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战况

联军对北方人的战况吃紧，即使其他村庄派来的部队支援依旧人力不足，直到复兴联盟的部队与杜华林村部队加入才能维持战术上的平衡，究其原因，其他村庄都因为必须防卫自家村庄并坚持过去已经有派员加入联军而拒绝再调派够多的部队参战，唯有复兴联盟与杜华林村是一次性补足先前未派遣的部队，因此他们的加入对联军无疑大有助益。

而护山宣布返回联军后，直接送件到联军总部，确认自己该前去防守的区域，并表示会直接启程，不再到总部报到，后勤支援的问题也能够稍后再谈。

对于护山的表态联军指挥官无比感激，毕竟其他村庄可没有在因为情势危及而少开价，不过考虑到织姝在战略上的态度与复兴联盟部队的战力，他决定将复兴联盟部队调去守海岸边的哨戒，在此多争取一些时间，以等待反攻的战力集结，当然这场作战必须将复兴联盟部队与杜华林村的部队错开。

花了段时间，联军指挥官终于完成新的作战计划，打算用逐步推进的方式收缩战线，将北方人的部队用防御工事截断，毕竟北方人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用马匹的移动速度拖着石炮进攻，就这点来看对方在外围的非主力部队于攻击重甲部队时还是相当有压力的，只要配合防御工事与哨戒拉起防线，未尝不能将对方隔绝在北方。

‘重点在于不能被攻破，只要耗下去，逼对方吃下我们预先准备的城市，他们便会陷入劣势。’

联军指挥官打算丢几个区域，引诱北方人深入，限制对方能攻击的点，如此就算盲眼也能掌握对方的动静，也就不必再花更多的人力在侦查上，并能使防御网的力量更加强化。

有了合适的计划后，联军指挥官重新调整部队的防御，联军在敌人拿下海岸线后也不再有太过重视私情的倾向，在危难当头之际彼此合作，快速布下多处防御工事，使得北方人的进攻速度大减，也让联军重新掌握局势。

对此，北方人一方似乎也明白联军指挥官会做的事，事实上就对付北方人而言这是相当稳健的做法，没有理由想不到，为此泽凡也有早一步的布置。

‘情势照着我们的计算转变，现在是时候找到那个女人的部队。’

泽凡在大帐内一边计算着归建的部队一边开口说道。

‘前线并没有衣衫凌乱的部队。’

鹰部的留守成员说道，他们的首领现在正在前线作战。

‘那么必定是在补充部队，而且联军对格拉墨村有疑虑，所以不会在主力的区域，最后一点，对方不会与杜华林村摆在一起。’

‘这我知道，那个杜华林村现在在东边，似乎打算进行山地作战。’

杜华林村与格拉墨村都是山村，山地部队特别强悍，但联军在主力选择上多半会选择人数较多且装备较精良的杜华林村。

‘既然如此，我们的做法就决定了，攻击西边的路径，绕点远路再向南，至于东边……请山部的首领前去诱敌吧。’

泽凡说道，山部与鹰部的留守成员随即出发传讯，此刻起，战事很明显将进入下一个阶段。

北方人进攻联军东面，大军直扑而来，分两路夹击，正面由山部首领带领，包含各式攻城器具与大量资源，西面侧翼则由鹰部首领出手，以骑兵为主，布下足以隔绝战场的攻击网路，似乎要将东西两面战场完全隔开。

面对这样的敌军，联军依照策略采取了完全的防守战术，步步引诱敌军攻下诱饵，一步步拉着他们往南方移动。

‘连续十多座哨戒被拔掉，不到几天就丢了一座城市。’

联军指挥官看西门直男图皱眉说道，一旁的军官则点头，但明显不以为意。

‘照计划不就是如此，一旦对方开始往南，大量的器具会拖延他们南下，这时战争才真正开始不是吗？’

‘计划是如此，但不知为何令人感到不安。’

联军指挥官说着，他觉得敌人这种攻城速度不正常，照理来说应该更稳扎稳打一点，但现在的作战方式相当急躁，让他有点不明白原因在何处。

‘会不安不是因为对方的攻势比想像强烈？放心，所有的防御都安排好了，不会有问题的。’

‘的确，就算是最脆弱的路线该地区的防御依旧能撑到我们转换兵力配置，但……到底是甚么……’

‘你太多疑了。’

‘疑虑没有太过一说……等等，对方往南进攻后我们有几天没有见到他们的攻城武器？’

‘三到四天吧？路程就是这么远，对方总不可能一路朝没人的地方扔石头吧？’

‘三到四天……如果对方没有像我想的……那里离海岸的距离是两天半……明天！明天一定要看到对方扔石头！’

忽然，会议室中联军指挥官大喊，让其他军官都吓了一跳。

‘你这是怎么了？’

‘我怀疑对方在东边的战线只是佯攻，因为进攻手段太急，过于迫切想给我们真正进攻的印象。’

‘不会吧，这是不是想太多。’

‘不知道，但是假设对方在攻下城后就将攻城器具撤回海岸，那么现在对方的石炮想必在海上，到明天就是第五天，凭着海流能够到海岸线上的任何地方，也就是说如果明天还是没见到石炮等攻城器具，我们就必须转换防御方向。’

‘转换？要去哪里？’

联军指挥官的话让众军官一脸疑问，只见指挥官一脸不确定，他自认为所有的防御都准备好了，但是当他眼神飘过布置图看见复兴联盟时，心中一阵不安。

‘不会吧……’

联军指挥官喃喃自语，当夜，他送了急令，请护山回联军清点将要往西供给的后勤资源。

护山被召回联军总部清点后勤资源，这对他而言似乎是件不意外的事，他知道自己多半是被怀疑着，所以用这种名目支开自己离开部队以免叛乱，不过这也只是剧本之中已经写好的部分，唯一让他感叹的事就是一切都照着剧本走，虽说无心算有心就是这么一回事，但多多少少还是有种不知如何抒发的郁闷。

接受了这份急令，护山启程回到联军，而这时联军内部正发生大事，当第五天北方人没有使用攻城武器进攻，而是在东面展开一贯的作战网路时，联军内的所有人都知道事情出了差错，而早一步考量到这种情况的联军指挥官则是焦急地等着护山归来，他不得不怀疑织姝为了报复西北各村这理由与北方人合作。

‘把人请回来，多少能争取一些时间，看看对方的动静。’

第六天，联军指挥官在军帐内等待护山，而没多久就收到消息，说护山已经通过前方的哨站，估算在今晚便会回到大营。

对于前线的报告联军指挥官自然相当开心，他还怕护山拥兵自重，不服号令，那样才真的难搞，现在人既然回来了，至少军队叛乱的可能性是没了。

接着，时间推移至夜晚，护山的小队踏入联军大营，难得联军指挥官竟然出面迎接，看来是想巩固关系，但最大的理由多半还是指挥官自己想要早点亲眼看到护山回到联军营地中。

‘没想到指挥官会亲自来迎接，真是让我惊讶。’

护山普通地开口，没有任何可疑的行为，反倒让联军指挥官有些惊讶。

‘我还得感谢你即时加入联军，否则我们还真不知道怎么对付眼前的问题，来，我带你去看后勤仓库。’

联军指挥官为了不让护山像先前一般找到理由离开，这次特别准备了丰硕的物资，只见护山看了眼中发出些许光芒，上一次见到这种物资量已经是与乌尔联邦合作的时候，在此之后格拉墨村的仓库别说堆满，还时常物资少到让他担心粮饷。

‘这些都可以使用？’

‘当然，复兴联盟的问题就是装备不那么好，人人都有耳闻，所以我才特别为各位准备这些，希望各位能尽力帮助联军，当然事后的分配战利品也绝对不会少。’

‘这还真是太感谢了！难得有人会对我们如此上心！’

护山说着，摸了摸作为配给品的护甲，露出羡慕而开心的表情，在复兴联盟的立场逐渐变复杂后，他的表情也日渐僵硬，但是现在露出对丰厚物资感到开心的面孔绝非虚假。

而就在护山摸着这些后勤物资时，一匹快马冲入营中，外头的传令快速奔入后勤仓库，对着联军指挥官大喊。

‘报！北方人……北方人从西边进攻了！’

‘西边？’

联军指挥官微微沉吟，看了眼护山，只见后者也露出不快的表情。

‘我想我必须回到我的部队了。’

护山如此开口，联军指挥官抿了下嘴，才做回应。

‘没有物资你要怎么打仗？’

‘这……’

‘不如你先将符节借我，我派人去让你的部队撤退。’

一听联军指挥官所言，护山脸整个垮了下来，这显然是在联军指挥官的料想内，可谁知道护山挣扎了一会后，竟然将兵符拿了出来，放到了联军指挥官手上。

兵符缓缓落到了掌心，以黄铜与良木制成的精巧块状物让联军指挥官有些不知所措，那重量让他感觉像是到梦境中一般浮浮沉沉。

‘指挥官，我的弟兄就拜托你了，请务必将他们带到安全的区域，等待我将装备清点后送去。’

护山缓缓开口，联军指挥官则微微点头，似乎拿不准要说甚么，事实上他认为要求对方交出兵权一事太过沉重，他本想以此为要胁增加对方回到军队后的禁忌事项，却没想到护山会同意这种蛮横的要求。

‘既然如此，事情刻不容缓，我马上派人出发，请在这稍等一会，我去去便会回来！’

联军指挥官说道，接着转身，三步并作两步走出仓库，要说他急着让人去撤离复兴联盟的军队，倒不如说他想要快点离开仓库，毕竟他做人还有最基本的羞耻心，被怀疑的对象如此真诚的对待只会更尴尬，所以他几乎是以‘故做冷静’的方式逃离现场。

离开仓库后，联军指挥官琢磨着待会该怎么向护山开口，又要保持甚么态度，但他想了想却又摇摇头，意识到现在复兴联盟的部队该怎么处理才是大事，于是他走入大营，召集了军官，将兵符放在众人面前问问众人的意见。

‘不会吧？兵符说给就给？这肯定有诈！’

一名军官抱持着怀疑的态度，更说这枚符节说不定是假的，其实是叛乱的信号，一拿给复兴联盟看便会万箭穿心，当然，这种说法不被同意，仅仅被视作胡言乱语。

‘既然要调动这支部队不如将其往回调如何？’

又一人说道，他主张将后备部队往回调，毕竟部队没有整备好就被牺牲不是件正常的事，但一旁有人马上插嘴。

‘也许对方有两套剧本，你又怎么知道他不会假意给你兵符，实际上吃准了部队不会丢掉，你一将其往回调，届时他们与北方人里应外合伤亡岂不更大，那不就失去了当初把他们摆在这种边境区域的意义？再说北方人专门挑他们在的路线攻过来，对方又肯给出符节，这怎么看都有问题，不能不防！’

被人开口反驳虽非言之成理，两样怀疑也没有足够证据，但却说出众人心中的想法，随即得到不少人附和，也使接下来众人更往阴谋的方向猜想，在众人不断提高复兴联盟可能产生的叛变风险后，最糟糕的结论终于出现了。

‘我说啊，复兴联盟反正就这支部队，这部队一死他们也没甚么本事了，反正高层的想法也是要教训这群家伙，那不如要做就做大点，反正他们也没办法报复。’

‘你的意思是？’

‘撤退随便走错路线，让他们困守，到时候如果他们没死，就栽他个前线叛变，不然便让他们为我们争取时间到死，这不是很好？’

不负责任的语言，无情的嘲讽，联军指挥官脸色逐渐苍白，但是众军官各个同意这作法，即使他自己对护山的态度有好感也丝毫没有意义，毕竟联军的指挥官只是个统整意见的位置，真正关系到实质利益的部分还是得听其他人的，何况还是这样一面倒的意见。

‘既然如此，就让他们去守这条路吧……’

联军指挥官有气无力地说着，在那之后他推托有事不再见护山，同时一匹快马往西急去，为复兴联盟部队送上死亡宴席的邀请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