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走了，消失了

“你终于决定了，是么？”

“决定什么？”我抬头看去，是大灰，它站在门框下，看着我说着。

“决定和过去告别。”

“不，过去还是过去，依旧还在记忆里啊。”

这应该还是梦吧，连着做了很多的梦，大灰已经死了，这个大灰是凭我借助记忆想象出来的吧。

这黑暗的房间啊，这永远到达不了的出口啊，太可怕，太孤独了，所以，大灰就被想象出来了……

“过去的记忆，不愿意回想的就把它删去吧，就忘了吧，这样可以减轻你的痛苦……”

“不。”我连忙打断它的话：“不管是好的坏的，都是我的记忆，我是不会抛弃的！”

“那，和白瞳吵架的那一刻，你坠楼的那一刻呢？你还要天天回想么！”

“我……”

“有些东西，终究是要被抛弃的，就像墨白羽，他抛弃了你选择了别人。所以你就要抛弃某些不好的记忆而保留着美好的，这样你才能更好的活下去。”

我低下了头，我看不到自己的身子，我也感觉不到什么，我只是觉得低下了头。不言语。

“过去是回不去了，不要让那道坎一直阻塞着你的思想，你要朝前看，你眼下的这些人，还在等着你呢。如果你一直纠结着过去，那么，你将会失去更多更好的东西。

朋友的那些笑脸，你也不想再去看了么？你想失去他们吗？不会吧！想象一下他们等着你的画面，一脸的期待，微笑着带着一丝抱怨，多有趣啊。

白瞳，顾梓欣，兰诗琪，岂恒，姒小洋，顾诚源，李晟晟，林泽坤，还有你的家人，你不打算醒来去看看他们么，他们一直在等待着你苏醒，而你却活在过去不能从里面走出来。

醒来吧，不要在这里停留了，过去有着太多的事了，你用一辈子也回忆不完的，为何要浪费时间去想象而不去朝着梦想前进呢！去创造些珍贵的记忆吧。”

我终于，又抬起了头，大灰依旧在那里，接着，它就慢慢的朝着我走了过来。慢慢的就到达了我脚下，而我凭借着它身上的光，也终于看见了自己的脚丫。

“想好了么？”

我咬了咬嘴唇，不知该怎么回答。

“想好了就和我走吧。”说罢，它又转身朝着门框走去。

我不自觉地迈开了步子，去追着它的步伐，它越跑越快，我也越跟越紧。慢慢地，我就超越了它，而它，却不见了……

我回过头寻找它，身后，是白茫茫的一片未知……

                                                                            

“妈，醒了醒了，快来看看……”哽咽的声音，慢慢传入我的耳朵，但我却不知，那究竟是谁。明明是那么陌生的声音，却又是那样的温柔。

“桐桐……”又是谁在哭泣，抬脚走路的声音慢慢袭来。接着，是一群人的脚步声，瞬间把我围了起来。

好像很热闹的样子呢，我能感觉许多人都在注视着我，究竟，他们是谁呢？

我慢慢睁开眼睛，可是有着微微的疼痛感。明明好像睁开了眼睛啊，可是什么也看不到。

还是梦么？我终究还是没有走出梦境呢。

我伸手，有些无力地往着我自认为正确的方向伸去。触摸到的东西软软的，像是一块布。

“你的眼睛受伤了，缠着纱布呢，现在不要尝试着去睁开眼睛……”

是对我说的么，应该是的吧。

眼睛受伤了？难怪有些疼痛感呢！

“那...以后我都...看不见了么？”我张开嘴说着，可是就连我自己都没听到声音。

“姐，你说什么？”一股沉重的气息向我压迫过来，就像是一床厚重的被子一样。我能感觉到，我面前有个人存在，此刻他正在看着我。

“桐桐，你是不是饿了或是渴了，妈...妈去给你倒水……”喜悦的声音，只是还未从悲伤中走过来的那种喜悦……

脚步声又想起，是周围人让开路让人通行的那种感觉，但是，声音很快就静止了，应该是中途被人阻止了……

面前好像换了个人，感觉上应该是个女人，她轻轻俯下身子问：“晓桐，你刚刚说什么？”

是白瞳，面前的是白瞳，我那最好的朋友。

我笑了笑，但我并不知道我是不是真的在笑。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以后都看不见了么？”和之前没什么不同，感觉就像是呼出了气息一样，然后那些气息又反弹重新回到嘴上。

嘴上的什么东西突然被拿开了，但是拿和没拿都没有什么两样。

“檬檬……”

“没事的，我咨询过了，可以摘除了……”她顿了顿又问：“那么，再说一遍，好么？”

“我说，我以后是不是再也...看不清了。”声音很小，但还好我可以听见音节了。说完这句话，感觉是做了二十个仰卧起坐一样。

“不会的不会的，很快就会...好的。”她居然听懂了我在说什么！明明，我自己都没怎么懂啊。但是你为什么，为什么要突然停顿一下……

“好。”

眼睛很快就会好的，我要用新的状态去看这个世界，记住这个世界。

“我，我...睡了很久么？”我以为我会死的，死了什么都没有了，也不用回忆那些东西了。然而我却没有死，也没有残废，似乎是我不太相信的奇迹眷顾了我，明明是六楼，却一点事都没有?

“嗯，是啊，今天是第四天了，我们也...也守了你四天了...我真的，真的对不起你，晓桐……”白瞳说着，就哭了起来，她似乎还在为那天晚上的事自责吧。

但是，她没有错啊，明明她想推荐我去唱歌，而我却毁了，毁了这一切!

“好，好了，不要，不要说了...和我说说房间里都有谁吧，我好像听到了文凯的声音。”文凯，是啊，最开始的那个声音是文凯啊，文凯他，他回来了是么！“啊，是文凯回来了？”

“是的，姐，是我。”

我的左手突然被抓了起来，然后被握在了手心，很是温暖。

我伸手朝着他摸过去，他就把脸凑了过来。

浓密的眉毛，光滑的脸，高高的鼻子，还有着碎碎的胡渣，这，的确是我家的文凯，没有错。他，回来了，他又回来了。

“真好呢！”我笑了笑说着。“那么，还有谁呢？”

“有兰诗琪，文凯，我和阿姨，我们都在这里陪着你呢。”

“顾...顾梓欣，她不在么？”顾梓欣她应该会在这里的啊，她是那种胆子小的人，这种时候一定会在这里和大家在一起啊，可是，她为什么不在。

“她啊...她在你醒之前都还在呢。现在...现在，她...她有考试，所以我就让她回去了，对，就是这样。”

“哦。”是啊，顾梓欣是那种好学生，从认识她那天起我就知道她是一个爱学习的人，虽然有时候傻傻的，但是我总感觉她其实不是这样的，只是为了让我们开心，所以她才特意这样的。

所以，考试的话白瞳一定会叫她去的，不能因为我而耽误了她，不仅仅是她，白瞳和兰诗琪也是一样的。

兰诗琪应该会很自责吧，要我留下来陪她看流星雨，然后发生了这种事情。以她的性格，她肯定会责怪自己的，肯定会把错都归结在自己头上，但是，她并没有任何错，一切，都是怪我。

“白瞳，兰诗琪，你们，也走吧。”可能是身体很虚脱吧，我顿了顿，缓了缓后继续说：“你们也有考试吧，所以，你们赶快回去吧，有文凯陪着我呢，不要因为我...因为我让你们错过考试，我会...会自责的。”

“好，那我考完试再来看你，你自己好好养着，啥都不要去想。”白瞳站起身子，然后向前走了，接着，我就听到了跌倒的声音。然后有人去扶她。

“怎么了？”我用尽气力大声问。

“没事没事，就是滑倒了而已。”白瞳弱弱地说。

什么没事啊，肯定是因为在这呆久了，累的吧，因为我。

他们所有人，都是很累了吧，就这么默默的守着。

“回去，好好休息休息吧，等我好了，你们再来看我好了，我这个样子，我也看不见你们。”

“好，那我走了。”脚步声响起，白瞳对着旁边说：“我们走吧。”

“那，晓桐，我改天再来看你。”

那是兰诗琪的声音，依旧哽咽着，心底，一定很难受吧。

“好。”

说罢，脚步声又响了起来，接着是开门的声音。

                                                                                

“你怎么还在这！”

“我...我想看一眼晓桐，她醒了是么？”

“啪”的一声，似乎是白瞳打了谁一个耳光，接着，我周围的老妈和文凯似乎都转了头，接着是脚步声。

我的手依旧被握着，所以不是文凯，是老妈朝着门边走去了。

“她都这样了，你还来干什么！你还嫌害她还不够惨是么？我告诉你，不可能，我不可能让你见她的，所以请你赶快走吧！”

“我就看一眼，看一眼就走！看一眼，以后...以后我就再也不会来了，我就看最后一眼，最后一眼……”

“你，给我滚！”白瞳大声喊着：“以后不要让我们看见你！”

“檬檬，别这样。你赶快去考试吧，啊?”是老妈的声音，她在劝阻白瞳。

让白瞳生气成这样，又是为了我，所以那个人只能是他。

“是墨白羽么？”我大声问着，声音这次似乎很听话，它在房间里回荡着，我可以听的很清晰。

“是他。”文凯轻声的说着，种种的不甘在这简短的两个字里都表现了出来，他应该很讨厌墨白羽了吧。

“让他进来吧……”也许，他真的有什么话要说呢？

“为什么，要他进来干嘛，听他的道歉么……”文凯很是疑惑的问我，他可能觉得我疯了。

是啊，我可能是疯了，但是，我就是想听听他想说些什么。

“白...瞳，让墨白羽进来好么。”我冲着门外说着。

“好……”

“文凯，你先出去吧……”

“好。”文凯松开了我的手，然后慢慢朝着门外走去，门外也有个声音慢慢朝着我扑来，中途，朝外走的声音停了停，应该是文凯停下来看着墨白羽。之后，是关门的声音，然后我的旁边似乎来了个人。

                                                    

“感...感觉，怎么样呢！”他颤颤巍巍地说着。

“嗯，还好，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那，那就好。我很害怕你会醒不过来了……”

“那，谢谢你了。”我笑了笑说着。

“我，我要走了……”

“哦，好吧，你要是说完了，就走吧。”

“不，我是说，我要离开这座城市了。”

“去哪？”我心中莫名有种奇怪的感觉，我总觉得这句话没那么简单。

“去哪都行啊，但是，这座城市不适合我了，虽然有着美好的回忆，但是，我还是必须要走了。”

“你，退学了？”

“是啊，退学了。”

啊，明明还有一年就可以毕业了啊，明明都在学校学习了两年了啊，就这么的放弃了么？

“因为自责么？”

“或许吧，苏晓桐，很高兴认识你。我来就是说这个的，现在说完了。”他突然有些伤感。

脚步声又想响起，我连忙问：“除此之外，你都没和我说声‘对不起’之类的话么？”

“啊，那些话，说了也没用，我不想敷衍你，毕竟，那些事已经发生了。我并不奢求你的原谅，当然，你也不会原谅我的，所以，就这样就很好。”他似乎是在笑吧，从声音上隐隐约约能感觉到：“那么，就希望你早些好了。”

说罢，脚步声又响了起来。

“一路顺风，墨白羽。”我从一开始，貌似就没有恨过他，因为我觉得，他在这件事情上没有对不起我。

“啊，谢谢你的吉言。”他停住脚步，笑着。但是，他却是在哭着的，只是我看不到，也没有感受到。

就这样，我所认识的人，又离开了我。

我并不知道他是带着怎样的心情离开的，即便不喜欢我了，但毕竟以前还算是挺要好的朋友吧，所以，他是不是带着些思念离开呢？

                                                                             

关门的声音响起不久后，文凯和老妈就又走进了房间里。

文凯坐在床沿上，伸手握住我的手问：“他，他和你说了什么。”

“他说他要走了，离开这座城市了。”我如实的回答，因为我觉得，这事没必要藏着掖着。

“所以，他就只是来告别的是么？”

“或许是吧。他都退学了，也就等于放弃了自己喜欢的东西。这座城市，他以后或许不会回来了吧。”我说着，就特别想哭。

“别哭别哭。”文凯连忙将我抱住，旁边的什么东西晃动了一下，里面是盛着液体的。这时，我才知道我手上还是插着针管吊着点滴的。“眼睛受伤还没好呢，所以不要哭。有什么好哭的，不都是好好的么！”

“好，不哭。说说，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吧。”我笑着问。

“前天下午到的，是白瞳打电话通知我的，所以我就连忙赶回来了，不过她不打，我过几天也是要回来的。”

“那么，这次回来，会呆多长时间呢？”

“你猜猜看？”

我摇了摇头说：“猜不出来。”

“哦，那就不要猜了。”文凯笑了笑，然后冲着老妈说：“妈，你去弄些东西吃吧，姐我陪着就行了，你回去睡会儿，几天没合眼了！”

“好。”老妈哽咽着说：“我回去……”

“现在，现在是什么时候？”我轻声问。

“凌晨，一点半！”文凯在我问话差不10秒钟后回答着。

凌晨？那白瞳说顾梓欣去考试了？

或者是说，顾梓欣是下午去学校的，而白瞳一直守在这忘记了时间？

那么墨白羽他，或许也在外面守着吧，因为白瞳的不允许，所以他就在门外默默地守护着，等待着我醒来，然后和我道别……

“你知道么，你知道我听到你坠楼我有多害怕么！”文凯说着，便小声抽搐了起来。

“好了好了，我这不是没事的么，所以啊，你姐身体可好着呢！”我笑着说着。

“是啊，我姐身体，很是硬朗。”文凯说着说着，也笑了。

“很累吧，来，休息一会儿。”我伸手摸着床的右边，发现那里有着大半边的位置，于是说：“睡会儿吧。”

“我还是等会儿吧，等你这点滴弄完了再说。”

“还有多少？”我问。

“啊，不多了，一会儿就没了。”文凯笑着说：“你先睡好了。我一会儿也睡。”

“好。”我回答着，虽然这么说着，但是，我一直都在睡啊，刚刚才醒而已，你要我怎么睡得着呢？心里那么多的疑问等着我去解开呢！                       

                                                                         

白瞳和兰诗琪并没有等墨白羽出来再离开，或许她们压根就不想看到他。

她们从医院里慢慢走出去，中途几次白瞳要摔倒在地，兰诗琪连忙扶住白瞳，白瞳会假装着坚强说：“我没事。”

晚风轻轻地吹着，在这夏季颇为凉爽。

在凌晨，繁华包裹的马路中央的车子并没有减少，倒是马路边的人没了几个。

大大小小的商店褪去了白天的热闹，只有着少部分的商店的招牌依旧还亮着。

白瞳转过头看着兰诗琪问：“你饿么，我们去吃些东西吧。”

“没事，我不饿。”

“晓桐醒来了，这事不怪你，你不要自责了……”

兰诗琪一下子就哭了出来，然后蹲在地上。“我当时我好害怕好害怕，我就看着晓桐她...她直直地就掉了下去。灯光下，那血都留了一地，我真的以为，她就会那么死了。”

“好了，没事了，没事了。”白瞳哽咽着说着。

我出事是兰诗琪通知白瞳的。她通过我的空间凭借推论和直觉找到白瞳，然后申请好友信息时说的是：晓桐出事了。白瞳看到这几个字连忙同意了申请，然后打来QQ电话询问情况，接着，她就赶了过来。

到达这里的时候，旁边围了很多的人，白瞳挤到最前面，看到血泊中的我腿一下子就软了，然后摊到在地，而她的旁边，是跪在地面上哭着的兰诗琪。

十分钟过后，救护车就来了，白瞳和兰诗琪互相搀扶着进了救护车，接着白瞳连忙拨打我老妈的电话。当时老妈并没有睡觉，她就坐在沙发上看着大灰的笼子，因为她感觉到了，今天会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听到我出事了，连忙就火急火燎地往白瞳说的医院赶。

                                                                      

“你说，要是晓桐死了，我该怎么办？我要怎么交代啊……”

“好了，好了，事情都过去了。”白瞳蹲下来，将兰诗琪抱住：“没事了，什么事都没有了。”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兰诗琪终于站了起来，她抹了抹眼眶说：“好饿啊，我们去吃点什么呢？”

“啊，我们就沿着这条路往前走吧，看到哪家店开着就进去怎么样呢？”白瞳笑着说着。

“好啊，就这样吧。”

说罢，她们就沿着人行道慢慢地走过去。终于，走到了尽头，前面，是一片居住区。白瞳指着身后不远处的一家面馆说：“那就吃面好了？”

“好。”兰诗琪笑着说着。

                                                                       

一个熟悉的人影慢慢地走进医院，当他将食物放在白色的床单上后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于是他蹲在地上，伸手摸着前方喃喃道：“刚刚门口碰到的，是白瞳吧？”

“她怎么会在这种地方……”

                                                 

“真的，对不起，晓桐，我真的，很恨我自己。”墨白羽慢慢地走在没有人的人行道上，伸手狠狠地敲打着自己的胸口。

“墨白羽，都怪你都怪你，想出的什么狗屁计划，到头来却害她变成了这样。”

“要死的话，就早点死啊。”

面前的车子，缓缓驶过，他突然想到了什么。

墨白羽用光秃秃的手腕抹去泪水，眼睛紧紧盯着远方即将要来的车辆。终于，车子越来越近了，他计算好时间，当他准备要冲出去的时候，手机短信的提示音响起来了。

车子就驶过去了。他慢慢地掏出手机，是墨莉，是她发来的短信：哥，你啥时候回来啊？

“墨莉。”墨白瞳轻声说着，然后慢慢蹲下来，抱着头在这深夜无人欣赏的路边，独自哭泣着。

                                                                            

车子缓缓地停在了院子前面，老妈掏出两百块钱递给司机，然后说：“不用找了，大晚上的，不容易……”

她慢慢地朝着院子的铁门走去，伸手推开铁门，特有的铁的声音响起后又是“砰”的一声门被合上的声音。

老妈慢慢地走到门边，她打开靠着手机的亮光掏出钥匙打开门，然后慢慢走进去，接着打开一楼客厅的亮光。

熟悉的家啊，家里的摆设也是一样没有改变。

老妈红着眼直直走向客厅中间靠墙的高台，她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本书，接着她拿出本来被书遮盖住的黑白照片来。

“我还以为，你要带着晓桐走呢！”老妈红着眼看着照片上的人吼着。

“我还以为，你要带走她让我一个人孤零零的呢！”

“正楠，为什么要走那么早，留下我。”

老妈蹲在地上，哭着。

“是不是你，保佑着晓桐，把她从鬼门关拉了回来呢？啊？”

“晓桐没事，太好了，谢谢你……”

                                                                            

或许是太饿了，又或许是太高兴了，白瞳破例吃了两碗面。弄得兰诗琪都笑话她说：“我听晓桐说你一碗面都吃不了的，今天是抽了什么风。”

“有什么关系，偶尔这样也不错啊，吃饱了才有力气啊。”

兰诗琪转头看了看店内，说：“都凌晨两点多了，居然还有面馆开着店呢！”

白瞳感叹着说：“可不是么，都是为了生活啊。人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生活。都想挣多多的钱，钱多了想要更多，可是却从来不去想多出的钱要来做些什么，那么，究竟是要那么多的钱干嘛呢！”

“谁知道呢，没有的时候想要，有的时候想要更多，当所需要的已经远远超出自己本来所需要的时候依旧还想要。所以说人真的很难满足。”

“那可不一定哦，此刻啊，我就特别的满足，吃饱喝足了，很好！”

“哈哈，听你从嘴里说出这句话，还真的是稀罕事呢 ”

“有件事我很好奇。”

“啊，你说。”兰诗琪抬起头看着白瞳问。

“就是你怎么知道我的QQ号，如果是因为晓桐手机在你那，那么你完全可以用她手机给我打电话的。”

“我当时就想着快点通知你，因为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做，我就进她空间看那些人常给她说说评论的人，然后通过判断就找到你了。”

“啊，你当时很理性呢。”

“哪有，我当时可是害怕的不得了，脑子里是一片空白呢。”

白瞳咬了咬嘴唇，然后叫来老板买单，她从钱包里拿出一百块钱来，递给老板后说：“不用找零了。”

接着，她们便慢慢地走出了面馆。

“现在的话，还是不要回去了，回去路上太不安全了，我们还是去找宾馆住一晚吧。”白瞳看着兰诗琪说着。

是啊，现在的话，宿舍早就关门了啊，所以说只能这样。“嗯，我也是这么想的。”

“那好，那我们走吧。”白瞳说着，就和兰诗琪走着来时的路，走了不久就找到了此刻还在在营业的宾馆。

宾馆的服务人员打着哈欠弄完了程序，接着她们就拖着疲惫的身体进了房间。

兰诗琪一进房间就趴在了床上面了。白瞳掏出手机，然后给他爸发信息：“爸，晓桐醒了，没事了，你别担心。”

很快的，他爸就给她回了信息：“那就好，有情况再给我打电话。”

“好，你还在表哥家里么？”

“是啊……”

“真的很抱歉，这种时候我都没能到场。”

“没事没事，他们会谅解的……”

“嗯，好……”

白瞳关上手机，再次回头时兰诗琪已经睡着了，呼吸声很是急促，看来她真的是很累了。

白瞳慢慢地走到她旁边，帮她脱下鞋子后将她的脚放在床上，然后给她盖上被子。

接着，她慢慢向卫生间走去，刚走几步她就停了下来，然后转身回到床上：“今天，就不洗澡好了。”

她拿过手机就给岂恒发信息（因为她怕岂恒睡了，打电话会吵到岂恒，但此时岂恒并没有睡）：“晓桐醒来了。”

“哦哦，那好，改天我来看看她。”

“那个寻人启事的传单，发了吧，有什么结果么？”

“没有，还没有人给我打电话说明情况。你有问过姒小洋么？”

“他那边，我怎么好意思去问，毕竟他那边……我要是去问会被反感的吧，所以还是我们自己找吧。”

“那行，我明天再去别的地方发些传单，你那边的话，现在晓桐醒了，你也印一些传单发些。”

“这个我当然知道，一有情况记得就通知我啊。”

“好，对了，她父母亲戚那边……”

“他们也在寻找，四处打广告呢，我明天也去找找电视台之类的帮帮忙吧。”

“嗯，那好，就这样，晚安。”

“晚安。”

白瞳放下手机，然后慢慢走到窗户边，她拉开窗帘打开窗户。下面，是一片虚假的繁华，这繁华的背后有着太多令人恶心的事。

在她的心里，她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了，所以就没什么好怕的了，不管怎么样，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一个大活人，总不可能就这么凭空消失了吧！

“顾梓欣，你到底，去了哪里？”

“你是厌倦了这里的生活，出去静几天么？”

“但是啊，好歹给我们报个平安啊……”

                                                                                

文凯拿起床边柜子上面的一瓶点滴换上后就坐在床沿上看着睡着的我。

敲门声响起，他回头看去，门上的玻璃可以看到的确是有个人站在门外，瘦小的身影，应该是个女性。

文凯起身慢慢地走过去问：“请问哪位？”

“是我，但是你不认识，我是他的母亲……”

ta的母亲？谁的母亲！

文凯想了想，很快就得知了答案，他连忙打开房门，面前是一位面容憔悴的中年妇女，皮肤保养的很好，比同龄人要年轻好几岁。

文凯笑了笑请她进了来。

“她醒了是么？”她慢慢走到我旁边，看着我说。

“是的，医生说没什么大碍了。”

“那就好。”她放下手中的水果篮，说：“她眼睛好的时候一定要通知我，我要来看看她。”

“好的，一定通知你。”文凯咬了咬嘴唇说：“谢谢你……”

“没什么，他的最后愿望肯定要帮他实现的，就让她带着他好好的活下去吧……”

“一定……”文凯看着她的背影说着。

“真的是，非常感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