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迂回清缴

于重骑兵肆虐自家阵地的同时联军战车部队也没闲着，配合已经进入平原的部队围杀北方人，当然北方骑兵并不容易被攻击，但那是他们没有必守之地的情况。眼下北方人为了突破联军的进攻而将石炮拉至前线，守住石炮成了他们得做的事。而看准北方人这次有必须防守的区域，战车部队也进行迂回清剿的方式攻击北方人，斩获也比平日大得多。

对于战车部队的压制北方人相当无奈，战车部队的马匹与车辆上均有装甲，虽然不似重骑兵那般密集却也是相当难以被弓箭贯穿。而且其上有不少长弓手与弩弓手，这些远程武器一般是步兵使用，不像骑兵使用的需要缩小以便于携带，因此能从更远的区域射击。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后退重整再进行攻击！’

地部首领看着战况下令撤退，他认为用骑兵作为守军太过愚蠢，因此打算放弃运输石炮的战象。

‘如果在这里放弃这些攻城器具以后要怎么进攻？’

随行的鹰部成员觉得这样做不妥，随即开口反问，只见地部首领不快地看了他一眼。

‘这不是让我的人死在这里的理由！如狼首常说的，战死可以，蠢死不行。’

‘这……等等！’

鹰部成员还想说些甚么，但在这时天空上突然出现一颗黑点，只见那黑点离地面越来越近，赫然便是一头猎鹰。猎鹰飞了下来停在鹰部成员的马鞍提高处，脚上还有一个小小的木制信筒。鹰部成员取下信筒后弄了一点生肉给猎鹰，只见猎鹰刁住生肉翅膀一拍便飞走了。

‘怎么回事？’

地部首领问道，只见这名鹰部看了信桶内的战情报告几眼后开口。

‘狼部的部队已经把对方的石炮给拆掉大半，正朝我们这边赶来，要我们一起围杀对方的战车。’

‘这提议倒不错。’

‘你不是要撤退？’

‘有胜算便是另外一回事……兄弟们！我们的主力正往这里杀来！随我突围跟他们会合！’

地部首领大喊，原本被战车围剿到几乎没有脾气的北方人士气再起，跟西门直男部首领往东冲刺。整支部队左弯右拐半强硬地突破了联军布下的包围阵型，转眼间便突破重围。远远望去，只见有支动作稍慢的部队正往己方靠近。

‘是狼部的重骑兵。’

鹰部的成员开口说道，只见身旁一名地部成员随即射出两发镝箭，声音一短一长，表示使用弓箭战术，己方跟在后方。而对方很快也射出镝箭回应，表示赞同，接着没过多久时间，两支部队交会而过，开始往战车部队的方向猛攻。

同时，来自联军一方一名侦查兵骑着马冲向战车部队大喊。

‘山脚防阵被破！敌人转向！小心东边！’

远处联军的战车部队正不断击杀战象，破坏石炮，此次作战他们的战果异常丰硕，远远超过先前几次作战的总和正兴奋着，突然接收到新的情资心中并未有太多疑惑。

‘垂死挣扎！把阵型展开！’

带领战车部队的指挥车上开始摇晃大旗，众战车见到后开始原地旋转改变阵型，准备迎接敌人的攻击。

重骑兵与战车部队在战场互相射击，双方的弓箭对于敌方均莫可奈何，但要继续靠近进入接近战的距离却也相当迟疑，毕竟进入近距离交战后便充满风险。

重骑兵装甲坚硬能够靠近战车并抵御弓箭，主要武器是骑兵枪与马刀威力足以破坏战车车体，身上配备的弓箭也能进行牵制，虽然无法完全克制战车，但造成压力不在话下。

而战车部队的战力也相当强大，除了特别设计防御能力相当高的车辆外，一架双马以上战车多搭载超过三人，除了驾车的成员外至少配备一远程攻击手以及一戟戈步兵，能对应任何形式的作战。这类战车是标准战车，缺点是灵活性不高，但对上重骑兵双方战力多半在五五之数，谁胜谁负还不一定，接近战未必能造成担忧。

面对重骑兵有问题的是次代战车，也就是单马战车。单马战车是为了增加灵活性与大量骑兵抗衡南方研制出转弯角度较小的兵种，这类战车因为体积小所以防御不足，而且只有一或两人乘坐，攻击手段也相对单一。另外其为了在较小的马车上使用武器，所以就连长柄武器也缩小化，攻击距离并不比骑兵枪长上多少，这类马车对上重骑兵败多胜少。

可不管如何，双方均是昂贵的兵种，每个损失都令人淌血，自然不会随意开战。因此，重骑兵在战场上漫步徘徊，找寻可趁之机。而首先他们便是朝一直以弓箭牵制己方友军的弓箭部队下手。

弓箭部队布署在平原上，由重装部队与长矛部队联合保护，看来相当难以进攻，然而在重骑兵加入进攻后一切改观。

重骑兵率先前进吸引对方的目光，帮自家的弓骑兵制造偷袭长矛部队的机会。由于长矛本身相当难以控制，因此为了士兵们行动方便多不会再配置重甲，所以面对弓骑兵的攻击相对脆弱，被几波弓箭扫射倒下不少人，开了空隙让重骑兵能趁虚而入。

当然，联军一方也不是笨蛋，见这情况干脆将原本分开的战阵互相融合，使骑兵们失去进攻优势，不过问题在于这样的部队编制移动困难，彼此速度不一更难以配合，虽然大大提高防御能力但却无法继续牵制北方骑兵。

从此刻起，战场完全成了战车部队与北方骑兵之间的战争。

战车部队的指挥者试图以标准战车面对重骑兵，使单马战车面对弓骑兵以获得兵种上的优势。而同理北方人也试图以弓骑兵牵制标准战车，重骑兵面对单马战车来获得战术上的制高点。但可惜双方迟迟找不到对方空隙，两边的部队不断在战场上游移，反而成了没有任何战火的战场，那景象令人感到滑稽。

‘看来妥善发挥牵制作用了。’

泽凡站在新搭建于原联军阵地上的了望台说道，一边望着北方的联军。此时对方的防御兵力看来已经十分稀疏，一部分部队被派往帕邱穆村防守，一部分在战场被牵制，眼下联军总指挥区域反而没有多少兵力在进行防守。

‘要进攻吗？’

副官问道，只见泽凡摇摇头。

‘再等等，叫我们的部队快点准备，接替骑兵准备夜战。另外，叫工兵部队尽可能回收石炮，接下来很快就会用到。’

泽凡说着，只见副官点点头马上派人准备。而泽凡看着满地被重骑兵破坏的石炮心中只是纳闷着，心想这些人做事难道不能部这么粗鲁？这些可都是钱啊。

平原上的战争陷入胶着，不管是北方骑兵还是战车部队都不敢随意进攻。对联军而言战车部队是最后的牵制力量，对北方人而言不想随意葬送自己的生命，因此双方处于对峙状态，迟迟未决出胜负。

然而时间并不等人，就在双方持续于战场上徘徊时天色已经逐渐昏暗，于黄昏之际重骑兵已经先行退场，撤回了泽凡等人新架起的阵地。于此处山部与鹰部的部队亦于此会合，徒留地部骑兵继续与联军缠斗。

另一方面，黑夜固然是北方人的弱点，可又何尝不是战车部队的弱点，见太阳渐渐下山双方均有罢战之意。

‘想要撤退吗？太天真了。’

泽凡站在了望台上远望，东方有数支部队尚无动作，他明白那些驻扎帕邱穆村的部队跟己方的目的一样是为了等待夜晚，好狙杀骑兵。于是他让一部分部队退回山上牵制，并从联军阵营中运几架石炮上山。这些石炮不见得还能使用，修好的只不过四五架，不过假石炮本身就有其战术价值，光是让对方犹豫或错置配兵便已经发挥其效用。

‘新情报传来，我方的步兵已经就位了。’

这时副官也攀上了望台，向泽凡传达新的军情。前些日子，为了潜伏上山泽凡只带一部分的步兵上山，大部队还在西方待机，此时这些部队以及来自更西方的雇佣兵皆跟着移动到战场上来了。

‘抓住机会，目标是还在战场上的步兵团，他们现在打算掩护战车部队撤退，但还无法调集足够的石炮是最脆弱的时候，我们要趁机削减对方的战力。’

‘目标不是战车部队吗？’

‘没必要针对他们下手，战车部队看起来很强实际上限制却非常明显，不管是地形上后勤上远远比骑兵来得更麻烦。你仔细看光是今天这一战，从西方一直鏖战至今对方还能用的战车已经越来越少，只要给他们多几次压力，那些车辆很快就会坏掉。’

‘可不是有乌尔联邦的后勤支援？’

‘乌尔联邦老早就把战车减产了，短时间内不可能制造那么多战车以及零件。他们应该也意识到战车拥有的是吓阻力，真的要用在战场上还不如用更多的步骑混搭要好。至于资源则投入生产与研发射程更远的攻击武器，可以不接近战就不接近战才好。’

‘所以我们只要削减战车部队以外的部队？’

‘当然，到时候只要在战车部队能使用的地形之外进行决战，就能把这群家伙晾在一边。’

泽凡解释着接下来的战术，副官也开始明白泽凡接着打算怎么做。

‘明白了，也就是说尽量驱赶战车部队，趁机消耗对方的步兵就行了对吧？’

‘正是如此，还有我想看看雇佣兵的战力，找机会让他们发挥。’

‘既然如此，战术就往那个方向调整吧。’

副官说着向泽凡告辞，手攀着绳子瞬间下滑到了望台底下，趁着黄昏的光芒还未完全消失，吹响进攻号角，让步兵对联军发起另外一波攻势。

战场上来自西方的号角响起，在黄昏最后一道光芒未沉之际发起进攻，逐步向联军推进。联军的侦查兵很快发现这些部队的踪迹，因此早让重装部队在此守候，配上弓箭部队进行掩护战车部队撤退的任务。然而这作战并不轻松，黑暗逐渐到来隐藏了不少未知的危险。

‘竟然选在黑夜进攻步兵阵……’

联军的前线指挥官正看着敌人，那些特殊的长柄刀让他印象深刻。从前几天起他便收到了北方人的步兵将武器换成长柄刀的消息，这情报在军事会议上引起了讨论。多数军士官认为不要使用矛兵等长柄武器部队，而是用训练程度较高的重装步兵与弓兵混搭才是好的搭配。可真上了战场要如何对付这种部队他心里还真没个底，他所能做的只有为了因应对方的攻势，让士兵们把配剑换成较长的手戟来应对，不过说到底这也是图个安心罢了。

话又说回来，步兵对付步兵在黑夜中并没有多少优势，靠着月光星光之类的光源亮度排兵布阵很容易出现问题，只会加速进入混战，并不特别对哪一方有利。

‘对方难道是看准在混战中他们比较有优势？’

另一名士官问道，从这几天的战况来看，北方人的步兵在肉搏战上表现杰出。由于在装甲构造与刀具的锻冶技术上大有进展，所以他们对其他武器不那么讲究，而是将可用的资源全放到了这两项物资来，形成现在的步兵装备。

‘这可能也是原因之一，但他们多半是想在现在先将我们给除掉，之后作战只要对付战车就行了。’

‘不会吧？战车才难搞吧？’

‘不，光是一辆战车的造价便足以培养三名骑兵，后勤更是一名骑兵的近三倍，真面临肉搏战我方其实相当吃亏。而且光是今天这一战，出现故障问题的战车便高达八百多辆，其中有一百多辆已经无法继续在战场上使用，剩下的零件也不多，毁坏的速度只会越来越快。’

前线指挥官说道，一旁士官一脸错愕。

‘那为何要制造这种武器？不是很划不来吗？’

‘因为良马数量少，战车的马不需要太好。如果说骑兵的马是十选一，那么战车的马就是三选一，很适合产马量与骑兵人才不足的南方。只不过战车制造时间长，工艺繁杂，就算有钱也不能马上变成战车，所以各村才会拼命囤积战车。’

‘也就是避免需要时却没有兵力的问题吗？’

‘是啊，更别说有些部队如骑兵与其他村庄的战车部队不是一般步兵能应付的，这更增加各村建造战车的诱因。’

‘原来如此，等等，敌人似乎有甚么变化。’

指挥官与身边的士官一边盯着战场一边闲聊，忽然发现北方人的步兵阵中出现了不少手持近一人高大型盾牌的步兵。

‘大型盾，看来对方连射击掩护也不干了，打算直接压入肉搏战的距离。让所有人戒备，包含弓箭手也要有肉搏的心理准备！’

随着天色逐渐昏暗，北方人的部队进入了弓箭手的射击范围。一轮，二轮，三轮射击，弓箭的牵制力不足被大型盾牌挡下大部分的攻击，紧接着，号角再次响起，进入适当距离的北方步兵群发起了冲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