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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二章 奇怪的致命伤

作者:尘尘一梦 | 发布时间 | 2018-05-17 | 字数:3959


“哎呀呀,夏小离,你是没看到,他们的剑都戳到对方的身体里去啦。林大禹的剑刺进了萧卷云的小腹,那肠子流的,五彩斑斓的,一点儿不比昨晚被压扁的那士兵逊色……哎呀,你怎么啦?怎么脸突然白得好像白布?我说,你捂嘴干什么?是嫌我说得恶心?哼,我就是要恶心你。瞧瞧,瞧瞧你这副做作的样儿,曹大哥又不在这儿,你装出这副柔弱的样儿给谁看?哎哟,好啦好啦,不用你朝我摆手,我懂你的意思,暂时不提曹大哥嘛,我懂,我懂……我更懂,你我之间的账暂且记下,对不?接着说正题。萧卷云的剑戳进了林大禹的咽喉,血流得虽算多,但招式极其毒辣。”

“这么说,你认为,他们俩真的是两败俱伤之后,双双同归于尽的?”我用仿佛透不过气来的声音问。

“对李小甲和徐衍,我是这么说的。”女人忽而狡黠地望着我,微微一笑,然后,她突然敛去笑容,冲我一本正经地、极其严肃地板起了脸,然后近乎一字一顿地说道,“其实,他俩的死,另有隐情。”

“什么?”我大吃一惊,正在给女人倒茶的手剧烈地晃了晃,差点把茶壶打翻。

“据我判断,萧林两人绝非是死于同归于尽。因为后来,我趁着李小甲徐衍离开,再一次进行了细致的检查,并最终确认,两人的致命伤都不是伤在他们彼此的戳进对方身体的剑刃上。”

“什么意思?”我沙哑着声音问。

“哼,我的意思是说……有人伪装了现场,故意弄出一副两个人同归于尽的假象。当然啦,或许是时间紧迫的缘故,又或许天知道什么原因,这个造假者最终没能掩盖住事情的真相……譬如说,他就没法儿遮掩住萧卷云脑后的致命伤。你知道吗,萧卷云脑后的一块骨头被人全部捏碎了。虽然这骨头藏在头发里,不易被发现。而且,就这块骨头碎裂的情况看,我敢肯定,这是在一招之内发生的。也就是说,有一个绝顶高手,只用了一招,就要了这朵云的小命……而林大禹则是伤在了……嘿嘿嘿,说到这儿,夏小离,我不得不再吊一下你的胃口,学着说书先生的口吻给你来一句‘暂且不表’。请原谅,我不得不这么做,因为——林大禹受伤的地方,实在是太精彩了。精彩得我简直不忍往下说了。不过,我可以先对你透露一个内幕消息,嘘……咱们小声点儿……(红衣说着,竖起一根手指靠在嘴边,压低了声音),你给听好了——萧卷云和林大禹是被不同的人杀死的,而且两人死得一前一后。”

我瞬间屏住了呼吸,目瞪口呆。

“啊,我突然又想起来一件事,也顺便说给你听吧……今天下午在我们府外,织田不谷曾经被刺客偷袭过,而且还是两批刺客……噢,夏小离,你不用朝我翻白眼儿,你的表情告诉我,这件事对你来说,已经不是新闻。不过,请你把我的话听完,因为我真正要说的是,先前一批偷袭织田不谷的刺客,也就是那几个契丹武士,后来全都被李小甲派出的暗哨给——”

说着,女人朝我做了个凌空劈斩的动作,接着又道,“不过,让我想不通的是,李小甲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没有回答女人刚刚提出的问题,而是回到先前令我目瞪口呆的地方,提出质疑,“红衣,依你看,昨晚,所有待在元帅府里的人当中,谁有这个本事能在一招之内,要了萧卷云的性命?”

“嘿嘿嘿,你说呢?”她笑眯眯地冲我眨了眨眼。

我顿时倒吸一口冷气,两侧的太阳穴周围砰砰砰好一阵乱跳。

“按道理上说,某个‘绝顶高手’是有充足的理由弄死这朵云的。”女人微笑着,又开了口,“别的不说,就冲着我们如今和契丹结盟的关系,某个‘绝顶高手’就会打起要弄死这朵云的主意,因为这根本就是破坏我们和契丹友好关系的最便捷的途径嘛。啊,对了……有一件事我忘了说了,虽说……这是一件小事,不过也让人觉得有些蹊跷。昨晚,在慕夏受伤之后,李小甲忽然莫名其妙地叫林大禹撤掉了所有守卫在无晴那院子周围的士兵,是的,所有的士兵都被撤走,一个不剩。”

“哼。”

“你哼什么?夏小离。”

“怎么?不叫我‘女皇陛下’了?”

“屁的陛下!我听说,这会儿护卫队他们还没找到那封密诏呢,你急什么?”

我努了努嘴,没有告诉她我从未想过要当什么女皇,我认为没有对她做出这番解释的必要。沉吟片刻,我就她质疑李小甲撤走所有守卫士兵的事做了说明。“我想,军师这般费心……应该不是为了那位‘绝顶高手’考虑,而是顾及到另一位如今的身手。

“萧卷云?你说的是萧卷云?李小甲顾虑他干什么?”

“至少,下午玉树反映过来的织田遇刺事件就带来这样一个提示:那朵云的武功至今尚未完全恢复。否则,凭萧卷云的功力,他是不至于败给玉树的,而且还弄丢了渔网。”

“噢,你还是没讲清楚,李小甲为什么要顾虑萧卷云!”女人皱着眉,执着地问。

“说到底,李小甲的顾虑是与你的曹大哥有关的……”

“噢,该死的夏小离,你这是在报复么?是在反过来吊我的胃口,是不是?”卫红衣一口喝干了凉茶,眯着眼瞪向我,满脸怒容。

“你说是就是吧,难道还非要逼着我也来一句‘暂且不表’?”我故意笑着气她。而她也果然中计,愈发生气了。

“夏小离,你这是在变相地逼供!你在拐着弯儿地问我林大禹的致命伤伤在何处,是不是?是不是?”她简直气得头顶冒烟了。

我继续冲她笑,继续气她。

“好,我就遂了你的意,你听着,”卫红衣深吸一口气,铁青着脸,对我缓缓开口,“心口。林大禹的致命伤在心口处,那儿有一根刺得极深的银针——银针!”

“嗡”地一声,我只觉得后脑勺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敲了一下,但是,奇怪的是,我竟然感觉不到痛,只觉得脑袋又热又晕,好像有一股暖流把我的头整个地包裹住了。接着,这股暖流顺着我的脑袋蜿蜒而下,流进了我的心头。一丝隐约的蜜糖般的滋味,很快在我的胸口泛滥开。“是真的吗?真的吗?老天爷,我不会听错吧……她刚刚说的就是银针,就是银针吧……”与此同时,我不停地悄声问自己。

过了一会儿,我从座位上跳起,伸手一把拉住了女人的胳膊,用发抖的、仿佛要哭出来的声音恳求她,把方才对我说的话再重复一遍。

一刻钟后,带给我一个重磅炸弹的女人走了。

不过,她刚走,李小富就跑来了。见了我,这位李军师的远亲,居然二话不说,就递给我一个手帕包裹着的事物,还突然冒出一句“献给高贵的女皇陛下”。

我没好气地接过,却没有立即打开手帕。接着,我冷冷地问男人,为什么昨天没在军械库门外看见他。

“嘻嘻,我突然肚子疼,疼了整整一晚。”男人说着,眼珠骨碌骨碌地乱转。见状,我已明白,单刀直入地问必定问不出个所以然,所以,干脆就此打住。接着,我低下头,打开了手帕,随即我再度目瞪口呆——紫玉发钗!手帕里包着的竟然是那根紫玉发钗!

无论是钗头的兔耳造型,还是钗身上刻的“双喜”的代表着金陵“双喜金行”出品的字样,都在提醒着我,当初第一次把它展现在我眼前的、那个人的笑脸。

我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片刻后,还是李小富率先出了声。“不知夫人对这发钗,可还满意?嘿嘿,说来也巧了,就在府里传遍夫人偏爱兔馒头,偏爱与兔子有关的东西的时候,偏偏就有这么个玩意儿自动出现在我眼前……”

“自动出现在你眼前?你……是在什么地方找到它的?”我抓着发钗,浑身发抖地问。

“在那株大桑树的底下。”

“大桑树?”

“没错,就是军师院子外面的那株大桑树。这树的树冠大得要命,树冠一半长在围墙里,一半长在围墙外,我是在围墙外边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捡到的……”

之后,在李小甲的这位远亲离开之前,他又对我说了一番肉麻兮兮的恭维、献媚之词,不过,他具体说了些什么,我却并未在意,因为我正满脑子想着慕夏曾对我说过的话——慕夏说,“某人”曾在那株大桑树附近很着急地寻找过什么,而且还因此闯进了李小甲的院子,吓到了德王妃以致遭到暴打。

现在看来,似乎……一切的一切都如同彼此离合了许久的榫卯似的,一下子对上了……完全地对上了!无论是紫玉发钗还是卫红衣提到的银针,无论是安神汤与桂花酿里的迷药,还是昨晚军械库大门外接连两次抛向陆展风的两个“白兔馒头”,无论是那枚砸中我腰间改变了我头下脚上倒栽的危险姿势的蕴含了内力的小石子,还是后来我离开军械库清清楚楚听到的那声让我浑身激动的叹息……所有这一切,都齐刷刷地、仿若“万箭穿心”护卫队成员射出的羽箭似的,同时瞄准了一个人,同一个人!

于是,曾经刻意被我压抑住的那个“呼之欲出”的念头就好像蛰伏在地底的蛇,乍听到第一声震耳欲聋的春雷似的,突然间复活了!瞬间产生的狂喜将我吞没。我把发钗贴身收入怀中,大步走出了房门,走出了院子,径直往厨房——那个最终隐藏着一切答案的方向走了过去。

不知为什么,我走出房门,离开院子的时候并没有看到小谢,至于孙虎等守院门的士兵更是不敢盘问我的去向,只是对我一味地巴结地赔笑脸。

我小跑着,跑进了走廊。

一路上,许多在走廊里穿梭、捧着婚宴所需的诸多物品的仆人和士兵都纷纷停下脚步,用仿佛很是惊艳的目光望着我,有的人甚至忘了叫我夫人。不过,对于这些人,我都没有理睬。我只是跑着,一个劲地跑着。

我忽然觉得阳春三月真的已经到来,觉得几片在微风中飘荡的落叶好似翩翩起舞的蝴蝶,觉得停在枝头吵嚷的喜鹊在对我歌唱,觉得突然从走廊里窜过的一只浑身黑得发亮的野猫在向我传递出某种含着喜悦意味的神秘讯号,觉得张贴在走廊立柱上的一张张双喜的剪纸是在庆贺我此刻的好心情。是的,好心情,此刻我的心情好得就像一下子从地底阴森恐怖、惨绝人寰的十八层地狱飞升到了仙气缭绕、美轮美奂的凌霄宝殿。一句话,我高兴到了极点,高兴得忘了周边的危险。

而这种危险,就在我经过卫红衣那处院落的时候一下子向我逼近——我经过那院门的时候,突然伸出来一只手,一下子把我拉到了附近的一个角落!

这角落背靠一座假山,其余三面由竹林围绕。竹林虽已枯黄,但高大浓密,足够遮挡住从走廊方向投过来的视线。

此刻,我瞪着眼前这张苍白、憔悴又近乎绝望与疯狂的男人的脸,一声惊呼——“是你?”

“小离,我等了你好久,我估摸着你今天一准会往厨房跑。”寅吉仿佛不怀好意地打量着我,双眸里闪烁出危险的光。

“你是怎么知道……我要去……厨房的?”我蓦地打了个冷颤,用仿佛不属于我自己的声音颤声问,同时,我用力甩开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