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重担

夜里，北方斥侯发现了乌尔联邦的动静，乌尔联邦的防御战术再次升级，将作为攻城器具的楼车作为防御用的战线向前推移。

乌尔联邦的楼车有两种，一种是专司攻城用的楼车，高度可达三楼。另一种则是阵地用的楼车，高度只在二楼，但不管哪一种对北方人而言都是难以应对的对手。原因在于楼车是专门为步兵弓箭手与弩弓手设计的器具，只露出小小的瞄准孔与射箭空隙，就算是北方人这样的神射手也很难从这些地方狙击南方人。如此一来，他们的选择就只有先行破坏楼车此一选项，可这就等于要再一次攻城。

可是攻城用的利器——石炮却不在此处。刚刚结束南方的作战后，北方人手上的石炮已经几乎毁坏，而剩下的石炮也因为刚刚撤退的关系送到泽凡的基地去维修，此时想送到前线可以说是缓不济急。更重要的是山部首领这次打算做的是快攻，毕竟他找来了将近四万的人马，后勤绝对是重担，就算有从乌尔联邦那边拿到手的东西也撑不过二十天，石炮明显跟不上他所期待的进攻脚步。

‘必须要找出对方的弱点。’

山部首领在面对乌尔联邦的战术时如此思考，并跟着其他人到前线去看看，忽然间，他发现在楼车之间乌尔联邦的人似乎隐隐留了一条能穿过去的道路。

‘会不会是陷阱？’

山部首领将自己的观察告诉鹰部首领后，对方直觉便是陷阱。不说别的，光是从他们进攻要塞开始，便碰过乌尔联邦不少陷阱，现在再多一个也没甚么奇怪。

‘难道不可能是假装成陷阱的弱点？’

‘不知道，我又不是南方人。不过问这种问题没甚么意义吧？就算我们不去钻，你又挡得了其他人吗？’

鹰部首领言下之意很清楚，山部首领是作战发起人，但不是领导者。事实上他正是为了成为领导者所以才发起这场作战。

而鹰部首领这话同时也展现了南方人与北方人的差别。如果遇上岔路，南方人会多次斟酌，谨慎选择其中一边，因为在作战上他们的部队不能分开。但是北方人会分成两批两条路都走，这就是双方作战风格上的极大差异之一。

‘说的也是，多半是管不住其他人，既然如此，我认为敌人要出手干脆把他们引北边一点，到时候突破重围可以争取更多时间。’

‘那么我们可以走一些不同的路线。’

鹰部首领指着不远处的山区。

‘走山路吗？的确楼车不能爬山。’

‘今早你们在拆石头的时候已经派人走过了，如果是几百人要穿过去应该还没问题。’

‘几百人吗……这人数有些不太够。’

‘只要绕到对方后方多少能够发挥一些效果吧？’

鹰部首领说道，山部首领则陷入长考，在天亮之前他有不少时间能够决定接下来的做法。

天色刚亮，乌尔联邦的楼车已经推进到接近北方人营区的位置上，见到这些楼车山部首领便带着自家人冲上前去，冒险穿过箭阵，趁楼车还没停下因此南方人射击不够准确之时进攻。他的作战很简单，利用绳子缠上帐篷，并在里面包裹破坏围墙后产生的小型碎石，并将这些碎石扔到楼车的轮子附近，藉由绳子缠上轮子让楼车停止动作。

由于楼车相当沉重而巨大本来就不是容易移动的器具，只要阵形中有几辆楼车无法行动，其他楼车的行动也会受到阻碍，如此楼车的防御阵形便被破解了一半。而同时，另一支小部队从鹰部首领发现的路线绕至后方破坏楼车阵形一角，打出一个洞让北方人得以通行。

‘到最后，对方没有选择我们准备好的路径，反而自己开了一个洞。’

远处，乌尔联邦的了望台上军队所所长看着山部首领的行动说了这样一句话。而在一旁的长保则凝视着底下的战况，缓缓开口。

‘楼车终究不是为了击垮他们而使用的，这个战术最主要的目的还是测试对方的作法。’

长保所言指的是随着领袖不同，一支部队的作风也会不同，乌尔联邦正在测试山部首领的作战方式。而从眼前的情况判断，其一他们没有石炮，其二他们的燃料已经告罄，否则依照北方人的脾性多半会选择将楼车完全毁灭，再怎么说他们现在的战术只是‘绕过楼车’，这等同将楼车扔在身后，同时也表示后勤路线会被斩断。

另一方面，这也能看出山部首领与泽凡不同之处。泽凡为了展示自己绝对的力量常会自愿踏入别人的陷阱，而山部首领则害怕被人掌握，而处处试图出人意表，这也就表示乌尔联邦接下来要以比较复杂的方式才能将对方骗到陷阱里。

‘接下来对方会直接攻城，但如果只是单纯攻城他们不可能成功。’

军队所所长开口说道，他的言语中并不存在自信，而是以一种叙述事实的态度说道。乌尔联邦神殿区是经营最久的区域，其围墙总共有七层，而且每一层都是砖土合造的围墙。砖土合造的围墙有着如砖墙坚固且高耸的特点，又如土墙在崩塌时不会垮掉而是会变矮的优点，除了昂贵是相当优秀的防御工事。即使用几百架石炮持续攻击也得将近一个月才会出现漏洞，可以说是乌尔联邦集其工程技术之精华所在。

‘对方想进攻一是用步兵如登山一般进攻围墙，但这显然不可能，再怎么说对方也是北方人。那么其次就是进攻防御薄弱的地方。’

长保说着，眼光飘向不远处的河流。这条河流贯穿乌尔联邦神殿区整个城市，是厚重围墙防御的唯一漏洞。

‘果然是河道吗？’

‘对方的行动是不合理中的合理，这是唯一解。’

‘既然如此，我们就试着泄洪吧。’

‘把对方冲到我们要的地方，将其一网打尽。’

两人商量着，一边看着北方骑兵踏上建造在北方的拱桥，并往南方移动，他们相信很快对方就会踏入不得不踏入的陷阱。

而在此同时，泽凡的部队趁着一团混乱也越过了山。从山上，泽凡看着被北方人绕过的楼车并未停下脚步，而是继续往北移动，他很快便明白乌尔联邦使用楼车的意图，但这件事对他没有太大的利益冲突，因此他决心等到夜晚，正式进攻神殿区。

贯穿乌尔联邦的河流在战术上一直很不显眼，因为乌尔联邦在其上搭建了好几座大桥，其方便性常常因此让其上游的人忘记这里原本是有河流分隔的。只有那些船只要经过，必须用人工将桥拉到两旁，人们才会赫然想原来这里有河流存在。

但北方人不是常住在此处的人，他们没有长居于此的人的惯性，他们很明白此处有着河流，而且就算是乌尔联邦也不能封住河流。因此山部首领决定从河流进入神殿区。然而此时是冬天，水量虽少，但却寒冷，没有人会愿意在此时下水，所以山部首领与天部长老想出一个办法，要以最快速度渡河。

只见山部首领带人到北方的拱桥上，很快就动手将拱桥破坏，将其分成小块用绳子绑起来，再以对抗楼车时没用完的帐篷碎片绑成袋子充气制成浮袋，藉此制作简易便桥，在一部分的人分散乌尔联邦守军注意时直接扔入水中，让骑兵能够快速通过。

‘敌人的防卫人手很少，可能他们已经猜到我们要做甚么了。’

随军前来的天部长老说道，只见山部首领点点头，他看到乌尔联邦的守军稀少时直觉就是对方猜到自己的作法。

‘所以我们才搭便桥，只要把握机会对方没有多少机会能与我们水战。’

‘南方人有很多堤防，也许会使用水攻，别忘记第一次南下时多少北方人死在卑鄙的洪水之下。’

‘我知道，所以我才要众人使用浮袋，就算被水攻击也不会沉下去。而且这里已经被设计成不会积水的城市，只要水一退去所有人都能够继续作战。’

‘既然都想好了你就去吧，记得往空旷的地方走，不要与他们打巷战。’

天部长老再次说道，山部首领则摆摆手。

‘接着就麻烦长老通知其他人我们攻进去了。’

说着，山部首领带队冲向刚刚架起的便桥。而当他们一个接一个冲进神殿区时发现神殿区的围墙比他们想像的还要厚。事实上神殿区的围墙所占面积比中心地带还要大，也因此其上甚至有广场与市集，还有各种一般人常用的设施被如阶梯式的做法建在围墙上。换言之，这面七层厚的围墙早就不是单纯的防御设施，把他看作包围神殿区的八座城堡更加合乎眼前的情况。

而在这有些阴暗又冗长的路途中，山部首领等人好不容易才穿过河道到达神殿区内层，忽然，耳边有水声传来。

‘所有人小心！水攻要来了！’

山部首领大喊，事实上他也认为差不多是时候了，他知道对方一直在等自己的大部队全数通过。如果才刚踏进来就放水显然不智，杀伤人数会太少，毕竟水攻不是能够连续使用的战术。

北方众人抓紧浮袋，只听侧面忽然有强劲的水流冲来，就算骑兵再强悍也无法抵挡这种水流，他们一瞬间就被冲到远处。但是正如山部首领所预测，这季节水流不够，乌尔联邦也淹不死手上有浮袋的北方，被大水冲击后所有人多少有些擦伤，但是不能在战斗的连百分之一也没有，显然如山部首领所预测。

‘好了，既然躲过水攻了，那么南方人你们打算做甚么？’

山部首领看着远方最高的建筑──乌尔联邦所有建筑都不能高于神殿，因此神殿带有几何风格的屋顶等于在对整个城市宣告对方与神殿之间的相对位置。而山部首领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神殿。

可是，就在这时候四处却响起无数脚步声。

乌尔联邦的部队在巷中集结，重装备配合投掷用短矛在平原战场上可能不能给北方人造成足够杀伤，但是在巷子内却是最麻烦的敌人。

‘来这一手吗……’

山部首领看着无数敌人，他知道这些人大概在数千上下，但是因为填满了每一条街道所以使他们的规模看起来更可观。可不管这些人数有多少，在这种情况下骑兵跟敌人可能出现一换一的情况，这是北方人极度试图避免的结果。

然而，这时忽然有重物的摩擦声传来，山部首领发现不远处的城门竟然被打开了。

‘你们想逃也可以。’

极尽挑衅的话语从乌尔联邦的军阵中传来，这让山部首领感到愤怒，他知道乌尔联邦的人在逼迫他进攻，而事实上他没有后退的权力，只有进攻一途。

‘敢逼我们进攻？南方人还真看得起自己！’

山部首领露出不愉快的表情，指挥部队与南方人硬碰硬，与其在巷中死斗，脑中却在回忆着神殿区的地图，接着只见他驾马转向。

‘把那间房子破坏掉！’

山部首领高声大喊，北方人常见的绳索瞬间扔出，将一间民房的墙面弄塌开出一条不存在的道路，在他记忆中，这条路能够绕个弯便通向神殿。

‘果然这样做了吗……’

不远处，已经转移阵地到达神殿进行防守任务的军队所所长从上而下俯瞰，在长保点出对方的行动是不合常理中的合理时，他便已经布下足以让山部首领战败的阵形，对方拆掉这间房子也不过是他计策中的一环。

‘所长，东西已经就位了。’

‘嗯，就等对方发现了，那将会是甚么表情真让人期待。’

军队所所长露出一丝冷笑，而在此同时山部首领正带着大多数部队绕过重装部队的包围，拆掉一间又一间的房子。然而，事情有了变化。

‘首领，这房子不对劲！’

忽然有负责破坏墙面的战士大喊，山部首领冲上前去，发现房子内竟然被灌满水泥。

‘这些水泥似乎还没干，还不到一天？’

山部首领不太确定水泥要多久才会干，他只在某些地方听说过这东西，在北方建造房屋是以岩石堆叠配合泥土干燥构成的夯土建筑，只有少数南方人的建筑才用水泥建造。但不管如何，这间房子存在就代表他早落入敌人的陷阱。

‘这计策是突然的……临时的，说不定有甚么漏洞……’

山部首领见到这间房子，本以为脱离对方掌控的信心开始动摇，他必须决定要继续往前走，还是折返与乌尔联邦正面对抗。

山部首领想要出人意表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他对自己没有信心。当然，这种没信心是与泽凡相比而不是与南方人相比，在泽凡消失后他想接下泽凡的位置便不自觉地与泽凡比较，试图在群众之中树立自己的地位，这才是他这次作战之中不断想出新招术的理由，因为他知道从正面他绝对无法战胜泽凡。

然而，此时与先前不同。南方人将一间屋子封死，里面用砖块与水泥塞满，使这间房子变成了徒有房屋外表，实质上是根粗壮的柱子，致使北方人虽能移动这房屋，却无法使其倒塌，导致山部首领想到的作战停滞。

更重要的是眼前的情况，使山部首领的信心丧失，使其陷入混乱。毕竟新的计策并不是短时间内可以想出的，临机应变终究有其极限，何况是在慌张焦躁之时。且更进一步说，在急躁时人的行为会单纯化、本能化，山部首领一开始试图营造出人意表的风格将逐渐瓦解，这才是乌尔联邦一方想要达到的效果。

‘对方没有回过头，而是继续往其他地点移动。’

乌尔联邦一方的士兵回报，军队所所长则点点头，显然已经猜到对方的做法。

‘很理所当然的反应，眼前出了问题他一定要快速做些甚么，而那个答案便是继续往其他路钻。其实这个人的想法很好看透，那就是为了让自己处于领导地位，所以绝对不能丢面子，因此他不可能认错回过头来与我们交手。’

军队所所长笑着，在整理过去收集的情报与先前布下的几次陷阱来测试山部首领的作法，他已经能够侧写出一名急欲夺权的北方人领袖。他早就猜到山部首领不会回头与己方作战，理由不是打不赢，而是不能承认自己领导无方。

‘继续下去对方便会到达我们事先策画的地点。’

‘照计划让其他人去避难吧。至于我们则有义务将这作战看到最后。’

军队所所长说道，一边准备行囊转移阵地往军队所在城中另一个与敌方更接近的驻扎地，他要亲眼看看荣乡留下的陷阱到底有多少效果。

军队所所长移动之际，山部首领始终带着部队乱窜，然而他却越来越心慌，因为他发现原来不只一间房，而是有好几间房──事实上是他必经之路的房屋全被灌了水泥，而且越后方的房屋内的水泥越干，这使他逐渐认知到敌人的计策并不是临时的。

事实上山部首领猜对了一半，乌尔联邦的作战是临时进行的，但计策早已经从过去便拟好并演练多次，只要战况符合某种计划，军队所便会调动军队实施计划。说到底这里是乌尔联邦的主场，而且还是非守住不可的神殿区，不可能没有处理区区数千骑兵的计划。

山部首领不断领兵移动，在大路上穿梭，忽然从远处的楼房之间开始射来大型弩箭。他知道这是甚么，这是曾经在泽凡第二次进攻时乌尔联邦所使用的大型弩箭，有着极远的射程，而且就连重骑兵也会被射下马。

‘大家小心！’

山部首领大喊，一边躲避大型弩箭的攻击。他隐隐约约感觉到对方正在引诱他到某个特殊地点，然而他却无法不照对方的意志行动。而就在悔恨之际，他突然发现自己冲进了某个类似军营的地方，此处有着巨大的练兵场与空地，里面一个人也没有，可以说是北方人最佳的作战地点。但在山部首领眼里却是最糟糕的区域──他相信乌尔联邦敢引诱北方骑兵至此，必定是有备而来。

山部首领吞了口口水，带着自家人小心地踏入这片空地。

山部首领带着自家人进入空旷的土地，发现这里没有他曾经想像的埋伏，也看不出有任何足以被称之为陷阱的东西。练兵场附近只有几间小房，看来是管理员使用的屋子，而这区域的尽头就是面高耸的围墙，上面挂满了射箭用的标靶，是非常典型的训练区域。

然而，山部首领不知为何感到阵阵不安。

‘很奇怪，这里好像少了甚么。’

一名山部成员说道，山部首领则看着墙壁上的箭靶。

‘是箭痕吧，这里似乎没有被使用过。’

‘但却也不是那么新的设施，这里的房门明显已经相当老旧了。’

‘只是被扔着而已吧，不要说炊煮食物的区域了，这里连灯台也见不着一个……等等？外面是不是……’

山部首领急急忙忙转向往练兵场望了望，突然发现古怪的事，脸色剧变。

‘首领？’

‘这里是不是没有任何使用火的器具？’

‘这……似乎没看到。’

山部成员纷纷左顾右盼，但却认不出有甚么需要用火的物品。

‘为甚么禁止用火？难道对方想要用火攻？怎么做？’

山部首领看着高高的围墙，心想对方难道打算从那个地方到下火油？跟着连忙退了几步，但围墙上却不见一道人影，这让他无比郁闷。话说回来，如果乌尔联邦真如此打算，那可算不上及格的火攻，也与禁止用火没甚么关系。

而就在山部首领绞脑苦思之际，忽然从天空传来风被撕裂的声音，乌尔联邦的石炮开始发动攻击，可是传来阵阵巨响的区域却是练兵场外围，其攻击的目标连石弹飞射而出的碎片也完全构不到北方人。

‘对方在打哪里啊？不会是害怕我们所以不敢靠近吧？’

乌尔联邦的石炮射程比大型弩弓短一些，除非选用轻型石弹，否则不能相提并论。但是轻型散弹基本上只要有轻型以上的装甲都能防御，而且命中的机会非常低，在这种情况下一般不会使用。更何况传来的是巨响，可以肯定乌尔联邦所使用的是重型石弹。

巨响连环，在练兵场周遭传来，但是全落在离众人超过百步的位置上。

‘这群家伙到底在做甚么？’

山部成员面对乌尔联邦的行为全然摸不清，只是感到无奈。可在这时，忽然有人开口。

‘有没有人有闻到怪味？’

‘好像有股臭味。’

‘难道乌尔联邦是扔臭弹药熏死我们？’

一名山部成员笑道，然而他们的坐骑却开始不安地挣扎，下一刻，有人被突然飞来的物体打中。

‘这是甚么？铁栓？’

有人捡起打中自己铠甲的物体，完全无法理解出了甚么事，一旁的人则开口。

‘是不是练兵场地上镶着的东西？’

这时众人才发现，练兵场上似乎各处都镶着某种黑色圆形物体。

‘这是甚么东西？’

一名山部成员打算下马查看，忽然，一阵巨响，又一枚铁栓飞了起来，跟着一道火焰从地面窜出。

‘这是……！大家快点离开！’

山部首领见到那一道火焰突然感到有甚么画面穿过脑中，急忙带着众人冲离练兵场。然而，他们还没开始移动，越来越多铁栓从地面上飞了出来，一道道火焰跟着从地面上窜出，紧接着一阵远远超越石炮攻击的巨响传来，练兵场的地面瞬间坍塌，马匹全乱成一团，火焰从他们脚边不断窜出，下一瞬间，一道如太阳般炙热的闪光垄罩他们最后的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