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5章 .序幕
“怎么才五个月不见，你就要成婚？你所嫁何人？”
单晴瑶道：“我夫君乃安华马帮老帮主滕连虎。”
乌远良剑眉微紧：“滕连虎目空一切，再美的女子也入不了他的法眼。他当真会选！”
“柳大哥认识夫君？”
乌远良沉冷道：“何止认识！你俩尚未大婚，他还不是你的夫君。”
单晴瑶心头咯噔一震，坚决道：“他已经是我的夫君了。”
乌远良剑目微瞪，缓缓地垂首看着单晴瑶的刺绣。片刻后，乌远良抬起头，脸色温和：“我答应过要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我不想言而无信。明日午时，我来带你去。”
单晴瑶急道：“柳大哥，我要绣同心枕，真的没空……”
“我俩可是击掌为盟的。”乌远良语气轻和，却带着不可违抗的坚执。
单晴瑶心头一颤，他的眼眸中的威严和傲气竟与护法有几分相似。她脱口而出：“你到底是什么人？”
乌远良凝视单晴瑶片刻，淡淡一笑：“我的真名是，陆皓。”
单晴瑶震愕地注视他，陆皓？大唐首绝的太子陆皓？
陆皓静静地看着单晴瑶，目光温暖如阳：“我不是真心想骗你的。我只是不想你知道我是谁后，就不再敢与我一起骑马打猎，嘻笑谈天。第一次见到你时，你竟然是要偷出去骑马。北地王为人谨言慎行，没想到外孙女竟如此洒脱纯真。我真的很好奇你是怎样的女子；我只是想看到真正的你。如今不在宫中，也不在太子府，我还是你的柳大哥。”
单晴瑶干干一笑：“我只是个不守规矩，终日胡闹的大月氏女子，和典雅素静的大唐小姐绝不能相比。她们是千娇百媚的牡丹，与殿下最为匹配。我顶多是朵野花，让殿下见笑了。”
陆皓感慨道：“牡丹为了献媚而花尽心思，争妍夺丽。野花却只为了自己而尽情绽放。一株野花，胜百朵牡丹。”
单晴瑶错愕满怀，稳了稳思绪：“野花只在野外方能盛放，殿下有空到野外走走看看，会觉得新奇好玩。但若摘了回去，和牡丹放在一起，就会发现原来野花又带刺，又不懂迎合，只会惹事生非。况且，离开了野外，野花很快就会凋谢。真正配得上殿下的还是温婉娇美的牡丹。”
陆皓深远一笑：“好伶俐的一张嘴，你果真是北地王的外孙女。明日午时，我来接你。你我好好畅玩一番。”
单晴瑶急道：“殿下，我快要嫁为人-妻，与殿下出游，于礼不合。”
陆皓微笑道：“最不守规矩的大月氏公主竟然要与我讲礼数。我一诺千金，如果你要我违背诺言，不也是于礼不合？”
单晴瑶嘴唇翕合几下，愣愣地竟然说不出话来。
陆皓向她深深一笑，转身离开。
单晴瑶干愣半晌，又气又恼，一脚踢向树干，泛黄的树叶纷纷飘落。
次日午时，陆皓果真来了。他身穿束身骑马服，英气逼人，身后有两匹马候着。单晴瑶牵着疾风步出。
陆皓看见疾风，目光闪亮，由衷地称赞道：“好一匹骏马！”
单晴瑶道：“它叫疾风，是我夫君遍寻西域才找到的汗血宝马。我要骑着它与夫君一起游历天下。”
陆皓面容微黯：“滕连虎一向心思缜密，精明算计，送过不少礼给各位公主，而且每一份礼都是心意十足。他要讨女子欢心，易如反掌。”
单晴瑶轻咬唇，忙扯开话题急问：“殿下是要带我去哪？”
陆皓跨步上马，温和道：“一个好玩的地方。”
单晴瑶闷闷地跟上。上次与他一同打猎时，单晴瑶是个话匣子，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这次她却成了闷葫芦，别提主动说话，就算是陆皓问话她也是简短有礼地回一两句。于是一路上，两人说话少，沉默多。
奔走了一个多时辰，在西城外十里地，他们去到一座苑囿前。
“到了。”陆皓跳下马。
单晴瑶下马，看到苑囿的牌匾刻着金碧辉煌的“映潭苑”。苑囿前领事太监李华带两人进了苑囿，苑内山风溪流，树影婆娑，堂前小桥亭台，典雅有致。
“殿下与小姐前来，一路想必有些劳乏，要不先用些点心，再上船？”李华轻声探问。
陆皓点点头：“也好，单晴瑶，你累了吗？”
单晴瑶摇摇头，淡淡道：“不累，殿下就直接带我去好玩的地方。看完后我就要走了。”
陆皓看了看她，淡然道：“先用点心吧！”不徐不疾地向一厢杨走去。
单晴瑶气恼地吁了口气，无奈地跟上。
厢杨的案几上已摆放了各式精致的点心。单晴瑶最爱甜食点心，但此时而对这满案的美食，一点食欲也没有。
“不喜欢吗？北地王府上的人说你是最爱吃点心。”
“我夫君早就找了天下最好的厨子厨娘，亲自指点他们为我做出各式各样的点心。我被他宠坏了，嘴可刁了。”
陆皓淡淡一笑：“滕连虎是个很精明的商人，他付出五分为的是拿回十分。你是北地王的外孙女，又是大月氏公主。大月氏复国，如果他成了大月氏的驸马爷，在西域自是商机无穷。他想娶你到底是为了生意，还是真的为了你？”
单晴瑶决然道：“我与夫君认识了四年。他娶我是为了什么我最清楚。”
陆皓目不转睛地注视她：“对于商家而言，所有东西都有一个价值。只要价值够重，利益够大，什么都可以换！”
单晴瑶毫不退却地与他对视：“夫君绝不会用任何东西来交换我。”
陆皓亦步亦趋：“滕连虎年纪轻轻，野心却不小。这几年来，他东奔西走，除了楼兰外，他的商家已遍布大唐，西域各地，几乎把生意扩展为五年前的一倍。十年前，安华马帮就已是大唐第一商家；此时看来，除了陛下，再没有誰比安华马帮更富有。你与他的野心，与他精心经营的全盘生意，与安华马帮五十年来的家业相比，哪个比较重要？”
单晴瑶震惊地冷视他，愤然道：“太子殿下是要威胁夫君吗？”
陆皓淡然道：“我只是想让你明白滕连虎每做一件事的背后都有他的算计，在你决定要与他成亲之前，你最好看清楚他要的是什么。”
单晴瑶冷冷道：“我与夫君的事就不劳殿下挂心了。”
陆皓沉默一刻，站起：“走吧，带你去做好玩的事。”
单晴瑶百般无奈地跟着他，一路上却是默不作声。
陆皓带单晴瑶走到一条小溪旁，溪上放着一艘小木船。陆皓跨上木船，刚要伸手拉单晴瑶时，单晴瑶已轻盈地跳跨到船中。
陆皓微怔，旋即温笑坐下，拿起木桨划动木船。单晴瑶原是面对他坐着，但看他柔情的眼波如水波般荡来，她心神难定，把心一横，转身背对他坐着。
陆皓哑然失笑：“以背向人？北地王府可从来没有如此的待人之礼？”
单晴瑶冷淡道：“我是大月氏公主，一向不懂什么礼法。若殿下生气，可以把我赶下水，我自己游回去便是。”
陆皓悠悠道：“我只是想遵守对你的承诺，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你非要如此冷待我吗？”
单晴瑶心头一颤，微微吁了口气，转过身来，眼中透出歉意：“殿下的用心，我感激不尽。只是希望殿下明白我是有夫之妇。”
陆皓柔声道：“知道我为什么带你来这吗？第一次看到这蜿蜒的小溪，树影重重，曲折通幽，让我忍不住要探究小溪的尽头是什么。于是，我一个人，沿小溪一直划船，发现前方别有洞天。于是，我就命人围绕这条小溪建了这座苑囿。”
单晴瑶不住地向左右顾盼，避开他的眼神：“那殿下可以多带妃子们过来游玩。”
“这苑囿今年夏天才建好，你是第一个前来这游玩的女子。如果你喜欢，这里也只有你才能来。”
“殿下，我……”
陆皓微笑道：“别说话，要进山洞了。”
小木船轻飘飘地划进山洞，漆黑的洞顶上有一点一点的闪光，像极了天幕上的璀灿繁星。闪光映影在河水上，水中有星，星中有水，萤萤熠熠，竟成了人间星河。木船的划动声惊起了闪光，光点在山洞中飞扬而起。陆皓停下了划动，让山洞回归静谧。单晴瑶惊喜地伸出手，光点落在她的手掌上，手臂上，原来是萤火虫。慢慢地，她的手臂上布满了萤火虫，她的手臂一扬，萤火虫围绕她漫舞而起，仿佛把她笼罩在烨烨流动的星光里。
斑斓的光亮中，陆皓看见单晴瑶满脸不可思义的惊喜和雀跃，暖意从心头涌上眼眸。
陆皓把一只萤火虫捉入掌心，在单晴瑶面前慢慢地打开手掌：“喜欢我摘下来的星星吗？”
萤火虫在单晴瑶的面前飞舞而起，让人神驰迷醉。单晴瑶沉醉间，喃喃应道：“喜欢。”
陆皓心花怒放地笑起，看着单晴瑶的手臂不断地扬起落下，与萤火虫共舞。她的笑靥晖映在如梦似幻的星幕中，是非人间笔墨所能形容的美。
也不知玩了多久，洞外传来了叫声：“殿下，殿下。”
声音赫然惊醒了单晴瑶的沉醉，忙道：“殿下，我们走吧！”
陆皓气恼得眉头紧锁，双拳紧攥。好一幕人间美景竟被硬生生地敲破。
木船出了洞口后，李华和一众仆人在岸上候着。陆皓怒目横扫李华，李华身子一震，垂首怯怯地道：“殿下在洞里待了半个多时辰，奴才担心……”
单晴瑶刚想说要离开时，听到前方小溪的尽头有震耳的水流声。
单晴瑶忙问：“前面是个瀑布吗？”
陆皓见单晴瑶兴致不减，向众人一挥手，李华流了一身冷汗，带仆人急步离去。
“对，要去看一下吗？”
单晴瑶好奇心起，轻快地点头：“好。”
两人上了岸边，陆皓把木船绑在好，与单晴瑶向小溪的尽头走去。
小溪的尽头，水流翻滚，倾泻而下。小瀑布不过四五丈高，没有直泻千里的磅礴，却像山中的一块洁白轻逸的水纱，飘摇在一个清彻翠绿的碧潭之上。
看着瀑布下的碧潭，单晴瑶倏地想起了青丘女毕落。她的回眸一瞬中的哀与痛，她的纵身一跳的悲与绝。为什么她要跳下河去？
迷雾萦绕她的眼眶，陆皓掠见单晴瑶倏然涌起的哀伤，诧异地问：“怎么了？想起伤心事了？”
单晴瑶答非所问：“不知道这碧潭里有什么？”
“还没有下去过，明日找个仆人游绳下去看看。”
单晴瑶向他展颜一笑：“不用了，我自己去看。”
说完向后走几步，猛地转身向前飞奔而去，在悬崖边凌空跳起，像一只振翅的凤凰，直冲碧潭。
惊呼声霍然响起，隐身在一旁的仆人们看到这一幕，失声呼叫而起。
陆皓心神俱裂地大吼：“单晴瑶……”奔到崖边向下俯视。
单晴瑶露出水面的那一瞬间，陆皓蹦上喉咙的心慢慢回落，他大呼道：“单晴瑶，有没有受伤，你快游到岸边，我来接你。”
单晴瑶粲笑地向他挥手：“太子殿下，这潭水好清好美，里面有很多鱼，我抓几条给你做菜肴。”说完，又潜入水中。
陆皓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一幕，心头有千万种滋味混集，让他辨不出是喜，是怒还是恼。
仆人们拿来了大-麻绳，游绳而下时，单晴瑶又窜出水面，向岸边扔出了几条鱼。她看见仆人小心翼翼地游绳而下，笑叫道：“你们跳下来吧，这潭水可舒服了。”
游绳去到一半的仆人呼叫道：“小姐，奴才不识水性。”
单晴瑶娇笑道：“不识水性你还下来，不怕淹死？好，有我在，你别怕，你掉水里我来救。”
仆人哭丧着脸，慢慢游绳下去。第一个下去后，第二个又来。
单晴瑶不再管他们，像一尾鱼般自得其乐地畅泳，不时抓到几条鱼向岸边扔去。
陆皓静立崖边，面容上的慌乱褪去后，嘴边泛起了深深的笑意。
仆人在岸边捡起鱼，安静地看着单晴瑶在水中玩耍。单晴瑶全身放松，躺在水中，看着满天湛蓝，痛苦的思绪在水中慢慢流淌而去：嫂嫂，你一定不希望我哭。我会好好的过每一天，只要看到蓝天，我就知道你陪着我。
没多久，陆皓也游绳下来，在岸上静看单晴瑶：“好玩吗？”
单晴瑶吐了吐舌头：“太好玩了。有没有吓到殿下？我一向都是这么疯疯癫癫的，外公也管不了。”
陆皓深深地凝视她：“惊吓与惊喜本就一线之差。”
单晴瑶看不透他的表情，也不再深想。从水中起来后，陆皓解开外袍，不容单晴瑶拒绝地披在她身上：“回去后立即去泡温泉，别受了风寒。”
单晴瑶在映潭苑的温泉泡了小半个时辰，侍女送来了衣裙，为单晴瑶穿衣打扮。
“你们给我一套束身服，我要骑马回去。”
侍女垂首回话：“殿下说了，请小姐沐浴更衣装扮后前去一同用膳。”
单晴瑶深叹：“好吧，那就打扮吧！我不要簪子，不要步摇，不要首饰，不要脂粉，不要粉黛。”
侍女们面面相觑：什么都不要，还算打扮吗？
李华看见单晴瑶毫无修饰的清淡面容，狠狠地瞪了侍女们一眼，低声恨骂道：“怎么一点也没打扮？你们怎么当的差？”
单晴瑶咳了一声：“别骂她们，是我不想，也不喜欢打扮。殿下怪罪，我来扛。”
李华陪笑道：“小姐是天生丽质，不用打扮已是闭月羞花。”
单晴瑶冷瞅他一眼：“你的马屁在我这是拍不响的。”
李华瞪大双眼，不敢相信如此俗不可耐的话是出自这位美若天仙的公主之口。
单晴瑶步入正堂看见陆皓，向他行礼后道：“殿下，天色晚了，我要赶紧回府，不然外公会担心的。”
“我已派人通知北地王，你今晚会在这留宿。你也饿了吧，坐下用膳吧！”
“你……”单晴瑶气恼于胸，忿忿道：“我不饿，殿下如没别的事，我要回去了。”
陆皓淡淡道：“你若不用膳，苑中所有人都不可以用膳。你此时若回北地王府，那苑中所有人以后也不必再用膳。”
单晴瑶杏目怒瞪：“殿下是要胁迫我吗？”
陆皓注视她：“我只是让你自己决定去留。”
单晴瑶嗔怒地走向案几，重重地坐下：“快上菜，我吃完就走。”
李华惶恐地看了看陆皓，陆皓微笑地点点头，李华忙指示侍女送上晚膳。
菜肴中有红烧鱼，糖醋鱼，清蒸鱼，鱼片汤，彷如一个全鱼宴，单晴瑶看得有些呆了：“都是鱼？”
“都是你抓上来的鱼，我还是头一次看见有人可以徒手抓鱼。你的水性真是非一般的好。”
单晴瑶拿起筷子，举手夹起一块红烧鱼肉放入口中。李华惊恐得瞠目结舌，堂堂大唐太子还没起筷，她竟然自顾吃了起来。
陆皓全不介意地问：“味道如何？”
单晴瑶欣赏的点头：“殿下苑囿的厨子不错。”又夹一块糖醋鱼，滋味地细细品尝。
陆皓向李华使了个眼色，李华忙为单晴瑶倒酒。
单晴瑶欣喜一笑：“葡萄酿？”因为受伤，她已被禁酒多时，如今有美酒于前，霎时喜上眉梢，急不待地一口喝下。
“给殿下的贡酒果真非同一般。殿下也来一杯。”
陆皓微笑地拿起酒杯，李华忙再为单晴瑶倒酒，两人踫杯，同干杯中酒。
陆皓夹了一块鱼片放在单晴瑶碗中，单晴瑶毫不客气地夹起就吃。
两杯酒下肚，酒意渐渐舒缓了单晴瑶的紧绷，脸色轻松了许多。
“我真的很好奇，你为何敢跳下瀑布，你有的是包天的胆子？”
单晴瑶嘻嘻一笑：“这瀑布算什么，我还跳过更高的悬崖。其实一点也不可怕，跳起来的一瞬间，身子好似会飞一般。”又一杯酒喝下。
陆皓摇头笑道：“你还做过什么惊天动地的事？”
单晴瑶托腮细想：“也没做过什么事，就和陆皓逃过楼兰追杀，跳崖，一个人打跑了三个刺客，逃出黑风寨，偷去敦煌，夺下骏王令……”她开始叽叽喳喳地讲起故事来。陆皓起初还微笑以对，但越听越撼动。他眼前这娇美女子竟经验了那么多凶险，做出这许许多多不可思议的事。她说起来就像是事不关己的故事一般，眉飞色舞，全然没把生死一线的险况当回事。是因为年纪小而不知生死之苦，还是经验多而超脱了生死？
单晴瑶喝着说着，渐渐醉倒案几。陆皓轻轻撩起垂盖在她脸上的发丝，仔细端详她熟睡的面容。酒醉后的粉腮，衬在她雪白的肌肤上，如雪中盛开的寒梅，又如云中透出的晨曦。他俯下身，轻吻她的脸颊，再轻柔地把她抱起，向寝室走去。
鸟儿的脆鸣声把单晴瑶唤醒，单晴瑶迷蒙地张望这陌生的寝室。侍女们见单晴瑶醒来，忙拿来洗漱用品前来侍侯。
“这是哪？”单晴瑶懵懂地问。
“回小姐，这是太子殿下的映潭苑，小姐昨夜喝醉了，是殿下抱小姐回来寝室的。”
单晴瑶霎时面红耳臊，呵咳两声，探问：“我昨晚做了什么？”
侍女忍不住笑道：“小姐与殿下把酒谈天，聊得可开心啦！不时拉住殿下手臂，又拍殿下肩膀。在下看殿下真的很喜欢小姐，比对任何一位妃子都好。”
单晴瑶懊恼地掩面惨叫，嗔怒地捶打榻面。
“谁惹你生气了？”陆皓步入杨间，一脸暖笑。
单晴瑶叹了口气，哀求道：“殿下，好玩的地方去了，晚膳也用过了，请殿下让我走吧！外公会担心的。”
陆皓温笑道：“好，一起走吧！我也要回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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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间，寒露未褪，浑圆的露珠在草叶上滚动，一缕阳光逐渐上升，照在清莹的露珠上，像是串串闪亮的珍珠夺目可爱……
自昨夜开始，巴泽湖的四周已开始有人进来了。在这天草原上不时出现陌生人的踪迹，许许多多的知名之士已齐聚的朝这里进发，使这个静谧的大草原上，掀起了一场空前的骚动。一场江湖群雄大会就这样展开了序幕，随着日光的移动，场面愈拉愈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