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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妖媚蛊惑
她多么希望这是一个梦,只要梦醒了自己还是那个在旷野中流浪的女孩,每天与蝴蝶蜂鸟为伴,闻着花香,喝着泉水……心中的杂念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喂慢慢淡化。
可是脖子上真实的触感在时不时地提醒着她,这一切都是真的,毋庸置疑。
越暮把手贴在自己脸部的疤痕上,神色迷惘。这伤疤,是王玉龙亲手刻上去的,现在,她就要亲手划去!越暮抬起不复美貌的小脸,对着王玉龙微微一笑,然后单手就握住剑,鲜血顺着剑刃一滴滴滑下。
“你要干什么?”王玉龙怒吼着把剑更贴近了越暮的脖子,血痕隐隐约约地即将爆破。
好,真好!她真以为自己不敢伤她吗!
趁着王玉龙一刹那的失神,越暮迅速夺过剑,在自己的脸上又毫不留情地划了几刀。新的旧的疤痕交错在一起,看起来甚是恐怖。
感觉到自己手中的剑突然被越暮抢了过去,王玉龙完全愣住了。
血泪一般的血沿着越暮清瘦的脸颊滑落,越暮似乎感觉不到疼痛。她扬起头,不再卑微甚至些骄傲地看着王玉龙,嘴角的笑越发的浓厚。红色的血如同蚯蚓般在她的脸上勾勒蜿蜒出一条条沟壑,映着她白若凝脂的肌肤更显得妖魅蛊惑。
“王玉龙,这一刀,是我还你的。”
“你以为本王会因为你这种卑微的伎俩而答应你的要求?”王玉龙眼神犀利地看着满脸鲜血的越暮,声音冷酷。
这个女人,可真会套取男人的可怜之心 。只可惜,他王玉龙不再是以前那个懦弱无能的王玉龙了!若是在以前,他或许还会很心疼地拿着药膏涂抹越暮脸上和手上的伤口。但现在的他对这种做法嗤之以鼻,甚至于不屑。
“越暮,本王命令你交出你手中的簪子!否则本王也不知道自己接下来会做出何等惨绝人寰的事情。”王玉龙居高临下地看着越暮。他母亲的簪子,怎么能落入这样一个冷酷无情,把人命看作儿戏的狠毒女人手中?
“来人,把她带到地牢!”见越暮仍旧不为之所动,王玉龙心下的怒火更甚。他一挥衣玦,眸子清冷。
“未王爷,草民只求能够换回玉佩。这枚簪子,如果大人想要的话,就请您把簪子归还给草民。”被侍卫钳制住的越暮丝毫不在意自己身上险些吓死那些侍卫的伤,仍旧不依不挠地说道。
王玉龙压制住心中的怒火,大声朝侍卫吼道:“聋了吗!给本王压下去!”
语毕,王玉龙的身影隐入了竹林中。熟悉的味道越走越远,越暮终于不再反抗,她卷翘的睫毛颤了颤。原来自己还是活着的,自己的心还是活着的。她本以为早已经麻木不仁的心现在却疼痛不已,她厌恶这种痛!
久相忘,到此偏相忆。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浅粉色的桃花在园中的树桠头一簇又一簇地团着盛放,那娇嫩的外表,就连经过的微风都舍不得打落一点半点。
越暮被单独关在最里面的牢里,牢房的地面简单地铺着一些稻草。墙面因为雨天渗水的缘故而密布墨绿色的青苔,空气中隐约有尸体腐烂的气味。
这种牢,在洛阳城里往往是为重犯准备的。现在她成了重犯,这倒也是稀奇。
越暮捂住胸口,想要遏制住从心尖传来蚀骨般的疼痛。她的手一点一点抓紧身下的稻草杆,骨骼也因为用力过大而泛起了白色。
“唔……”越暮微微蹙眉,再也忍不住痛意。一口鲜血从口中吐出,刺眼的鲜血里夹杂着黑丝。越暮见此,一抹虚弱的笑容在嘴角绽放。
“我给你的药物顶多支持你一年时间,若是过了这期限,我也无能为力。”那日她手里拿着一小瓶药丹,对面的黑衣人对她说道。
她和那个黑衣人做了一个交易,她的命,只剩下这一年。她还有重要的事要做,她不能这么快死去。自小带在体内的剧毒,天下无解。原本是有解药的,但是药引子必须要用越暮嫡亲之人的心头血,她以命相逼拒绝了这份药方。
她用母亲留给她的世间仅有的这么一株龙血草,换来了这瓶药丹。哪怕是她愿意活下去,自己的至亲也早已在九泉之下。艰涩地拿出药瓶取出一粒放入嘴中,瓶内的药丹只余下区区十一粒。也就是说,她只剩下十一月的命可活。
翻开手掌,手心内的伤痕已经化脓。越暮用完好的指腹轻抚脸颊,思索她若是顶着这一副样子出去,会不会被人认为是从地狱里逃出来的恶鬼。
“清宇,我不会怪你,因为这是我欠你的。”
“王爷,越暮在牢房中昏迷过去了。”几个时辰后,一个看守牢房的侍卫靠近王玉龙说道。
王玉龙的眸中几不可见地闪过一缕担忧,随即嘴角漾开不屑的笑容:“这就忍不住了么?越暮,还是说这又是你骗取他人同情的手段呢?”
侍卫听到王玉龙的话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连忙做了个辑离去。
越暮头脑昏沉地抱着手臂坐在墙角,好似这样,她的心才能得到那么些许安慰。一只老鼠叽叽地在越暮座下的稻草上钻来钻去,毛茸茸的身躯瘦的皮包骨头,越暮禁不住叹息。修长的手触了触老鼠干枯的脊背,心下凄凉。
在这牢狱中,居然连一只老鼠都食不果腹瘦至如此。
“王玉龙,你有洁癖的性子,还是没有退去!”
老鼠见越暮的手指修长纤细,以为是什么可食用之物,尖锐的牙齿就要咬上去。越暮见此连忙缩回手,老鼠被越暮吓了一跳,小身子没入墙角随即消失。
“你还有家可住,我却什么都没有……”越暮苦笑,发丝垂在她瘦削的肩膀上,像是慈母给儿女盖的被衾。
应季的鲜花开得烂漫,王玉龙手里拿着一杯酒。清冷的五官显得格外孤寂,寒气在王玉龙周身迟迟无法散去。
“清宇,想不到几日不见就成了这幅模样。”一阵爽朗的笑声自远传来,王玉龙仰头饮尽杯中的酒,漂亮的眸子看向那个迎面走来的人。
佩环清脆,金黄色的流苏挂在身上与雪白的袍子交相辉映。白色的玉冠束起了垂至腰部的墨色发丝,潋滟的眸光似是一面棱镜,与王玉龙长久以来的眸光别无二样。
“一尘 ,你的事情忙完了?”王玉龙又倒了一杯酒,酒杯执在手中并不饮下去。
凌一尘闻言取过一只酒杯也倒了一杯酒喝下去,继而笑道:“这冠绝天下的胭脂酒果然名不虚传,清宇,你还有么?可否容许我带一坛回府?”
王玉龙并不回答凌一尘的问题,目光看向花园里含苞欲放的牡丹,似是在想些什么。
“庭前芍药妖无格,池上芙蕖净少情。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越暮俯身怜爱地捧起一朵被风卷落到地上的姚黄,眸中满是叹息之意。
“魏紫姚黄凝晓露,可惜了这才开的姚黄。”说着,越暮取下自己的帕子,把姚黄置于其中包裹起来,葬于牡丹花园之中。
有人说牡丹娇媚,但娇媚的生命何曾如此丰满?亦有人说牡丹富贵,可哪知牡丹历经贫寒才方开了这惹得世人争相种植的花。
“清宇?”凌一尘见王玉龙眸光涣散,心下一惊捏住了王玉龙的肩膀。
王玉龙一巴掌拍开凌一尘的手,捂着肩膀恶狠狠地怒视凌一尘。
这小子,是不是活腻了,居然用了这么大的力气!
凌一尘诺诺地退到一边的席踏上,可眼眸中却是怎么也掩盖不住的笑意。王玉龙如此失态他还是头一回见,若是告诉其他几位兄弟,想来也是一件美事。
“一尘,管住你的嘴。”王玉龙夺回了凌一尘手里的酒壶放回桌上,凌一尘微微一笑。
“清宇,听说你府上来了一个女人?”凌一尘不知如何得来的消息,小心翼翼地问道。王玉龙虽说从不近女色,但是将女人带入府中,他还是头一回听到。
王玉龙眸中划过一道危险的光芒,淡淡开口:“你如何得知?”
“你府中的一个丫鬟悄悄说给我那马夫得知的。”
王玉龙招招手,在一旁侍候的仆人对着王玉龙鞠了一躬。
“把那丫鬟送到蛇窟,马夫……”王玉龙顿了顿,“剥皮把骨头一寸一寸打碎。”
仆人脸色吓得发白,抖抖索索地行礼退回去。
待王玉龙话毕,凌一尘衣诀一挥,从木椅上站起,轻笑:“清宇,一尘先行告退。那胭脂酒,还劳烦清宇送到我府中。”说完,凌一尘如来时一般摇着清脆的流苏声离去。
王玉龙执起酒杯,眸光如千年潭水幽深。
牢房传来门被打开的声音,越暮抬起头,面前呈现出一双锦色金边的靴子。
是他吗?越暮自嘲地摇头,现如今她还有什么资格值得清宇亲临监狱?想着,越暮重新把头埋进膝盖,骨瘦如柴的手交叉放于腿上。
“越暮,你就那么不想见本王吗?”王玉龙冷若寒冰的话在牢房响起,很好,她居然敢无视他。
他果真是小看越暮了。
越暮睁开眼眸,却并不抬头。她害怕王玉龙被仇恨吞噬的目光,她害怕王玉龙对她的厌恶,她更害怕,自己一不小心便惹怒了王玉龙,至其体内寒毒爆发。
“越暮,本王问你,你可曾记得当初本王父亲被杀的真相?”
当年越暮的父亲洛城在朝廷中被皇上一道圣旨便株连九族,他父亲本该不应牵扯其间,却不知为何也被施以斩首之罪。
这是他不愿意去回想的噩梦。
现在他面前的人头一直埋在两膝之间,青丝垂落在地上,整个人都如尸体般死气沉沉。见越暮不言语,王玉龙心中燃起一把怒火。葱白的指尖勾起越暮的下巴,越暮蓄满惊恐的眼眸不期然对上了王玉龙俊逸的面庞。
“本王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回答本王的问题!说,你可曾记得?”不容置疑的语气,仿佛笃定了越暮必定会回答。
越暮布满灰尘的手紧紧握紧,头别开。
“不说么?”王玉龙嘴角抿起一抹戏谑的笑容,“那本王自有法子让你开口!”
说完,越暮的身体直接被王玉龙毫不费力地提起。越暮身体本就清瘦,再加之不久前刚刚毒发结束,现在的她就好像一只任人宰割的猎物,随时随地都有可能丧命。
王玉龙凑近越暮,鼻尖距离越暮仅一寸之距,他的声音沙哑而又富有磁性:“接下来,本王会让你知道什么是身不如死。”
王玉龙一边说着,一边将另一只手伸到越暮不足一握的腰间,然后手指微扣,揽住。王玉龙的这个动作,恰好能让越暮既可以动弹又不可以离开王玉龙的禁锢。
“记住了,本王会让你生不如死的。”王玉龙板过越暮的头,浅笑着又重复了一遍刚才说的话。
“嘭!”牢门被王玉龙用力地甩开,越暮也随之被他从手中摔下。
“唔!”越暮在地上往后滚了一圈,头部撞击到一块不甚圆滑的石头,破了。她身上的衣服沾满了不堪入目的污物,有污泥、有血迹,还有畜生排泄后遗留的脏污。
她的头发上不知何时粘了墨绿色的青苔,甚至还有几只极似蛆虫的虫子在青苔中穿梭。
越暮疲倦而又费力地睁开眼眸,在她睁眸的一刹那,天地间的各色物体仿佛失了色。即使次时越暮已经狼狈不堪,可是眉眼间的芳华,却依旧不能被俗物所抵挡。
她脸上有晶莹的液体,分不清是泪水还是天空降下来的毛毛细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