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衙门自首

京兆府衙门前，藤凡凡跟齐玉琼早早的就到了衙门前。

就在昨天，钱嬷嬷去了衙门自首，而衙门的人只是将她关了起来。而真正审理是在今天，藤凡凡和齐玉琼今天是特意来看看审理过程跟结果的。

昨天钱嬷嬷当时说的时候她们并没有注意，后面细细推敲之后总能感觉还是有一些不对劲的地方，所以才提出今天一起到衙门看看审理结果。

两人是掐着点到的，今日的藤凡凡脸上带着面纱，只露出那一双灵动的眼睛。京兆府尹毕竟是朝廷命官，她也不确定他到底有没有见过她，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带上面纱比较好。

齐玉琼以将军府的名义告知了衙门旁听，所以他们进衙门的时候并没有人阻拦，衙役将她们引到一边的座位上。

“带犯妇钱氏。”

京兆尹赵海生赵大人一声令下，衙役带着已经是一身囚服的钱嬷嬷上堂，大堂门外汇集了许多看热闹的百姓。

钱嬷嬷在大堂上跪下，白黑发中夹杂着大片的白发，眼神没有丝毫的恐惧，就那么淡淡的。只是那一身的囚服衬得她十分的落寞。

“钱氏，你说你三年前在安王府偷了一块玉佩，可是属实？”赵海生例行公事问道。

钱嬷嬷没有否认，直接点头应下，“是的大人，确有其事。”

赵海生脸色不变，一本正经道：“安王爷是皇上胞弟，安王府的东西便是皇室的东西，按照本朝律法，偷盗皇室物品当斩首示众，你可认罪？”

赵海生虽算不上是多好的官，但是却也没有太坏。先说清楚了厉害关系，再问一遍，就是让人明白自己认下这罪的后果。如果是替人顶罪的，也好有反转的余地。

但是显然，钱嬷嬷并没有多做他想，“民妇认罪。”

门口看热闹的百姓们原本以为又是一场热闹，没有想到这老太太倒是直接认罪了，这也就意味着没有什么热闹可看了。

“好，来人，让犯妇钱氏签字画押，然后将其压入大牢，三日后问斩。”

既然犯人自己都已经招供了，那本案也就算是定下来了。

一旁的原本还心有异样的藤凡凡看到这一幕，心中不由得有些遗憾。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大门口传来一阵喧闹声。

“等一下，等一下......”

人群中跑出一男一女似是夫妻两人，大声道。

听到这一阵喧闹声，赵海生眉头皱起，惊堂木拍出一阵清脆且带着威严的响声，让人不用心下颤动。

“何处刁民，竟敢擅闯公堂？”

那一男一女在公堂外面被衙役拦了下来，听到这一声惊响，立马吓得跪了下来，“大人，草民是犯妇钱氏的儿子钱三。”

“民妇是犯妇钱氏的儿媳李香。”那个妇人接着道。

两人自报了身份，赵海生的脸色并没有因此而好起来，对着两人问道：“所谓何事？是要替你母亲求情？”

这种当堂求情的比比皆是，不过钱氏得罪的那是皇族，即便是有人求情，那也绝对是不能放水的，更何况求情的只是两个没有分量的平民。

听到赵海生的话，钱三立马摇头，义正言辞道：“不是的，大人误会了，草民自知母亲干下错事。草民虽没读过几天书，却也知道既然做了错事，就要承担后果。大人神武，只有决断，小民又怎么能够左右大人的决断呢。”

钱三的话听起来非常正面，颇有种大义灭亲的气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有多大义凛然，顺带还不动声色的拍了赵海生马屁。

果不其然，听过了钱三的话，赵海生的神情明显缓了缓，脸色看起来没有那么难看了，看着钱三也似是顺眼了许多。

见赵海生的神色缓和了，钱三压下心中的喜悦，接着道：“草民今日来其实是来找犯妇钱氏要回一件东西，还请大人放草民进去。”

被钱三拍了一通马匹，现在赵海生的心情不错，一挥手，对着拦住赵海生的两个衙役道：“让他进来吧。”

李香跟在钱三身后，没有说话，跟着钱三一起跪在公堂上，看着钱氏的眼神似是在放着异样的光芒。

“你说你要的东西是何物？”赵海生好奇的问道。

钱三开口道：“乃是草民的传家宝，一个先祖留下的手镯，乃是草民的父亲留给草民的，而今却一直被犯妇钱氏霸占着，不肯交给草民。”

“如今钱氏犯下大罪，这手镯也是时候该交还给草民了。”

钱嬷嬷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看着钱三，其中还夹杂着许些伤痛与失望，还有愤恨。

钱三一口一个犯妇钱氏，全然忘记了那是生他养他的亲娘。别说是钱嬷嬷了，就是藤凡凡看了都是十分生气。她跟钱嬷嬷相处的时间虽然不多，但是却也知道她其实并没有多坏，性格也还算不错，只是做了一件错事，才会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可是，她的儿子偏偏却这样对她。

藤凡凡的明白，这中间肯定不会是钱嬷嬷的问题，那么就只能是钱三的问题，一看便是绝对不会是一个孝顺的人。

钱三的意思，那手镯本来就应该是他的，却被钱氏一直霸占着不给他，这样一来就是钱氏理亏。不过，钱氏是是钱三的娘，即便这镯子是家传宝，那也可以是钱氏在临死前才将其转交给钱三。

虽然现在跟临死前已经没什么区别了，但是在这个时候在公堂上来这么一出。这吃相，真的是不要太难看。

赵海生闻言，对着钱嬷嬷问道：“钱氏，可有此事？”

“他确实是犯妇的儿子，但犯妇身上并没有什么手镯。”在震惊过后，钱嬷嬷又恢复了那副淡淡的模样。

钱嬷嬷的话才刚落下，那原本一直沉默没有说话的儿媳李香却突然开口了，语气不善，“胡说，那手镯明明就在你身上。”

李香看着钱嬷嬷，那目光好似激光一般，要把钱嬷嬷巴拉个干净将东西从她身上找出来。当然，钱三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只是比李香稍微收敛了一点点。

“我说了，没有。”钱嬷嬷依旧坚持。

钱嬷嬷的坚持惹怒了钱三，见钱嬷嬷一直不肯松口交出东西，钱三也装不下去了，面目狰狞道：“死老太婆，你都快要死了，还带着那死物做什么？莫不是真的要带到那地底下去，让他化成黄土。”

“就是化成黄土也总好过让你拿去输了强。”

那手镯是钱家一代代传下来的，其中不仅是代表这钱家，对她来说还有一些特殊的意义，比如钱三的父亲。

她知道，手镯要是真的交出去了，不是被她的‘好’儿子拿去当了，就是拿去输了。如果这个儿子成器，那手镯即便是当了也没事，可是他偏偏不成器，赌博，就算是手镯拿去当了也不够他输的。

“我是钱家独苗，你都要死了，那东西早就应该给我了，还揣着干嘛。”钱三语气十分不善，完全看不出他是在跟自己的亲娘说话。

钱嬷嬷依然没有松口，“说了没有就没有。”

钱嬷嬷的话才刚落下，一旁的李香面目狰狞一把扯住钱嬷嬷的头发，“死老太婆，别给脸不要脸，快把手镯交出来。”

李香的眼神之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她早就听丈夫说过家里有个传家宝十分值钱，只是之前一直没见过，她一直觉得自己婆母挺小气的，现在一看觉得婆母根本就不是小气，而是想把手镯据为己有。

“操，口口声声说为了老子好，结果自己把手镯藏起来不给老子，天下怎么会有你怎么无耻的娘。”几乎是在李香出手的下一秒，钱三似是泄愤一般一脚踹在钱嬷嬷的身上。

两人的行动在场没有任何一个人料到了，全都震惊的瞪大了眼睛。就连府衙门口看戏的百姓也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即便是钱氏犯下了重罪，那她也依然还是钱三的亲娘。不管什么原因，公堂之上对亲娘大打出手，这简直就是丧心病狂啊。

对于两人的动作，钱嬷嬷没有还手，也因为手被木架禁锢住没办法还手，只是眼神之中的失望越发的浓重，还有后悔，只是不只是她后悔的是什么。

“住手。”震惊过后最先反应过来的是藤凡凡。

藤凡凡上前一把推开李香，将钱嬷嬷护在身后。钱嬷嬷犯下大错是一回事，而钱三身为儿子竟然打亲娘又是另一回事。

被推开的钱三跟李香看着藤凡凡的眼神十分的不善，上前就要去抓藤凡凡，“臭娘们，你算个什么东西，老子做事要你管。”

茹楠想上去帮忙，却被齐玉琼拉住了。齐玉琼对着茹楠耳语了几句，茹楠看了眼藤凡凡，然后转身离开了衙门。

“赵大人，这里是衙门，就容得他们这样放肆吗。”在钱三跟李香想要对藤凡凡动手的时候，齐玉琼对着赵海生道。

赵海生一惊，回神，连忙讨好道：“齐小姐说的是。”

赵海生是京兆尹，在别的地方或许还算不错，但是在这一个牌匾掉下来砸到三个人里面有两个人是官的皇城，五品还真是排不上号。