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番外21

没有否认，也没有肯定。宁玉儿的话意味深长，杨婆子也不是糊涂的人。连忙转移话题，避免了尴尬。

“来，婶子给你烧点水，你去洗洗身子。要婶子说啊，你也别怪我那败家子把你扛回来，遇见山贼还能捡到一条命的，婶子这些年也只有遇见你一个。只要活着就好，玉儿，你是个好姑娘。婶子不准你做坏事。”

杨婆子仍旧误以为宁玉儿被山贼污了身子，宁玉儿脸上不显。但心里也是愧疚的。

像是决定了什么，宁玉儿看着杨婆子，“婶子。我没被那些山贼沾了便宜去。我趁他们打斗混乱时，偷偷下了马车。因为太累了，在林子才遇见了，遇见了……”宁玉儿看着杨婆子，欲言又止。

杨婆子那里还不明白，这丫头从狼口嘴里逃出来，没想到又遇见了她家那败家子。

“没有被污了就好。玉儿，你这样说，婶子心里就好受了。你别怪婶子话直，你一个姑娘家跟在婆子身边，虽是有了一个家。但到底我们也只是妇道人家。现在这个世道，对妇道人家永远都不会好。”杨婆子将水放入锅里，开始起火，“只要你还是清白的身子，婆子我也放心了。我们娘俩相依为命，但终归我这个老婆子会走在你前面。你得找个依靠。不能让别人欺负你去。”

杨婆子的话却让宁玉儿泪流满面，这个是她从未谋面的陌生人啊，看见自己被欺负，会照顾自己。一个毫无关系的人，竟然能把她的后路都想到。

“婶子。我……”

“哎哟，哭啥？婶子说错啦？”

宁玉儿抱住杨婆子，“婶子，我们素未谋面。你竟然对我这么好，让我宁玉儿无以为报。”

“要你回报啥啊，婶子不要。你就乖乖的活着，可惜了。婶子的钱都给了那不孝子。你的嫁妆是没法给了，以后婶子多做着鞋垫去镇上买，给你攒着当嫁妆。”

她错了，她真的错了……

当唐继尧质问她时，她从没有想过自己错了。当她选择伤害苏瑾时，她也没有想过自己错了。但是，此刻，面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婶子，她突然幡然醒悟。

她真的错了。

原来一个人善良，可以善良到这样的地步！

婶子，命运带走了你的儿子和丈夫，那就让我来当你的女儿吧，我孝敬你。

等水烧开，杨婆子把家里唯一的木盆给了她。给她找了一件颜色朴素，却是唯一没有补丁的衣裳。

杨婆子告诉她，这是她夫君那时候为她买的第一件衣服。她就收藏着，没舍得穿。这放着，放着，就到了他去世……

宁玉儿百般阻拦，都没有呦过杨婆子的强硬。

“你这丫头，婆子给你的，你就拿着。我也没啥好东西给你，你就凑合着穿。”

说完就朝着屋外走去，还不忘给宁玉儿关好门。

洗完澡出门，就看见婆子在厨房劳作着。佝偻的身躯在油灯下显得异常的脆弱，这个善良的老人，却被岁月压弯了腰。

“婶子，我来帮你。”宁玉儿伸手抢过老人手里的抹布，开始有条不紊的擦着灶台。

“唉，你这丫头……”杨婆子抬头就被惊讶到说不出话。她的眼睛虽然不好，但这夜色里，被摇曳的油灯照着，她也能看见，眼前的姑娘，美如天仙。

“玉儿，你……”全身收拾干净的宁玉儿看杨婆子的目光，不好意思的道：“婶子，先前我怕坏人伤害，所以就在脸上摸了些东西。”

脸上摸的是一层泥，她自知自己的容貌。所以就是遇见杨婆子，她也没有急着把脸上的一层东西擦点。而是看着婆子的态度，她也不好掩盖。

“快，快坐下。让婶子看看，婶子这女儿多漂亮。”杨婆子这么些年，第一次见到这么美丽的姑娘。一双凤眼，白皙的皮肤。就算是穿着粗布的衣裳也掩盖不住那容颜。

像是明白过来什么，杨婆子刚刚还笑魇的脸上，马上变得严肃，“玉儿，以后咱们都得往脸上摸着东西。你长的太好了，会遭来恶人的。”杨婆子不知道当今皇后是怎样的，她只知道眼前的丫头，肯定和当今最贵重的女人比起来，也死毫不逊色。

长的好的女人，会没有好下场。何况还是没有任何依靠的女人。

看杨婆子是真心为自己着想，宁玉儿也不矫情，干脆的答应，“好。婶子。以后我就在脸上摸些东西。”说完又对着杨婆子一个劲的笑。

直叫杨婆子觉得自己被闪花了眼。

“丫头，以后这样的笑也少笑。你这眼睛啊，真美。”一个人的容貌可以遮掩，而眼里的艳丽是如何也不会遮住。

“嗯。”

“好啦，来。婶子把饭做好了，吃着。”

杨婆子把今晚摘得野菜抄了，而捡到的野鸡没舍得杀。倒是把那野鸡蛋抄着来吃。

“玉儿。你别嫌弃，婶子家现在也就这样了。赶明儿，婶子多做些鞋垫，买了给你换吃的。”

宁玉儿知道婶子现在的窘迫，心里感动不已，“婶子，我不吃好的。以后你做鞋垫，我跟你一起。我还会绣花呢。”

大户人家的小姐不说琴棋书画，女红是必须得拿出手的。

“好，好。明儿婶子就看玉儿绣花。肯定好看。”

宁玉儿笑，不是她吹嘘。她的女红可是被评为京城第一人呢！说不定她的女红还可以为婶子换着钱。

“婶子，我绣花可以拿去镇上买吗？”

“玉儿买是能买。就是咱们没有布，得好布绣花，那些大户人家的小姐才看得上。”

现在她和婶子两人手上都没有钱，别说买布，就是吃的也成问题。

若有所思的吃着饭，这是一碗粥，自己的粥里还可以见到米，而她看婶子的碗里，可以直接用米汤来形容。

伸手把两人的碗换了一下，“婶子，我今天吃的多，还不饿。正喝点汤，你吃我的。”

杨婆子还没有来得及阻止，就见宁玉儿已经对着碗喝了一口。喝完，还对着自己笑。

“好孩子，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