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选择原谅

寿康宫。

近来几日，太后因为秦冉一事，也是一直在寿康宫内歇息，而林妤歌时不时来寿康宫陪陪太后，毕竟之前凝脂宫一事已经被太后知晓，纵使内心有所不甘，但也无可奈何。索性也是陪陪太后，谈谈心也是好的。

“妤歌啊，你觉得这次皇帝将秦家上下发配边疆，到底是对是错？”太后微闭着双眼，右手也是极有节奏的拍打着自己的身体，朝着林妤歌问道。

林妤歌此时正为太后捏着肩膀，没有多想什么，不过突然太后问了自己这样一个问题，但着实让林妤歌内心一惊。“皇祖母，皇上的心思妤歌又怎敢妄加猜测呢！想必皇上有他自己的考量吧！”

林妤歌倒也不说出和所以然来，只是悄无声息地回避着这个问题。

听到林妤歌的回答之后，太后睁开了眼睛，然后笑了笑，“你这丫头，还对皇祖母藏着掖着，难道皇祖母还会试探你不成？”太后自然听得出林妤歌的内心真实想法，估计是怕自己回答的有所差池，所以才回避了自己的问题。

话音一落，林妤歌俏脸一红，有种被太后看透心思的羞愧。不过，太后也没有去怪罪林妤歌的意思，自顾自地说道，“说实在的，哀家倒是认为皇帝这次做得有些太过了！”

此言一出，林妤歌内心猛然一惊，看来，太后对于皇上的这次做法有些不太满意。其实，在听到皇上要将秦家上下发配边疆之时，林妤歌内心还是有一阵窃喜的，毕竟这样一来，对于秦冉的打击肯定是非常大的。

虽然凝脂宫一事自己的阴谋被识破了，自己也因此收敛了许多，不过，林妤歌又怎会甘心自己深爱多年的男子一心系于其他女子身上呢。不过，刚才听到太后的话，只怕事情有些不太简单啊。

不过，林妤歌仍然不动声色地替太后捏着肩膀，“既然皇祖母对皇上的做法有些不太认可，那皇祖母可以亲自去和皇上说说啊！”林妤歌试探性地说道。不过，她的心里自然不愿意太后真的去和皇上提起此事了。

林妤歌知道，对于太后的话，皇上是非常听从的，一旦太后去和皇上提起此事，说不定皇上真的会收回圣旨，将秦家上下全部赦免。这自然是林妤歌不愿意看到的。

“罢了罢了，”太后摇了摇头，“对于皇帝的决定，哀家从来不会去过问的，毕竟哀家只是个太后而已，没有摄政的权利，而且，哀家也不愿意去理会这些事情！”太后倒是认识得很清楚，“只是希望皇帝做得不要太过偏激了，不然，很可能会把景儿给逼急的！”太后慢慢地说着。

“沉景哥哥？”林妤歌惊呼一声，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件事情竟然有如此大的牵扯，还关系到了慕沉景，“怎么会呢？皇祖母，是不是您多虑了啊，再怎么说，皇上和沉景哥哥是父子啊，再怎么做都会顾忌到彼此的感受啊！”林妤歌疑惑地说道。

太后闻言，笑着摇了摇头，“要真的如你所说，那就再好不过了！”太后自然不会将其中的秘辛告诉林妤歌了，而太后对于所有事情的内外联系都看得非常清楚，包括皇上与慕沉景暗在的主要矛盾。

太后毕竟是经历过南朝两次换主，所以对于有些事情看得格外清楚，但她同时也知道，这就是皇家的冷漠与无情，纵使她对慕沉景格外宠溺，但有些事情，自己没有权利也不想去插足。如果可以，太后只是希望最后能够保全慕沉景的性命而已，

林妤歌慢慢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她也是一个很敏锐的女孩，通过刚才和太后的对话，她自然察觉到了事情的凶险。“皇祖母，您可一定要保护沉景哥哥啊，与皇上作对，沉景哥哥肯定会吃亏的！”

林妤歌是真的有些担心慕沉景了，所以眼下便祈求太后能够帮助慕沉景。她明白，一旦慕沉景真的和皇上闹翻，最后能够保护慕沉景的，也就只有太后一人而已。

太后苦笑着摇了摇头，见状，林妤歌突然内心一颤，刚准备继续追问些什么的，突然间，从外面走进来一位下人，“太后，门外淮安王求见！”

听到下人的汇报之后，林妤歌神色有些怪异，毕竟因为之前的事情，想必慕沉景对于自己的态度还是极为恶劣的，所以此次慕沉景的突然到来，反倒让林妤歌觉得有些不知所措了。反倒是太后显得有些从容冷静了，仿佛早就知道慕沉景会来的。太后朝林妤歌看去，自然也是明白林妤歌内心的纠结。

“妤歌，你需要回避一下吗？”太后细心地问道，也是想顾及一下林妤歌的感受，毕竟两人现在的关系有些僵硬。

林妤歌用力地握着拳头，骨节捏得泛白，看得出来，此时的林妤歌极为纠结。不过最后，林妤歌还是贝齿狠狠咬着红唇，摇了摇头，“皇祖母，不必了。迟早都是要面对的！一直逃避也不是办法！”

听到林妤歌的回答之后，太后也是露出了意外的神情，不过旋即便流露出一抹欣慰的神色，很显然，对于林妤歌最后的决定，太后还是很满意的。

“让淮安王直接到这里来！”太后对下人吩咐道。

说完，下人便是小步跑出去复命了。

“皇祖母，看您的样子，好像知道沉景哥哥要来啊？”林妤歌望着太后平静的面容，好奇地问道。

太后笑了笑，然后又是摇了摇头，“景儿这孩子啊，哪里都好，就是喜欢感情用事。”太后很是了解慕沉景，一下子便是道出了慕沉景的性格，“此番前来，只怕是为了秦冉的事情！”太后猜测地说道，虽说是猜测，但从太后的眼神中不难看出，对于这次的推断，太后还是十分自信的。

听到太后的分析之后，林妤歌脸色一白，下意识地认为慕沉景还是为了当初凝脂宫一事，显得有些害怕了起来，

太后察觉到了林妤歌的异样，立即就明白了对方的担心。不禁笑道，“妤歌，你又想到哪儿去了。这次景儿前来并不是为了凝脂宫一事！”太后出言安慰道，看着林妤歌有些疑惑的表情，太后也是继续耐着性子说道，“只怕皇帝特意给秦冉下了圣旨！”

此言一出，林妤歌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同时心头的疑惑更重了，还准备问些什么的，便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赶紧朝着门口望去，只见慕沉景面色微沉地走了进来，眉宇之间尽是难以掩饰的愠色，不过，在见到太后之时，这负面的情绪才算是缓和了好多。

“皇祖母！”慕沉景走上前来，对太后恭敬地说道，接着，目光便是转移到了林妤歌的身上，被慕沉景犀利的目光注视到，林妤歌也是觉得浑身不自在。

“景儿，之前凝脂宫一事就暂且忘记吧！”太后突然开口缓解了场中凝重的气氛，“妤歌之所以会这么做，想必其中的原因你也是很清楚的！”太后故意不把话说破，也是想因为转移慕沉景的注意力。

慕沉景听到太后的话之后，神色一怔，随即便是神色复杂地看向了林妤歌。对于林妤歌的感情，他怎么可能感受不到呢，想了想，慕沉景也是没有再继续深究什么了。毕竟，这次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见慕沉景对自己的神态缓和了许多，林妤歌内心松了一口气，“沉景哥哥，对不起！”林妤歌愧疚地对慕沉景道歉。

听到林妤歌的道歉，慕沉景也是愣了一下，他没有想到林妤歌竟然会如此诚恳的道歉，看样子，对于之前的事情，林妤歌还是极为认真的反思过了。本身慕沉景便不是那种小肚鸡肠之人，索性也是原谅了林妤歌。

“妤歌，我知道你的意思。不过，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做出任何伤害冉冉的事情，否则，不管任何原因、任何理由，我都不可能原谅你的！”慕沉景一字一句地说道。

林妤歌听到之后，也是点了点头，不过内心一阵苦涩，原来到头来，自己还是比不上秦冉在慕沉景心中地分量。

“好了，既然你们二人之间的矛盾已经化解了，那么你也该说说此次前来的原因了吧！”太后对慕沉景说道。见到二人和解之后，太后心里自然也是十分欢喜了，一个是自己最为宠溺的孙儿，一个是自己极为喜欢的孙女，自然不希望二人有什么矛盾了。

太后的一句话，也是将慕沉景的思绪重新拉了回来，“皇祖母，今日孙儿前来，乃是为了冉冉之事！”慕沉景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出了此次的目的，当然了，以自己和太后的感情，也不需要藏着掖着的。

太后点了点头，一点儿都不意外，“嗯，你继续说！”

慕沉景略微惊讶地看向太后，因为他发现太后没有问任何原因，也没有做出过多的惊讶，不过，慕沉景还是继续说道，“父皇要将冉冉贬为庶人！”慕沉景低沉地说道，言语之中充满了不满和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