多年过去了,要是没有哥哥一直帮助我,我怎么可能还会站在这里呢。院长妈妈经常教导我们要时常怀有感恩的心,感恩这个社会容纳了我们,不能忘了本。我一直记得哥哥对我的好,所以我一定要报答他。”

“呵呵,你是个善良的孩子......”医生伸出手摸了摸小女孩的头,显然已经被小女孩的话语感动了,“遇到这样的哥哥,你把一切都托付给他也不用有丝毫的担心啊。”......

刘迪小心翼翼的问道:“医生,拆下来我就能重新看到东西了吧?”他激动的想,终于可以继续自己钟爱的电竞了,WE战队需要他,他明白,只有他才能和队友磨合好,自己必须好起来。

“呵呵...似的,但大概需要一阵子的适应期。”医生道。

“恩,谢谢大夫了。”刘迪心情很是激动。

“拆好了,睁开眼吧。”医生道。

一秒后,死寂,死一般的寂静。

等待和希望,这是大仲马《基督山伯爵》中伯爵送给莫雷尔的最后一句话,然而现实就是这么残酷的生物,即使你多么渴望它不经意的一个回眸甚至是可怜你的表情。

“看不到,为什么我什么也看不到?!”刘迪睁开了眼睛,但是他什么也看不到,眼前事漫无止境的漆黑,连视觉暂留效应都没有出现,像是一把尖刀,直直的插入了赖以呼吸的肺。

“这不可能,我们已经为你做了全身彻底的检查,不可能看不到的......这...要不去神经科检查一下?”医生顿时冒出了冷汗,他不能辜负那个小女孩的希望。

......

一阵简单的旋律传来,音色空灵悠扬典雅,像是从头顶倾泻而下的水银,瞬间流遍了身体的全部。这是一个优质小提琴的声音。

“你是谁?”刘迪不耐烦的问道,“无论你是谁,都请你出去,我可不想让你打扰我了我的安静。”

“哦呵,孩子,你是谁,这可是一个不简单的问题,从哲学角度上来讲,我也无法给你满意的答复,我只是一个热爱音乐的糟老头罢了。”神秘老者缓缓的说,声音古井无波,琴音却未有一个节拍的停顿。

......

无论刘迪怎么劝说,老人都再为给出答复。或许患者最需要的不是什么包治百病的灵丹妙药,而是身边最亲近的人陪在身边的一声声问候,从某一个角度来讲,音乐或许就是最灵的药。更何况,这是一曲《卡农》。

随着时间的推移,老人的节奏越来越快,那种感觉,就像天山上绽放的雪莲,随着冰凉的融水潺潺划过,一种清凉的感觉从内心中喷涌出来。又像是斜阳斜照下的落基山脉,每一道山麓下都留着一条广阔的河流,奔涌向前,有不停歇,给人一种振奋的力量。在河流旁的青绿色草原下,阳光挥洒在每一片嫩叶上,嫩叶上的水珠清的就像镶嵌在上的宝石,闪闪发光,叶片上的纹路看的无比清晰。伴着悠扬的琴声,刘迪居然看到了一幅幅宁静的美景。愉悦的心情从刘迪心中不自觉得发出,他仿佛来到了天堂一般,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呈现在他的眼前。一群神圣的天使飞舞着,互相追逐着,就像这曲《帕赫贝尔卡农》。

“老先生,谢谢你,我很喜欢你的琴声。”刘迪发自内心的赞扬道,与之前的态度截然不同。

“哦呵,卡农这首曲子是旅行者号送往外太空的乐曲,是人类音乐的最高成就。孩子,你的事情我都知道,无论你怎样想,请你一定相信这个世界是充满奇迹的,只要你真心,努力,那么整个世界都会协同起来帮助你。”老者道,这段话在刘迪心中瞬间裂成了东非大裂谷。

“我...我不敢面对她,我这个废人哥哥...还有我的梦想,我在WE中的努力,全都没了...”刘迪难过地说。

“有何不可?我知道,你是爱着她的吧。”老人依然淡淡的说道。

“那我和她,我和她不可能啊。”刘迪痛苦的说道。

“呵呵,有什么不能的?难道你是在乎你们之间的兄妹关系?”老者见刘迪没有回应,继续说道,“夏娃也出自亚当的一块肋骨,他们不还是一样在一起了吗?这个世界太多的世俗眼光,道德枷锁束缚着我们的思想了。爱情之外,就果真没有能够使人们在一起的可能了吗,亲情,友谊,责任,感恩......太多太多和爱情一样纯粹而美好的感情了。孩子,这也算是我这糟老头的一个请求,请无论如何,无论多么艰辛,请一定和你的妹妹在一起,不只是她需要你,也请让我看看,爱情之外,婚姻的可能。”老者说。

“先生,能把您的琴借我一用吗?”刘迪突然说道,他似乎想到了当年第一次接触小提琴时的感觉,“我已经有两年没拉小提琴了。”当电竞选手之后,没日没夜高强度的训练让他没有任何时间弹小提琴了。

“乐意之至。”老者把小提琴郑重的交给了刘迪。

刘迪感觉到,这是一把与众不同的小提琴,怪异的形状让他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拿起。

“哦呵,这把琴也有个几百年的历史了,它叫做斯特拉迪瓦里。”老者帮刘迪摆正姿势后说道。

“斯特拉迪瓦里?谢谢你。”刘迪迫不及待的拉起了《卡农》,那首绝美的《卡农》。

卡农是一首神奇的音乐,它的魅力在于演奏者的心境不同,意境就截然不同,这个世界上或许有最经典的《卡农》,但永远也不会有最好的《卡农》。

那是一种从绝望中迸发出来的力量。

“像我这样的瞎子...呵,还能做什么事?”刘迪不甘的说道,“老先生,为什么我要和别人不一样,为什么...”

“为什么,你要和别人一样?”老者的一句话让刘迪的心脏瞬间剧烈跳动起来。“你从来都没有瞎过,只有心中失去了色彩的人才是真正的瞎子。记住,音乐是彩色的。孩子,你很有天赋,如果有一天你不再需要眼睛了,就做一名小提琴手吧,你会很出色。”

这时琴音越发的激昂,刘迪的心境越发的激动,是啊,我为什么这么堕落,就因为失去了光明就自暴自弃?我还年轻,我要把自己拉出这个令人厌恶的泥潭,我要控制自己的内心。我明天就要去报考盲人技术学院...我要做一个显赫一时的人!我要做一个让历史记住的人!我要......

“嘶.......”一声刺响下,琴音戛然而止,余音在房内回荡久久不息。

刘迪猛然的睁开了双眼,四周的景象不断的输入至他的大脑,熟悉的事物一一呈现在眼前,每一处都无比清晰。不论是红木房门上的细小花纹的沟回,或是头顶电扇扇叶上的一粒灰尘,无一逃出眼界。老人就像没有来过一样,只有手里的这把小提琴静静地躺在手中。这把斯特拉迪瓦里与那些俗物格格不入的外观让它有一种超凡脱俗的气质让人难以拒绝它的魅力,只是琴弦已断......“当小提琴因演奏者的完美投入发出让人震撼的绝响时而因此断弦,我想,这就是它最好的归宿了。”老人的声音犹如电影回放般缓缓流入脑海。

弦断,曲终,眼明

多少烟雨,多少繁华

一曲卡农

回到基地后,刘迪面对队友关切欣喜的眼神更加努力的训练,当然偶尔黑夜训练室外宿舍内也会传来一首悠扬的琴声,或是一首欢快的音乐,那是刘迪第一个学会的曲子,叫做《欢乐颂》。

欢乐女神,

圣洁美丽,

灿烂光芒照大地。

我们心中充满热情,

来到你的圣殿里。

你的力量,

能使人们,

消除一切分歧。

在你光辉照耀下面,

人们团结成兄弟。

你的力量,

能使人们,

消除一切分歧。

在你光辉照耀下面,

人们团结成兄弟。

Come!Singasongofjoy

forpeaceshallcome,mybrother!

Sing!Singasongofjoy

formenshallloveeachother!

Thatdaywilldawnjustassure

asheartsthatarepure,

areheartssetfree.

Nomanmuststandalong

withoutstretchedhandsbeforehim.

Reachoutandtaketheminyours

withlovethatendures

forevermore.

Thensingasongofjoy

forloveandunderstanding.

Come!Singasongofjoy

offreedom!Tellthestory!

Sing!Singasongofjoy

formankindinhisglory!

Onemightyvoicethatwillbring

asoundthatwillring

forevermore.

Thensingasongofjoy

forloveandunderstanding.

Come!Singasongofjoy

offreedom!Tellthestory!

Sing!Singasongofjoy

formankindinhisglory!

Onemightyvoicethatwillbring

asoundthatwillring

forevermore.

Thensingasongofjoy

forloveandunderstanding.

Sing!Singasongofjoy

formankindinhisglor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