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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一章 绝处逢生
隔天醒来的时候,让人发怵又心疼的大夏皇帝已经走掉了,我刚在闻弦的协助下梳顺头发洗好脸就听到一声嘹亮的圣旨到。实话说这句话的威慑力比皇帝亲临的威慑力还强一些,我差点条件发射跪下去了。
虽然我汉语言天赋一般般,但是被这个朝代熏陶了这么久,我还是第一时间就领略到了宫人口中圣旨的中心思想,我,也就是当朝的尊贵的皇后娘娘,因为捏碎了娘家后盾强大的田贵妃的纤纤玉腕,就不贤良不淑德了,就要被流放某个皇家寺院吃斋念佛一年以修身养性。
我顿时火大,顿时就有点跪不住。但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这皇帝要真是跟我过不去,直接把我打入冷宫不就得了,哪里需要绕这么多圈弯子?我压下心头的烦躁,分析了一下形势,这分明就是夏瑜在变着法子保护荻芸啊!宫里不安全,就将她送到宫外去,这圣旨明里是荻芸失宠,但不管是从心理上还是从物理上都把荻芸保护得密不透风。
我狂喜,心里那个激动啊,这下荻芸我也不用演了,等时机成熟直接从那什么破寺直接溜号奔向我的自由幸福旅程,哆哆嗦嗦就要伸手去接圣旨,奈何闻弦在旁边牢牢地按住了我,她替我谢了恩接了旨,在所有人都走完之后附在我耳边坚硬地说:“别以为他现在肯放你走你就自由了,只要有我闻弦一天在,你一天都只能是公主的替身!”
这话像是一盆冷水将我的热情和激动彻底浇熄,我想得太天真,夏瑜放我自由了,但是只要荻芸一天还活着,我就永远也得不到自由。更何况这夏瑜虽然给我自由,却是上百禁军青灯高墙之内的自由,这样的自由,与我现在的处境又有什么不同的呢?
麻木地在闻弦的搀扶下站起来,麻木地搬离巍巍皇城,车轴缓慢的转动声中我自嘲地想,原来那么多的穿越小说都是骗人的,那么多的人穿来穿去都是为了寻找自己的幸福抑或位置,而我,带着一张又一张别人的面具,在戏台上反复搭唱别人的戏。
大概晚上的时候,车轴终于停止了转动。浓重的檀香隔着车帘扑面而来,实话说,太皇家奢华了,我不禁皱起眉头。
“安远寺主持怀川恭迎皇后娘娘,娘娘万福!”
刚下马车,浓郁的檀木香扑面而来,这样逼人的皇家气息险些让我呼吸不过来。骤然有些还念起映裟城,虽然只是短暂的路过,但我一直坚信我会记得那里清新的柏木混着清雅檀香气息,抬眸便是干净的蓝天,以及预料之外的,一张云淡风轻的脸。
幸运的是,我住的小院与正殿隔了稍远,所以这种浓郁的味道也并没有给我带来多大的困扰。不知道是夏瑜的意思还是闻弦的安排。我不禁有些怅然,若我跟荻芸没有半分相像,他日相遇,闻弦大概会变成我最知心的好友,但世事若要有那么多的如果,也就不会有这么多无奈的结局了。
吃饭沐浴过后,闻弦将我从浴桶里搀出来,又是梳头又是换衣服。单从她往我脑袋上加首饰这点来看,唔,应该是相当隆重的装束,比我在在皇宫那会儿的还正统一些。我按住了她的手。得,我的姑奶奶,手下留情,还这么加下去,我这脆弱的脖子非得很隆重地被压断不可。
闻弦顿了顿,然后轻轻拨开了我的手,依旧继续她手下的动作:“等会儿有位客人要见见你。或许……这对谁都好。”
莫名其妙的后半句。很奇怪,我居然在她冷然的声音里面听出了一丝颤动,这一定是错觉。我安分地坐着,心里在犯嘀咕,这什么客人这么重要,非得一朝皇后这么盛装出席,尤其是在这皇后“失势”扔出宫外的时候。看来这疑问只能等待神秘人士现身之后才会揭晓,闻弦自然是知道的,但是她如果要说,已经早就说了。
夜深了,神秘人士已经没有出现。我躺在床上,虽然一直闭着眼睛,但是一点睡意也没有。过了一会儿,我听到闻弦起身退出去关门的声音。她一直没有开口说话,也没说那人还要不要来。这么晚了,应该不会有人再来了吧。
一阵风吹来,吹得木质的窗户咯吱作响,等到这声音停下来的时候,屋子里面的空气已经变了,我知道,有人来了。
我不说话,来人也没先开口。良久,我听到了一声幽长的叹息:“抱歉,再见。”
短短的四个字,我怔在了原地,这是书流云的声音,我不会听错的。
我还没来得及细想这四个字里面的含义,闻弦的催促声传来:“一切打点妥当了,将军也该走了。”
接着便是两人离开的脚步声。有烧焦了的味道传来,浓烟味越来越呛鼻。我心下一凛,着火了!于是赶紧翻身起床,挣扎着就要往外面跑去。但是浑身上下却一点力气也没有,意识也越来越模糊。
陷入黑暗的那一刻,大脑里飞快地掠过许多倒影。在马车上看到的那张书流云淡漠的脸,闻弦不温不火的话语,纳尔真决绝的眼神,荻芸那一抹嘲讽十足的笑……这个世界,到底什么才是真的,什么又是假的?
大火灼痛了我的神经,在丢掉意识的那一霎那,我听到青鱼在我耳边大声地喊:“竹子!玉容!你给我坚持住!”
我自嘲地笑了笑,上天给了我如此的玩笑,连最后的一瞬间,我居然还在做这种不切实际而可笑的梦。
我死了么?我希望我会碰上穿越故事里面写滥了的情节,张开眼睛,看到医院苍白的呛墙壁和吊灯,点滴和检测仪发出有规律的滴答声,在大脑里面还没来得及梳理的片段鈡感慨梦如浮生。
但是,我全身上下的毛孔叫嚣的却是钻心的灼痛,像是要把我的灵魂都要吞噬掉的疼痛,全身上下都像烧着了一般火辣辣。
“竹子!再也没有人可以这样伤害你了,坚持住,千万要坚持住,我会保护你的!”
是谁在说话,好熟悉的声音。竹子,只有青鱼才可以这么叫我。迷迷糊糊间,只听到一些零散的话语。
“无论如何,你要治好她。”
“你知道的,若是我不愿意,没人强迫得了我老头。你倒是说说我为什么非得救?”
“你别忘了,当初若不是你,她又怎么会落到这般地步?”
“你也别忘了,若不是你一直袖手旁观,她又怎么会这样?”
“很好,我看你那孔雀还是掉光了毛还比较好看……放心,我到时候一定还你一把翎羽扇……对了,羽毛要不要厚重一些的?”
“……算你狠!我救便是。”
“还要想法设法将你毕生绝学传授给她。”
“你,你别太过分。我说过了,除你之外,我不会收任何子弟……你住手!我的姑奶奶,都依你还不成么?”
好吵,好难受……迷迷糊糊间,我又失去了意识。
全身上下都好难受,又痒又痛,想伸手去挠,但双手都被绑在床上,我呜咽着,扭着身子在床上蹭来蹭去,越蹭越痒,不知道是蹭破了水泡还是怎么,火辣辣的疼痛感更加清晰了……非常难受的感觉。我死死咬住嘴唇,狠狠地用脑袋去撞墙,希望可以借此分散身上的感觉……
有人按住了我的身体,我挣不脱,痛苦地呜咽着,如果活着要承受这么大的痛苦的话,为什么不直接让我死掉?
耳边有人在絮絮叨叨念:“啊呀我的小祖宗,这刚长好的皮肉,你这么蹭会发炎长脓的你知不知道?你这分明是要砸我的招牌是不是?”
一只手非常轻柔地往我身上涂抹东西,凉凉的冰冰的,刺痛感暂时缓和了一些,没有之前那么难受了。
“竹子,活下去。”有人在我耳边这样说,有液体滴在我的脖子里,滚烫的,鲜活的……青鱼,我会好好活下去。
接下来的一阵日子是非常难熬的,新的皮肉慢慢地长出来。长得太慢了,以至于我总感觉得到它们一点一点在汇集新生的步骤,这时候我的全身都变得异常敏感,想挠,死了都想挠,但是我不能死。
等待我的双手终于不需要被绑在床上的时间是如此漫长,漫长得我以为我差点死去。我终于还是挺了过来。我渐渐已经习惯了屋子里面淡淡的草药味,曾经,我是多么讨厌齐佳欣身上的消毒水的味道。四周很寂静,寂静地可以听到远处压低了声音的说话声。
“这次你要把我孔雀皮剥了我也没辙了,我这最好的药材都有给用上了,她那面容真回不来了。”听起来相当无辜的声音。
我倒没多大的震撼,我虽然看不到,但好歹还有知觉,脸上是最奇痒难忍的我会不知道?我在这张脸上载了一个不小的跟头,现在烧毁了,反而松了一口气。
“也不是没办法了。我之前有跟你提过的整容手术,难度是大了些,但只要我能精确说出理论,以你的医术绝对可以成功。”
“所以说你是天赋绝佳的,可惜了,你为什么偏偏不肯拜我门下?”
“我不喜欢孔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