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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肉搏战

作者:AD钙 | 发布时间 | 2018-05-18 | 字数:4474

战场上北方人的步兵与联军战阵在很短的时间内便接触并开始了肉搏战,北方人的长柄刀威力非凡,对付木柄的长柄武器能很简单处理,因此联军部队放弃长柄武器的编制,改以标枪作为接触时第一轮攻击武力,牵制北方人的步兵。

标枪射向敌方效果不算差,但达不到足以影响战局的效果,只见双方短兵接触后情势逐渐向北方人倒去。钢铁制的长柄刀在冲锋之际瞬间穿透以皮革与铜片造成的多层厚盾,重装部队面临严重威胁,所幸有统一分配的手戟暂时挡住对方第一轮攻势。

然而,这仅仅只是开端,随着中锋部队压制住联军,北方人的部队呈雁型展开从两边包夹,不给联军任何喘息的机会,剩下的便是一连串的混战。联军指挥官急调后方部队上前支援,然而这些部队依旧以掩护战车部队撤退为优先任务,无法及时给予帮助。

‘可恶,各位!多撑一会!等等援军就来了!’

前线指挥官骑着马在战场中高喊,身边士官不断鼓舞士气试图撑住从三方面来的压力,但即使如此战况还是不甚理想。

‘让弓箭手上场吧,不然战况会越来越糟。’

一名士官说道,前线指挥官看了眼天色,摇摇头。

‘再等等。’

天空中余光已逝,万物逐渐形成一道道剪影,银盘朦胧地出现在天边一角,黑中带着靛蓝色的天幕覆盖大地,前线指挥官正等着这最后的机会,而他相信敌人也一样。

‘指挥官!’

‘现在!进攻!’

趁着光芒灭去之时,最后一刻能辨别敌我之际,弓箭手放弃了弓箭手持长枪冲了出去,往自己看准的敌人杀去。下一瞬间,天空完全进入黑暗状态,再也分不清谁是敌人谁是朋友。然而,这却让前线指挥官感到不对劲,他以为对方会跟自己一样在余光消逝前抢攻,也就在这时,他听到敌阵传来阵阵号角声。

‘怎么回事?’

前线指挥官转头看去,四周火炬纷纷点起,但依然看不清战场上的情况,只见一大群人影突然在战场上穿梭,快速切开联军的阵型。

‘是敌人冲过来了!快点架起防御线!’

一旁士官大喊,前线指挥官皱着眉头仔细看去,发现一群身穿兽皮甲的人在战场上冲刺,这群人手持的武器是短刀与战斧,进攻方法是一脚把身穿厚重铠甲的人踹倒在地,接着将短刀插入铠甲缝隙。精准而快速有效的杀人法在他们手中如同艺术,眼前这些花长时间制造的铠甲完全失去了意义,这情况让前线指挥官彻底傻眼。

‘这是甚么部队……传令!让在总部的弓箭手待命!这是最紧急的命令!’

看着战线以难以想像的速度快崩溃,前线指挥官大喊,只见一旁传令兵跑了过来。

‘指挥官?’

‘去让后面的部队准备,如果我们的防线被破,不管敌我,全部一起射击!快!’

前线指挥官下了严肃的命令,那神情让传令兵知道这不是开玩笑,传令兵随即点头,跑了几步翻身上马直奔联军大营。

北方人的步兵实力比想像坚强,不只是长柄刀的优势而已,还有一支能在黑暗中作战的部队正全面性地破坏联军步兵的指挥体系。而这支部队无疑正是来自西方的雇佣兵,由擅长单兵作战的森林住民所组成。

长时间在黑暗的森林之中作战,有些区域甚至看不见星光与月光只能凭藉视觉以外的感官行事,这些森林战士就是在这样的环境获得了能够在黑暗中辨别敌我的本事,而凭藉这本事他们正在南方的战场上大展身手。

‘看来效果不错。’

在不远的山上,泽凡远远看着战场,近距离火炬和星月之光没有太大意义,明暗对比太强反而使人视觉疲劳失去其照亮附近的效果,但对远观的人而言倒是不错的光源。

‘利用周身的力量以不怕死的气势撞倒敌人,接着往更加黑暗处杀去,这不仅有效分割了敌人的阵型,无形之中也让人感到恐惧。’

‘没错,而且那种刀法……看来以前的部队没被白白杀掉。’

副官走近泽凡,报告来自西方的部队已经上了战场,看见那情况泽凡回忆着自己在森林中被森林住民所杀掉的士兵不禁感叹。很显然,就算几支大部族已经被毁灭,战斗经验与技巧依然以常人难以想像的方式继续在西方流传。

‘可是这种情况大概也不会持久吧?’

‘是啊,风有些大,云很快就会被吹散,月光照耀整个战场后他们的优势便会消失。而且对方的后援似乎也有动静了,照那个阵型来看应该是弓兵。’

不时在注意着远处联军大营的动向,泽凡发现对方似乎正在重新组织军队。这些部队原本负责战车部队的撤退掩护工作,但是随着时间经过,战车部队已经进入联军总部的管理范围,依照泽凡对联军的经验,从这里开始防御多半由本部的防卫部队接手。

‘是不是该向地部的成员发撤退信号了?’

副官问道,在步兵作战这段时间,地部骑兵一直与战车部队保持距离,持续牵制联军分配一定数量的步兵担任掩护战车部队的工作,以免北方步兵面对太多敌人。再怎么说联军的步兵数量是北方人的十几倍甚至几十倍,虽然眼下多数被用计困在‘木舒胡茨-雪度村庄-帕邱穆村’这条防线上而兵力分散,但五倍左右的步兵兵力还是有的。因此扣除总部防卫兵力外,还必须利用骑兵冒着夜晚作战的风险牵制对方。毕竟不管新装备再强,面对有足够训练而且人数多于己方数倍的部队依然难以战胜。

泽凡看了看远方的帕邱穆村方向的动静,知道对方也差不多要动手了,向副官点头后自己也开始整装。

‘差不多了,我会让所有骑兵开始退回西方与步兵会合,你也看准步兵的作战情况,别让箭阵扫到我方,关键是对方主阵一崩溃就要撤退。’

‘主阵崩溃就要撤退,这意思是对方会无差别射击吗?’

‘可能性很高,其一对方的指挥官不是临危求援,而是中途寻求支援,这表示不是为了撤退而求援。其二对方准备的不是拥有冲锋能力的标准部队而是弓兵,加上这群部队看来是混编,没有哪个村庄的部队为主体,那么依照战场经验这是最优判断。毕竟我方的部队都是轻甲甚至无甲,如果作战成功便能将先前的损失赚回来不是吗?’

‘既然如此我还是早点出发比较好。’

说着,副官向泽凡告辞,而泽凡也在安排山上的石炮阵后去联络其他骑兵,准备撤回西方。在今夜结束后,下一次总攻击他打算直扑南方的心脏地带。

泽凡开始朝西方撤退的动静很大,致使在帕邱穆村的联军部队也同时出手。联军先前一直在等待战车部队撤退,以免在进攻北方人时对方心一横往战车部队进攻。毕竟在战术上,由于战车部队武器种类繁多,在夜晚容易伤到自己人无法与步兵协同作战,要是北方人真的不要命进攻战车部队那必定是伤亡惨重。而眼下情况随着战车部队撤退完成,牵动了北方人往西撤退与联军部队全面进攻的情况,为战局带来下一波变化。

‘派去杜华林村支援的成员都安置了吗?’

联军指挥总部,联军总指挥官向身旁一名军官询问原杜华林村防线伤员的状况。

‘安置是安置了,不过不乐观,完好无缺的没几个,我们派去的顾问身中三箭,连翻身都没办法。’

‘有命就很好了,倒是杜华林村那群浑蛋分明装死。’

‘要出兵讨伐吗?’

‘不必,等这边的事告一段落,他们与格拉墨村那群杂碎打个你死我活我们再把两边都吃下来,弥补这次各村的损失。’

联军总指挥官以厌恶的口气说道,而就在这时,一名侦查兵冲入营内。

‘敌人开始撤退了!我方南方战线的部队也开始推进!’

‘南边已经动作了吗……中线的情况怎么样?’

总指挥官向身旁成员确认双方步兵交战的情况,只见一旁的军官与身边的幕僚交头接耳一会才开口。

‘弓兵部队已经就绪,现在打算依照原定计划,我方如果守不住就全面性无差别射击。’

听着军官所言,联军总指挥官皱起眉头,稍作沉思后手指重重敲在桌面上,似乎已经打定了主意。

‘改变计划,加快脚步,就算主阵没崩溃也不必等了,叫前线的自己找掩护,生死自己想办法。’

‘总指挥官!主阵如果没有崩溃这可是违反军法的!’

‘不管那么多了,对方撤退的时间跟我方动作的时间差距非常小,很显然他们的侦察也是全面性的,恐怕主阵一崩溃他们就会撤退,那样便是我方单方面的溃败。联军的部队不容许再这样消耗下去,就算一换一也得把敌人的命全留在这里!’

‘可是……’

军官还想说些甚么,但联军指挥官摆摆手,显然已经不想多听对方的意见。

‘有事我负责。但记得前一任的指挥官做事太过柔和的结果便是我方部队溃败,乌尔联邦的政治性选择也导致我们派去增援的部队受尽伤害,我不会再让我手下的战士死在这种愚蠢的判断之下,要死也得换到对方的命!’

联军总指挥官严厉地说道,大营内气氛瞬间凝结,只见那名军官最后点头。

‘知道了,我去安排进攻与追击部队。’

‘去吧,记清楚,这是我的命令。’

随着联军总指挥官下令,联军弓兵部队比预期还早开拔,短时间内便急行到了射程范围内,对敌我无差别射击。此时,前线的主阵尚未崩溃。

步兵交锋的战场上,联军与北方人双方已经完全进入混战阶段,主阵中的前线指挥官也放弃再次集合部队的作法,而是让身边的人手持火炬与统帅旗帜随着他冲锋,尽可能多拉拢一些散落在战场上的自己人,使之成为一股足以影响战场的力量。

‘指挥官!我方的后援部队挂起蓝旗!’

‘蓝旗?不会吧?主阵可还没……’

正在前线指挥官与敌方交战之际,一支部队从旁插入战场将其保护在中心,负责监看己方后方的侦查兵向其传达己方后方部队挂起了蓝旗。

所谓蓝旗乃是部队之间简单交换信号的做法之一,以白色为待机,绿色为警戒,黑色为进攻。而蓝旗正是夜晚中用来替代黑旗的进攻信号,以区分绿旗与黑旗之间的差异。此时增援部队挂起蓝旗便代表他们要进攻了。

前线指挥官跨上马背仔细凝视,发现远方火炬下确实有着一面被火光渲染为紫色的旗帜飘荡,心中直喊不妙。

‘可恶!快点把战鼓打响,要所有人找掩护!’

前线指挥官对身旁人大喊,这时一旁的人点头,手上小型的手鼓敲出阵阵足以震撼黑夜的声响,只见所有的在战场的联军战士听到这声音均面露慌张,地上随便找到他人扔下的盾牌便连忙举高,也不管敌人还在进攻。

‘怎么回事?’

北方步兵们与联军步兵的防御信号不同,要众人防御的鼓声在他们耳中只是一连串吵杂刺耳,却让人不得不感焦躁的混乱声响。而就在下一瞬间,无数支箭穿透夜色的黑幕,在微弱的月光照耀下如黑墨泼洒而出坠落战区,惨痛的叫声短短时间扩散整个沙场。

这时,泽凡身边的副官才刚到战场附近,发现对方已经开始无差别射击,致使他的脸色青了一半。

‘这时候便开始射击?开甚么玩笑!他们不要自己人了吗?快点发撤退信号!’

副官大喊,北方人的阵营响起了阵阵号角声,那是撤退的信号。收到信号,北方人的步兵开始撤退,由于轻装甲的缘故,他们移动速度很快,没多久的时间便冲出弓箭的射击范围。见到这情况,前线指挥官站起身来,看了看四周,发现中箭者中五人只有一人是联军,其余均是北方人。虽说这是因为战争至此时,双方在场上的人数本来便已有着三比一的差距,但这也能看出这冒险而残忍的策略成效还不错。

‘这群浑蛋!我们的主阵还没崩溃就敢射击!’

危机一过,前线指挥官不快地吼叫着,似乎想发泄无能为力的怒气,就在这时一匹快马从后方靠近。只见一名传令兵驾马到他身旁拉紧缰绳一跃而下,直接将文书摆到他的面前。

‘总部来的命令!请贵军跟着追击!’

‘我的部队都这样了还进攻?’

‘总指挥官认为这是难得的机会,伤兵和撤退支援我们会处理,补充的部队也已经赶来了。此后所有指挥权皆交到前线指挥官的手上,希望能妥善运用。’

‘这家伙真是疯了!’

前线指挥官叨念着接过文书并翻开扫了几眼,随手把号角从身旁的士官手上拿来并用力吹响,接着大喊。

‘全军!抛下重物!预备追击!’

听见前线指挥官的声音,战场上剩余的部队全举起了队旗,残存的部队在月光下集结,试图对逃跑的敌人送上致命的饯别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