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愧疚

谢道远的眼神暗了下去，眼中布满愧疚。

愧疚？谢寒商冷笑，直觉自己看错了，这个男人的眼中怎么会出现愧疚。

“是我，忽略了你妈妈。”谢道远动了动唇，终于吐出了这么一句话，嗓音沙哑。

谢寒商脸上的神情更冷，这么多年过去了，再说这些有什么用？

“我和宋倾城的事，你不用再管，你也没资格管，你自己辜负了两个女人，有什么脸去管别人。如果倾城真的像新闻上说的那样，她一点也不比曾经的你无耻，我心甘情愿让她耍。”谢寒商说到这笑了一声，只是笑里更多的是嘲讽：“你应该好好查查，出了什么事，先说别人的错，也许这件事情是你那个好儿子因为放不下宋倾城，而一手策划的呢？”

谢寒商说完瞥了一眼谢道远面色铁青的样子，只觉得这么多年，心里从来没有过的舒畅。他向后一倚，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好了，谢董，我还要忙，麻烦您离开吧。”谢寒商不想在和他多说一句话，直接开口送客。

他这个儿子向来情绪内敛，这次把积攒了这么多年的怨气一股脑的全发泄了出来。谢道远自知理亏，知道现在不是继续说下去的好时候，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这两天有时间回去看看你妈吧，自己注意身体。”说完，转身向门口走去。

他刚打开门，还没来及走出去，身后又出来谢寒商的声音：“我未来的妻子，人品绝对没问题。”

谢道远的身形顿了一下，又迈了两步，门在他身后缓缓关上。

谢寒商像是被抽光了所有力气般，怔怔的看着门的方向，耳边还不停的晃荡他那句：“自己注意身体。”他手指用力扣着座椅扶手，指节都泛白了。心里有种莫名的情绪升腾而出。

谢寒商开着车在城里兜了一圈，最后他将车随便停在了一个地方。

看着熟悉的小区，路灯，以及抬头数过多少次的窗户。视线落在最熟悉的那一扇窗户上，屋里亮着白炽灯，有熟悉的身影不断的在窗户前晃来晃去。

谢寒商猛然惊醒，原来他无意识间竟然开车到了宋倾城住的小区。

他打开车门下车，靠在车头上，摸了摸口袋，拿出一盒烟，点了一根，开始吞云吐雾。

雾气蒙了眼睛，让人看不真切，谢寒商四周全是呛人的烟草味，也不知道这是他第多少次拿出烟来，一整盒烟已经去了大半，地上全是抽完的烟头。

宋倾城从楼上下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谢寒商一副颓废的样子。刚刚她从窗户向下看的时候，看到了他的车，既然来了，他为什么不给她打电话？

她站在楼门口，看了他半晌。见他抬头看着楼上，眼睛眨也不眨，只顾着抽自己的烟。

宋倾城知道，他看的是她房间的窗户。心脏狠狠地抽动了一下，疼得她蜷缩着手指，用力攥紧，尖利的指甲刺进手心，却也比不上心里的疼半分。

宋倾城裹紧身上的外套，抬步向谢寒商走过去。

一片阴影挡住了前面的光，谢寒商迟钝的垂下头，四目相对，谢寒商以为是自己抬头的时间太久，眼睛花了。他闭着眼睛摇了摇脑袋，再睁开的时候，宋倾城仍旧站在他面前，一动不动。

“这是真的。”谢寒商喃喃了一声，他们已经一天一夜没见面了，连个电话也没打。应该说，宋倾城给他打了，他没接。

天知道他到底有多想她，谢寒商现在特别想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可是手指动了动他强迫自己停下动作。

“谢寒商。”宋倾城叫了他一声，声音微微有些颤抖，是掩饰不住的酸涩。

刚刚他不敢置信的盯着她，傻里傻气的的冒出一句“这是真的”，直击宋倾城柔软的心脏，撞的她的心好像要碎掉一样。

“谢寒商，我好想你。”宋倾城再顾不得其他，一把扑进谢寒商怀里，委屈的说道。她抱着他劲瘦的腰，将脸贴在他的胸膛上，呼吸着他身上的烟草味。

谢寒商贪婪的吸允着怀中小女人独特的香气。他好想抱抱她，只是心中的那点疑虑，使他退却。

谢寒商就像木桩子一样杵在那，任由宋倾城抱着。

宋倾城终于察觉出了不对，她抬起头看向谢寒商，只见他神情一片冰冷，眉宇间透着疲惫，眼中再也不是曾经的温柔宠溺，而是宋倾城从未见过的复杂疏离。他应该没少为她的事情发愁吧……

宋倾城向后退了一步，苦笑着问道：“谢寒商，你是不是也不相信我，我以为，你是相信我的……”她盯着谢寒商的眼睛，想要从他眼睛中看出点什么，可是最后，她才无力的发现，她看不懂他：“谢寒商，那些都不是真的，只是误会……”

她着急的想向他解释，只是话刚说到一半就被打断：“我知道。”

抽了很多烟又很久没开口，谢寒商的声音嘶哑：“夏泞朗和我说了。”

今天夏泞朗给他打电话的时候，就已经把宋倾城说的话，完完整整的叙述给他。

就算不说，谢寒商也相信宋倾城不会这样做。她不会在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又和谢明轩在一起，她如果想和谢明轩在一起的话，会提前向他提出分手。

宋倾城听到夏泞朗已经告诉谢寒商了，一直提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只是……既然谢寒商相信她，为什么还不高兴？

“你是不是生气了，因为我去见谢明轩了，不仅没有听你的话还隐瞒了你，而且昨晚也没向你坦白。”宋倾城早就想向谢寒商乖乖的认错，她将自己可能惹到谢寒商的几个做法进行了归纳。

谢寒商的喉咙上下滚动，他迟迟没有开口，就在宋倾城以为他会一直沉默的时候，他哑着嗓音，缓缓的道：“倾城，你是不是……还喜欢谢明轩。”这句话说出来，几乎用光了他身上所有的力气。

宋倾城一愣，有些疑惑的看向谢寒商：“寒商，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和谢明轩真的什么都没有。”

宋倾城的怔愣，看在谢寒商的眼里就变成了迟疑。嘴里的苦涩不断的蔓延开，谢寒商自嘲的一笑，他何必给自己找不痛快，如果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就不用像现在一样，站在自己最爱的女人面前，自己虐自己。

谢寒商在宋倾城面前从来都是不自信的，他想要一个答案，积蓄了一下午的苦闷在这一刻倾泻而出，谢寒商一把抓住宋倾城的肩膀，逼迫她与自己直视，无法躲藏：“倾城，你告诉我，你是不是还爱着谢明轩，否则，你刚刚回答我问题的时候怎么会迟疑。”

迟疑？宋倾城被谢寒商抓的肩膀疼，皱着秀眉，心里越发的疑惑。她什么时候迟疑了，怎么今天谢寒商这么敏感。

“我和谢明轩早就说清楚了，我们只是普通朋友，你不要乱想。”

谢寒商不知道为什么，听着宋倾城解释的话却总是不满，他心里烦躁的厉害，一下子没忍住冲宋倾城吼道：“既然你们说清楚了，你为什么还去见他，你答应过我的不在和他见面，但是转身就将承诺我的话抛在脑后。而且回来后还为他遮遮掩掩，你有那么多机会和时间，为什么就不能告诉我一声。”

宋倾城被谢寒商一通吼吓得眼眶发红，眼泪不停的在眸中打转，却倔强的不让它掉下来。

“我本来是想告诉你的，可是我怕你生气，就想着去和谢明轩说清楚，等回来后在向你解释，谁知道……”

“呵呵，谁知道，你们昨天的一举一动被别人拍成了照片，上了热搜。”谢寒商冷笑，他嘲弄的看着宋倾城：“你明明知道谢明轩对你有别的企图，你怎么还敢瞒着我去见他，宋倾城，你能不能别这么单纯。”

谢寒商的话过激了，听在宋倾城耳中，异常的刺耳。这样浑身带刺的谢寒商让宋倾城想起了高中时候，那个时候他就是个恶魔，就像现在一样，浑身竖满了刺，不让任何人靠近。

“寒商，我真的不爱谢明轩了，我真的已经放下他了，你能不能别胡思乱想。”宋倾城无奈的解释，只是这解释也不知道被谢寒商听进去了多少。

“倾城，你说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谢寒商的眼中全是怀疑。他一想到照片上宋倾城和谢明轩拥抱在一起，就没办法说服自己相信她的话，倘若不是心中还有谢明轩，又怎么会去见他？谢寒商固执的不肯相信。

他的心里不断的咆哮，宋倾城是他的，只能是他的，别的男人休想碰她一根手指。

夜凉如水，宋倾城披着一件外套仍是有些单薄。谢寒商看着夜色中的宋倾城，心里的负面情绪已经到达了极点，他的情绪快要崩溃了。他到底怎么了，他口口声声说想要倾城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可是这个答案是什么，他又毫无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