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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零七章 庞统巧破杀夫案 又帮媳妇证清白

作者:翩然一鹤 | 发布时间 | 2018-05-06 | 字数:5188

张翼德逼着庞统立即升堂理事,庞统飞快地处理完公文,又把告状的审理完一批。

凡是有原告被告、有证人状纸的,不到一个时辰全部审理完毕,人人心悦诚服,退出大堂。外面围观的群众见庞统断案,眼耳手并用,眼看状纸,耳听几个人同时陈情,手中写判词,断案如神!人人交口称赞,这庞县令是个奇才!

张翼德看了也暗暗佩服,一边喝茶,一边坐着看他继续审案。

庞统下令,把只有原告,和不会写状纸的告状人,一一传上堂来。

县丞先喊进来一个老太太,老太太颤颤巍巍地跪下磕头,哭诉道:“大人!民夫卞氏,家中只有一子一媳,别无他人。我儿卞二狗,是个屠户,几月前忽然消失不见,我托人四乡八镇地找,踪影全无!我怀疑是媳妇卞曹氏暗害死了我儿,特来告状!”

庞统点点头,问:“你儿不见了数月,为何今天才来告状?还有,卞曹氏怎么不来?”

老太太哭诉道:“大人有所不知,卞曹氏家境殷实,上下使钱,买通了官府!两月前我就来告过状,县太爷说我不会写状纸,又找不到卞二狗的尸体,不能确定是被害,不予受理!卞曹氏的父亲,花了不少银子,买通县官,前任县官都没传卞曹氏出堂,就把我赶出县衙!”

庞统大怒,下令捕快赶紧去把卞曹氏带来县衙!

一会儿,卞曹氏来了,往堂上一跪,磕头参见庞统。

庞统命她抬起头来,仔细一看,这卞曹氏描眉画眼,衣着鲜艳,眼睛又大又圆,滴溜溜地像是会说话。

庞统暗暗点头,问:“卞曹氏,你丈夫卞二狗,为何忽然失踪?”

卞曹氏说:“大人,我丈夫以给人杀猪,赚钱为生,经常出门杀猪,一去数日也是常有的。只是这次他出去了就再没回来,我也百思不解!若说是被害,尸体早晚要被人发现,现在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我婆婆诬陷我害死了丈夫,实在是冤枉,大人要为民妇做主啊!”

说完掩面大哭。

庞统问:“卞老太太,你说你儿子是被卞曹氏害死,有何证据?”

卞老太太哭着说:“大人,我儿子卞二狗一直与卞曹氏没有生育,二人常为此事吵嘴。我儿失踪后,卞曹氏不但不悲伤,还每天在家中打扮得花枝招展!夜里我还听见她屋里有动静,我年迈行动慢,等我起来察看,她屋里又没人了!而且我儿子失踪后,卞曹氏也没出去找过一次,只是拜托乡邻去寻找!卞曹氏的父亲,我儿子没失踪的时候,嫌弃我儿子赚不到大钱,经常劝女儿改嫁;我儿失踪后,卞曹氏的父亲反而不提此事,种种可疑!对了还有,卞曹氏在我儿失踪后,渐渐肚子大了起来,是谁使她怀孕?”

庞统点点头,问:“卞曹氏,你怎么解释?”

卞曹氏喊道:“大人冤枉啊!我爱打扮,是女人爱美的天性;我整天足不出户,街坊邻居可以作证,难道坐在家里偷汉子不成?说我胖了,我最近吃了就睡,自然胖些,并不是怀孕!”

庞统问:“你丈夫失踪后,你为何不急着出去寻找?”

卞曹氏道:“大人,我一个妇道人家,难得出门,要是出了县城,路都不认识,要我到哪里去找?我父亲对卞二狗不满,是因为他把不能生育的责任,全算在我身上,喝醉了酒就打我,这才劝我改嫁。卞二狗失踪后,他母亲年老没人照顾,我这时候怎么能改嫁?赡养老人,这也有错?”

庞统见卞曹氏伶牙俐齿,说道:“也罢,我们去你家看看,可有线索。”

于是张翼德和庞统,以及县衙内的县丞、主簿等人,带着八个衙役,来到卞曹氏家,围观庞统断案的百姓,也跟来了一大群。

庞统背着手,在卞曹氏家里转悠。这房子倒不小,三间正屋,一个很大的院子,院子一角还有个猪圈,养了几头猪。

庞统先进屋察看,屋里摆设算不上富丽,倒也打扫得干干净净,并没有找到血迹。

再走到卞曹氏房中,庞统看桌上摆着一个茶盘,有茶壶和几个杯子。庞统拿起杯子一一放到鼻子下面闻,有个杯子隐约有些酒味。

庞统问旁边的卞曹氏:“你平时也饮酒?”

卞曹氏茫然说:“不饮。”看看庞统手中拿着杯子,连忙改口:“平时不饮,最近关节酸痛,睡前也喝一小杯。”

庞统点点头,放下杯子出来,在院子里转悠,一边转,一边偷看卞曹氏。

卞曹氏在庞统看其他地方的时候,神色自若,唯独庞统走近猪圈,卞曹氏就紧张起来!

庞统心中有数,围着猪圈转了几圈,卞曹氏越发不安。

庞统忽然问:“猪圈旁边的这堵围墙,怎么缺了一大块?隔壁住的是谁?”

卞曹氏忙说:“前些天打雷,一雷恰好劈在墙上,打了个缺口,一直没有修补。”

庞统问:“卞老太太,可有打雷一事?”

卞老太太说:“前几日夜里是打了个炸雷,把我惊醒,我没起来看,第二天墙上就有缺口了。”

庞统走过去仔细观看,缺口处断砖已经和旁边围墙上的砖头颜色差不多,看来不像是新断的缺口。

庞统问:“卞老太太,隔壁住的是谁?”

卞老太太说:“是个小伙子,叫顾吟民,平时不学好,喝酒赌钱嫖娼,五毒俱全,老婆跟他过不下去,气得回娘家了。这顾吟民不顾家,对老婆不好,对街坊邻居倒不错,彬彬有礼,人长得也俊俏。”

庞统心中有数,命一干人等留在卞老太太家,自己带了两个衙役,出门来到隔壁顾吟民家。

顾吟民喝醉了酒,正在家里睡觉,衙役敲门不开,庞统一挥手,衙役直接砸开大门,进去到屋里把顾吟民拖到院子里。

顾吟民大惊,问:“你们、你们是何人?为何私闯民宅?”

衙役喝道:“这位是本县父母官,庞大人,还不拜见!”

顾吟民连忙磕头,然后问:“大人来草民家里何事?草民安分守己,没犯王法呀!”

庞统绕着顾吟民走了几圈,顾吟民越发紧张。

庞统忽然说:“顾吟民!猪圈的事犯了!你还不从实招来!”

顾吟民大惊,说:“猪圈?什么猪圈?小人不知呀!请大人明示!”

庞统说:“你与卞曹氏通奸,谋害了卞二狗,你还不招?”

顾吟民吓得连连磕头,说:“大人冤枉!并无此事,卞二狗出门杀猪失踪了,不关小人的事啊!”

庞统反问:“你怎么知道他失踪?”

顾吟民说:“街坊邻居都这么说,卞二狗虽然住在隔壁,平时与小人极少来往,他家的事情,小人实在不知!”

庞统笑笑,也不再问,命两个衙役留下,看住顾吟民,不让他逃跑。

庞统回到卞二狗家,一干人都站着,庞统大喝道:“大胆刁妇卞曹氏!你与顾吟民合谋害死亲夫卞二狗,顾吟民已经如实招供,你还不招?”

卞曹氏吓得面无人色,说:“什、什么招供?我们犯了何事?”

围墙隔壁的顾吟民耳朵尖,听见庞统问话,急忙大喊:“别说!我什么都没招!”

庞统一听笑了,命一个衙役去隔壁,把顾吟民押到卞二狗家。

卞曹氏先是一惊,继而大哭,连声喊冤。

庞统笑道:“不见棺材不掉泪是吧?来人,把猪圈里的猪赶走,挖掘猪圈!”

顾吟民一听,吓得瘫倒在地,面如土色!

衙役们七手八脚地打开猪圈,把猪赶了出来,围观的乡邻们也拿来锄头,帮着挖掘。

挖了一会,猪圈里赫然露出卞二狗的尸体!

卞老太太也不顾污秽,扑上去抱着尸体痛哭失声,顾吟民和卞曹氏再无话说,低头认罪。

庞统命主簿当场录口供,让奸夫淫妇签字画押,然后押着一对狗男女回到耒阳县大堂。

消息一传开,整个县城都轰动了,来县衙围观的群众人山人海,看庞统断案。

各自就座后,张翼德佩服万分,问庞统:“凤雏先生,你是怎么破案的?”

庞统笑道:“三将军,事情并不复杂,仔细观察而已。卞二狗离奇失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必有蹊跷!其妻子卞曹氏浓妆艳抹,并无悲痛之色,婆婆又怀疑她肚子大了,似乎有奸情!我去她家里察看,卞曹氏房中杯子有酒味,很可能是奸夫夜里来欢饮!每当我看到猪圈的时候,卞曹氏就神色不对,那里可能是埋尸体的地方!我询问之下,隔壁邻居顾吟民游手好闲,老婆气得回娘家,卞曹氏又与丈夫向来不和,有可能二人就勾搭成奸!我去问了顾吟民,他死活不招,我便回到卞家,诈卞曹氏一诈,果然顾吟民沉不住气,让卞曹氏别招供!这一来,更肯定了我的判断,我命衙役挖开猪圈,果然找到卞二狗的尸体,案子就破了!“

张翼德听得一愣一愣地,问五花大绑跪着的卞曹氏与顾吟民:“可是这样的情况?”

卞曹氏哭道:“县令大人断案如神,确是如此。我丈夫卞二狗嫌弃我不能生育,经常大骂,我心中烦闷。隔壁邻居顾吟民经常趴在围墙上偷窥我,一来二去,我们就勾搭上了。顾吟民经常趁我丈夫出门杀猪,爬过围墙来与我幽会,渐渐地我们二人难分难舍。顾吟民劝我杀死丈夫卞二狗,我心中害怕,不敢下手。后来我发现通奸一段时间,我肚子里怀上了!而丈夫和我一直不能怀孕,我害怕奸情败露,这才下决心,和顾吟民合谋,趁我丈夫在家,劝他喝醉,然后夜里顾吟民翻墙过来,把他勒死,不留血迹,连夜埋在猪圈里!本以为天衣无缝,谁知遇到了庞大人......”

张翼德好奇地问:“卞曹氏,杀了人你为何不逃?你丈夫一直不能让你怀孕,他死后你怀上了,怎么掩人耳目?”

卞曹氏哭道:“大人,我们杀人,没有第三人知道,尸体又埋在猪圈里,过段时间也就化了。我丈夫因为没有子息,平时经常吃中药调养,我就说是丈夫的遗腹子,谁敢怀疑?顾吟民贪图我丈夫的房产,劝我别改嫁,熬个几年,等卞老太太死了,他和我两家并一家过日子,谁也不好说什么!”

庞统听完,见张翼德不再问,下令把奸夫淫妇关进死牢,做文书申报上级,秋后处斩!

县丞见案件结束,又把一个告状的领上大堂来。

只见一个少妇,三十左右,长得十分清秀,却没有涂脂抹粉,跪在大堂上,哭诉道:“大人,民妇卢氏,丈夫常年在外经商,公公周某经常想调戏于我。我抵死不从,公公竟然设下毒计,前几日托我的丫鬟锦儿把一小包黄金存放在我房里,说是把地卖了,金子留着养老。我本不肯他寄存,他说了许多好话,说养老也用不了这许多黄金,将来还是留给我们。我也没多想,就让锦儿把黄金放在柜子顶上,人站在下面都看不到。谁知过了几天,公公周某要取金子,说有用处。我让锦儿站在凳子上把黄金拿给他,谁知他嚷嚷说少了一锭,硬说我偷了藏起来,准备补贴娘家。可怜我从头到尾都没见过金子,背上个做贼的黑锅!我想悬梁自尽,丫鬟锦儿看着我不让我死,但锦儿又帮公公做证,说金子确实少了一锭,我百口莫辩,无脸再活下去,请青天大老爷做主啊!”

说完卢氏掩面痛哭!

庞统问:“你告你公公污蔑,你公公怎么不来?”

卢氏抽泣道:“公公口口声声骂我是贼,说家丑不可外扬,躲在家里生闷气。”

庞统问清了卢氏的住址,派衙役去把周某和丫鬟锦儿一起带来。

周某跪倒在大堂上,锦儿也随着跪下。

庞统说:“周某,你怀疑媳妇卢氏偷你金子,有何凭据?”

周某说:“大人,小人把田地卖了,得了一百两金子,十两一锭,一共十锭,买家可以作证!而且我把金子交与丫鬟锦儿的时候,当面打开包裹给她看,十锭一百两。”

庞统问锦儿:“丫鬟,周某的话是否属实?”锦儿点点头说:“属实。这事奇怪了,我把金子放在卢氏房间里柜顶上,除了我和卢氏,从来没人进过房间,莫名其妙地就少了一锭金子,连我都有嫌疑了!”

庞统问:“你和卢氏两个知情,周某为何不怀疑你,却怀疑卢氏?”

锦儿说:“事情发生后,我非常害怕,把我所有的东西都拿来让公公周某查了一遍,没有金子。我一个下人,没有多少衣物,都翻过了。”

庞统问:“卢氏,你公公有没有搜查你的房间?”

卢氏点点头说:“大人,民妇为证清白,主动让公公在我房里搜了一遍,没发现金子!可是公公一口咬定,说我偷偷送到娘家去了!”

庞统沉吟片刻,说:“衙役,去两个人去卢氏娘家调查,卢氏最近有没有回家?再去两个人随着公公周某,去问买他田地的买家,到底是不是十锭金子一百两?其余人等,随我去卢氏家里一看。”

衙役们领命而去,张翼德兴致勃勃地跟着庞统,由卢氏带路,去她家里察看。

进了卢氏的房间,庞统亲自搬来凳子,上去察看放黄金的柜顶,仔细看了一会,心中有数,点点头,站到地上。

卢氏恭敬地请大家坐下,丫鬟锦儿献茶。

喝了会茶,派出去的衙役和公公周某都回来了,衙役们禀报庞统,周某卖地得了十锭金子属实;卢氏一直没回娘家也属实。

张翼德呆呆地看着庞统,不知他怎么断案。

庞统放下茶杯,问卢氏:“卢氏,你公公周某平时有何爱好?”

卢氏想了想说:“公公爱养猫,养过许多条了,最近养了只花猫,非常活泼可爱。”

庞统点点头,对公公说:“你去把剩下的九锭金子取来。”

公公回房去取,庞统命一个衙役去大门外找家饭馆,买一条煮好的熟鱼回来。

一会儿,公公先回来了,拿着那包金子放在庞统身边桌子上。

庞统说:“你再把你养的花猫找来。”

公公脸上变色,说:“大人,花猫出去玩了,不知道在哪里。”

庞统笑道:“那么不急,我们坐着等猫。”

过了一会,衙役回来了,买来一碗鱼,放在庞统身边的桌子上。

又等了一会,花猫“喵喵”叫着,进来坐在周某脚下。

庞统笑着站起来,端起那碗鱼,朝花猫招手。

花猫闻到鱼味,“喵喵”叫着走过来想吃鱼。

庞统一手擒住花猫,把花猫的头拎到鱼碗上闻了闻,站起来从桌上包裹里拿出一锭金子在花猫面前晃了晃,把花猫放掉。

花猫“喵喵”叫着转身出去,一会儿衔来一锭金子,放在庞统脚下,转身去地上的鱼碗里吃鱼。

公公周某一看,吓得跪倒在地,冲庞统磕头求饶。

庞统当场判决:“周某为老不尊,意图染指媳妇卢氏;卢氏不从,周某就设下毒计,训练花猫去偷金子,陷害卢氏!判周某向卢氏赔礼道歉,保证不再打卢某的主意,赔偿三锭黄金给卢氏压惊!”

周某服判,当场向卢氏道歉,交给卢氏三锭黄金,皆大欢喜。

庞统笑着领张翼德等人回到县衙,把剩下的几桩案件一一判决,原告与被告都服判,全部公事料理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