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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旧时随笔
“他人即地狱,生活在别处。”这是兰波的一句话。颜亦冰就当这是她们午饭后的谈资,也就不理会了。
一天组长收作业的时候,颜亦冰不在,她便从整齐的书堆里将颜亦冰一本专门记点随笔的笔记本不小心当做周记本收去了。当事人并不知情。
上课的时候班上开始闹腾起来,不知道在说什么事。颜亦冰那时正在桌肚里找那本笔记本,总找不到还以为自己没有把它装在书包里。那本笔记本里虽然不像日记本一样私密,没藏秘密,但里面还是有些话不能让别人知道的。
那本笔记本扉页她写的是:走走停停,丢了谁?习惯深处,隐隐作痛!
她的字从小就练,所以在笔记本、日记本里都会用漂亮的字写出来,颜翊说她的字看着就让人舒服。颜亦冰当时不清楚有什么能让人炸开锅,语文老师让课代表告诉她,去办公室取笔记本。她摸不清状况起身往办公室走。
到办公室,班主任正在喝茶,看到她就说:“亦冰,刚才我已经让课代表将你的那个笔记本拿回去了,文笔不错,老师只是随便看了看。对于你的字,好好练!老师看好你!”然后拍拍她的肩,“里面没什么秘密吧?老师没往下看的!”
颜亦冰笑着,木讷的回答:“没有,老师,我会好好练字的,快上课了,我回去了。”
“带着记忆,带着幻想,走向生活,走向祖国的四面八方。——这是年少时留下的一份箴言,却像填了几分重量的印在了心里,每每看到这句话,我便想起自己给自己写下的话:终于你要走了,说是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去读一本关于很远很远的书。我并不惊讶,因为你本该如此……”回到教室的时候,有个女生正在念着随笔上的内容。那人正是班上江沅沅一样的人物——孟菲菲,唯一之处是这人城府极深,学习也不错。
她省略的内容便是颜亦冰由张宸的留言来引出的随笔,她没有念出张宸的名字,聪明的人都知道,如果她拿这个做文章,难堪的只是她自己,所以,她没有念。
“对不起,打扰一下,请把我的笔记本还给我!”颜亦冰走上前去,轻轻的对着她说。
“不好意思啊,你的笔记本不在我这里!”她转动着眼珠对颜亦冰讲。
“快上课了,孟菲菲,请你还给我!”她怒道。
“真的不在我这里,只是觉得看到这些句子写的挺好的,抄下来念给大家分享,你的笔记本早就有人拿回去了。”她嬉笑着看着颜亦冰。颜亦冰盯着她,没说任何话,转身回去,静静的走到座位,她看着张宸坐在那里,不言不语。要用的只有冷漠对待,她不想和孟菲菲有什么关系!
她问他:“你把我的笔记本拿回来了?”
他从他的桌子上把笔记本给她,说:“别担心,她们没看到多少。”
“那你呢?”她弱弱的说。
“你觉得呢?”他突然微笑着对颜亦冰讲。她心虚的看着他,紧紧把笔记本抱在手里。
自习课,颜亦冰将笔记本打开,翻开的便是:“我怕心很小很小,却装着很大很大的世界;这世界里留下你美好的形象,这世界能预知你的成功。那一天,我会为你准备好鲜花。亦冰,祝你有个灿烂的前程!——陆小果。如果说,我能记得那些点点滴滴,蓦然回首,才发现,陆小果的这段话,的确出自他的手笔。他也只是单纯的孩子,他并不坏,他只是需要被关注而已。那个被我叫做陆小果的男孩,那个送我百合花的少年,那个不依不饶让我写同学录的淘气孩童。那个像我一样的孩童,居然有这样的手笔。心里有朵花慢慢的开了。其实,作为朋友,也就罢了,但是当人渐渐长大,回头看那些模糊的事物,便清晰起来。”
那一刻,颜亦冰不知道他是否看到,她心里没有藏着掖着的,只是将心里的想法如实写下来而已。她希望他看到,还是看不到?如一团乱麻在心里作祟。
颜亦冰隐隐觉得,那个时候的张宸仿佛有话藏在心里,不愿意提起。那次之后,很多人都会在有意无意的时候说起那件事,她会当做没事人一样的将这些忽略掉,不就是一群没有话题的人,你越理她们便会来了兴!
颜亦冰约了雪儿去逛街。为的便是给李安雪一个惊喜。
看到橱窗前那个漂亮的洋娃娃,李安雪安静的立在那里,她目光在那里停留了一瞬,便收回。颜亦冰带着她穿过大街小巷,从来没见过她那么开心。
“冰冰,你爱上过谁没有?”雪儿问。
那时候,她不知道怎么回答。爱,多么奢侈的物品。
“雪儿,我爱的那个人可能还没有出现。等等,总会有的。你呢?”
“我不知道,可能只是年少时候的一丝心动而已。”她说,“我一定会坚持的!相信我!”
“那时我会舍不得你的。”颜亦冰抱着她的手臂。
“傻姑娘啊,你有你的生活,我有我的生活。你看,你的未来一定很美。我还等着你来接我呢。”说着李安雪拿了衣服试去了。颜亦冰趁着她去试衣服让店员把那条紫色的项链包了起来。不贵,却很适合李安雪。
“生日快乐!亲爱的雪儿,今天你十八岁的生日。”李安雪刚刚出来,颜亦冰拥抱着那个快乐的精灵,希望她能永远快乐,找到自己的幸福。
“谢谢你,冰冰!平时挺忙的。你能来陪我已经很快乐了!”她蹭蹭颜亦冰的鼻子。
“雪儿,要知道,有人说过仙度瑞拉在穿上水晶鞋前曾经做了十几年的灰姑娘,而睡美人虽然是公主,也曾经用漫长百年的时光,去等待一个爱人,至于紫霞仙子,她用了整整五百年的时光交错,才换回一滴眼泪。我们在爱情的路上会一路跌跌撞撞,甚至迷失方向,可是我们却永远不会灰心失望。相信我!不要在爱情的路上迷失了方向!也不要放过了适合自己的人!”颜亦冰拍拍她的背。
“知道,我会记住你的话的。我真的很担心你,害怕你被欺负。”她说。
“放心,我自己会保护好自己的。相信我的智慧!”颜亦冰拉拉她的手。
“好了,寿星请你吃好吃的!”她说。
蜜饯桂花糕、红烧狮子头……颜亦冰看着她的笑,心里很开心。人生在最单纯的年纪里,友情便是美好的、难忘的。姑娘,因为水晶鞋会有的,王子会有的,五彩祥云总会有的,偶像剧或是爱情,都会有的。等等又有何损失?颜亦冰自己在心底轻声对李安雪说。
正如张爱玲笔下的香港:望过去最触目的便是码头上围列着的巨型广告牌,红的,橘红的,粉红的,倒映在绿油油的海水里,一条条,一抹抹刺激性的犯冲的色素,窜上落下,在水底下厮杀得异常热闹。数十年前的香港人们是见不着了,偶尔可以从大小银幕上瞥见端倪。张爱玲曾经说过,香港的陷落成全了白流苏。但是在这不可理喻的世界里,谁知道什么是因,什么是果?谁知道呢。
那么有没有一座城,会让你想成全一个人?
颜亦冰摇摇头,对于这样的人,她却想起了面前这个姑娘,李安雪,这个宁愿受伤也不回头的女孩子。十八岁的雪儿,知道自己究竟到底有多爱柯杨?也许她自己都不知道。对于这座城市,她会有怎么样的感情?
李安雪遇到柯杨后,把自己最美好的那面都展示给了柯杨,她为了他扮起了淑女,为了他收敛了脾气,当时只要是周末都会跑去“青春舞社”找柯杨。她明着、暗着都表示过了,聪明的柯杨只是当她是孩子。当时李安雪愤怒的说:“我马上18岁了!”
柯杨还是用蒙拉丽莎的微笑面对她,他说:“你要知道,我在外地上大学。”
李安雪说:“我会看到你点头的那一天。”
她果真做到了义无反顾,他的城市就是她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